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带着笑意的看着顾余:“你别乱想,我怎么就有那个意思了。我只是想让你别乱动,好好的在榻上休息休息,睡一觉。”
“那你刚才做什么那么说,我这一天天的怎么做也不对了。”
顾余右手一拍床榻:“我是一时大意了,可是差点丢了性命。你居然还在那里说风凉话,难不成你就是来这里看笑话的?”
“哎呦,我的祖宗,你可小声点吧。”
邵泽赶忙过去把门关上,左右看了看,这才返回来坐在榻边:“我昨天晚上就听说了,在这儿等了一晚上。”
“勤政殿晚上关闭了,我进不去,也不敢乱闯。只能一个人坐在这里着急不已。”
从怀里掏出一瓶雪花膏:“你瞧,我把这个拿了过来,还亲自下厨做了你喜欢的吃食。”
顾余眼睛顺着邵泽的目光看向桌子上的食盒,失神喃喃:“这是你亲自做的?”
“是,我怕那些人做的太咸了,受伤之人不能吃咸的,我就亲自下手了。”
邵泽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做的也不太好,你别嫌弃。”
顾余心中一股暖流划过,面容温柔下来:“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嗯。”邵泽拿了个枕头放在顾余腰后。
慢慢的扶着顾余靠坐在榻上,小心翼翼的掀开他腿上的衣服,一点点的往上移动。(审核,以下是在上药!!)
白色的肌肤已然全部消失不见。
现在小腿到膝盖之上全是深深浅浅的青紫痕迹。
小腿之处还好一些,不怎么严重,重要的是两条膝盖之上全然是淤黑充血。
邵泽小心翼翼的把雪花膏,抹匀在受伤的小腿之上。
待抹到膝盖之上时,邵泽抬眼认真的看着顾余:“你忍着点,我得把这些淤血都揉开,要不然夜晚会更疼。”
“嗯。你不用管我。”顾余紧紧的闭着眼睛,咬着嘴唇。
邵泽笑了一声,伸手掰开顾余的紧咬的嘴唇:“和我说说话吧,一个人给你抹药挺无聊的。”
“好。”顾余眼睛湿润了,哽咽的应了一声。
邵泽一边把药抹在膝盖之上,一边观察着顾余的神情:“最近也不听你说起,你那个在御膳房的夏知了,怎么你们关系不好了吗?”
“没有,我从那次宫外回来,就好久没有见他了,听说他现在升了御膳房的副主厨了。”
“是吗,那挺好的。”
邵泽笑一声,声音中略微带着羡慕:“我长年生活在宫中,怎么就没有遇见这种兄弟情呢。”
顾余失笑,试探着问:“我们不是吗?”
邵泽又看了一眼顾余,眼睛落到已经完全抹匀的膝盖之上,左手突然向下一按压,用力揉动。
“我们当然不是了,我们属于那种更加亲密的关系。”
顾余痛的闷哼了一声,闻言喘息的问:“更加亲密?”
“是呀,我们就是更加亲密的关系,属于那种,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的关系。”
顾余心脏砰砰的直跳,难不成这人准备今天跟我表白了?
这,这种场合是不是不好,他应该换一身衣服才是,这可怎么办才好。
邵泽揉完最后一下,笑吟吟的抬头:“好了,这下晚上就不会疼了。”
伸手在顾余眼前一晃:“嘿,回神了。真是服了你,这么疼也能发呆。”
“啊?你不跟我表白了?”
邵泽:...... 他怀疑这人昨天晚上不是跪了一晚上,而是脑袋被人砸了。
“我跟你表白?你没搞错吧?”邵泽眼睛睁的大大的,不可思议的看着顾余。
顾余回过神来,回想起自己说了些什么,瞬间脸色通红一片:“我,我刚刚想到了别人,所....所以就。”
“所以你就把我当做别人。”邵泽无奈的站起身。
走到桌子旁边拿过饭盒,重新坐在榻边,伸手打开食盒,拿出食盒中的粥来:“我可真是佩服你,真的。那种情况下都能走神。”
顾余眼睛乱瞟,胡乱的啊了一声。
邵泽低下头轻轻吹了一口汤匙中的汤,递到顾余嘴边:“别想了,先把汤喝了,吃点饭菜补充一下身体。”
“这,我自己来吧。”顾余伸手准备夺过粥碗,脸上更加的通红。
“你都发烧了,别闹了。”邵泽又重新盛了一口:“你快别折腾了,好好的吃了饭睡一觉,行吗?祖宗。”
“好,好吧。”
两人你一勺我一口的,不一会儿,一碗粥就全部下了肚。
顾余吧咂吧咂嘴,眼睛瞥像食盒里的精致的糕点,咽了口口水。
邵泽看着顾余那馋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跟个小孩子一样。
拿起盒子中的盘子,拿出一块糕点来递给顾余:
“这是你喜欢吃的玫瑰糕点,里面我加了一些蜜糖,吃着感觉怎么样?”
