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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和谁说话呢(玄幻灵异)——顽山六子

时间:2020-04-11 13:53:27  作者:顽山六子
  温训手边就是顶灯开关,但他没开,几步进了房间,开了最近的落地灯。灯光不亮,不在温烈丘身上,但能模糊看到他的脸和房内的景象。
  屋内很乱,倒不是生活垃圾和杂物,多是废纸和电子设备。其中靠墙立着很大一块白板,写写划划着许多名字,其周围贴着一些照片,有人有物,很冗杂,看不出关系。
  温训没多说什么,放下纸袋,在温烈丘对面坐下。
  温训知道温烈丘这段时间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并不介意他冷淡。沉默的间隙他把人端详了一遍,比上周来,温烈丘又瘦了一些,双颊凹陷,眉头间的那两道褶像是抹不平似得一直在,颓废又抵触的,多喘口气都要烦一阵的样子。
  “你信李负代吗。”温训突然问。
  只有提起那人,温烈丘脸上的情绪才有些变化,但显然不想答。
  温训的目光落在标示着关系网的白板处,问,“你知道他想做什么吗。”
  温烈丘还是沉默着。
  在外人看来,温烈丘早已一蹶不振,甚至是沉浸在失恋之苦中,但温训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他却不愿让自己插手。
  温烈丘看似不和任何人来往,但其实奶奶去世后,一直和她的心腹往来密切。他下了死心要把收藏家的圈子捣了,没日没夜的,所有心思都扑在了这上。他每多了解一点,心就更沉一些,收藏家的恶行和勾当,在他执拗的调查下渐渐被拨开,而在这个经过里,最让他意外的是,温训竟也是知道这个圈子存在的,并且秘密关注调查了很久,只是和他入手的方向不同。
  “他们的圈子每隔一段儿时间就会举办一次聚会……我查过,也确定,他们下一次的聚会时间,就在四个月后。”温训看着温烈丘,眸中的情绪深刻起来,“你能确定李负代想做什么吗。”
  又是片刻,温烈丘终于开口,“早点儿回去吧。”
  这样一句话,温训却莫名确定了,温烈丘是知道的。
  “那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让我帮你。”温训说,“起码,我们该想办法把李负代接回来。”温训不知道这俩人在想什么,但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接触收藏家,都很危险。
  “小烈,你就不怕他把命丢了。”温训拧眉。
  不易察觉的,温烈丘呼出一口气,缓慢眨了眨眼,把头偏向了窗外。奶奶的死,对他来说是一个警告,也是终生掩不平的疤,他不想再牵连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阻止。
  “多个人帮你,不好吗。”
  温烈丘转正椅子,掀开层叠的纸张和文件,找什么似得。
  温训急了,“说话!”
  又翻了一会儿,温烈丘在最底下找出一个已经被磨旧了的牛皮纸袋来,递给温训。“我找到她了。”
  牛皮纸袋里,是厚厚的一沓资料,最上角别着一张照片,一位气质优雅又随意的女士,照片下压着一份打开的邀请函,末尾附了一个单字“骆”。
  温烈丘这半年所做的,为的就是揪出这位所谓的创始人。骆的地位在收藏家间举足轻重,只要抓到她的把柄,他就可以借着骆,完全瓦解这个圈子。
  至于李负代在想什么,如果温烈丘是他,畜生那么多,一个一个揪太麻烦,好不容易等来那样一个场合,省个事儿,全杀了,最痛快。
  温烈丘死也不愿把李负代至于危险中,所以他要做的,不是阻止,是要在他之前下手。
  对于这件事,李负代此行心意已决,而温烈丘也是破釜沉舟。两人看似分道扬镳各自谋划,这其中却是一份无言默契。
  温烈丘慢慢将目光转向窗外,他永远记得,奶奶教的,善始善终。
 
 
第190章 这个季节,让他们期待。
  转眼已是春末,行驶着的轿车速度不快不慢,车窗开了小小的缝隙,有日光,透进来的风,足以让人感觉到春意。
  李负代坐在车上,眼睛被遮住。他身边还有一个男孩儿,像是早已习惯这种方式,安静地被蒙住眼睛,等着到达目的地。
  从进入莫家的第一天起,李负代就确定,莫老爷子会带着他这个“藏品”参加聚会。
  直到了目的地,两人才被解开眼睛。
  遥远的路途下,天色已经漆黑。
  李负代不知道这里是哪儿,荒芜的旷野,入目所及,只有几座废楼。斑驳的矮楼在夜中低沉又枯槁,却因周围盛大灿烂的灯光而复苏,但那复苏是病态的,同来到这里的人们一样,透着虚假怪异。此时的它明媚如宫殿,晨阳再次升起后,它依旧是一片废墟。
  进出会场的人,无一例外的上流姿态,携着自己的藏品进入一场盛会。
