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摸不清她的意图,她们暂时也只能先继续赶路。
村长让人骑来三条爬虫。
它们口被套住,背上有简陋的草垫,骑着他们来的人握着缰绳,驾驭这冷血猛虫就和他们骑马一样自然,让蓝飞儿不禁佩服。
温梧宁在书中看到过这种虫,知道其凶性难训,但世上比它更难训更凶猛的奇兽都能为人驯服,因此她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惊叹这些普通人的彪悍。
而从小看动物世界长大的盛白鹤和蓝飞儿对鳄鱼有种根深蒂固的恐惧,虽然她们换了个壳子,不再是凡夫俗子,不至于对鳄鱼感到恐惧,却仍然对这种动物有抵触。
在两人对着鳄鱼不知从何下脚时,温梧宁率先一个飞身,飘飘然落在其中一条爬虫背上。
回头看了眼二人,温梧宁盘腿坐下,勒紧缰绳控制住这畜生乱动的长嘴,像骑马一样大喝一声,骑着它往村外去。
别看这东西腿短,爬起来四平八稳,速度也不慢。
只是温梧宁这飘飘如仙的冷美人,坐在又丑又硬的爬虫背上,看着真有种诡异的美感。
盛白鹤与蓝飞儿相继选了条坐骑,克服心理障碍,驾着它们跟上温梧宁。
离开村子,三人又行了两日。
除了水草终于能慢慢见到其他植物,地上水洼渐少,鳄鱼虽然在陆地行动同样敏捷,却不喜欢逐渐干燥的地带,总想往回走。
三人刚给它们各喂了只水鸭,把它们喂饱,怎么可能放它们回去。
特地找了个深坑把它们赶进去关好,三人就近找棵树在树下生火休息。
生了火,蓝飞儿专心准备自己的晚餐,刚才她特地给自己留了只鸭。
火堆的另一侧,温梧宁和盛白鹤正在低声讨论路线。
盛白鹤只要不暴露本性,模样还是很能唬人,气质不俗谈吐不凡,和温梧宁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蓝飞儿忽然觉得自己很没趣。
这两人是官配,作者钦定的一对。
虽然盛白鹤被穿了,是个危险人物,但那是对别人,他对温梧宁没话说。
她能想像得到如果温梧宁能顺他的意,他一定能把女主宠上天,这会是一对神仙都羡慕的爱侣。
她跟着凑什么热闹。
用藤叶和泥土把鸭子层层裹好埋进火堆里,蓝飞儿拍了拍衣裙起身,对对面二人道:“师姐师兄,我去附近找点果子。”
两人抬头看了她一眼。
盛白鹤巴不得她滚,最好死在外面再也不回来的好,没有说什么。
温梧宁看了眼地图,叮嘱一句:“不要走太远。”
蓝飞儿点了点头,她走后温梧宁一直不放心,三两下跟盛白鹤敲定接下来的路线,往蓝飞儿离开方向追去。
盛白鹤盯着她的背影,目光阴郁,难得二人有机会独处,又泡汤了。
林子里,同样一脸阴沉的蓝飞儿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她有些惊讶:“师姐你怎么来了?”
温梧宁赶上来与她并肩而行:“没什么,和你一起走走。”
两人其实都不是健谈的人,说是走走就真是走走。
蓝飞儿走走停停找果子,温梧宁跟在一旁看着,也不帮忙,只是看着,看着她忙活。
后来蓝飞儿想起人参娃娃的能力,把许久没露面的人参娃娃召出来,让它去找果子,自己则只需和温梧宁一样跟着就是。
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气氛融洽和谐,蓝飞儿抱着果子悠哉游哉地啃,方才还盘旋在心头的阴郁早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发现蓝飞儿总在偷瞄自己,温梧宁无法视而不见,不禁问道:“总看我做什么?”
