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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弯反派大魔王(玄幻灵异)——一只小甜甜

时间:2020-04-23 18:34:17  作者:一只小甜甜
  今年年节之前,宫外不知从哪儿传起了流言。
  当朝帝王容胥专政残暴,不仅嗜血成性,还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即位当日便当众屠杀了众多无辜守城将士,就连亲弟弟也不放过,去年出征更是手段惨绝人寰,攻占了城池以后竟下令屠杀了城中一族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
  外面都传,容胥是恶魔转世,他身上背都这些滔天血债必将会给大周带来灭顶之灾。
  谣言传了快两个月了,虽然一直都有人在传,但传言流传却并不广,信的人也不多,只被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百姓也不是傻子,放着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去跟着掺和这些谣言。
  直到大约一个月前的朝会上,朝臣惊骇的发现,容胥的一双眼睛一夜之间变成了血红色。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把火,让先前所有的流言从温在灶台上许久的温水,突然一下沸了起来,宫里宫外沸沸扬扬,全是关于容胥那双可怕的眼睛。
  毕竟上至朝臣官员,下至商贩妓子,大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红色类血,自古以来就是大凶之兆。
  几乎只在一夕之间,原本还真真假假得传言被传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曾经被整个大周百姓称颂,期翼着能带来百年太平盛世的新帝,成了会给百姓带来祸乱的灾星,流言一时乱成了一锅粥。
  这几日更是闹的愈发厉害了,不仅在京城抓捕了许多乘机作乱的歹徒,宫中也已经出现了好几批刺杀的刺客,最麻烦的是,坊间已经隐隐传出了杀容胥,保大周太平诸如此类的大不敬口号,各路势力似乎都在蠢蠢欲动,想趁着这次民心所向的大好机会杀进宫来,颠覆政权......
  白笙听了个似懂非懂,谣言和政权争夺这些事,白笙即使听的很认真也没能听的太懂,他唯一听懂的就是一件,那就是容胥遇到麻烦了,有人想对他的陛下不利,有人想要伤害他。
  白笙愣在殿门外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该怎么办,其他的那些弯弯绕绕白笙不懂,但若是放在以前他有那么点微薄灵力的时候,他还能跟在容胥身边保护他,可现在白笙拖着这个病怏怏的身子,连自身都难保,他一点儿办法也想不到。
  白笙摸着脖子上的小玉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连招呼都来不及打的急匆匆返身跑回殿里。
  两个小太监面面相觑,见白笙没再出来,就上前关上了殿门,没想到没一会儿门又从里面被推开了,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飞快的跑过了一个披着枣红色的披风身影。
  两人愣了一下,连忙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白笙踏着夜色回来时,平清宫主殿已经亮起了烛火,殿门也是开着的,白笙直接跨过门槛跑进去,发现容胥果然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榻上问话,面前还跪了好几个宫人。
  容胥很远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眼眸微抬着望着殿门那处,白笙刚踏进来就被容胥那双深红色的眼睛捉住了。
  这就是那双让所有人都感到害怕,对容胥喊打喊杀的血红色眼睛。
  白笙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害怕的,容胥面容长的好看,就是这样颜色的眸色放在他脸上也一点不会奇怪,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独特气质,白笙形容不出来,但就是觉得好看。
  不过他现在对上那双眼睛,心里也有些小小的害怕,因为容胥说过外面还冷着,让他不要跑出去吹风,虽然他想起来容胥的嘱咐,给自己换上了厚冬衣才出门,可他今天还是没有听容胥的话,他怕容胥会因此生气。
  “跑哪儿去了,病才刚好一点就急着往外跑,是不想要命了?”容胥坐在榻上,没有像往常一样过来抱他或是牵他的手。
  白笙自知犯了错,小跑着朝着容胥跑过去,两只手紧紧抱住容胥的手臂挨着他坐下,脑袋贴着他的胳膊蹭来蹭去,嘴里不住的叫着他的名字,吵的容胥终于偏头过来看他,白笙赶紧仰起脑袋望着容胥笑,“你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要跑出去的,我知道错了,别生我的气......”
  容胥面色不变,偏头问,“生气有什么用,下次你不还是照样跑出去?”
  白笙笑容一滞,心想容胥果然生气了,赶紧举起手竖到耳朵边上,很郑重的保证,声音又软又甜,“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我知道容胥是为我好,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一个人跑出去了,好不好?”
