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为什么他们要喝酒。
他们没有斗几盘地主,因为再斗下去不是余迟脱光了就是他喝醉了,或者,兼而有之。
余迟喝了就睡,郭汉喝了就说,而小舟喝了酒就波涛汹涌,大坝决堤,关键是他酒量还不好,说话专挑违禁词汇。
余迟几次封号封不住,以至于话题从猴子偷桃海底捞月老汉推车元素攻击的本义引申义俚语和俗成用法,到茄子黄瓜丝瓜火腿肠的食用方式试用方式和使用方式,让余迟恨不得能把网线拔了把水表拆了退订所有快递以防钓鱼执法。
到了最后好不容易送走小舟,小舟还扒拉着门框热切地拽住余迟的手,说真的,你听我的没错,快不要紧,快也有快的优势,你就要射他个措手不及,射他个应接不暇,射他个落花流水,射他个——
余迟捂住了小舟的嘴,把他推出了门外。
然后回头面对郭汉以及第三个问题,我该如何度过我的人生。
“他那人……就那样,喝多了说出来的都是乱码。”余迟尴尬地辩解了一下,让郭汉坐下。
郭汉说看出来了,玩法挺多的。
余迟说是,结婚……结婚久了吧,大概都尝过。
郭汉应了一声,片刻之后顿悟了什么,灵魂质问——“那我们结婚久了……也、也有这玩法吗?”
余迟被呛了口水。
他是想和郭汉有点什么,但不代表能玩那么高端的东西。小舟那是啥,那是阅遍天下GV,心中自然无码。而余迟呢,余迟就是个战五渣,让他打个野估计都能给野杀了,就别让他去偷塔了。
他咳嗽了几声看看郭汉,又看看还没拆封加一块钱买的小影片,又看看郭汉。
“你这题有点超纲了。”余迟说。
郭汉说是,对不起,喝多了喝多了,咱们都还没提到那份上呢,我的错我的错。
两人喝着酒,继续回忆着那些高深的招数。
然而什么叫贼心不死,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还没能好好享受这片刻的宁静,郭汉又忍不住补了一句,“那……你跟我处对象不?那我们……可以试婚一下。”
余迟瞥了郭汉一眼,举起酒,和对方碰了一下杯,这一题他打算不作答。
郭汉露出一个“我懂了”的表情。
“比较传统,”郭汉道,“其实我……我也是,嘿嘿。”
第19章
是夜,空调风旖旎。
二汉肝胆相照,贴身一战。
相约上同一辆车之后,郭汉也放开了胆。怎么说他都有驾照,表示老司机陪练,余迟先看他示范,完事了余迟再上手。余迟答应,毕竟两人抢一个方向盘容易翻车,还不如让郭汉先来。
余迟一上车,郭汉就把车门焊死了。
余迟还来不及反击,安全带就把他五花大绑。
郭汉整个人骑在他的身上,一边手抓稳束缚着余迟胳膊的安全带,另一边手操控方向盘。他低下/身子踩油门的一刻,手掌用力地握紧盘身。而后放轻了手上的力量,轻抚上面的皮套。
方向盘全新,还散发着一股没被老司机把握过的稚嫩。
皮套过水,濡湿他的手掌。
他亲吻着喇叭按键,技巧生涩中带着一丝鲁莽。他把玩播音旋钮在车内打碟,让音箱传出的旋律于跌宕起伏夹杂几许低音炮的震动。
余迟说小心,前方转弯,你要照着这方向去,能脱离跑道直接空降终点线。
郭汉说不怕,我这车海陆空三用,陆上能开,入水能游,跳个悬崖还能张开双翼。
余迟闭上了眼睛,抓紧扶手。
郭汉走位灵活,几下小砍加一个大招,让余迟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还得防着小兵偷袭,不知不觉,就给他带入了塔的攻击范围。
在驶出悬崖的那一刻,余迟整个人抱住了司机。
腾空,离心感,轮胎落地,再就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往前行驶了一段余韵。
然而他却不敢睁开眼睛,只怕看到小余迟吐了自己肚子一滩。
郭汉歇息片刻,从他身上下来,说,该你了。
于是两人交换位置,余迟握住了已经有些发烫的方向盘,青筋暴起好似贴着凸点螺纹的膜。他是一个勤奋好学的年轻人,也学着郭汉握着方向盘摩擦,另一边手掏着方向盘下的小饰品,有点鼓鼓胀胀,估计里面弹药充足,补给及时。
可就在余迟学着打碟和熟悉喇叭按键时,郭汉改了考试大纲,提出一个非分无礼的要求——“你要不……用嘴试试?”