  李负代和同行男孩儿进场前被层层检查,经过几道安检门,又被门童恭敬礼貌地戴上了一枚金制的徽章,纽扣大小,别在西服领下方,不起眼,只藏品有,是身份的区分。
  会场内佳肴美酒,极尽奢华,人们谈笑风生,好似一副盛世缩影。
  宴会的本意就是藏品交流欣赏,抛开藏品是活生生的人不说,和普通意为展览的宴会也没什么不同。
  会场一楼有一张极长的餐桌,摆满甜点,为藏品们准备的,也只有藏品会坐在那里,作用如同展柜。
  李负代进场的时候桌上已经坐了几个人。最东边位置坐了一个手脚巨大的中年男人,他的手是常人的两到三倍大,所有东西在他手下都显得小巧,他尝试着用对他来说玩具一般的刀叉吃东西,引得周围观赏的人们一阵大笑。他似乎得意于此效果,愈发展现出自己的笨拙,在文雅的嘲笑中将食物掉了满桌。
  同行的男孩儿想带着李负代入座,转头却发现,李负代已经在中间位置的右边坐下。
  坐在中间位置的那人,发型很奇怪,似乎是为了衬托眼睛而特意设计的。他坐在桌子的正中间,却不怎么吸引人。他目光无意义地盯着某处,可能是无聊大了,手指贴着面前盘子的银边儿来回滑动,只在李负代在他身边坐下时,眼睛朝旁边瞟了一瞬。
  “该说巧吗。”叶朗开口,一贯的阴沉口吻。
  “不巧。”李负代把这当一个劣质玩笑,侧头看了叶朗一眼,便了然,“想什么呢,说来听听。”
  叶朗并没答话,中途有人凑近看他的眼睛,瞧动物似得,他也没反应。之后两人沉默着坐了良久,周围人来人往嬉笑客套,只他俩置身事外般得平静。等长桌几乎坐满,叶朗才起身,沉声落下一个来,先朝会场中央搭建的舞台侧边走去。
  偌大的盛会中,没人注意这两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少年,人们沉浸在愚弄至高权力的快感中,纸醉迷金下,畸形的愉悦情绪熏染着他们,反倒使其暂时放松了警惕。
  停在舞台侧边,叶朗抬脚拨了拨地,脚下便显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它穿透铺设的羊毛地毯,也穿透地毯下的水泥地,直通地下,直径不过两厘米,他极小心,没被人发现。
  “只要一点星火。”叶朗沉沉开口,甚至有些倦怠模样,他极少用双瞳正视别人,此时却明白地看着李负代,“一个烟头也好,掉进去,谁都逃不掉。”
  李负代不知道叶朗想制造什么,但他了解叶朗,叶朗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以藏品的身份,那他一定有十足的把握。想必叶贺死后他消失那么久,为得就是今天,不管理由为何,他们想要的结果是一致的。
  “所有人吗。”李负代偏头,又有人进了会场。
  来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鬓发已白,牵着一位白化病女孩。
  女孩儿一头珍珠色的长卷发,穿着丝绒的红裙子,她苍白又明艳,美得异常也脆弱,仿佛被烈焰包围的一块冰晶,破碎或消逝,都只在一瞬间。她的持有者牵着她的手带她去了角落的一把椅子,在她的手上垫了一条暗色格子的手帕,手帕上放了几块饼干,然后在她耳边嘱咐几句,便进到人群中,流连社交。
  女孩儿静静坐在那里,像一个没有命令便不会擅自行动的机器人,她小口小口地咬饼干,目光放在自己的鞋尖儿,那上面有漂亮的钻石,和她很配。她的一切都美得像仙子,显然她的收藏家是在细心对待她的,可即使这样,她精致裙子的袖口,还是别着那枚象征藏品的徽章。没有区别,无需尊严。
  叶朗顺着李负代的目光看去,“难不成你想说,他们无辜。”
  李负代开始思考。
  “在这里的,没有一人是无辜的,你我也不是。”叶朗审视着李负代,“你可以阻止我,也可以做一个圣人。而且前者更简单。”
  李负代垂眼,他不会阻止,当然也不是圣人,只是,“我动作一定比你快,也比你精准。”
  “所以,我们是同盟。”说着叶朗难得笑了一声,想来是觉得可笑,他和李负代认识这么多年,从不是朋友,末了末了,却还同一战线。接着他抬手看了看表,“三点,人该都到齐了。”他抬起头,眸中的情绪有些不明,“或许你该感谢叶贺,他把你藏得很好,没人知道,他们身边,站着一个杀器。”
  李负代轻笑,叹一口包含诸多情绪的气,嘲讽居多,“是该谢。”
  “不管怎样,还是我来。”叶朗说,“你还可以好好生活。”
  闻言李负代皱眉。他蛰伏莫家快要一年,理由很简单,他不要温烈丘再受到伤害,然后要一个公道,这本就是孤注一掷,什么后果他都会接受。
  在他想着该怎么聚集众人给他一个方便时,会场内却忽然寂静下来,有意无意的,人们的目光都转向门口。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个高瘦的身影推着一部轮椅入场,他和轮椅上的女人都带着半截面具。女人身着华服,气质不凡,进入会场,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李负代听到有人低声惊叹,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骆。但此时,他根本无暇顾及,他的所有目光,都被推着女人的高瘦身影牵制。那人瘦了好多,但举止气息,牵动着他每一寸思念,他极力想收回目光,一时却怎么都挪不开。
