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嵩也不想与张挚几人多言,但表面功夫却不能丢,特别是在有秦怀钰这位皇室血脉所在的情况下,总是要有人搭话的, 这表面功夫,他们得做足了。
是以,便是由李嵩开口说起了客套话,只见李嵩微笑着开口说道:“还真是巧啊,能在这见到六少爷与诸位。”
“瞧张少爷说的,这食色.性也,春风阁这种好去处,我与阿易,与诸位,同为那血气方刚的男子,我与阿易也不是那清心寡欲,不近美色的和尚,我们二人会在这春风阁里出现,不也是在常理之中?”
张挚闻言,只是轻笑一声,十分知趣的没有再多言语——这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不言,这可是他们这些世家公子哥的必修课。
“表哥所言极是。”秦怀钰微微颔首,勾唇一笑,开口说道:“也确实是巧,我们也是刚到不久。”
“我们正准备进厢房呢,这不是张挚眼尖,认出了你们,我们便过来同表哥你们打招呼了。”说着,秦怀钰轻笑了一声,面上的笑意更甚了,“说来,我之前从未见过,亦或是听闻过表哥来过这烟花之地。”
“也是因此,我便以为表哥不喜这烟花之地,这次的把酒言欢,也是特意没有叫上表哥一同而来。”
“有道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今日听表哥一言,我才知道,之前是我想岔了,下次,我定当不会将表哥落下。”
闻言,李嵩笑道:“荣幸之至。”
虽然李嵩的嘴上是这般说着,可他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表弟啊,你的这番好意,表哥心领了。
至于你说的下次,亦或是往后的下次,你还是照样把你表哥我给落下吧,谢谢宁嘞!
宁可千万别惦记着你表哥我,你表哥我可消受不了这些美人恩,也不想掺和你们讨论的那些大事,哪怕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表哥同我,不必如此客气。”秦怀钰语带笑意,“说来,表哥缺席了这么多次的把酒言欢,我这心中啊,一直都十分的遗憾呢。”
“没想到今日竟会在这遇见了表哥,”说到这,秦怀钰的视线,从李嵩的身上移开,落在了容易身上,笑意吟吟的继续说道:“还有这位容小公子。”
“还真当是无巧不成书啊。”
“许是老天爷不想再见我继续遗憾下去,让我们今夜在这相遇了。”秦怀钰一边说着,一边收回了落在容易身上的视线,对着李嵩说道:“既是天公作美,不如表哥与容小公子,同我们一起把酒言欢可好?”
秦怀钰都如此说了,容易与李嵩二人,自然也不会拂了他面子,微笑着答应了。
若是容易与李嵩二人,所遇到的只是张挚那几人,那还好说,毕竟他们之间,说是熟识,却也没熟到那个份上,他们还可以随便寻个理由,将那张挚几人给打发了,继续按照他们的新计划进行。
可有着秦怀钰在就不同了,除去秦怀钰是李嵩表弟的这一身份不谈,光是秦怀钰六皇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容易与李嵩二人,就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也是因此,容易与李嵩二人,才会在见到了秦怀钰几人,朝着他们走过来之时,才会心怀无奈的来了一个短暂的对视,知晓了他们现下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
再说另一边,秦慎行在接到凤翊的传信之后,先是一愣,而后面若冰霜,迅速从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出内室,直接运起轻功,越过墙头,从那屋顶之上,抄着这条捷径,往春风阁赶。
秦慎行心中乃是怒火冲天,就这股怒气却没有半分是对着容易——他的阿易是绝对不会去到那种风月之地的,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李嵩那混小子蹿捣阿易去的!
呵,李嵩还真是好样的,敢带着他的哥夫去青楼楚馆!看来,李嵩的脑子是不甚清明,得好生诊治一番了!
·
“啊嚏,啊嚏——”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秦慎行给恼怒上了,即将会迎来好一顿教训的李嵩,被身旁陪酒的那两名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气,再加着这厢房之间点着的那香薰之气,在这二者相结合的冲击之下,给熏着了。
李嵩本来想忍一忍的,毕竟他可不想让张挚那几个公子哥看了笑话,可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在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还打了一个激灵。
容易见状,不由得眉心微蹙,看向李嵩的眸中尽是关怀之意,柔声问道:“阿嵩,你没事吧?”
秦怀钰虽然是在和张挚几人说着话,可他的大部分的注意力,还是在容易与李嵩二人身上,因此,他才能在第一时间,见到李嵩这般状况之后,也柔声询问道:“表哥这是怎么了?可是着凉了?”
