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也知道,我才刚有点起色,不想被人知道和郑总有关系。”
巧了,红梅山庄的事,程澈也想保密。
俩人一拍即合。
程澈道:“你放心,我也不想被人知道和郑英俊的关系。”
“什么关系?”封年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一下,回来见俩人聊得开心,不由好奇。
“没什么。”程澈向钟才良眨眨眼,跑到靠窗的床边,将被子枕头抖开,拍干净,招呼封年,“天王你睡这吧,这里通风,味道没那么难闻。”
“那你呢?”
“阿才如果不介意,我想睡你旁边。”程澈红着脸,“其实我有点害怕。”
钟才良当然没什么意见,将中间的床铺让给他。
封年看他盘腿坐到床上,好奇道:“为什么害怕要睡我旁边?”
“因为神的光芒能让我安心。”程澈一本正经,顿片刻,又说,“也许还能驱走妖魔鬼怪。”
“好啦,不怕人家阿才笑你。”封年揉揉程澈的头发,“去洗漱,我刚听老板说,九点熄灯。”
破旅馆,限时供电。
此时已经八点五十,程澈洗漱回来,果然停电。
窗外星光黯淡,屋内伸手不见五指。
程澈像个瞎子,伸长手臂摸索。
房间里极为安静,想必钟才良和封年都已睡下。
他没敢吵,凭着感觉找自己的床。
跌跌撞撞,好容易摸到床柱,揭开被子,跳进去。
“……”
“阿澈,这是我的床。”封年道。
程澈在黑暗里摸了摸,摸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封年的脸。
封年按下夜光手表,用微绿的光芒给他照明。
……
……
四目相对,程澈问,“我眼睛是不是有点绿?”
“嗯,像一只小狼崽。”封年捏捏他尖尖的耳朵,“要我分一半床给你吗?”
程澈立刻点头。
房里传来钟才良轻微的呼吸声。
他面上一热,又摇头。
像做了亏心事,手脚并用滚回自己的床。
封年熄了夜光表。
四下又黑了。
风在窗外呼啸,被子冰冷,硬得像铁。
许是白天睡多了,程澈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听觉连同想象力都变得敏锐。
一片落叶划过,他能脑补出一眉道人大战聂小倩。
移山倒海。
床被压得嘎吱响。
“阿澈。”封年悄声问他,“睡不着吗?”
程澈哼唧。
他不大好意思,用被子蒙头。
隔不多远的地方,微弱绿光再次亮起。
封年隔着床头柜,向他伸手,“手给我。”
将被角揭开一条缝,程澈亦伸出手去。
缓缓。
缓缓。
于黑暗中握住封年。
指尖的温暖,瞬间驱走冬夜寒意。
“睡吧。”封年低声。
程澈张开五指,一根一根,穿过封年指缝,与他十指紧扣。
闭眼,发疯的想象力终于偃旗息鼓。
他平覆心情,开始酝酿睡意。
沙沙。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
他立刻心一紧,狠狠掐了封年一把。
“怎么?”封年惊坐起,隔着床头柜问他。
他抖得厉害:“有、有怪声。”
“没有,你听错了。”封年索性下床,坐到他的床边。
程澈惊恐万状,眼睛在黑暗时咕碌碌打转。
沙沙沙!
又是一阵。
他跳起来。
这下声音大,封年和钟才良也都听见了。
封年打开夜光表,三人在黑暗里面面相觑。
“怎怎么办?”程澈心脏几乎跳出喉咙,压抑着。
“别慌,我们窗上贴了符纸。”钟才良还算镇定,想起关键。
对,有符纸!
程澈想起,那玩意儿跟程记的关二爷一同享用了数月烟火祭拜,又和封年的签名呆过一阵,算是间接开过光。
他忽然又生出不少勇气。
当机立断,从包里掏出一小面八卦镜,扑过去,推开了窗。
钟才良大喊:“等等,你忘了老板……”
晚了,窗户洞开,程澈半个身子探出去,用八卦镜有模有样地照。
“嘶!”