试试就试试,还能给他吃撑了不成。
余迟往下挪了几步,尽管没尝过,但看别人尝过也算是会的一种。这玩意看着不好吃,吃进嘴里了才觉得——他妈的是真的不好吃。
余迟的仓库没有那么库存那么大的,塞进去了是填得满满当当。而这箱子还不老实,非得在门口的位置一进一出,把他门框都磨肿了,掉着墙屑。
余迟好不容易起身找个舒服的位置,只觉仓库都给撑大了一圈。
郭汉却不打算就此停手,胳膊一搂把余迟压下,将货物一下子推到了内里,猛然卸货。
余迟被白色的烟尘呛得连连咳嗽,总算扶着自己支起身子,才深呼吸几口后,再有机会去亲喇叭按钮。
郭汉也满意了,拉着余迟让他躺在胸口。
在余迟秒睡之前捋了捋他的后背,提醒之前还有一题没答。
“你跟我处对象好不好?”郭汉说,“上次叫你不要和别人相亲,你都没答我的话。”
余迟笑了,他从郭汉身上下来,躺平——“我以为我们都处着了。”
虽然以结婚为目的才认识,可郭汉还是可高兴,那高兴不亚于脱光衣服在楼底下尖叫着跑三圈。纵然相亲是谈生意,不过好像爱上生意伙伴也不是没可能。
但基于这车刚把油耗尽,他只能亲了一下车顶,顺便把挡雨布拉好。
—
第20章
之后的事情似乎就变得简单了。
心也交过了,肾也走过了,身子做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了,虽然小片片没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那就先让它放在物品箱里,以后再用。
是余迟先去见的郭汉父母,他买了很多东西,以至于他被拉到沙发上连着感谢带数落了半个小时,表示他来都来了带什么东西,这些东西用不上,浪费,浪费极了。
郭汉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跟着郭汉过来也就三四年时间。不过他们适应得挺好,这得益于小区周围下棋遛鸟的老大爷和唱歌跳舞的老大妈不少,很容易就和他们打成一片。
没事的时候郭两老就给郭汉买买菜做做饭,不过郭汉忙,其实让他们做这些的机会也不多,基本上都是他们两口子吃。
郭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不停地给余迟放碗里。郭汉赶紧拦下,说人家不吃这的,你别忙,你坐着吃就行。
席间两老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觉着他们从农村上来,余迟听了觉着无奈,他说什么农村不农村,郭汉挣得比我多多了,现在雾枭城市化指数那么高,大家年轻这一辈看的都是收入,不看原产地了。
同时余迟还说,我和郭汉也说好了,就是到时候礼金房子什么的,婚前是谁还是谁,之后孩子的事也是各家出各家的。虽然我收入少,但这个请放心,我不会贪什么,就是到时候孩子要劳烦您多照顾,我父母他们不会带小孩子的,我都不是他们带大的。
这话说出来两老就不乐意了,他们说你要真和郭汉好了,那就是一家人。什么你啊我啊的,分那么清楚还是自家人吗。
而且他们两老本来就没什么事,孩子小让人照顾,他们能帮就多帮一些。郭汉也和他们交代了,周末大家就聚一聚,何况以后孩子上学,还得叫余迟家里多帮忙。
那一晚上两老开心,郭父更是一个劲地让余迟喝酒吃菜。搞得余迟最后还喝醉了,跑到郭汉那里去睡了一觉。也不知道睡着的时候,郭汉有没有对着他做什么羞羞的事。
到了第二天郭汉才有机会和余迟表示,他父母没什么文化,说错什么别放在心上。
余迟说不会的,他们都很好,你来我家,估计我父母没那么好对付。
余迟没有说假话,虽然余迟父母是一个劲想让他找对象,然而找到了对象,所有条件都有了实施对象也就具体了起来,以至于郭汉吃那餐饭时还真是就忙着答题了。
去郭汉家的时候,郭的父母只知道余迟在单位里做会计,供着一套房,其余的都不懂。而来了余迟家里,余迟父母是把郭汉的公司,职位,占有股份,一个月收入,房子购入价和市场价都评估了一轮,甚至还问到了他父母一个月的开销。
问得余迟几次打断,但打断了就冷场,说白了就是我们想问,你阻止我们,那好,我们不说话。
搞得最后又是郭汉在圆场,把事情都交代清楚。
送走郭汉,余迟就不高兴了。他说你们怎么这样对人说话,人第一次上我们家,你们不是逼着我没对象吗。
余父说你懂个屁,你看,郭汉这不就答应你代孕你孩子的钱也出一半了吗。你就是没有社会经验,相处了几个星期,能谈的不谈,那你们每天谈什么。
余迟心说我每天谈血战沙场,你们又比我懂了。
余父说,之后孩子上学,要找好的师资,那还不是要靠我们家的地段,还有我和你妈的推荐信。我让他出这个钱是合理的,我还没叫他先把你那个孩子给要了。
