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玛德琳。”罗恩走到玛德琳奥罗队的位置,鄙夷地瞥了她一眼。
奥尔森抬起手,内庭再一次安静下来。
“沃克先生,你的发言结束了?”奥尔森问道。
查尔斯点点头,委屈地用手臂挡住哭红的脸。
“现在,检控方——阿依达先生。”他朝主席的一个中年男巫说道。
阿依达是一个瘦削的男人,他的脸悲苦地凹陷,长袍穿得一丝不苟,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菊花。他站起来朝四方席位鞠躬,然后站到主席台前开始了他的发言。
“首先,检控院承认小沃克先生自我防卫的正当性。”他冷着脸朝查尔斯微微鞠躬,“检控院从来不会否认一个巫师捍卫自己生命的权力。”
“but you are now”麦格厉声道。
阿依达并不在意她的态度,他环顾四周因恐惧或是不安或是不赞同而窃窃私语的人群,“但是,重点并不是沃克先生自我防卫的正当性与否,而是他使用的方式是否合法,在此,我申请传召我的法务官安妮小姐。”
奥尔森点头。
蓝席上下来一个妆容精致的金发女人,她在长袍下穿着一双细高跟,把光滑的地板敲出令人不安的声响。
“尊敬的奥尔森先生,各位主席官,和威森加摩议员,根据梅林法典第三页第5条,以及英国魔法部通用法律执行条约第一页第一条,阿瓦达索命咒是被绝对禁止的禁忌魔咒,任何人,不得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使用。一旦使用,则将被判处摄魂怪之吻。”安妮小姐傲慢地仰起头,朗声说出法典的内容。
“但同样地,根据英国魔法部通用法律执行条约第26页第4条,任何被魔法部承认的具有合法身份的巫师,在遇到危及生命的情况下,使用任何手段保护自己的安全。”查尔斯抬眼盯着她,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但眼神逐渐尖利起来。
“但不包括索命咒。”安妮遗憾地说。
“谢谢,安妮,你可以回去了。”阿依达先生朝她鞠躬,安妮点头,仰着头回到蓝席上。
“接下来,我要传唤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的魔咒专家,伯克利先生。”
大门缓缓打开,发出重物摩擦的声音,一个因为年老几乎都要走不稳的妖精走了进来,它没有眼白,整个大眼睛都黑漆漆一片。查尔斯不自觉地在椅子上挪了挪,想尽量远离这个像鬼一样的东西。
“索命咒可怕的地方不在它的威力,各位尊敬的先生、夫人,”它沙哑着声音,不怀好意地环顾众人,“而是在于施展它的条件。”
人群吵嚷起来,麦格和斯内普不安地对视。
“只有真正邪恶的灵魂,才能施展出一真正的索命咒,”它尖利地笑道,声音像生锈的金属互相刮擦,“恕我直言,一个正常的,和这位先生一样年纪男孩施展的索命咒,估计还不能击落一只蚊子。”
“我反对!”麦格激动地站起来,四席的巫师中已经开始有人惊恐地尖叫。
“反对无效。”主席的帕德瓦先生冷冷地反对。
妖精裂开嘴,露出一口黄牙,“或者,诸位可以问问蓝席的先生们。”
蓝席第一次成为了审讯的焦点,安妮小姐愤怒地站起来,“我反对!这是无耻的战后歧视!”
“是的,我们根本无法施展出索命咒,即使在被逼迫的那段历史里。”有人激动地喊道。
布雷斯也站了起来,“检查我们的魔杖,如果这能取回我们应得的信任。”
“我同意。”越来越多的蓝袍站了起来,斯内普朝麦格摇了摇头。
“恕我直言,奥尔森勋爵。”另一个蓝袍缓缓走下来,“我自愿作为检控院的证人,即使在战争时期,也没有任何一个食死徒,即便是黑魔王,能用索命咒击毙一头匈牙利树蜂。”
这下另外三侧也不断有人响应,“是的,没有人做得到,他一定非常邪恶!”
“杀了他!他会变成第二个黑魔王!”
“一个人的内心要有多邪恶,才能做得到连黑魔王都做不到的事情?”
简直宛如邪教现场,查尔斯目瞪口呆,他错了,他低估了巫师界的战后创伤,也搞错了索命咒作为唯一禁忌咒语的原因。
“但是——我邪恶?”查尔斯愤怒道,他必须为自己辩护,“如你们所说,我只是一个来自美国的麻瓜,怎么可能?”
“黑魔王也是麻瓜出身。”蓝席有人大声反驳。
斯内普皱眉道,“但黑魔王有斯莱特林血统,这位——我的学生,显然是没有的。”
西席一个男人笑道,“您是什么意思,西弗勒斯,斯莱特林代表邪恶?”
