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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独钟(近代现代)——愚礼

时间:2020-04-18 09:41:27  作者:愚礼
  “二十分钟,我跟你谈谈。”
  他将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拿出,低头滑动翻找后不停的按着音量加大的键子。
  我没有去看屏幕,而是定在那听着那里面的声音,身子冰冻。
  放到一会儿他关掉了。
  “别紧张,只是音频。”
  我拧动着早就不灵活的脖子侧头:“你监视他?”
  白漾声音很轻拉的很长:“算是,也不算是。”
  就凭我,根本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得到这几分钟的关于我和席卓的让人听了脸红心跳的音频的,他这种长期在圈子里玩套路的人,不是我可以衡量的,我不祈祷他放过我,我祈祷他下手利索。
  我的声音在发颤:“那你就该知道最开始问题的答案,为什么还问我。”
  白漾正视我:“看来你不像是能听进去废话的人了。”
  我躲开他视线低头看裤子上的破洞:“你想说什么,直说。”
  “很好。”
  听语气像是在不屑于跟我这种小角色斗。
  “作为他的经纪人,我只负责让他走在我预期的道路上,偏离一点,我都会出手拉回来,这么多年一直是,简而言之,我不希望你再存在于他身边。”
  我竟然笑了,是刺激过度还是气愤过度,分不清了。
  “你说的还是麻烦了,想让我离开他是吧。”
  白漾吸着手中烟,点头:“你离开是必然结果,我只是看在同事的面子上来问你意见的,你是想主动离开还是被动离开。”
  我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节节败退:“那要看被动的力度了。”
  白漾随后拨通了一个电话,我跟他一起在听接通音。
  “这电话那边的人我提前知会过了,我拨打第三遍的时候就会被接起,听我命令将刚才你听到的音频配文上传网络,”白漾边说边将还剩烟碾碎在车窗上,“这件事,我不动手也迟早会有人动的,既然早晚要天下大白,与其被打的措手不及,不如主动出击,于我,毫无损失可言,我能怎么破坏,就能怎么复原,金钱树可以随便换,而你不行,你只有看着烂摊子于事无补并后悔的份。”
  第一遍电话打完,我的视线同手机屏幕一起暗下来。
  白漾还在继续:“以目前的国内形势来看,公开后同性恋将是他最大的污点,他这种级别的,后果可想而知,我想你不是没想过吧。”
  我确实想过,惶恐过,还执意走下去全凭那份贪念和侥幸。期盼着可以跟席卓不为人知的永远地下恋情。
  当威胁真的摆在眼前,重量是不可估计的,足以压垮我。
  白漾开始打第二遍电话,每声接通音都是子弹穿透我不安的心。
  “是按他到水里,还是推他上岸,主动权在你,但有一点我要说明,两种结局你都要溺死,你没得选,不过我承诺,我会为你善后,并将日后任何可能威胁到他的一切都摆平。”
  我的鼻翼已全是汗,手心湿滑到抓不紧座椅边缘。
  我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第二遍电话已经以语音提示无人接听结束,白漾满脸冷血下最后通牒。
  “我这就打第三遍了,只要接通,你就没得选了。”
  我彻底乱了,眼看着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到了崩溃的边缘,疯了一样去按住他的手,狼狈的声音振出胸腔。
  “别打,我走。”
 
 
第51章 
  白漾用了十三分钟,从我这里得到了他想要的回应,我的不堪一击让他省下了七分钟的预期。
  这场对弈,他是英雄,我是逃兵。
  他赢在了我是真的爱席卓本人而不是爱其名利身份,所以攻心有效。想必从一开始他按兵不动就是在暗中观察,我毫无防备的慌乱走位怎能抵挡他沿路布阵的缜密心思。
  我明知我是怎么输的,却没有任何反抗,输的心甘情愿,只要能保住席卓,能护他周全,什么结果我都认了。
