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濯也不再多言语,捞了桌子上的一本书就抽在了他的屁股上。啪的一声,裤子下面跟着火辣辣的灼烧感,男人用的力气不是很大,疼痛只是一瞬间的事,过后就是一种又麻又痒的感觉从尾骨沿着脊椎一直蹿到后脖颈。郁子尧头皮发麻,闷哼一声,整个人打了颤,自知理亏站直了心里骂了祁濯两句。
要他说,祁濯要是从一开始就不管他,也就没有后边那么多事了。郁子尧一个人拿了钱浑浑噩噩日子也能过,不用在作天作地的时候泛起对粉丝的内疚,也不会因为祁濯的事情反复烦恼。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祁濯,因为他从来也不觉得自己会喜欢男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因为祁濯这些自以为是的管教,他开始在郁子尧心里变得不那么一样了。
这让郁子尧感到十分烦恼。
那天祁濯硬生生让他在客厅里站了一个小时,期间要求背挺直,腿也不许弯,简直比军训还要严苛。到最后郁子尧站得小腿发颤,祁濯才终于说结束。
之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郁子尧一边给自己揉着腿,一边保持沉默,好像和祁濯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经常会出现的那种嗡鸣就会减弱。这会平静下来再回想自己砸玻璃的行为,郁子尧甚至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他至于要拿玻璃发泄情绪吗?明明只是一个还不确定的念头。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腿已经撂到了祁濯的腿上,男人低头给他揉着腿上的肌肉,额头几缕碎发散乱垂下,郁子尧挪不开眼。
玻璃碎了,还差点酿成一起高空坠物事件,好在郁子尧的客房外面也带了个小阳台,扔出去的摆件才没有从公寓顶层落下造成危险。
来不及当天更换玻璃,祁濯竟然很大度的把自己的主卧让出来给郁子尧睡。
“啊……那你呢?”郁子尧摸了摸鼻子,控制不住耳朵发热。
“我去公司,正好有点事情没处理完。”祁濯说完就披上外套往外走,语气平淡,仿佛郁子尧砸玻璃的事情就哪说哪了,惩罚之后,既往不咎。
“哦。”郁子尧应了一声,心里面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别的情绪。
当天晚上,他窝在祁濯的被子里,端着手机一脸严肃地从网上下了两部小电影,一部男女,一部男男,点上开始播放的时候忍不住脸红,哪怕是知道公寓里面就他一个人,他还是做贼心虚总往四处张望。
先看的是男女的,这种郁子尧之前也看过,前面剧情铺垫大同小异,直到进入正题,他还是能感觉到那种小腹微热的冲动,手也下意识往下伸。但是很快他就制止了自己的动作,一脸学术地点了关闭,随后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另外一部。
最开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男人出现在画面里,拍这种东西的人身材普遍还不错,但郁子尧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说实话,且不说在厕所里面都看过多少人遛鸟了,单说是在北方的公共浴室里,浑身赤裸的男人都坦诚相见,毕竟都是大老爷们,你有的我也不缺,没什么好看的。
可直到画面里的两个人动作尺度越来越大,郁子尧目不转睛看着屏幕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五感似乎被放到最大,祁濯被子上时不时飘出若有若无的烟草淡香,让郁子尧更是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
男人将自己的卧室让给了他,他却在别人的房间里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郁子尧能感觉到身体上微妙的变化,尤其是当他想到这是祁濯睡过的床铺。都是男人,祁濯是不是也会在自己床上做那些事情……不能再想了!郁子尧食指猛点屏幕按了暂停,随后平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盯着天花板盯了良久,等到身上的反应都下去,才坐起来将两部片子都删掉。
过一会他像是做贼一样逃回了自己客房里的浴室,待了很久才出来,一头猛栽进主卧的床铺里,看着愈发深沉的夜色无法入眠。
那天他翻来覆去很久都没有睡着,生怕自己在睡梦中有什么不合时宜的反应。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就听到祁濯说要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的消息。
瞬间清醒,他在第一时间差点以为是自己那些龌龊见不得人的心思让男人知道了,随后又想了想觉得不可能,这才又呛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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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郁子尧的本意并不是要跟祁濯吵架,可是话赶话地说上来,祁濯拎着他的衣领到客房,指着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问他:“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个。”
男人的语气很笃定,虽然面上没有明显露出什么怒意,但是郁子尧发誓,祁濯绝对在心里面窝着火。
“谁还不能有一天心情不好了?”