“真是够了,你也是斯莱特林,赛尔维先生!”麦格吼道。
“投票吧,各位。”看到内庭彻底地乱成一团,阿依达才满意地说道,“有罪,还是无罪?”
“等一等。”查尔斯站起来,“我还没说完。”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肮脏的罪犯。”安妮冷笑。
查尔斯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手心的肉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能冷静一点,“你们无权审判我——应该说,英国魔法部无权审判我。”
“荒谬,魔法部有权审判霍格华兹的学生——”
“但不包括我。”查尔斯直视阿依达先生,“我是美国人,根据梅林法典和英国巫师通用法,魔法部的管辖权仅对英国籍巫师有效,而外籍巫师,则应依据英国巫师外交法,遣送回原籍交由该国审判。而美国巫师界的法典里,并没把索命咒列为唯一禁忌咒语,我使用索命咒自卫,完全是合理合法的行为。”
一片难堪的安静,安妮皱眉飞快地翻开各种法典,但——他是对的。
麦格惊喜地捂着嘴,这个转折真是叫人意想不到。罗恩终于松了口气。
“主席官先生。”阿依达飞快地回过神,他不能让邪恶的种子逃过这一关,“各位尊敬的先生、女士。我的孩子、妻子、父母,都英勇地死于那场卑劣的战争。”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
“你们呢?你们的孩子、丈夫、妻子、父母,有多少人,死于索命咒之下?70年前,同样是麻瓜出身,英俊,充满天赋的斯莱特林,所有人都被他迷惑了,我们死伤惨重,那是一段多么黑暗的日子!”他大声吼道,眼里闪出泪光,“没有人能阻止他的崛起!”
“但是现在,同样地,一个麻瓜出身,英俊,充满魔法天赋的斯莱特林走到我们的面前,但是幸好,他的邪恶能够及时暴露。就如蓝席的诸位所说的,即使黑魔王在鼎盛时期,也未必能使用索命咒击杀发疯的匈牙利树蜂。而这一次,我们再次选择任由其崛起吗?”
“荒谬!”麦格和斯内普同时喊道。
但是人潮的声浪把他们的声音改过了,“杀了他!”,“修正这个错误!”
“绝对不能有下一个黑魔王!”
“……”查尔斯眼睛睁得大大的,黑魔王是对的,他要再次赢了,更可悲的是他更加不能说出这个真相,摄魂怪之吻好歹能留个全尸。
天花的守护神不知道何时被撤去,上百只摄魂怪直扑查尔斯而来。
“呼神护卫!”几个声音想起,麦格和斯内普还有罗恩都召唤出了守护神,试图阻止那些摄魂怪。
“奥尔森,看在梅林的份上,你们真要看着一个男孩被杀吗?”维罗妮卡震惊地喊道。
三只守护神只能阻挡摄魂怪的脚步,但数量太多了,还有有几只飞快地飘落。查尔斯惊慌地试图离开,但马上被一道无形的墙困住了,他暗骂一声看向脚下,果然,地板上刻着的不知名咒语,同样地,摄魂怪也无法离开这个古老魔咒画成的圈。
完了,他放弃地闭上眼睛。
“呼神护卫。”一个冷淡傲慢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一只尾巴巨长的白色孔雀飞快地凝成,尖锐地冲向逼近查尔斯的摄魂怪。
卢修斯.马尔福缓缓走了进来,他再次一挥魔杖,地板上的魔咒居然开始移动,组合成另一个查尔斯不认识的魔咒。摄魂怪像要被灼烧起来似的,争先恐后地逃回天花板的位置。
“well well well,阿依达,看看你们不体面的模样,”他握着蛇杖慢条斯理地说,“我还以为救世主不在了。”
阿依达愤怒地眯起眼睛,“卢修斯,我还以为你在为赔偿的事情头痛。”,马尔福的出现代表着蓝席的态度将会极大地转变,阿依达看向蓝席,果然,那群懦夫,一个个地坐了回去,就连安妮,都不再和他有任何眼神接触。
“卢修斯,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
“又开始比谁家死的人多了?”卢修斯冷笑,“虽然我家只死了一个,但我的悲痛不比你少,阿依达,我是不是也可以像个愚蠢的巨怪一样用眼泪赚取支持?”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男孩应该被判无罪?”奥尔森头焦额烂,他对这个可怜的男孩没有意见,见鬼的他只是个被拖出来当靶子的可怜虫而已,“但是——”
“不是应该,是必须,奥尔森。”马尔斯微微侧身看向入口处,“不然我们远道而来的朋友将会非常不高兴。”
“妈妈!”查尔斯尖叫起来,越过改变了的魔咒,扑到露易丝怀里。
露易丝紧紧地拥抱儿子,“没事了,查理,我的宝贝,你做得很棒了。”
