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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君仙友遍天下(玄幻灵异)——岩城太瘦生

时间:2020-04-15 08:57:12  作者:岩城太瘦生
  衍翁私心,想替林信也问一卦,后来想想,都替两个人问了,不如替他们师兄弟四个都问一问。
  一个也逃不掉。
  *
  告别衍翁之后,林信离开密林深处,回了行宫。
  回去时,寝殿里开了一扇窗,寒风吹入,吹散殿中药香。
  顾渊坐在长案前,案上摊着几本医书,还有一些散碎的药材。身边摆着一个小炉子,炉火才熄,炉子上放着一个药壶。
  林信觉着难闻,再开了一扇窗子。
  他在顾渊面前坐下,看见他面前的医术上,记着一个方子。
  “你看了一下午了?”
  “嗯。”
  很早的时候,顾渊就在学医术,想帮他治眼睛。
  后来事情就搁置了。年前的时候,他又把东西都翻出来,研究了近一年。
  林信撑着头:“歇一会儿吧?”
  “好。”
  林信随手捡起一棵仙草看了看,很快又放回原位。然后掀开药壶的盖子看看,那里边盛着几株药草,熬出碧色的药汤。
  他将盖子重新盖上,问顾渊道:“我回来的时候,经过厨房,他们在里边做糍粑,你要不要吃一点?我去拿。”
  顾渊斟酌了一会儿,应道:“你去拿吧。”
  林信从软垫上爬起来,转身出去了。
  顾渊垂眸看向面前书页,一拂袖,便将书册合上。
  林信端着一碟糍粑和两碗糖水回来时,他已经将长案整理出来,上边只放着一小罐药膏,还有一条三指宽的白绫。
  糍粑沾了黄豆粉,甜得很。
  林信拿着竹签,正专心抖掉多余的黄豆粉时,忽然听顾渊道:“林信,我帮你治眼睛吧?”
  “嗯?”林信疑惑地抬眼看他,“不用了,阿蓁那边应该快结束了,我应该很快就会恢复仙身……”
  “林蓁那边还久。”顾渊道,“我下午算了算。”
  “是吗?”
  “你总带着琉璃镜也不好,我帮你治吧?”
  林信也没有多想,点点头:“也好。”
  顾渊却是暗中松了口气,食指轻点,又道:“晚上就治。”
  林信含了糍粑在嘴里,说话含含糊糊的:“也可以。”
  晚间饭后,林信跪坐在他面前,双手放在腿上,坐得端正。
  他摘下琉璃镜,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微仰着头,眼前一片虚空。
  顾渊用清水帮他擦了擦眼睛,随后用三指宽的长白绫把他的眼睛缠起来。
  顾渊道:“这段日子,不要用琉璃镜。”
  林信乖巧地点点头:“好。”
  “不要外出,有事情我会办好。”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林信心中有顾虑,便没有回答。
  顾渊也没有在意,将他的琉璃镜收起来,又将他从前用的竹杖放到他手里。
  他戴了近六年的琉璃镜,早已经习惯了。忽然做回瞎子,还有些不习惯。蒙着白绫,一夜之间,撞翻三次东西,撞的还都是同一块地方,腿上都青了一块。
  顾渊无法,只能跟在他身后,一直到吹灯上榻。
  月色迷蒙,雪光皎洁,林信解下白绫,躺在榻上想事情。
  “顾渊,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顾渊侧过身,抱住他的腰。
  “那怎么……忽然让我不要出去?”
  “你在殿中尚且摔了三次,怕你出去之后摔坏。”
  “那怎么又忽然要给我治眼睛了?”
  “我是近来才学会的,一学会就给你治了。”
  “这样啊?”
  “就是这样。”顾渊拍拍他,“睡吧。”
  天气冷,榻上暖和,林信再往锦被里缩了缩,被子都盖过了下巴,很快就睡着了。
  他入睡之后,顾渊撑着头,垂眸看着林信,抚了抚他的眼角。
  要帮林信治眼睛,倒也不是因为别的。
  顾渊只是忽然有些不安,害怕若是有一天他又不在了,琉璃镜上的术法不管用了。那时林信仍未恢复仙身,这个小瞎子该怎么办?