“看你就果子,格外有胃口。”蓝飞儿晃了晃手中果子,笑眯眯道。
温梧宁微微一愣,然后神色不自在地沉声道:“油腔滑调。”
挨了训,但蓝飞儿眉眼间的笑意只增不减。
至于刚才偷瞄温梧宁,是在想些什么呢?蓝飞儿啃了口果子。
她在想这么一个有本事,话不多,重情义,识大体,知进退,还肤白貌美气质绝佳的女人。
不能便宜盛白鹤那货。
就算让他走运,披上了主角的壳,那又如何,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不怪她瞧不起这位老乡,正因为大家是同乡所以她了解他,毕竟来自同一个地方,受到的教育和大环境影响一样,她和盛白鹤其实有很多相像的地方。
其中她们和温梧宁这个土著最大的区别。
就在于他们没有女主所有的侠义精神,温梧宁是非分明仁义正直,对弱者怜悯。
而她和盛白鹤没有这种高尚的情怀,她们狭隘,是地地道道的利己主义,冷漠又自私。
从小耳濡目染,本性与她们截然不同的温梧宁。
值得更好的,值得被善待。
至少不是盛白鹤那个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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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空洞鬼魅的唱腔随风飘来,钻入耳中。
温梧宁缓缓睁开眼。
女人侧卧在膝上,长发如瀑散落一地,像是一块泼洒的墨汁,通红的火光印在她雪白的脸上,让她鬼魅的面容多了分人气。
女人看起来高瘦僵硬,本来以为她会很重,卧在膝上却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温梧宁静静地听她浅唱低吟。
这腔调古怪悠远,听多了反而觉得别有一番韵味,让人心神宁静。
这个女人虽然古怪来历不明,温梧宁却感觉不到她的恶意。
纵然知道她的柔弱只是表象。
一阵山风吹来,吹散盘旋在四周的异香,温梧宁才发现吟唱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而侧卧在她膝上的女人又在无声落泪,跳动的火光印在她漆黑空洞的瞳孔,红色的血泪在她粉白的脸颊留下两道红痕。
“为什么又在哭。”温梧宁问。
她不做声。
接下来几日她们继续赶路,偶尔短暂的休息女人都会出现,每每出现什么也不说,就是伏在温梧宁身上流泪。
直到一日,她们的坐骑肚皮一翻死活不肯再前进一步,那无赖模样让人实在没办法,只好弃之步行,然而没走两步,温梧宁身形一歪在两声惊呼中倒下。
“客与奴回去罢。”
这几天来一直不说话的女人终于愿意开口了。
这是温梧宁第一次与女人面面相立,她果然很高很瘦,身上水蓝绸缎似乎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温梧宁问道:“回那个宅子?不是你要跟我离开的吗?若要回,你自己回去便是,我又不拦你。”
话音一落女人又流下血泪,温梧宁烦躁不已,不等她说话甩袖道:“别在我面前哭,我不吃这套。”
“求求客与奴回去吧。”女人啜泣着伸出手想要拉她,温梧宁收手,避她如蛇蝎,冷声道:“放我回去!”
抬眼四顾,周围景致与她失去意识前一模一样,只是少了师妹与盛白鹤两人。
这是在这个女人的幻境里。
不知青剑能不能打开幻境?
收回目光,温梧宁聚气于掌心,青光骤然出现,在她掌中化作青剑,身后传来如诉如泣的声音。
“奴不想回,却不得不回,客与奴一道吧,奴实在太孤单了……”
温梧宁烦不胜烦没有认真听,扭身一剑,青剑划破夜空,一道裂缝凭空出现。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温梧宁回头只见女人一脸惨然,黑发在她身后翻腾飞滚。
忽略心中的异样,温梧宁纵身飞向裂缝。
还未睁开眼,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温梧宁拧着眉睁开眼。
“师姐,你醒了?无碍吧?”
盛白鹤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梧宁立刻翻身远离,起身后只见几步外横躺着一只翻着肚皮的鳄鱼,它的肚子被刨开,脏器流了一地鲜血淋漓,却不见师妹踪影。
“在找那位师妹?”盛白鹤垂着眼,左拿着剑起身。
温梧宁看向他,眉头紧蹙问道:“她人呢?”
向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盛白鹤此时前额有些短发凌乱的落下,比平常的君子形象多了股亦正亦邪的少年感,短发遮挡后的眼皮抬起,只听他阴森森一笑:“如果我说我把她剁了喂臭虫了呢。”
温梧宁一愣,对他怒目而视:“她人究竟在何处?!”
盛白鹤的神情一时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受伤。
“师姐,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恶人,是不是?”
盛白鹤抬起右手拉起衣袖,露出手臂上血淋淋的伤口:“刚才你忽然晕倒,一条虫子反口咬向你,我若有一丝犹豫,你现在就不能站在这大声斥责我了!”
