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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男人的自我修炼(近代现代)——一室花开

时间:2020-04-21 08:24:15  作者:一室花开
  “我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就要走了,这么沉不住气。我可先说好了,在我这里喜欢就是一辈子的事,可不能反悔啊!”
  “我才不会反悔!你也不许!”
  杨传厚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回去,“来,坐下等着我做饭,别饿着我对象。”
  罗利泽脸上一红,没再说话,做在那安静的看着杨传厚做饭,满心喜悦。
  “跟我说说你家的情况吧,叔叔他们是做什么的?”都成对象了还不知道人家里什么样。
  “我们家祖辈都是沪市人,我爸爸是做化学研究的,留过学,现在是一个研究所的主任。我妈妈在沪市政府工作。我生于42年12月初3,没有兄弟姐妹,63年从京大毕业,学的经济学,现在是青县副县长,了解了吧?”
  杨传厚摸摸他的头,笑着说:“了解了。”
  “别摸我头,又不是小孩。杨传厚同志,你也如实交代一下自己的情况,你干过什么,家里都有什么人,还有明义的妈妈呢?”
  杨传厚心说你可不就像个小孩。
  “报告领导!我叫杨传厚,生于1923年4月18,40年参加革命,52年因伤退伍,父兄都是烈士,母亲也已去世,现有一子十二岁,她母亲离婚再嫁了,还有大嫂和侄子一家分家另过。报告完毕!”
  罗利泽被他逗的哈哈大笑。
  有了对象,生活都更有意思了。罗利泽工作很忙,之前去杨家村都是挤出来的时间。改成杨传厚天天去看他,早上修炼完不打拳了改成跑步,不到二十里地他一小时就能跑个来回,每次给罗利泽带点水果点心肉干什么的,把罗利泽都喂胖了好几斤。水果是空间里种的,其他的是他从黑市上换来的票去供销社买的,他隔个几天就去一次黑市把种出来的粮食蔬菜换出去,积攒了大量的各种票和几千块钱。他不好享受,换来的钱、票很少用,当初把粮食卖出去不为挣钱,只是那几年物资急缺,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他想少几人挨饿。因为伪装的好,几年了也没人知道他常去黑市,就连杨明义,只知道他爹常去黑市换东西,具体换的什么他也不知道。
  幸福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65年的冬天悄然来临。12月初三罗利泽生日,可惜那天他工作忙,不能去杨家,杨传厚给他买了一件新大衣当生日礼物,他特意去市里国营商店买的,县城里供销社卖的样式不好看。
  忙完年底的工作,罗利泽穿着新大衣回沪市过年,他父亲看到他很惊奇:“你今年状态不错,胖了,人也精神很多,不像去年又瘦又憔悴。”
  “跟你说我很好,你总是不信,现在信了吧?”
  “我以为你是怕我担心安慰我的,是什么让你改变的?”
  “因为我觉得去做这个副县长也不全是坏事。”
  罗家父子互相关心,倾诉父子情。另一边的杨家,父子俩正襟端坐,正在进行一场男人间的对话。杨明义先开口:“爹,开春暖和了我去西屋睡吧。”
  “为什么?”
  “罗叔过来不方便。你俩不是谈对象吗?张卫国说他哥和他嫂子晚上总抱在一块,我寻思你俩是不是因为我在不好意思。”张卫国是和他玩得最好的同学。
  “谁说我们在谈对象?还有你们整天都说些这个吗?”
  “我看见你俩拉手了,不是谈对象是干嘛?而且你每天早晨带吃的出去跑步,不是给罗叔叔送吗?你放心,我同意了。”
  “臭小子!我还用你同意。我是和你罗叔叔谈对象,我们没法办婚礼,你知道就行了,别和人说,让别人知道了影响他前途。”杨传厚一向将儿子当成人对待,而且杨明义也确实聪慧。
  “我可什么都没说过,是张卫国晚上老偷看他哥和他嫂子,回头就和我说,我才没那么无聊。”
  “那行,既然你这么识趣,你就搬到西屋睡吧。我再找人打个柜子,把那屋好好收拾收拾。”
  可惜的是从杨明义搬出去罗利泽就没来过,刚开年县委事情多,罗利泽忙的很。直到3月才稍微清闲一点。罗利泽不忙了,杨传厚就很兴奋,可怜这个孤单的老男人!
  吃完晚饭杨传厚早早的就把杨明义撵去睡觉,他让罗利泽洗漱,自己在炕上铺被子。前几天他特意找他大嫂做了一条超大的被子,说他个高,大的盖着暖和,还多买了很多布和棉花,给他大嫂和侄子都换新的,惹得他大嫂好一顿说。
  “新做的被子,怎么这么大?”
