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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凤求鸾(古代架空)——金克丝

时间:2020-04-25 09:41:40  作者:金克丝
  陶臻回头望去,目光似有期盼,而四周的空气却越来越灼烫,到处流窜的烈焰已向着柴房蔓延。但他却迟迟未动,一双眼紧张地望着四面火海,从未像此时这般,期望仇君玉的出现。
  而少时后,一个灰暗的身影猛然扑进柴房,一头栽倒在地,陶臻见状急忙冲过去,将来人紧紧抱在怀里。
  仇君玉一身伤痕,意识模糊,他缓缓地睁开眼,眼眸却混浊无光,蹙眉端详陶臻好一阵,却用不确定的口吻问道:“陶……陶臻?”
  陶臻见状不对,心头一惊,大喊道:“仇君玉!你的眼睛怎么了?!”
  仇君玉听见陶臻的声音,整个人猛地一颤,又厉声道:“我不是叫你走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陶臻却急吼道:“我是在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仇君玉察觉到陶臻的紧张,心间漫出一丝甜蜜,精神竟在一瞬间恢复许多,便朝陶臻轻松笑道:“我没事,只不过是中了毒,视物不清。”
  此地不宜久留,仇君玉忍住心口剧痛勉力起身,又道:“来,我带你出去。”
  陶臻浓眉一皱,突然拉过仇君玉冰冷的手:“你视物不清,能带我去哪儿?”
  “这次我带你走,我们一起逃出去。”
  仇君玉一怔,刹那间竟显出失措的窘态。他视线模糊,看不清陶臻的神情,只知道自己的手,被他紧紧地攥在手心里。而心中欢愉还来不及细细回味,仇君玉就被陶臻塞进密道里,而那只手也一直被对方稳稳地牵着,直至走到密道的尽头。
  这条密道直通山下,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得见天光。出密道后,周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林间有溪水潺潺流淌,在暗夜中倒映着明月光。
  陶臻将仇君玉扶至溪水畔,见他面色苍白,唇无血色,一面为他检查伤势,一面问道:“你除了中毒,还受了什么伤?”
  察觉到陶臻在为自己切脉,仇君玉眉头一蹙,随即将他推开。
  “陶臻,你可太小瞧我了,这点小场面,我还是能轻松应付……”
  唇边还残留着血迹,仇君玉却一拍胸口,傲然自夸。然而话还未说完,他却猝然喷出一口鲜血,溅湿草地。
  陶臻忧心道:“你别逞强,快运功驱毒。”
  “知道啦。”仇君玉无所谓地朝陶臻摆摆手,“你去一边歇着,我很快就好。”
  话虽如此,陶臻却不敢放松,虽然他此际困乏不堪,但仇君玉运功驱毒,他必然要在旁守护。而仇君玉又向陶臻撒了谎,他嘴上说得轻松,运功驱毒却用了整整一个时辰。
  天幕渐明时,溪边的仇君玉却突然发出一声痛呼,猛然喷出一口毒血,栽倒在地。树下的陶臻慌忙上前,却见仇君玉蜷缩在地,浑身抽搐,一身冷汗淋漓。他立即伸手为对方切脉,却见这脉象虚浮不定,竟是油尽灯枯之相!
  “仇君玉!”
  陶臻慌了神,直接将仇君玉抱在怀中,始终探着他的脉象,不敢分神。而数息后,指腹下的脉象又逐渐规律起来,仿佛重新焕发生机。
  陶臻忽然想起与仇君玉初见时的情形,那时的他也是如此,分明是将死之人,却奇迹般地撑着一口气,熬到获救的一刻。
  随着脉象的平稳,陶臻怀中的仇君玉也渐渐停止抽搐。他缓缓地睁开眼,终于看见陶臻为自己焦虑担忧的神情。
  “嗯?怕我死啊?你之前不是特别希望我死吗?怎么?现在又舍不得了?”
  陶臻见仇君玉苏醒,心底顿时松了一口气。而面对他死不悔改的轻浮德行,他又板起脸,起身将仇君玉抛到一边。
  仇君玉哎哟一声,在草地里打上几个滚,但这回的陶臻却铁石心肠,走到一旁无动于衷。苦肉计失效,仇君玉只好讪讪起身,用溪水抹了一把脸,朝陶臻走去。
  此时天已大亮,从云层里探头的阳光,轻轻地落在两人身上。
  “走吧。”仇君玉向陶臻说道。
  陶臻却问:“去哪儿?”
  “送你回犀山,送到慕延清身边去。”
  仇君玉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脸上笑容璀璨,如东方初升的太阳。
 
 
第五十一章 
  闻昭从威虎寨带走慕延清,却没有直接回犀山,而是将人安置在玉龙山上的农舍里。他给慕延清喂了迷心蛊的解药,三日后,昏迷的慕延清才逐渐苏醒。
  慕延清醒来,脑中却一片昏沉,在缥缈无尽的梦境中,陶臻清癯的身影总是若隐若现的浮现眼前。他轻得似一阵烟,伸出触碰,却又徐徐散于红尘间。
  “小……臻……”
  慕延清口唇干涸,嗓音晦暗,醒来便唤了一声陶臻。闻昭守在他床边,听见这个名字,隐隐蹙了一下眉头。
  闻昭倒上一杯参茶,将慕延清扶起,缓缓让他饮下。
  “陶臻呢?”