  我能做的也只是送他上岸后没入水中,在他回头前彻底消失不见。这不是无私,而是自私,因为只有他好过我才会好过。
  将我送到地铁口再驾车离去是白漾最后的爱心,被抽走魂魄的我,行尸般挤上地铁去公司,一路上擦过太多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人,天空很蓝,阳光很暖,我却只剩悲伤。
  那些可能再也无法归来的快乐也将所有的不安和畏惧一同带走。
  我终将,要失去席卓了。
  作为路人的日子比靠近他多,应习惯才对,可却娇气到想到再无法见他连呼吸都在渗血。
  我忽然想起何修说的一棵树爱上马路对面另一棵树的故事,多讽刺,现在的我也能对号入座了。
  小优和何修都跟组去了,办公室里是空的,看来白漾就是想在这时候拔掉我,故意将我独自留下来,真是难为他安排的如此自然,连我这个当事人都快相信一切只是巧合了。
  感谢隔壁的Cindy还在,让我不至于离开前一声知会没有。
  我还是让她失望了吧,她那么看好我,重用我,提拔我,我却突然站在她办公桌前跟她说我要辞职的事。
  Cindy确实很意外,最基本的问了我,为什么。
  “对于服装,我觉得我喜欢设计多于搭配,这份工作很好,是我不适合它。”
  我说完后她沉默,倒了杯水给我,示意我坐。
  接过那杯水我想起了我跟她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演唱会的后台,她也是如这般亲切体贴的将杯子塞到我手里。
  突然的怀念让我鼻子发酸,见她许久不言,我继续道:“姐,我让你失望了吧。”
  我祈祷Cindy对我失望一次,可她依然没有。她抬头对我说:“程名,买东西时你自己觉得好就不要去征求别人意见,这跟人生的选择其实是一样的,你活的太胆战心惊了,为别人想的永远比自己多,你想好了就去做吧,我还是看好你,太过善良的人未来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一定不会差的。”
  我从Cindy办公室出来后就着手拟辞职函,简单到无需浪费脑细胞去措辞,我知道我就是交上空白纸张,我也是走定了的。
  白漾他快刀斩乱麻的做事风格也算是给了我一个痛快,没时间留恋,没时间哀怨。
  先去柳部长那里盖章,再去罗总那里盖章,最后递交人事部。
  审批下来没用上二十分钟,快得离谱。
  没人问我为什么走,大家都习惯了人如流水,反而让我潜意识里得到了最后的尊重。
  表面波澜不惊内心翻江倒海,所有的心酸全部揽过来再笑着咽下。活的理智是痛苦的,以前我不懂,现在好像懂了。
  上午十点整,我下楼离开。
  电梯畅快的一路下到底,像是在抓紧送我走。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碰到了严亿昀和另外三个孩子,后面面生的两个年轻男人应该就是新助理。
  “程名哥?”严亿昀笑着打招呼。
  我拍了拍他肩膀后侧身出来,他没跟着同伴进电梯,而是跟我走过来,看向我抱着的小整理箱问:“你......是不再这工作了么?”
  他猜到了免得我开口说,我点头,笑的轻松:“对,不在这了。”
  “那去哪?”
  我想了想,耐心回答他:“还没定。”
  他惊讶后并没继续追问,而是有失望爬在脸上:“我们年底就出道了,你不能那时候再走吗?”
  孩子果然是孩子,提要求都这么幼稚,但我喜欢他的幼稚,笑道:“没事,你好好努力,让我在哪里都能看到不就行了。”
  不就行了,是席卓的口头禅,看来我已经在不经意间沾染上了。
  等在那边的助理不停的叫严亿昀,我也没再耽误他时间,走之前告诉他别伤心,日后还可以常联系。
  少年站在大厅里一直看着我走,我走下外面的台阶再回头他还站在那,面无表情,像个石像。
  匆匆告别好过无法告别,我知足了,希望他也是。
  杜腾晚上下班买回来饭菜带了我的份,进屋后耀武扬威的说他今天把两个新来的给训了。
  放好餐盒回身趴在我房间门口看到我打包好的东西后整个人愣了。
  “小各,你这是要去哪?出差?我怎么不知道?”
  听闻我要回家他吓一跳:“怎么了?”