  “天冷,大被子暖和。”
  “你不是不怕冷,再说这天都暖和了.........”突然,他意识到什么,脸腾一下红了,默默地洗完脚,坐在一边,不说话了。杨传厚铺好被子,麻利地洗好脸和脚,忽然走过去把罗利泽抱起来。罗利泽吓得“啊!”一声,搂住他的脖子,脸更红了。
  不可描述的一夜,杨传厚将罗利泽翻来覆去煎了无数次,一直到凌晨,罗利泽昏睡过去。久不见荤腥的饿狼,一旦开荤太可怕了。杨传厚精神奕奕,看看时间已经3点了,他毫无睡意,干脆起来打坐,控制着微弱的灵气在罗利泽身上游走,让他身上舒服点。打坐完起来练拳、做饭,罗利泽还没醒,看他睡的香杨传厚没叫他,罗利泽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起来活力无限,没有任何不适,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正常的。
  他们的生活温馨甜蜜,然而,66年却是不平静的一年。年初听说有几位国家重要领导被免职,后来又听说京市的领导也有的被停止工作。到年底,县委的气氛也变得有点怪异,经常组织思想学习、开会。
  后来罗利泽和父亲通信了解到,沪市更严重,他母亲现在日常工作都不做了,整天说什么革命、运动,他们研究所的工作也受到阻碍,让人觉得很不安。他父亲还写信告诉他,过年别回去了,沪市政局有点乱。
  罗利泽过年不回沪市,他父亲不让他回去,而且县委也不放假,就腊月三十、正月初一2天休息,初二就上班。罗利泽29下班就去了杨传厚家,有人看见就说是体验基层生活,了解百姓疾苦,至于为什么去杨家,这不是刚好认识,而且别人家有闺女有媳妇的,不方便,还引来一顿赞扬。
  杨明义知道罗利泽在杨家过年很高兴,家里就2个人还是有点冷清,每次罗利泽去了家里都能多很多欢笑。
  大年三十吃过早饭,一家人兴致勃勃的裁纸写对联、贴对联,做好吃的,玩的不亦乐乎。别管什么时局什么革命,天大地大过年最大,我们的民族传统,过年时只说高兴的事。
  晚上带着菜肉去杨大嫂家一起守岁吃年夜饭,这是杨母在时定下的,分家以后过年还是一起过。至于为什么杨母和二儿子一起住却是去杨大嫂家过年,祖辈传下来的规矩,长子长孙承家业、供祖宗,所以在那守岁。杨母去世以后这个习惯也没改,家里总共就那么几口人,在一起还热闹。
  一开始听说副县长要和他们一起过年,杨大嫂他们都很紧张,杨传厚一再强调不用把罗利泽当副县长,和对他们父子一样就行,他们也还是紧张,直到看到罗利泽的表现,他们才知道杨传厚所言不虚。杨传厚也和罗利泽说过他大嫂很好,让他不用拘束,事实上罗利泽也真不拘束,杨大嫂他们四人忙着做菜、包饺子,罗利泽和杨明义带着杨明礼的三个孩子一起在院子里放炮仗,就是把一挂鞭炮拆开来一个一个的放,玩的比孩子还像孩子。
  杨大嫂把杨传厚拉到一边,指指罗利泽,问他:“你们俩?”
  “你弟媳妇。”
  杨传厚不想骗大嫂,他很敬重大嫂,年轻守寡,一个人照顾他母亲和侄子,很不容易,所以他退伍回来后尽可能的帮着他们一家,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关系就越来越融洽。
  “……你觉得好就行。”小叔子不是自己儿子,杨大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对人家!”
  吃了饺子守完岁,回家睡觉。罗利泽趴在他怀里,摸着他身上的疤痕,“这些是怎么来的?”
  “丑吗?”
  “不丑,大男人有点疤算什么。”
  “侵略战争时让毒气腐蚀的。”
  罗利泽亲亲他的肩膀,“这是勋章,你们都很伟大!”
  把他到处乱摸的手拿出来,握住细细把玩,这双手是真的好看,手掌白皙,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明明很瘦,握在手里却觉得异常柔软。两只手放到一起,自己的大的像个蒲扇,手心布满老茧,手背像松树皮,跟铁耙一样硬,他不敢用力,仿佛一用力就能捏坏了。跟它的主人一样美好,值得他捧在手心里爱惜珍视。
  上午他们父子去拜年,回来罗利泽还在炕上呼呼大睡,有客人来了杨传厚都给让到西屋,不让人打扰他。这个年是罗利泽长这么大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有人宠着照顾着的感觉太美好。
  三个男人组成的家庭,照样过得有滋有味。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易逝。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病毒早日被消灭,我们的春天也到来。
 
 
第7章 变故生
  新年伊始,紧张的气氛不但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重。从大城市蔓延到小县城,从政府单位扩展到学校。年初杨明义到县城高中去上高一了,学校现在却都不怎么正常上课,同学们每天谈论的也都是什么革命,无心学习。
  67年8月份的一天,罗利泽被找去谈话,县委书记和一位沪市来的革命小组的同志跟他说,他父亲罗启文是资本家,被打成反派,要下放到农村进行劳动改造,她母亲赵凤同志已经和他父亲离婚撇清关系,问他是要跟着母亲声明和父亲脱离关系,还是和父亲一起去劳改。
  晴天霹雳!噩耗来的猝不及防。他怎么可能和父亲脱离关系,他父亲现在处境肯定很不好,要是再和他脱离关系,他怎么撑的下去!