顾余一脸郑重的点点头:“甜。简直甜进了我的心里,让我沉醉。”
邵泽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细细的尝了一下,疑惑:“我怎么吃着不甜?分明挺正常的味道。”
顾余眼睛认真的盯着邵泽,一本正经,眼神严肃:“甜,很甜。”
“好好好,那我下次少放一些蜜糖。”
“你就是少放,我吃着还是甜的。一样的。”
顾余又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笑眯眯的盯着邵泽,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眼神缠绵。
“啊?”
顾余看着邵泽的样子摇摇头。
只要是你做的不管做什么都是甜的,就是一杯水,你给我端过来,我现在喝着都是甜的。
邵泽低头想了想,实在想不通,呆呆的看着顾余:“我想不明白这糕点怎么甜了。”
“你过来。”顾余冲着邵泽勾了勾手指头。
看着邵泽缓慢的靠近自己,他笑了一声。
快速的咬了一口糕点,一把拽过邵泽,冲着嘴角就亲了下去。
顾余拽着邵泽的衣领,低下了头,霸道着将唇贴了上去。
四瓣单薄的嘴唇紧贴在一起。邵泽怔怔地望着顾余,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脸。
呼吸变的凌乱起来,身子僵硬。
半响,顾余松开邵泽,两个人之间拉出一道银丝。
低头望着仍在愣神的邵泽,笑了一声:“如何,是不是甜甜的?”
第60章
邵泽无意识的咽下刚刚过渡到嘴巴里的糕点,脸颊上浮现两片红晕:“你干嘛突然这样?”
顾余看着邵泽这有趣的反应, 慵懒的笑了笑:“你讨厌这样?那不如我让你亲回来。”
顾余顺势往后一仰, 躺了下去, 舌头舔了嘴角, 眼神笑着望着邵泽。
妖精!
这就是话本子里写的妖精。
邵泽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顾余,喉结滑动, 脸越来越红。
顾余声音刻意的压低, 话音尾勾起:“不来吗?”
顾余心里嗤笑一声, 胆小鬼, 脸上的表情都暴露全部想法了。
“咳咳。”邵泽抬起右拳抵唇,眼睛垂下:“别闹了,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昨晚不是没有休息吗?”
顾余一阵的无语, 气闷的把身体大摊。
右手拽过身旁的被子,一把捂住脑袋。
声音闷闷的从被子中传出来:“你走, 这里不需要你了,以后也别来了。”
他觉得失败极了, 都主动送上门了, 却还是被人拒之门外。
邵泽好笑的摇摇头, 看着已经把自己裹成蚕宝宝似的人, 叹了口气。
他是真没有想到,顾余会突然上来亲他。当时一瞬间确实怔住了, 现在想来他好像还有些遗憾?
遗憾他没有加深这个吻,遗憾着,第二次他居然在发呆中度过了。
邵泽等着顾余在温暖的被窝中睡着后, 这才小心翼翼的拉下盖在顾余头上的被子。
弯腰把盖在腿上的被子拉高,以防被子蹭上腿上刚刚上好的药。
轻手轻脚的离开塌边,坐在了桌子前的椅子上,眼睛沉沉的盯着顾余熟睡的面孔。
他也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出来的傻子,即使没喜欢过别人,还能没有见到过吗?
他能够察觉出,他们两个的关系早就不是主仆,也不是朋友了。
只是他现在不能确定,顾余到底是因为什么喜欢的他。
他这人要身份没有身份,要能力没有能力的。
顶多就是比顾余投胎好了一些,身上多了几两肉,怎么就会突然喜欢自己了呢。
更何况他的身份,注定不会安稳的活下去。
一旦曝光身份之后恐怕会连累周边所有的人,这样的他还有什么可喜欢的。
邵泽一个人沉默的坐在椅子中,百思不得其解。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顾余微微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
脸颊不由自主地蹭了蹭温暖的被子,打了个呵欠,慢慢悠悠的坐了起来。
睁大眼睛看了一眼此时只剩下他自己一人的室内,眼眶一酸。
居然真的走了,他居然真的听自己的话走了。
右手狠狠的锤了一下枕头,小声咒骂:“混蛋,没良心的玩意。”
邵泽推门进来,就看见独自一人蜷缩在榻上,两手环抱着自己团成一团的人。
心下一紧张,快速的走到顾余身边:“你哭了?”