  看着白笙一本正经道歉的可爱模样,容胥面色不变,眼角的弧度却软化了一些。
  他抬起手,轻轻戳了戳白笙面颊上的小酒窝,声音很轻道:“一点也不乖,以后要更听话一些才行。”
  白笙理亏,容胥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也不反驳,顺从的点点头。
  原本是一场以为会见血的危机,就这样被白笙几句话轻松的解决了,容胥没有发怒,淡声让人下去传膳,江有全听到吩咐抹了一把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领着人出去上晚膳。
  膳食早已经备好了,一直温着就等白笙回来吃,宫人们排着队端着一碟碟丰盛的菜肴进来,没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好吃的菜。
  容胥牵着白笙的手,走到圆木桌旁坐下,问道:“今日什么时候醒的?”
  白笙醒来没问时辰,他自己也不知道手什么时候醒的,嘴里正嚼着一大口大兔肉没空闲说话,就赶紧转动脑子回想起来,这一想没想到时辰,倒想到了最要紧的正事。
  白笙腮帮子迅速的咀嚼着,急的像个偷吃东西的小老鼠,终于嚼碎了一口咽下去,差点被菜噎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着急慌慌道:“陛下,你看见我的香囊了吗?它不在枕头下面了,我找遍了床铺也没找见。”
  容胥翻开茶杯给白笙倒了一杯水,面色不变道:“兴许被收拾床铺的下人扔了,你找它做什么?”
  白笙一听就急了,放下筷子连饭也顾不得吃,“那怎么办......还能找得回来吗?”
  容胥从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咽下去以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白笙眼巴巴的看着他都快要急死了,才放下手中的瓷杯,摇头道:“找不回来了。”
  白笙手指头在桌子上挠了挠,蹙着眉头道:“那,那我不找香囊了,陛下能帮帮我吗,帮我找一找那个送给我香囊的姑娘,我怎么也找不到她了,我问了好多人,可大家都说没见到她,陛下最厉害了,陛下帮我找找吧,一定能找着的......”
  容胥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声问道:“你今日跑出去,就是为了找她?”
  白笙老实的点点头,他刚刚跑遍了整个平清宫也没有找到那个穿绿衣裳的姑娘,一路上还鼓起勇气问了好多人,好不容易问到说认识她的,她们却说那个姑娘很早就不见了,没人知道她去哪儿了。
  容胥笑了下,轻声道:“我见过她。”
  白笙听到这句眼睛都亮了,跳起来蹭到容胥旁边,抱住他的腿,急切道:“真的吗,她在哪儿?”
  容胥眼角微笑弧度犹在,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一双凤眸半开半阖,垂眸看着腿边的白笙,声音轻的像是在风中飘荡,“她死了。”
  “因为犯了宫规,被乱棍打死,孤亲眼看着她咽的气。”
  白笙眼皮一跳,瞳孔瞬间放大,突然听到先前还给自己送过香囊的姑娘竟然死了,吓的连脑子都转不动了,像是傻了一样,睫毛颤颤巍巍的抖了抖,抖声重复道:“她......她死了......”
  容胥轻轻“嗯”了一声,偏头问:“怎么?笙笙喜欢她,舍不得她?”
  “或者,想要一起去陪她吗?”
  白笙的心颤了一下,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骤然听到这样的消息,白笙本来就害怕,原本泪水就已经盈满了眼眶,现在容胥又问他这样吓人的话,白笙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疼的他连话也说不出来。
  晶莹的泪滴“啪嗒啪嗒”的全落在了容胥膝上。
  “不吃了吗?”
  往日那些宠爱仿佛都是错觉,白笙哭的这样伤心,容胥却像是没有看到他的泪水,只轻声问了一句,却没有要听白笙回答的意思,说完便站起身,扬声叫人进来收拾。
  宫人们来来往往,看着伫立在桌边的容胥和蹲在地上的白笙,被殿内诡异的氛围吓的一点儿声音都不敢传出来。
  白笙还饿着肚子,他茫然的听着周围的脚步声,抱着膝盖埋头蹲在桌子边没有说话,哭的哆哆嗦嗦,却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
  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破碎了的声音。
  他原本就胆子小,没见过什么世面,刚刚能去找人问就已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了,可他为了容胥鼓起了那么大的勇气,他想保护容胥,却没想到容胥说出了这样让他难过的话,白笙一颗真心都不知不觉捧给了容胥,全心全意为容胥担忧,容胥却把那颗心踩到地上。
  他从原谅容胥那天,一直战战兢兢到现在,仿佛在这一天突然看清了什么,先前所有的不安和忐忑都成了真。
  白笙从来没想过要收回自己的真心,就算是先前容胥那样对他,他也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很少去怪容胥。
  可这一次白笙是真的难过了。
  白笙从来没有感到过像今天一样的难受,他甚至突然在想,如果可以的话,他再也不要跟在容胥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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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想走
  容胥眼中闪过了一丝什么,却又很快消失, 他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有什么是你不喜欢的?”