秦怀钰说着,还不等李嵩回答,便冷声吩咐,让那些在一旁伺候的龟公、丫鬟,去把打开的那几扇窗户给关上。
“不必关窗。”李嵩赶紧出言制止了,“我身体无碍,没有着凉。”
李嵩说到这,轻笑了一声,对着容易微微摇了摇头,以此示意,让容易不用担心他,而后,视线在笑意吟吟的张挚几人身上,一扫而过,直言道:“是这厢房中香气太过于浓郁了,我这鼻子,一时之间还适应不过来,便打了几个喷嚏,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过会儿就好了。”
“刚刚让诸位见笑了,我自罚一杯。”
话落,李嵩便端起了桌上放着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李嵩都这般说了,张挚几人那已到嘴边的取笑之话,自然也不好说出口了,笑吟吟的回敬了李嵩一杯酒。
而后,那几人在与身旁的陪酒之人调情说笑的同时,对着李嵩你一言我一语的,大致的意思便是让李嵩不必介怀,他们第一次来也不适应,多来几次习惯了便好。
待张挚几人说完,李嵩便笑着接过话茬,回应了他们几句,而后随意的扯了个话题,将刚刚那事给揭过了。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是点到为止,便顺着李嵩起头的那个话题,聊了下去。
……
与此同时,秦慎行已来到了春风阁。
秦慎行一来到春风阁,便直接从暗道,来到了四楼的花有意之内,冷声问道:“我的阿易在哪里?”
凤蕴心里咯噔一下,慎行师侄这怒气比想象中的更甚啊,赶忙说道:“二楼,琴曲萧萧。”
秦慎行转身欲走,凤蕴想着刚刚他收入眼底的那一幕,出言叫住了他,“慎行且慢,秦怀钰也在。”
秦怀钰?
秦慎行眸色暗了暗,转过了身子,问道:“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他们是偶然遇到的。”凤蕴道:“不止是秦怀钰同他们在一起,在秦怀钰阵营之中的,那几个助力最大的世家子弟也在。”
“若是慎行你就这么莽撞的闯了进去,怕是不好收场。”
“不好收场?”秦慎行脸上的冰霜散去,勾唇笑了,“如何不好收场?”
“他们,可是有教坏了,我这么乖巧可爱的阿易的嫌疑,我不主动去找他们的麻烦,便也就罢了,他们难道还要反过来,找我的麻烦不成?”
说着,秦慎行轻叹了一声,笑容中透露出些许无奈之意,眸色深沉,柔声说道:“若是那样,他们也太不懂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卡文【生无可恋.jpg】
第53章 五十三
“这世间大多数的不懂事之人, 大多都是缺乏教导的。”秦慎行说着,微微垂下了眸子, 所说的话语之间, 带着化不开的笑意, “师叔你是知道的, 我性子冷淡,是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人。”
“人不犯我, 我不犯人。”
“可若是那几位世家公子哥们, 当真如此的不懂事理, 那,也莫怪我好生的敲打敲打他们一番了。”
秦慎行话语一落, 凤蕴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看向秦慎行的眸中, 尽是笑意——性子冷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这慎行师侄, 对自己的定位倒是准确。
不过, 凤蕴心里也十分的清楚,他这慎行师侄的性子冷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因人而异, 他们药王谷中人,还有那慎行师侄的亲近之人,便是其中的异数。
“慎行师侄所言极是,是我多虑了。”凤蕴面上笑意不减, 话锋却是一转,道:“慎行师侄啊,你可想好了,该如何向你的阿易解释,你是如何得知他的行踪的?”
“若是一个解释不当,那么……”
凤蕴说到这,便不再多言了。
虽然凤蕴的这话语只说了一半,不过,以秦慎行的聪明才智,定当能明了凤蕴所说的这话语里的深意。
说来,凤蕴在见到秦慎行面上的冷意散去,而后眉眼带笑的模样之时,便已经猜到了,秦慎行的心里,已是有了应对的主意。
之后秦慎行所说之话,也很好的证实了他的猜想。
这次让秦慎行与秦怀钰相见了也好,毕竟,他们这兄弟二人,迟早都是要相见的。
这秦慎行与秦怀钰兄弟二人,之后会如何,凤蕴现下是不敢断言的。
凤蕴想着,这次秦慎行与秦怀钰的相见,只要那容易是毫发未损,哪怕秦怀钰对于秦慎行的突然出现,心生了不快,有着那容易与李嵩二人,从中调和,这秦慎行与秦怀钰兄弟二人,在这时,便不会发生那针锋相对之事。
再说了,即便是这秦慎行与秦怀钰兄弟二人之间,发生了那针锋相对之事,可那又如何?