  所以想帮他治好。也趁这个机会,把他留在身边久一些。
  *
  林信就这么蒙着白绫过了大半个月。
  逐渐习惯之后,便觉得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据顾渊说,他要喝药喝到年后才会好。林信谨遵医嘱,每日认真服药,吃完之后,顾渊便塞给他两颗蜜饯。
  一日傍晚,才吃完蜜饯,远在人界的小雀儿给林信传了音讯。
  “仙君,你要不要过来一下?吴国把祭祀你前未婚夫的宫殿给烧了。”
  重渊帝君。
  帝君走后,不能再享祭祀,南华老君便给徐恪托了个梦,梦中黑蛟坠下云端,暗示他帝君已去,可以换个护佑神。
  梦醒之后,徐恪便将祭祀重渊帝君的承朝宫给封了。封了之后,也没有改换新神。
  所以,吴国这十几年来,一直都是没有护佑神的。
  既然已经封起来了,怎么好端端的,又要烧了?
  不知道徐恪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信想了想,还是要过去看看。
  他才拿起竹杖,正巧顾渊此时进来。
  顾渊问道:“要出去?”
  “嗯,吴国那边出了点事情,帝君的宫殿被烧了。”林信摸到榻边,拿起自己的乾坤袋,“出于仙友道义,我也得过去看看。总不能让帝君走后也不安宁。”
  顾渊没有反对,只道:“走吧,我陪你过去。”
  林信顿了顿,正色道:“多谢你。”
  “于我不必说这样的话。”顾渊上前,牵起他的手,“这话应当重渊对你说。”
  六年时间,林蓁从江城发家,只用了三年时间,便恢复了从前的越国国土。再用三年时间,兵指吴国国都。
  林蓁驻军在城外百里,原本应该在今年就可以攻入吴国国都,无奈天寒大雪,打乱了林蓁的部署。
  越军驻扎休养,应该是要在城外过年,但也给了吴国喘息的机会。
  傍晚时分,小雀儿站在高地上,望见吴国都城内,火光冲天。
  小青雀一向好奇心重,飞过去看了看,却不料是承朝宫起火了。
  他连忙给林信传了信,林信赶过去时,只觉得热气扑面。
  他看不见,只能问顾渊:“怎么样了?都烧了吗?”
  顾渊应道:“嗯,都烧了。”
  随顾渊的话,眼前宫殿的木门摔落在地。
  顾渊于熊熊烈火中,看见那位重渊帝君的金身神像。
  一个人和一条蛟龙,淡漠之际的神色。
  恍然之间,顾渊好像明白了,情劫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转头去看林信的时候,神像轰然倒塌。
  顾渊却忽然想,得亏林信看不见。
  得亏林信不明白。
 
 
第161章 
  “时二妃争宠,贵妃孕。国师指其殿曰:‘九皇子,乃帝王命也。’灵帝大喜,以为后继。”
  “及诞,灵帝赐名曰‘信’,亲抚育,是为闵帝。后知其目盲,灵帝以为不吉,遂弃于观。”
  “及少长,食不饱,衣不暖。以其目盲,未识字,不念书。常诵经,倚竹杖,终日游。”
  “四十二年春,吴军近,灵帝南下渡海,传位闵帝。”
  “帝初临,年十五,尚懵懂。半朝文武老弱,计以年相近者替之。帝于殿外,柱杖叩门而入,否之。”
  “乃披发跣足,素衣归吴。”
  “入吴三年,虚封安乐侯,携文武南归封地。清溪过村,人称‘冘水’。冘,怠也。后分地与众,伐木建村,帝曰:‘何若枕水?’遂改称枕水至今。”
  “又三年,夜雨,黑蛟腾云,众皆闭户不得出。及晨,帝无踪,不知所往。”
  “唯余墙外新桃数株,灼灼非凡物。”
  吴越缠斗数百年,三百年前越亡,三百年后,或许是该换一换了。
  已经到了兵临城下的时候,吴国朝中乱成一片。
  可是吴国皇帝徐恪,却总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整日捧着一卷《新越书》,将《闵帝纪》那几页反复翻看。
  新朝为前朝修史,越国的史书编过两回。第一回 是三百年前编的;第二回是徐恪还是太子的时候,重新编的。
  说是他重新编的,其实是他主持,底下文人编的。
  其间微服出巡,途径枕水附近,这才知晓,这里的人都信奉一个亡国之君。
  觉着颇有意思,回去之后,便亲自编了《闵帝纪》。
  寥寥数句,撰写的时候,他才十四岁。至如今,登基已有十余年,仍时不时捧着越书看。
  今日朝上也是如此,他高坐龙庭之上,斜倚着,捧着书卷。
  朝臣忧心忡忡,他不关心;慷慨陈词,他不理会;以头抢地,他才偶尔抬眼看一看。
  下朝之后回了寝宫。