楼下,一个疯狂挣扎的怪物与他四目相对。
圆滚滚的身子,尖尖的牙。只一双锐利的眼睛,在点点星光下格外瘆人。
是只野猪。
“……”
“……”
第55章
最近野猪闹事频繁,后院干粮时有丢失,老板召集伙计,在树林里挖下陷阱。
今夜,就是野猪再次造访的时间。
一群大老爷们,打着赤膊,手持木棍,紧张地蹲在树阴里。
呼噜呼噜。
野猪摇头晃脑地靠近。
所有人都摒住呼吸。
能否引野猪进陷阱,成败在此一击。
野猪前蹄探到陷阱边,张着圆瞪瞪的眼睛向下看。
红薯散发诱人的香味。
它拱着鼻子,一声长啸——
这时,楼上一个窗户猛地推开了。
程澈大半个身子扑出来,与野猪四目相对。
“……”
“……”
片刻,到底是畜生反应敏锐,嘶叫一声,撒蹄跑了。
“追、快追!”老板连忙招呼几个伙计,拔腿追去。
十来分钟后,无功而返。
老板晦气地扔掉三角叉,骂道:“说了无论发生什么,不准出来看,不准出来看,为什么不听?”
程澈委屈。
特别委屈。
他怎么知道老板说的是野猪,而不是隐藏在山川湖海间的精怪、僵尸?
这一吵闹,大家都惊动了。
高子山边穿衣服,边趿拖鞋,跑到陷阱边一看,地上一圈野猪脚印。
陷阱里堆满番薯,压根儿没动过。
旅馆老板怒气未消,在他耳边埋怨:“这可怎么办,那玩意儿可祸害了,现在跑了,白忙活!”
高子山满脸欠意:“要不,赔点钱?”
“这是赔钱的事吗?”老板捶胸,“错过今天,那玩意儿就有防备,下次再来,还会报复。到时候你们人都走了,那点钱,能赔啥?”
越说越激动。
高子山无法,把程澈叫来,挂了一串番薯在他脖子上:
“去抓野猪吧。”
程澈:“……啊?”
他又拍手,扬声喊:“大家都起来,干活了。现在要拍程澈捕野猪的镜头,都去做准备。”
程澈目瞪口呆。
他?捕野猪?
知道野猪杀伤力多大吗?
不能因为这档综艺审核不严就用他祭祀啊!
高子山拍拍他,“放心,只是拍几个镜头,你当饵,把野猪引过来就OK。”
程澈无语:“你看我像饵吗?”
高子山捏捏他尖尖的耳朵,再伸出一根食指,猛地朝他鼻尖一戳:“你像小猪崽。”
说着将他往前一送,摄像机打开。
开拍了。
程澈挂着番薯,一步三回头。
如此奇葩的内容,只有高子山才想得出来。
可此刻野猪已经逃走,他去哪里找?
身后一声:“阿澈。”
封年追上,一把扯下番薯,“交给我,你回去。”
“这怎么可以!”程澈连忙摆手,“我可以的,你不用管我。”
怕封年纠缠,他撒腿狂奔。
封年又哪会让他冒险,亦跟着狂奔。
身后摄像小哥扛着设备跟他俩较劲,累得气喘吁吁。
林间落叶扑扑作响。
程澈跑累了,停下来喘气。
风起,将番薯的香味撩拨出来。
虽然是生的,但是吧,他想吃!
晚上大家都没正经吃东西,只有各自在机场买的干粮,此刻早饿了。
程澈干脆拽下一块番薯,掰成两半,一半给封年,一半自己吃。
别说,这农家纯天然的,真甜。
他正吃得起劲,突然感到脚边有什么东西,轻轻拱了他一下。
“阿澈!”
封年猛地将他拽到身后,他才看清。
又是那只野猪!