秦慎行想要守护他所珍视的,他与那秦怀钰站在对立面,也是迟早之事。
这些事情,早些发生,他们也能早些作出应对之策,防患于未然。
是以,他之前的那点顾虑,也实属是多虑了。
既是如此,那便抛开他之前的那点顾虑不谈。
凤蕴敢肯定,秦慎行定当没有想好,该如何向容易解释,他为何会出现在这春风阁中,又为何会对容易的行踪了如指掌。
事实也正如凤蕴所想,秦慎行也确实没有想好,该如何向容易解释,更确切的来说,是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一茬。
现下,经过凤蕴这么一提示,秦慎行当下便陷入了沉思。
凤蕴与凤翊师徒二人见状,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而后,十分默契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落座,品尝糕点去了——不是他们不帮忙想法子,而是,他们怕他们这两位单身汉,是越帮越忙~
只不过一会儿,秦慎行便舒展了眉心,微微勾起了嘴角,道:“师叔,凤翊师弟,我先去把我那只调皮可爱的小猫,给带回家了。”
“待到时机成熟之后,我再带着他,正式的与你们相见。”
秦慎行的话语一落,凤蕴与凤翊师徒二人,皆是笑意吟吟的给出了他们的回答——
凤蕴:“那我们可是期待至极。”
凤翊:“希望那一日,快些到来。”
秦慎行勾唇一笑,神色温柔,给出了他的回答:“我也很期待那一日的到来,我想,那一日,很快便要到了。”
秦慎行早就打算好了,待到他与容易成亲那日,他便将他所有的秘密说予容易听。
秦慎行也早就看好了黄道吉日了,下个月的十日,便是离他与容易定亲之后,最相近的好日子,那一日,百无禁忌。
虽说,他打算和容易在十月十日那日成亲,而这一日,也确实是离他与容易定亲的九月三十那日,太过于相近了。
可近又如何?越近,才越合他的心意。
其实啊,秦慎行早就等不急了。
早在秦慎行布置南街的那处府邸之时,他都已经在那库房之中,添置了许多能在大婚所用的东西了。
这样,从他与容易定亲那日算起,十日,也足够备齐他与容易大婚所需之物了。
他也早已将那京都最出名的几位绣娘,请入府邸了。
绣制嫁衣所需的衣料,绣线,装饰,他也准备齐全了。
如若不是要遵循礼法,他怕是连十月十日都等不到,直接在定亲那日,就将他的阿易娶回家了。
他是真的,千万分的想要把他的阿易,融进他的骨血里了,也是千万分的想要他的阿易,真正的属于他了。
他现在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他的阿易这阵东风了。
*
春风阁二楼,琴曲萧萧。
厢房中央,两位美人正在优美动听的丝竹声中,翩翩起舞。
容易一点欣赏歌舞的心情都没有,他先是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而后,用左手托腮,继而伸出了右手食指,拨弄起了他面前摆放着的那盘葡萄,平日里那双灵动有神的眸子,此时暗淡无光——是无聊所致的。
相比于容易的无聊,适应了香味之后的李嵩,倒是如鱼得水一般,直逗得他身旁那两名貌美如花的妓.子,笑得花枝乱颤的。
说来,这春风阁可是那烟花风月之地,在这种烟花风月之地中,所点的熏香,所上的美酒,可都是含着那催.情助兴之物的。
不过,按照凤翊的命令,这琴曲萧萧厢房之内所点的熏香,皆被暗中换成了正常熏香,所上的美酒,也都换成了正常的酒水。
顺带一提,容易所喝的酒水,还是一种类似于果汁的果酒来着。
其实啊,凤翊还下了另一道命令——在这琴曲萧萧厢房中伺候的那些妓.子、小倌,不允许把他们狐媚的那一套,用在容易的身上,若有违者,阁规伺候。
不过,凤翊这份好心,全是白费啦。
就在容易他们几人,进入了这琴曲萧萧厢房,各自入座之后,在那挑选酒侍之时,李嵩便直言说了:“阿易是快要定亲之人了,他是有家室的。”
“况且,阿易今日会来这春风阁,是来陪我而来的,不是为了来这饮酒作乐的,他不需要这些人作陪。”
“这些美人恩,我是无福消受了。”容易顺势而为,接过了李嵩的话茬,微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我的酒量也不行,自然也不能陪各位喝个尽兴,在这怕是会扫了各位的兴致,不如,我先行告退?”
容易可是巴不得秦怀钰几人嫌他在这坏了兴致,让他赶紧走,待着在无聊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老有种心慌慌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32/44 首页 上一页 30 31 32 33 34 3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