余迟说那人家父母还带孩子呢,人家也没提我的孩子他们就不管。
余父说,他们家里就是穷地方的上来的,平日里能有个什么事,带带孩子又怎么了,那是给他们找事情做。
余迟说不通,他只说要和他不成你们别怪我。
但还好,郭汉不生余迟的气。
等从家里出来,余迟急急忙忙打个电话过去,跟郭汉说对不起,他父母对人就是这样,他的孩子钱不要郭汉出,他自己有钱就要,没钱就努力地赚。
郭汉说,没事没事,我在你家楼底呢,我也没回去,你要回公寓的话我就等你。
余迟赶紧打车回到公寓,见着郭汉虎背熊腰坐在花圃旁边玩手机。要是不留意,还以为小区里进了一头熊。
他过去喊了一声郭汉,郭汉抬头,朝他走过来。
余迟还想解释,郭汉就说没关系,我家里不都说了吗,在一起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如果你真想跟我好,就不要想那些。
余迟不得不想。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或许他是有点爱上郭汉了。因为他不想郭汉受委屈,一点也不想。
——
第21章
敲定婚礼是在双方父母见过之后的第二周。
尽管余迟觉得有点太快了,但他父母的提议纷纷被满足的时候,他们调转枪口立马催促余迟。一点政治立场都没有,不知道怎么做革命的螺丝钉。
但这种满足让觉得余迟不好意思,因为其中包括余迟代孕的钱,两人新房的钱,装修的钱,还有之后余迟买车的钱。
他可以看得出郭汉的父亲听着自己父母一口一个钱说出来时,虽然都应承下来,但话却越来越少。
余迟不想在这之前就把事情弄得那么功利,其实他家虽然不富裕,但也绝对到了温饱。至少在结婚之前,他就算供房供得捉襟见肘,也肯定没到达揭不开锅的程度。
余迟从来没有想过把婚姻当成改善生活质量的途径之一,当然这在余迟父母看来就是他幼稚的表现。
而郭汉的父母呢,或许就是苦于那一份“从农村来”的自卑,面对余迟这种高学历城里人,只有答应的份。毕竟在他们看来,郭汉要找一个城里姑娘可比这贵多了。
所以晚餐过后,两只熊送走双方父母,肩并肩坐在小区长椅上点烟。
余迟左右看看,应该还没人报警。看来最近动物保护协会的人没巡逻到这块,他们不受捕。
是郭汉先开的口,他说小迟,叔叔说那个新房的事,我是这么想的。我手头两套房,都在我父母的名下。公司这边到时候会再有房子买,但我得出手一套才有钱买新的。要不你委屈一下,先住着我那一套,完事了之后我再想办法。
“毕竟到时候等房子下来以及装修什么的还要花时间,咱们也不可能马上住进去,你说是吧?”
余迟说这个你别答应,这不平等条约啊,全签了都可是丧权辱国的。
何况余迟自己也估量郭汉的收入,办这个婚礼少说也要十几万,郭汉出一半就是七八万,礼金得回来是余迟买车。
之后郭汉又有五十万孩子代孕得先出,然后就是代孕自己孩子的二十五万。再包括之后孩子出生的照顾,奶粉,上学,请阿姨等。
婚还没结,第一个五年计划就差不多耗掉一百万。
大家都不是富裕的人,步子就不要迈太大了。
所以之后的那差不多一个月,两人就着手准备婚礼的事,不怎么有时间再考虑淫秽色/情了,大家都符合不被捞走的章节指标了。
郭汉让同事高熙帮手,余迟也联络了小舟与何磊。这就是有过来人的好处,如果是让余迟和郭汉自己去准备,估计他们就去拍个证件照盖个章,再找个酒店换套西装开几瓶酒就算结婚了。
高熙的老婆吴妮就在酒店里工作,所以订餐订桌还有餐点配套,烟酒糖准备,算是吴妮一手操办。这个女人是真的麻利,郭汉还想着他得跟着过去,顺便学点,岂料吴妮说你来干什么,你来了还不添乱,你懂个屁。
郭汉觉着这句话有点耳熟,好像余迟跟自己抱怨过,但不知道是谁说的。
于是这吴妮自己去张罗了一圈,晚上时不时给郭汉发一些图片和价码,让郭汉从中选,一周后拿了点糖和酒过去,给郭汉确认一下。
整个过程居然都没花郭汉什么时间,就是花了不少钱。
吴妮说这钱你得花,不要办婚礼的时候就给人瞧不起了。当年老高就是拿不出钱搞个好地方办,这不,我家里到现在还念叨那事。
高熙低头抽烟,不说话。
吴妮说还有提亲也是,你不要拿什么卡啊什么的,也不用搞什么工艺品啊古董啊,那都是以后的事。你就换钱,百元票子一摞,拿个纸包给它塞得鼓鼓囊囊的。这不是你显示品味的时候,反而是越简单粗暴越好。你就是要让对方觉着,你没啥文化,没事,但穷得只剩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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