  这句话的语气中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仿佛只是再简单不过的疑问, 可其中却又像是包含了许多。
  宫人们低眉顺耳, 端着几乎没怎么动的一碟碟菜肴鱼贯而出, 轻手轻脚的, 一点动静也不敢发出来。
  偌大的殿内只能听见呼呼风声,还有冬日的寒风趁着宫人来来往往掀动遮风帘, 顺着风口卷进来时,带来的风压着枝头吹过梅林,摇动树叶梅枝瑟瑟作响的声音。
  容胥目光平淡,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垂眸审视着缩在地上的白笙,轻声问:“你喜欢爹喜欢娘, 喜欢姐姐,喜欢和你一起长大的玩伴, 先前也说过喜欢孤,如今连只见过几次的姑娘都要喜欢......你能告诉孤,有什么是你不喜欢的吗?”
  容胥很少这样问问题,他并没有什么非知道不可的事, 说的话也通常没有别的什么含义, 往往只是很随意的问一句, 对问题的回答也都是可有可无, 像是什么都不能叫他在意。
  他从来没有这样,一个问题反复问上好几次,像是非要得到一个结果。
  白笙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听懂容胥的意思,连哭都忘了,微微抬起头,呆呆的问道,“......什么?”
  容胥又问:“你喜欢孤吗?”
  白笙实在听不懂前面那些话,可他能听懂最后这个问题,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看着容胥点了头。
  喜欢。
  不只是喜欢,是特别特别的喜欢。
  作为狐族唯一的小殿下,从小到大,有很多人都对白笙很好,身边的人都一直是对他温声细语,包容爱护,只有容胥,对他时冷时热,还总是欺负他。
  可白笙就是喜欢他,即使容胥是个大坏蛋,白笙也还是喜欢他,像个傻子一样跟在他身边,贴着他黏着他......
  “喜欢......”白笙声音很轻,却又很认真,认真到让人感觉像是从他心里传出来的。
  容胥捏着玉扳指的手指微微收紧,心好像忽的缩了一下,但很快很短暂,短暂到连他自己都忽略了。
  他的眼神比冬日的湖面还要平淡,像是丝毫没有为之动容的模样, “即使你不说,孤也知道这个答案。”
  容胥缓步上前,走到白笙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脚边的白笙,嘲讽一笑,有些恶劣的道:“可你的喜欢来的太轻易,即使只是给你一个果子,送你一个香囊,你就能轻易说出喜欢,无论对谁,你都能轻易说出这两个字,可见你的喜欢有多廉价,这样廉价的东西,孤还不屑要。”
  白笙瞪大了眼睛,难过又茫然的样子,像是根本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却有一滴泪水不知不觉的顺着眼眶掉了下来。
  “你说......什么?”  嗓音已经带了哭腔。
  “没听懂吗?”容胥轻笑一声,微微俯身,红色的血眸看起来却比原来漆黑的颜色还要幽深,他一字一句道:“那孤就说的更清楚一点,这样廉价的喜欢,拿去送给别人吧,孤一分一毫也不想要。”
  宫人们刚收拾好退出去,殿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原本蜷在桌边的白笙却突然站了起来。
  由于蹲的太久脑袋有些眩晕,白笙起身时身子还往边上栽了一下,差点栽倒在地上,幸好即使扶住了桌子,才将将稳住了身子,他没有停留,也没有看面前的容胥,像是有什么妖怪在后面追他,连头也不抬,急切的转过身子,脚步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怎么,孤杀了你喜欢的人,所以觉得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决定要走了是吗?”
  白笙已经走到了殿门口,听到容胥的这句话,尤其是那个“走”字,原本被气到不管不顾,一心要走的白笙心里忽的一颤。
  走……
  他能走去哪儿?
  这个世界对白笙来说全然都是陌生的,他所有的欢喜和悲伤全都来自于容胥,他原本是一张白纸,是跟在容胥身边,才慢慢染上了一些不一样的色彩。
  可他把自己染上这些色彩,也全都是为了容胥……
  他舍不得走,他舍不得容胥,舍不得容胥对他的那些好,舍不得容胥对他的那些温柔,他更舍不得,心里最近对容胥生起的那些,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感情和依赖。
  他舍不得……
  白笙脚步顿住,一瞬间拼了命的想留下来,似乎连刚刚想逃走的害怕都忘了,心里涌上了无尽的勇气。
  白笙转过身,眼眶已经通红,眼眸中有着明明灭灭的璀璨星光,他无声的抽泣一下,颤抖着嗓子问道:“如果……我要走,陛下,会,有一点点……舍不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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