“心情不好就砸玻璃?心情不好就在节目组撂担子走人,心情不好就动手打人?”祁濯一连串的问话,太过娴熟,以至于郁子尧当下就知道这人憋着他的气已经憋了很久,“几次了?郁子尧,你自己数数。”
“我乐意,我看你不顺眼不行?要不是这公寓里都挺贵的,我就给你全砸了!”脑袋里面嗡的一下,郁子尧说出来的话全都没经过大脑,那一瞬间的感觉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
“你要是嫌弃我有病,就别让我住在这啊,天天放个精神病在家里,你不害怕我哪天心情不好拿刀把你捅了还不用蹲号子?!”郁子尧越说声音越大,眼眶又开始发热。
祁濯皱眉安静看着他把话说完,等了一会才揉了揉眉心,叹气道:“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尧尧。”
郁子尧半张着嘴愣在原地。
祁濯刚刚叫他什么?
情绪大起大落在郁子尧这里已经是常事,按照原来高中老班的话说,这个孩子心眼不坏,就是跟个炸药桶似的一点就着,自焚式爆炸,威力太大。
“没说你有病。”祁濯趁他停顿的瞬间,压着郁子尧的肩膀让他坐到沙发上,“正常人也偶尔需要疏导。”
“……”
没等郁子尧开口,男人又出声解释:“这个医生之前也跟我聊过一阵子。”
“什么意思?”郁子尧没明白,祁濯这话是说他原来也看过心理医生?不像啊……这个男人在所有人面前永远是一副沉稳的样子,哪怕是属下犯了大错,他也从来没当着别人面翻脸过。
说起来,祁濯的情绪管控好像一直出奇的好,郁子尧这么久一直在他周围做出挑衅行为也没见到祁濯失控,除了个别几次和他动过手——不过那也是郁子尧自己先动的手,这点他还是认得很清楚。
面对郁子尧的沉默不语,男人好像终于决定后退一步:“等节目录完吧。”
“录完我再告诉你我去不去?”郁子尧狐疑道,他觉得祁濯没这么好说话。
“录完你再去,在此之前我给你一个缓冲。”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郁子尧没有反驳的权力。说实话,他和祁濯年龄差得太多了,哪怕郁子尧早已经成年,在对方面前却仍旧像个孩子,不是褒义,而是说显得太过稚嫩。
原本在同龄人面前那一套放到祁濯身上完全不管用。
幼狼张开嘴露出獠牙威胁敌人,却不想也只是一口乳牙,放在猎人面前就是拎着后脖颈就能拎走的一条大狗罢了。
祁濯想要治他的办法着实太多。
几天下来祁濯派了的司机亲自送郁子尧去节目组排练,然后一整天就在那里候着,等郁子尧结束再接他回公寓。而祁濯也明确告诉郁子尧,公寓大门有出入记录,假如他要自己单独出门,不管去哪祁濯都能第一时间找人把他抓回来。
“你是控制狂吗?”郁子尧没忍住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本以为祁濯不会理他,或者会再数落一遍他作天作地弄出来的各条“罪状”。却没想到男人竟微微一愣,随后出声解释:“没打算一直这么关着你。”
话音刚落,反倒是郁子尧心下一沉,紧盯着祁濯。
他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越来越不对,总有些事情就像走错了方向的火车,顺着另一条偏离的铁轨一去不返。
“到你脚伤彻底好了为止,乖乖把节目录完。”
那人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喜怒不显,看得郁子尧心里空落落的。
“哦。”他应了一声,转身上楼。
竖起的耳朵一直在听楼下的动静,翻动纸张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祁濯又投身于他那一堆永远处理不完的工作中去。
《造星手记》这档节目自从郁子尧加入之后就开始幺蛾子不断,不管是郁子尧有意制造出来的,还是后面那些不知道真假的意外,这些乱七八糟的各种八卦在网上愈演愈烈,甚至导致不少闲着的吃瓜群众开始关注这档节目。
偶像文化在国内娱乐圈还不算很成熟,有相当大的空白等着去开拓和填补。在这一点上,毫无疑问HW走在了目前资本队伍的最前列。
“凭你现在的感觉,你觉得自己以后的定位是更加合适做一个偶像,还是正经走唱片市场?”甄萍抱着电脑坐在办公室里一脸严肃和郁子尧讨论他日后发展的问题。
看着眼前的男孩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的老板椅上晃着,小幅度转着圈,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甄萍就觉得一阵头大。
也不知道祁濯到底是怎么看上这个小子的,放这种人在公司里,一旦捧红了就跟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随地都能让背后一整个团队的努力付诸东流,甚至还会给公司抹黑。
但不得不说,郁子尧这张脸和这把嗓子确实是天生的摇钱树——《造星手记》前期的录播节目已经正式放到了卫视上,郁子尧的人气节节攀高,根据公司宣传团队的评估,粉丝里面有相当一部分就冲着他的脸成了“死忠”,言下之意,几乎过半的粉丝都是颜粉。
于是郁子尧故意摆谱也成了有个性,郁子尧骂人也成了酷的代名词,郁子尧哭了就是反差萌,总之……甄萍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手底下收了个这样类型的艺人。
不过,郁子尧这么高的人气也不光是因为粉丝多,还有一点不容忽视,那就是他黑粉也多。
两边经常展开大规模撕x,所以话题度一直居高不下。
“照你的市场数据分析,我个人觉得你更适合走偶像的路线,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话虽如此,甄萍还是要问问郁子尧自己的意见,“不过如果你要是想走这条路的话,就要从现在开始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不然到时候业绩不达标我也没法跟祁总交代。”
“哦。”郁子尧故意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他看着这位大胸女经纪人就觉得心烦,尤其是听着她嘴里一口一句祁总如何如何,简直烦得要命,“你觉得我适合走偶像路线是吧?”