  收藏家的圈子成立至今,骆从未参加,更不说像今日这样露面。她的出现,一时将晚宴的气氛推向高潮。她持着一杯酒,被推着浏览过会场,和从未蒙面的友人们碰杯交谈,一切看着都和睦有序。寒嘘过后,她被推着停在长桌的中间位置,似乎有话要和大家说。
  场内都安静下来。
  过于肃静的气氛下,李负代直觉不对,在他眼中,女人的命线已经断了。他笃定有什么要发生,不动声色地向温烈丘靠近。同一时间,叶朗找到了空隙,正准备动手,但两人都还没动作,冷厉的枪声就先响起。
  人群中不知是谁开了枪,正中骆的胸口。血迅速染了华服,未能挣扎,人就没了呼吸。
  一切发生的太快,人群中有了小范围的骚动,却不是恐慌,像极了被提前告知。
  风声是如何走漏的不得而知,一个瞬间,最震惊的当属温烈丘。他计划好了一切,利用骆彻底瓦解收藏家们,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精心计划了那么久的圈套,刚开始便覆灭。
  他输就输在,和一群没有规则的人讲规则。
  在聚集过来的人群里,李负代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脸。骨科戴金边眼镜的医生,温烈丘的后爸蒋应,还有同献玥一起住着的老奶奶。人前,他们都再普通不过。不可察觉的,李负代周身阴烟渐起。
  第二枪响起,直直冲着温烈丘。
  替他挡下的,是一枚应声落地的铜钱。
  隐藏在人群中开枪的人并未察觉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自己失手,当他想再扣动扳机的时候,却已经不见了自己的手。惨叫后,血淋了一地。
  其中有敏锐的察觉问题在李负代身上,第三枪响起前李负代已经扑到温烈丘面前。第三枪是冲着他的,但挡下的不再是铜钱,而是一枚古旧的铜铃铛。
  看着悬在空中的铃铛,李负代一时呆愣,转而血液奔涌,周身的阴烟再也压不住,飘渺升腾,好似在感应什么。
  毫无预兆的,整个会场忽然暗下来,仅一刹那便陷入黑暗。黑暗未被预告,人群阵阵恐慌。没了奢靡灯光的衬托,废楼恢复了枯槁和阴沉,然后李负代听到了一个只他能听见的声音,由上至下,慢慢靠近自己耳边,飘忽又低沉,带着他所熟悉的阴冷气息。
  ————“告诉我,谁要伤害你。”
  黑暗中李负代闭上眼,感受着围绕在周身的强大气息,心里的声音在一一控诉,所有悲愤委屈,和执念。
  倏忽间,废楼中忽然地动山摇,水泥地崩裂,如同天神动怒,顶柱墙面纷纷坍塌,巨大的轰响下,骇人的裂缝如同行动迅猛的巨蟒,撕裂地面露出獠牙,把所见所闻的所有邪恶,拖至深渊,去皮嚼碎,鞭笞尸骨。
  塌陷中,凄惨的喊叫没了虚假的优雅,嗜血情境在黑暗中暴力又静谧的进行。废楼在瞬间变成人间炼狱,却没人看清,也没人知道发生什么。
  温烈丘被撞出去一次,奋力爬回来,只顾得去护李负代。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感觉到他们有片刻的悬浮,崩裂的碎石和钢筋带着风冲向他们,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的位置停下跌落。
  坍塌陷落仅持续了一分钟,尘埃落定却用了良久。等人们能看清眼前景象时,几栋废楼皆已被夷为平地。
  李负代被温烈丘抱着,躺在巨大的碎石堆上,看到了星光正在消隐,天要亮了。然后那个声音又再次响起。
  ————“找到你了。”
  李负代猛然坐起身,看着面前虚无的身影,李负礼还是穿着一身青灰色,却有些不同了。他看了他哥好一阵,所有的情绪奔涌,最后的最后,还是委屈得要命,心里默道,你死了。
  李负礼点了头。
  鹤仙,是吗。李负代在心里问。
  李负礼又点头,抬手轻轻搁在李负代头顶。
  “哥……”李负代鼻子立马酸了。
  温烈丘不住确认着李负代有没有受伤,听他出声才发现人情绪异常,慌乱地掰过脑袋确认。
  李负礼在慢慢离开,李负代又认真看他一眼,回身用力抱上温烈丘,吸着鼻子摇头,“我没事没事……”
  废墟上,每一个藏品,都安然无恙,李负礼活埋的,只有收藏家。有人在哭,不知哭什么。
  李负代看到,那个白化病女孩,毫发无伤地坐在角落,手中的饼干吃完了,只盯着鞋尖看。离他们不远处,叶朗坐在一块插满钢筋的石头上,把领子上纽扣般的徽章解下来,扔了老远。
  渐渐的,天色不再昏暗,远处天边,隐约有了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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