  其实他父亲不能算是资本家,罗家在他祖父那一辈是最兴旺的,他祖父有纺纱、染布、化工等各种工厂几十家,确实是当时沪市最大的资本家之一,但他父亲对经营不感兴趣,祖父就安排他留学去学习化学了。抗战爆发后,祖父把一半家财拿去支援抗战,后来鬼子在沪市实行经济侵略,他们家难以生存,他的2个伯父就把工厂转去了南洋。祖父年纪大了受不了颠簸,也不想离开故土,他父亲就跟着留下来,没想到现在要受这无妄之灾。
  第二天早上和杨传厚见过一面,就被带回了沪市,去迎接暴风骤雨。罗利泽回到沪市,和父亲关到了一起,得知他们的家已经被抄了,除了她母亲带走的东西,房子财物全被没收。
  赵凤曾去看望他们,对他们说:“我和押送你们的负责人认识,你们会被送到哈省去开荒,条件可能很艰苦,但你们不算犯人,除了不能离开,自由还是有的。我给你们拿了几件厚衣服和200块钱,你们保重吧,以后不要联系我。”
  赵凤留下一个大包袱和一个挎包走了。对于赵凤的选择,他们父子并没有多伤心,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事,罗利泽打开看,挎包里有一个军用水壶,一些钱和粮票,包袱里是几套他们父子冬天的衣服鞋子。
  没过多久,他们父子就和其他一些人一起被押上火车。
  火车一路晃晃悠悠,晃的人心里更慌了,前路未卜,让他们心中忐忑不安,也无心互相交谈。罗利泽想杨传厚,他们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中间转过一次车,一周以后才到哈省,从哈省省城下火车,他们一行人被装上两辆军用卡车,行到中途两辆车分开,他们这辆车载着车上的11个人一路往北。这么多人在一个车斗里加上带的东西,挤的满满当当,或许是时间久了都接受了现实,大家互相攀谈起来。
  “我叫肖宁,是沪市大学的老师,咱们互相介绍一下吧,看起来咱们是要到一个地方去了,难兄难弟。”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戴眼镜的说道,又指指他旁边的人:“这是我爱人郭云菲,也是老师。”那位郭老师冲大家点点头。
  “鄙人张乐易,曾是虹区的区委书记,现在是一个劳改犯。”这位看起来年龄最大也最豁达,还能自我调侃。
  “我是马成桐,曾是沪市文化馆的馆长,这是我爱人和四个孩子。”他的妻子看起来很腼腆,四个孩子最大的有十一二岁,最小的也就五六岁,却不哭不闹,大的搂着小的挨着父母静静地坐着。
  “罗启文,研究化学的。我儿子罗利泽,申省的一个副县长,被我连累的到这来了。”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这种时候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我们这是要去哪?”
  “不知道,既来之则安之吧!”
  停车休息的时候肖宁去问开车的2位军人:“同志,我们这是去哪里?”
  “瑷珲县。”
  “能跟我们说说那里的具体情况吗?”
  “我们只管负责把你们送过去,其他的不知道。”
  肖宁回车上告诉大家:“去瑷珲县,你们谁听说过这个地方吗?”
  “哈省东北边,中苏边境上的一个地方。”张乐易道。
  终于在第二天中午,到了一个地方停下来,开车的军人喊他们:“到地方了,你们下车吧,会有人安排你们。”
  车停在一个院子前,有几间平房,他们看到一个木牌子上写着“马场乡人民公社”。其中一个军人进到屋子里和一个人说了些什么,他们走出来,军人上车开着走了,另一个人对他们说:“你们的情况上面已经说了,根据指示,你们去农村好好改造。接你们的人还没有到,先进来等等。”说着带他们走到一间空屋子里,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端着一盆饼子进来。
  “先吃午饭吧。”
  “谢谢这位同志!”
  每人吃了一个饼子,看到外面一辆马拉的板车进了院子,那位同志说:“接你们的人已经到了。”
  “常队长,人都在这里,你也过来吃个饼子吧。”
  “谢谢宋干事,我带了饼子路上吃,时候不早了得赶紧走!”
  看到罗利泽他们出来,说:“这么多人,板车拉不了,把东西都放到车上吧,孩子也上来,大人跟着走。”
  “常队长,我们去哪?”
  “去我们二道沟大队,咱得走快点,小三十里地,带着你们得走大半天,走不动的就轮流上车坐会。”
  一路上都是大片的荒野山林,终于在天擦黑的时候到了二道沟,村子不大,也就五六十户的样子,常队长对他们说:“这地眼见着要冻上了,来不及盖房子,村里给你们腾了两间出来,是常虎家给儿子结婚盖的新房,还没住过,先让你们住一冬,别弄脏了。男的一间女人孩子一间,算你们租的,明年开春你们得自己盖房子住。租金要是没有可以明年再给,还有粮食也是,可以去大队借,明年再还上。明天开始上工,上多少工分多少粮食。上面说你们是来劳动改造的,让你们每个月做一次思想汇报,我也不懂啥是思想汇报,只要老老实实的别惹事就行,不能随便出村子,出去得到大队请假开证明,不然算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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