邵泽放下手上的东西,伸手就着这个姿势把顾余抱了个满怀:“可是梦着什么东西了,不怕我在这里呢。”
右手扶着顾余的背部有节奏的拍打着。
顾余挣扎着抬起眼眶通红的眼睛,盯着邵泽,声音委屈:“你,你没走吗?我醒来看不见你。”
“没走。我出去给你洗了洗衣衫。”
“啊?”
顾余转头看着邵泽放在脚下的盆子,里头盛放着自己贴身的亵衣亵裤,脸色瞬间爆红。
这....这种东西怎么能让外人清洗?
那可是贴身的衣衫,又不是外面的。
邵泽松开抱着的手,好笑的坐在了塌边:“你平常爱洁,我就没过问你的意思顺手洗了。”
顾余眼神呆滞的一直盯着盆里的东西,喃喃自语:“你怎么会洗这个,皇子不应该,都是不能自理的人吗?”
“我从小一个人长大,这些基本的自然是熟练的。”
邵泽看着顾余越来越通红的脸颊,不动声色的转移开话题:
“我听说,皇上是因为你跟段业勾结才气的罚你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段业搅和到一起。”
提起正事,顾余缓了缓心神,脸上的热度退了些许,这才开口: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当时段业突然冲进来,说五皇子不是皇家血脉。”
“皇上当即就大怒了,立马让我去送断头酒。临走的时候,我瞧着段业跟我使眼色,让我在外面等他......”
邵泽挑眉:“所以你就等段业了?”
“是。”
顾余想起来当时的场景,气的说话声音,瞬间提升了几度:
“我是看他当初教我习字,这才信任他的。可谁知他居然坑害我,我差点就没命了啊,王八玩意!”
“你呀,就是心软,轻易相信每一个对你好的人。”
邵泽叹了口气:“段业这人是罪臣之后,心计颇深,不是一般人轻易能够玩儿的过的。”
“他一整个家都被皇上下令抄家灭族了,当时他年纪尚幼,所以逃过一劫。”
“这人善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只要他认为将来的回报高,就会去做。与他相交,相当于与虎谋皮,以后小心一些。”
顾余点了点头,声音闷闷不乐的说道:“知道了。”
邵泽笑了一声,想起来刚刚得到的消息,笑容又渐渐的消退:“你睡着时,皇上召见了惠妃一个时辰,惠妃回去就封宫了。”
惠妃?
顾余想到惠妃昨天当着无数人的面指责贤妃和成王。
又隐晦的提到了太子,直接导致了一群人因为她的话语丧命。
他现在听着这个女人就生理性的厌恶。
是,五皇子如果是善良的人,那么被谋害,葬身火海,的确可以称的上无辜。
但是他,平时暴虐凶残,恐怕死在五皇子手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这种人要他说就死的好。
可是惠妃明显不这么认为,她就像一个疯狗一样,毫无道理可言,逮谁咬谁。
咬住你不止要一块肉,而是要你命。
邵泽接着跟顾余分析刚刚自己得到的情报:
“惠妃这个人头脑简单,是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封宫,闭门不出的。这事情,肯定有皇上的手笔,就是不知道事态将会怎么发展了。”
“另外,皇上召见了太子。太子出来后就下了一道圣旨,允诺太子入小朝会聆听学习。”
顾余皱眉,脸色一黑:“那这么说太子反而因祸得福,直接让太子接触了重臣。也不知道那个背后之人怎么想的。”
“也不是。”邵泽眼睛望着窗外,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
“江家的势力越发庞大,皇上不可能这个时候还去提拔太子,现在越是花团锦簇,将来就会摔的更惨。”
顾余眼睛一亮,低低的笑了一声:“这么说,太子将来恐怕留个全尸也难。只不过,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邵泽想到这人在五皇子院中走水时,跟段业同处一室待了很久,皱了皱眉:“段业那时都跟你说什么了?”
顾余一怔,回想了一下段业跟他说过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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