  “没什么,家里出了点事,要回去处理。”
  跟杜腾说的话,这个理由比说辞职追梦更靠谱。
  果然他完全相信,真诚道:“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记得跟我说。”
  管他是不是客气话,听上去蛮舒服的,我笑:“会的。”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凌晨的飞机。”
  “这么急,那我送你吧。”
  “不用,我叫车就好。”
  “别,我送你,等事情处理完回来时提前知会我,我再去接你。”
  我很想跟他说,哥们我好像回不来了,但我没有,一个好字竟险些用光所有力气。
  从早上跟白漾见面到晚上睡觉前,我没有任何过激表现,将情绪控制的很好。
  可在接到席卓发来的消息后。
  我甚至不想当个成年男人,我想当个任性孩子。想大哭想大闹,想跟他说我有多委屈。
  “我在想你,你在干吗。”
  我蒙上被子后手机屏幕上那行字便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鼻子阻塞到呼吸困难。
  强行告诉自己,程名,什么也不要回,千万不要回。
  很快手机开始在手心里挣命的疯狂震动。
  身体里有强大的矛盾冲撞,我紧紧握着手机,不接也不挂,直到屏幕灭掉。
  泪滑落在枕头上。
  这次的对不起,席卓他听不到。
 
 
第52章 
  我在这初秋离开。来时带来的一腔孤勇用完,走时还丢了一颗心。
  昨天的同一时间我还依偎在席卓怀里,此时独自坐在候机大厅,即将离开的这城市对我意义重大,大学是在这里念的,爱情也是在这里遇见的。
  现在要走了,无形中有股很强烈的绝望,感觉好像这次只要我一离开,它就会不复存在,我将再也回不来。
  做出决定的是我,心里难过的是我,要先离开的是我,依依不舍的还是我。
  “他全心投入工作将性取向成功藏这么多年,你出现后他这却沉不住气了,也不得不说,你定是很顺他心意,可是程名,不论是你还是我,都不该等着他被毁了。如果定要有人来承担你的不甘和怨恨,那就我来,行么。”
  白漾最后在我下车前说的话还清晰在耳,我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那时去开车门的手就像我听到广播后毫不犹豫的登机。
  我怎么会有资格去恨谁,我连想爱谁都没有资格。
  三个小时后,我降落在了生我养我的城市,像个在外受了委屈逃返家乡的游子,急切的呼着吸,踏实的踩着地,所有悲伤突然得到寄托,哪怕只是一瞬而已。
  从机场坐车出来想给我妈打个电话,可手机从昨晚关机后就没再打开过,揣在裤兜里,与砖头无异。
  回到家我妈还没起,来开门的她看到门外的是我,很惊讶,满眼的欣喜却在佯装生气:“你这孩子,回来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我将行李箱提进屋:“想给你惊喜呗。”
  我没告诉我妈我辞职了,而是跟她说休假。
  “儿子,那你什么时候走?”
  我不知道,我犹豫,无法说出日期,只得撒着谎告诉她等公司通知。
  苑淑洁女士很开心,天才刚亮,她就收拾洗漱要去买菜。
  我没有打消她的积极性,说回房间补觉后将所有声响都关在门外。
  回来了,在不知道该去哪里的时候还有个地方可以随时回来,还有个人在无时无刻不等着我回来,我并不可怜。
  可怜是弱者善于自用的标签,我不想当个弱者。
  然而空口白话只能长一时的威风,自认为内心强大的我,还是在回家后的一周里,颓废到底,全凭生理需求吃喝拉撒,像个废人。
  对门大妈向来迷信,非说我是招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还好我妈不信。她每天换着样给我做吃的,我的食欲倒是还不错,肠胃的充实感让我确定我还活着。
  我也会仔细审视自己,怀疑是所谓的感情受伤自我封闭情绪。
  可看起来又并不完全是。
  最大感受是整个人很空,发呆的时候比睡觉都多,唯一能让我精神点的是那张抽出来被我放在抽屉的手机卡,经常要去看看它还在不在了,只因那是我跟席卓唯一可能还存在的联系。
  夜深人静时我会将它拿出来换回手机上,看到他的留言,总会躺在床上哭的不能自已,却不敢发出声音。
  他问的最多的是:程名,你在哪?
  那晚共进晚餐的玩笑话竟一语成谶,我真的混进茫茫人海里,而席卓他真的找不见我了。
  他会不会很想我,会不会很难过。
  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早晚有一天对我这个人不再提起他就不会记得,毕竟谁也不能打败无情时间。
  世上有两种东西最美好,一种是求而不得的,一种是被迫失去的。
  现在的我和席卓,我是他的求而不得,他是我的被迫失去。
  算是最美好的结局了不是么。
  还没有学会去爱,就要先学会去忘,这就是我的爱情,这就是我的命。
  我不开网络,不看电视也不出门,因为我知道必将全世界都是他的消息。
  我像只身一人走进了不会天亮的黑夜里,身后的万丈光线与我背离,没人知道我在哪里,也没人看到我悲伤眼睛。
  忙着开新店的毕恭知道我回来竟没去找他挺不满意的,来我家嚷着我是混的好了就看不起发小了。
  我坐在窗前画那盆我妈养的花,回身时他吓的啊了一声后怪语气道:“这是个人啊,我还以为国宝成精了,干什么了你,虚成这样子。”
  我手中的笔还在纸上不停滑动,想给他个笑来着,却怕笑的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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