“见鬼了,美国魔法部的贾斯庭部长。”奥尔森求助地看向他的主席台,但他们显然也没有任何应付美国魔法部的经验,都在惊慌地小声讨论。
“很久没见,亲爱的奥尔森。”贾斯庭部长是一个30岁出头的黑发男人,他的皮肤晒成小麦色,身材健壮,加上最新款的西装,和阴森的威森加摩形成鲜明对比。
“威廉先生。”查尔斯擦着眼泪朝威廉问好,威廉毕恭毕敬地和他握手,“是您的教授——布巴吉小姐找过来的,她已经回到学校了。”
“我们会好好感谢布巴吉的小姐的。”露易丝抱着儿子就不想放手,“而对于这个愚蠢的魔法部,我和戴维斯都要追究到底。”
“——这是外交事故,诸位。”贾斯庭抽出魔杖,他的魔力十分强大,释放的魔压甚至令阿依达后退了几步,“还违法了英国和美国巫师界制定了几百年的外交条约,你们必须为今日的事情作出解释——试图谋杀一个美国未成年巫师。”
“我们可以离开了吗?”查尔斯埋在母亲怀里哭道。
露易丝心痛得几乎要被气死,“走吧,我们马上就走,回美国。”
卢修斯冷眼看着,突然说道,“先完成我们之间的交易,小沃克先生。”
☆、选择
查尔斯走在学校无人的走廊,为什么没有人,是因为在上课吗。他侧过头,看向窗外灰暗的天空晃悠悠地飘落稀疏的雪花,前方礼堂的玻璃花窗露出闪烁的光亮,还有隐约的圣乐声,这是圣诞舞会吗,今年的圣诞节怎么感觉来得更早了。
他想走到厅堂里,参加近他们的圣诞派对,但是小花园里有个闪亮亮的东西,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是那只独角兽守护神,它安静地站在月光下。
“嘿,你在找我?”,这是梦吗,明明上一秒,他才在威森加摩逃出生天。
独角兽的光芒开始变幻起来,它化成一堆轻飘飘的光尘,又聚合,仿佛想聚合成人形,但是却失败了,飘回低处重新变成一只独角兽。
“…你是人?!”查尔斯怪叫道,“你是谁?”
守护神却不理他了,缓缓地踱步到礼堂的大门处,查尔斯惊讶地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踌躇地站在门外,不敢开门。
“你确定要进去,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阿布拉克萨斯。”伊莉莎.布莱克冷淡地抬头,看着未婚夫,眼里没有任何表情。
马尔福造作地掏出绣着金线的丝绸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没错…伊莉莎,这是最后的机会,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强大。”
独角兽走上前,轻柔地蹭着这两人。
伊莉莎轻轻地笑了,但里面更多的是嘲弄和不屑,“这是辉煌的开始,还是可悲的毁灭。”但是她的声音太小了,小得阿布拉克萨斯根本就听不见。
大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阿布拉克萨斯和伊莉莎都不见了,里面根本不是什么学校的礼堂,那是他家的后花园。
查尔斯看见自己在和露易丝还有戴维斯一起布置圣诞树,他们一向奢侈,圣诞树上挂的都是货真价实的珠宝,灯泡连接上电源后,把整个花园都照映地流光溢彩,查尔斯不自主地后退一步,心里充满寒意。
正在布置圣诞树的“查尔斯”突然转头看着他,瞳孔是野兽般的血红,“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回美国?”,“查尔斯”微笑着,从烧烤桌上拿起一把尖刀,转身一步步地走到他正在整理圣诞树的父母身后。
“不——”查尔斯尖叫,但是面前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徒劳的拍着空气,却无法再往前一丝一毫。
“再也不踏上英格兰一步?”,他高高地举起尖刀,捅进戴维斯的后背,刀刃与骨肉摩擦的声音撕破了空气。
“你以为你会赢?”,露易丝尖叫起来,绝望地看着满身是血的丈夫,“查尔斯”从后面捂住她的嘴,尖刀横上她的脖子,用力一拉。
血渐满了奢靡的圣诞树,血流进泳池,染红清澈见底的池水。
“不,会赢的是我。”
查尔斯手剧烈地发抖,他回到了现实。他大口地吸气,脸上一片冰凉沾湿。
露易丝摇着他,“查理,你还好吗?威廉先生,他是不是还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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