原来是个吃货,闻着番薯的香味儿,呼哧呼哧又回来了。
亮晶晶的小眼睛,充满渴望地盯着程澈手里的番薯。
程澈心头一紧,下意识捂紧了。
野猪向他露出牙齿,倒退几步,尔后奋力一冲。
“哇啊啊啊!”程澈拔腿就跑。
跑两步,又回来,不忘夺回封年手中的番薯。
封年:“……”
一人一猪搅得林间大乱,枯叶簌簌飞起。
封年怕出事,紧紧跟着,但很快便发现,自己毫无用处。
程澈爆发了有生以来最强的洪荒之力,一边跑,一边拐“之”字。
最后觉得跑不过了,绕着树,一圈一圈。
“别跑了!”封年远远看着,急得大喊。
这样下去不是事儿,程澈迟早把自己累死。
封年狠狠拽了旁边摄像一下,“别拍了,回去叫人!”
这么精彩的环节,谁会舍得错过。
摄像也是城里人,没见过野猪,更不知晓其杀伤力。
所谓不知者无畏,他仍兴致勃勃,将镜头对准程澈。
程澈都快哭了。
封年只好道:“你再坚持会,我去叫人。”
说完便向旅馆狂奔。
腹背威胁减少,野猪愈发来劲,不断缩小距离,眼看鼻梁上的毛刺就要钩住程澈衣服。
程澈灵机一动,纵身跃上了树。
野猪:“……”
程澈:“……”
天地良心,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爬树!
手脚并用,他居然越蹿越高,身上番薯扑通扑通往下掉。
其中一个,砸了野猪的脑袋。
这货立刻撇下他,呱唧呱唧嚼起吃食来。
程澈:“……??”
摄像憋着笑,镜头都在晃,“你刚刚为什么不把番薯给它?”
“……我忘了。”
程澈八爪鱼似地吊在树上,不敢松手,手酸脚酸,想哭。
好在封年很快叫来旅馆伙计,几人拿了大网,朝贪吃的野猪头顶一罩,那货立刻束手就擒,被众人七手八脚捆在了一根粗壮的木头上。
贪吃的教训,程澈和猪都领教了。
折腾一晚,天已微微发白。
高子山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大手一挥,命人将设备扛上大巴,再度上路。
程澈已然累瘫,上车就歪在座位里,蜷缩睡去。
旅馆老板追上来,推推他:“小伙子,你辛苦了。这是我媳妇刚蒸的馒头,给你路上吃。”
几个白嫩嫩的馒头,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散发出白糖和面粉的香味。
程澈感激地接过来,却没什么胃口,放在一旁,继续睡觉。
大巴启动了。
一路颠簸,直奔槐花镇。
听高子山说,这次入住的,是一幢古色古香的大宅子,带院子,房间很多,不用三人挤一起。
所有人都露出兴奋之色。
高子山没有给出综艺的具体任务,只要他们在镇上度过三天即可。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很轻松地完成拍摄。
车上没准备早餐,大家也不以为意,反正抵达槐花镇只用一小时,忍一忍,马上就会好的。
结果——
第56章
槐花镇其实不能叫“镇”。只是一条窄窄的长街。
一街二十来户,家家门扉紧闭,羞怯的乡民从门缝里偷窥他们。
长街极为冷清,既无旅馆,也无饭店,连副食品小商店也没有。
高子山说的那幢大宅子,在街的最末,年久失修,看起来,快塌了。
院子倒是大,可杂草丛生;房间亦宽敞,只是布满灰尘。
所有人傻眼。
高子山笑眯眯道:“这么多房间,大家随便挑。”
挑个鬼啊!
程澈累得不行,将行李随地一扔,就趴在箱子上睡去。
尹小仪仰脸打量这房子,哼道:“这怎么住,风一吹,怕是要塌。”
高子山笑而不语。
规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他留下几名摄像,把其他人,包括各位明星助理,统统打发滚蛋。
顾柔可怜兮兮地问:“我们不会要自己打扫吧?”
“你说呢?”
“我说不……”顾柔快哭了。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大想住。
只有封年提起行李往宅子里搬。
先挑了一个向阳的房间,放置好行李,又来搬程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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