  殿中温暖如春,他抬手遣散随侍,连朝服也未换下,只是蹬开朝靴,放下帐子,和衣躺在榻上,准备睡个回笼觉。
  半梦半醒之间,他做了个离奇的梦。
  他梦见承朝宫外,有一个素衣仙君,与他相对站着。
  那仙君对他似乎有些无奈,却还是好心提醒他:“做个明君。”
  徐恪不屑,并不把这句话当真。
  他走下台阶,才发现自己身材瘦小,尚是十多岁的少年模样。
  殿前八十一级台阶他走了很久很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殿里很闷,雪光映着残存的夕阳余晖,从绢布糊的窗外照进来,透过重重叠叠的帷帐,闲得昏暗又压抑。
  徐恪起身,小太监上前,告诉他几位老臣都在书房等他。
  他没有理会,披上大氅出门,往承朝宫的方向去。
  承朝宫祭祀的是吴国从前的护佑神重渊帝君,后来徐恪在梦里看见黑蛟陨落,便将承朝宫封了起来。
  没有护佑神,也不用祭祀,徐恪乐得轻松。
  还飘着雪,徐恪行在雪地里,没系好的大氅坠在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在路上,他想到很多事情。
  许多年前,一场大梦似的事情,被那个梦境重新勾出来。
  他对林信,有过孺慕,有过怨憎,如今只剩下一种同病相怜的悲凉。
  林信让他做个明君,其实他一开始是想要做个明君的。
  但是后来,他逐渐明白了,废话连篇的折子是看不完的。他吩咐下去的事情,到了最后,永远都是办不好的,朝臣准备了无数个借口应付他。
  吴国的朝廷臃肿冗杂,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却仍旧用歌舞升平掩饰着。
  被他关在明君壳子里的那个疯子,苦苦挣扎了几年,最后变作模样可怖的暴君。
  从前拿着越书,看林信的纪文,是想知道他如何能够成仙。
  近来再看,是想看看,林信是怎么做亡国之君的。
  天色半阴,他在宫道上停下脚步,从两边的宫灯中取出一枝点燃的蜡烛。
  雪地里秉烛前行。
  如果他不是一把火把承朝宫给烧了,那应当是很美的意境。
  徐恪缓步登上石阶,点燃九百年国运将尽的最后一束火光。
  *
  北风愈紧,将火焰卷上九天。
  宫人大喊着“走水了”,徐恪将蜡烛丢进火里,站在石阶上,冷笑不止。
  火光刺目,他再看了一会儿,便移开目光。
  不经意间的一瞥,却隐约看见火里,有一个素白颜色的身影。
  徐恪身后的蛟龙,蔫得厉害,只有手臂粗细,身上鳞片布满了细小的裂纹,盘在他的肩上,随着缓慢的呼吸,双眼一张一合。
  徐恪疑惑地往前走了两步,试图冲进火里,被宫人们拦下了。
  他一把推开他们,急急地往前走,试图看清楚究竟是谁。
  那人就站在拐角处,徐恪看见他的衣袖之后,便抬了抬手,让随侍的宫人都退下去。
  宫人迟疑,便被他提着衣领,丢下台阶。
  他转身向回,听见那人仿佛在问身边的人:“怎么样了?全都烧了么?”
  顾渊看了一眼,应道:“嗯,都烧完了,帝君的神像也烧没了。”
  一时间,林信也没有想到,重渊帝君的神像是金的,不会被火烧没。
  徐恪只看得见尚是凡人的林信,却看不见顾渊。
  他快步上前,拽住林信的衣袖,生怕他跑了。
  林信下意识朝他那里转过头:“怎么了?”
  他以为是顾渊牵他。
  顾渊皱眉,抬手想要拂开徐恪的手。
  徐恪却攥得紧,喉咙一紧,不大确定地唤了一声:“林信?”
  林信还能辨认出他的声音,只道:“打扰了,我马上就走。”
  徐恪还有些不敢相信,却道:“你走错地方了,林蓁在城外。”
  “我知道,因为你放火烧了承朝宫,所以我过来看看。”
  “你真的成仙了?”
  “嗯。”
  徐恪最后问道:“那朕从前……”
  “我们从前见过。”林信点头,“但是你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年少时的记忆重新浮现,他想要解释:“朕曾经试过……”
  徐恪停下,他以为这种事情,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
  他看见林信额上的汗珠:“你不急的话,我有些话……”
  林信不大想和他说话:“阿蓁那边还在等我。两边对峙,应当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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