这伤口明显是利齿咬出的,温梧宁看着伤口一脸错愕。
放下衣袖,盛白鹤心像是正被放在油锅中煎炸,他深吸了口气忍痛道:“无论我为你做过什么,你都看不到,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那个轻薄你的卑鄙小人,随便一个人在你心里份量都比我重。”
细数下来,盛白鹤救过温家,救过温然,救过温梧宁,在温然去世后出面帮忙操持温然后事。
对于恩怨分明的人来说。
温梧宁神情复杂:“你要我如何。”
“我只要你给我个机会。”
林袅袅临终前模样忽然在脑海浮现,温梧宁决然道:“不可能,休想!”
或许此次与盛白鹤同行就是错的!
现在已经远离温家,无论如何盛白鹤不可能再迷惑父亲危害温家。
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温梧宁垂下眼帘:“前事一笔勾销,我们在此分道扬镳,以后再见面便做不相识。”
他做的那些恶事,不杀他就当是还了那些恩情。
没想到温梧宁要和他划清界限,盛白鹤咬牙切齿:“休想!”
温梧宁不愿和他纠缠,准备马上就带着蓝飞儿离开,温梧宁四处寻找。
“不用找了!她被我杀了!”
猛然狂风大作,盛白鹤衣发翻飞,斯文端正的面孔一时间如恶鬼般恐怖。
“我早就想杀她了!刚才趁你昏迷,我把她活生生剁成几节,她死的十分痛苦,哭喊着直求饶……”
见温梧宁脸色渐渐发白,盛白鹤在狂风中大笑。
温梧宁的手微微发抖,盯着风中狂笑的人她目呲欲裂。
青光一闪,发抖的手握紧青剑。
“师姐!”
一个熟悉的叫声忽然从林子里传来,温梧宁眼睫微颤,愣愣地扭头,一个活生生的人向她跑来。
堵在心口的一股浊气消失,眼眶却在发烫。
因为后怕,手仍在微微颤抖。
蓝飞儿还没靠近就感觉到气氛不对,盛白鹤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活剥了她,不是恨不得而是真的想杀她!
感觉到切切实实的杀意,蓝飞儿身体先一步反应,灵活地原地一个翻身,一道凌厉剑气削飞她脚下一层花草。
刚落地蓝飞儿马不停蹄往回跑,身后传来短兵交接声,她跑出危险地带后躲到一棵树后观望。
青白剑光卷起草屑花瓣,盛白鹤像是温梧宁杀了他亲老爹一样,不要命地疯砍温梧宁。
蓝飞儿一脸懵逼。
到底在她不在的这短短十几分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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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温盛两人修为差不多,论剑法温梧宁比盛白鹤这半路出家的天外来客更胜一筹。
所以蓝飞儿并不担心。
不过温梧宁没有盛白鹤那股要拿人性命的狠劲。
在温梧宁眼里盛白鹤固然可恨,可对她有恩,她没想杀他。
盛白鹤却不一样,他怒极了:“温梧宁我太纵容你了!!!”
空气忽然一个震荡,蓝飞儿只觉气血翻涌头晕目眩,她扶着树干不敢相信地抬头,盛白鹤竟然进阶了!
练气阶段积累的灵气一鼓作气爆出来,在灵气的加持他手中的凡器竟然压过青剑,他的剑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相比之下温梧宁的剑顿时显得绵软无力,处于劣势,唯靠灵巧身手躲避。
不同阶层的差距竟是如此明显。
练气阶段的修士再如何修炼只能算是比较强的武者,仍属于凡人之列,而进入筑基的修士能够运用练气阶段累积的灵气,此时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修仙者。
盛白鹤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除了随着自己出招时出现的灵气,还有力量速度的提高,五感增强。
方才还一直找不到破绽,而此时在他看来温梧宁浑身是破绽。
正处气头上的盛白鹤,手中的剑半分不留情。
蛮横劈开温梧宁的青剑,直指她心口。
远处观战的蓝飞儿瞳孔一缩。
森寒尖锐的剑尖收势停在半空中,盛白鹤狠声问道:“你从不从?!你若从我,我什么都给你!甚至会为你找到起死回生的法子!”
温梧宁拿青剑的手被刚才那一下震得发麻,她抬头看向怒火攻心的盛白鹤,硬拚她毫无胜算,可要答应盛白鹤?
“绝无可能。”
盛白鹤面容扭曲,气血上涌。
他想起大学时代的女神,将那时候还单纯的自己玩弄于鼓掌中,像狗一样地使唤戏弄自己。
想起最后撕破脸皮时她脸上的鄙夷与嘲讽,盛白鹤仰天悲愤怒吼。
盛白鹤猛然出手扣住温梧宁雪白的脖子,一脸狰狞道:“女人都是一样的货色!你不是不从吗?我不介意qiangj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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