“对,团队的意思也……”
“那我就不。”郁子尧打断她的话,歪着嘴露出一个不屑的笑,“这期节目录制完,哪怕你们给我弄到了那个什么限定团名额里,我也会退团的,再不济,我可以非暴力不合作。”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五见
第30章
眼下郁子尧有一件事情一直压在心里,是关于那一份协议更加详细的内容,准确的说,内容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郁建安临死之前为什么会选择把他安排给祁濯,而祁濯究竟又为什么会同意这一个几乎无理的要求。
二百万,换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孩子后半生安稳,这笔买卖着实不亏,况且根据协议的内容,一旦郁子尧到了二十岁,这笔钱还会全权交还到他的手上。
十九岁的生日已经过去,现在距离协议结束只有一年时间。
照理来说一般艺人与经纪公司签约都是五年起步,多的还有十年甚至二十年,但郁子尧与HW的合同却是祁濯亲自拟的单独一份,上面的截止日期清楚地写着明年的六月。相反,给郁子尧的约束条款少得可怜,仅仅是几句官方套话,比如什么保守公司的商业机密,还有什么必要时配合团队进行正面宣传之类,没有什么说到实处的东西,就连分成都是很简单的五五分。要知道一般咖位低一些的明星根本拿不到这种优厚的分成,更何况郁子尧现在的身份还只是一个练习生。
见过这份合同的人不多,甄萍算是其中一个,她是混迹娱乐圈多年的老油条了,怎么不明白祁濯的意思。
“你想要以歌手身份继续?”女人的眼线画得上挑,转着手里的笔目光严厉看着郁子尧,“也不是不行,但从我个人的角度并不建议你这么做……纯属浪费钱。”她得出了肯定的结论。
“你问问祁濯我浪费的还少吗?”
甄萍惊奇,哪有这样的恃宠而骄?
圈子里为了金钱或者资源巴结资方的例子并不少见,可是大多数人都懂得分寸——适可而止。毕竟你有后台并不代表别人就没有,而一不小心把后台惹急了反遭雪藏的例子也并不少见。
像郁子尧这种一门心思冲着被雪藏去的更是闻所未闻。
对面的女人不禁坐直了身体:“郁子尧,我现在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两句忠告,任何人的耐性都是有限,你不要一遍又一遍地试探别人的底线。我现在正在问你的问题关乎你自己的前程、你背后团队工作人员的工作和生活以及你粉丝们的期待。”
“当你走到镜头下的一瞬间,你的决定就不再代表你一个人了。这就好像是流水线上的一个商品,能不能卖出去关系到很多人家庭是不是能温饱。”甄萍的话说得很难听,“成年人,不要总用耍小脾气的方式处理问题,否则不会有人跟在你身后给你擦一辈子的屁股。”
“你自己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所有人都让他好好想。
难道自己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就真的是个没有大脑的单细胞生物吗?
郁子尧坐在顶楼的天台上吹风,今天是高考的日子,城市变得愈发安静,原先嘈杂的鸣笛声仿佛都被按了暂停键。闷热的空气即使是流动起来,也只是一阵燥热的风,吹得人嗓子发干,皮肤上却还在不断往外冒着汗。
HW总部的大楼就在不远处,高耸出来的玻璃大楼在阳光下时不时反射出刺眼的光。祁濯平时的工作地点就是在那栋楼里,虽然HW一向很低调,外面没有任何公司的挂牌,从路人眼里看来就只是一座普通的写字楼,可在郁子尧眼里那栋大楼就只有两个字的意味——祁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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