  慕延清靠在闻昭怀中轻声问道。
  闻昭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将慕延清半靠在床头,起身走到屋中,向着他单膝跪下。
  慕延清目光一凛,诘问道:“你……什么意思……”
  闻昭眼目低垂,恭敬地沉声答道:“伽兰山一众火烧威虎寨,阁主身中迷心蛊,险些丧命火海,我将阁主救出,返身去救陶门主却已来不及……”
  “什么……?!”慕延清浑身战栗,欲起身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闻昭的面容陷在阴影里,又继续说道:“当时火势太大,即便我闯进去,也难以将人救出来。”
  “所以……”慕延清浑身颤抖,猩红的眼底仿佛要渗出血水。“你就不救了是吗……”
  “所以你就任由陶臻被活活烧死!也不救他了是吗?!”
  慕延清一声怒喝,却引得气息紊乱,血气上涌,一股甜腥涌上喉头,却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闻昭单膝跪地,始终没有抬头:“阁主息怒!是属下无能!”
  “无能?”慕延清一声冷笑,“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救……”
  慕延清闭上眼,抑住怒火暗自调息,半晌后,他睁开眼,勉力地走下床,赤足走到闻昭面前。闻昭此际才抬头望他,一双眼坚毅明澈,神情不卑不亢。
  慕延清居高临下地看着闻昭,身体微颤,目光冷冽。后弯下腰,用手握住闻昭佩剑的剑柄,抽剑出鞘,直指身前人的眉心。
  “闻昭,别以为你闻家对犀山祖上有恩,我就不敢杀你。”
  剑锋冰冷,闻昭却无畏无惧,他仰着头,直视愠怒的慕延清,平静地说:“属下死不足惜,还望阁主以犀山为重。”
  “武林盟有意与伽兰山联手,阁主若再执迷儿女私情,犀山阁恐将不保。”
  “放肆!”慕延清大为震怒,沉声一喝,锋利的剑身架上闻昭脖颈:“我的私事岂容你来置喙!武林盟一事我自有定夺!何须你在此多嘴!”
  “我乃犀山之主!守护犀山阁是我的职责,而你作为我的部下,却擅做主张,忤逆于我,你该死……”
  强烈的愤怒使慕延清情绪失控,他握着长剑的手不住地颤抖,面色赤红,双目大睁。强行抑制的乱流又在体内汹涌澎湃.使慕延清冷汗不止,他用手紧抓着剧痛的心口,终是撑不住虚弱的身体,丢了剑,无力地向下倒去。
  闻昭一惊,眼疾手快地揽过慕延清坠下的身体,将他牢牢地抱在怀里。慕延清垂着头微微喘息,粘稠的鲜血从他口中流淌而出,溅在地上,如红梅凋落。
  闻昭拧起眉,痛心疾首道:“阁主……你数次不顾性命为陶臻冒险……闻昭只是不想……不想你妄送性命……”
  闻昭的忠心,慕延清从未有半分的怀疑,但犀山阁与陶臻对他而言,却是同样重要。
  陶臻懂他,闻昭却不懂。
  陶臻性命受闻昭威胁,却为犀山阁依旧替闻昭保全,而闻昭却一心想置他于死地。
  慕延清倒在闻昭怀中,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即便想要寻找陶臻,却也是无能为力。如今,他只有将希望寄予仇君玉的身上,望他能够拼了一条性命,护得陶臻周全。可想来也讽刺,这个最可恨的小贼,眼下竟成为了他最后,也是唯一的希望。
  慕延清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他眼皮沉重,意识逐渐模糊,而在他彻底跌入黑暗之前,他提起最后一口气,向闻昭下令道:
  “闻昭……速……速回犀山。”
  火。
  灼热的火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双眼逐渐失去光明,天地间浑浊一片,身体如铅灌满四肢,举步艰难。燃烧的火海里,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晃动,拾起地上长剑,冷笑着说:
  “给你自尽的剑上喂过毒,毒性猛烈,你无路可逃。”
  逃?
  谁想逃?
  区区毒物,能奈我何?!
  回旋刀拆刀在手,拼尽全力迎面抗击,双刀擦过坚冷的剑身,铿锵作响。可毒气攻心,双眼模糊,纵然逆流而上,奋力一搏,终归是螳臂当军,以卵击石!
  “不自量力!”
  一掌破空袭来,当胸一击,强劲的掌力登时渗透整个身体!
  散——
  散魂掌!
  他竟偷练了散魂掌!
  强烈的剧痛从胸膛扩散至四肢百骸,身体内力如被巨物碾压,像粉末一般散开,再也无法凝聚。浑浊的天穹仿佛从顶上砸下来,重压在胸口,迫人窒息。
  傲慢的胜利者缓步走来,一脚踏上无力反抗的身体,森冷地笑着:
  “博格达,你中了毒,又受了我一记散魂掌,就在这里慢慢等死吧。”
  狂妄的笑声震耳欲聋,逐又渐行渐远。身下的泥土渐渐变成可怖的沼泽,带着整个身体,坠往无尽的深渊。
  散魂掌。
  看来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
  可是——
  我还不能死!
  我还要……
  还要保护一个人……
  我说过的,要好好保护他!
  陶……陶臻……
  陶臻!
  陶臻!
  “陶臻!!!!”
  马车在山路上颠簸,仇君玉从亲历的噩梦中陡然惊醒。他惊惶地坐起身,蓦地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再也散不去的黑暗。
  尤里都斯一记散魂掌,让身体里的内力流失殆尽,残存的内力只能逼出一部分毒血,余下的早已渗入体内。仇君玉彻底失去视觉,双手在空荡的车舆中胡乱抓扯,一声声地叫着陶臻。
  驾车的陶臻听见仇君玉失措的喊声,急忙停下马车,钻入车舆抓住他挥舞的手,紧紧地攥在手中。
  “君玉,别慌,别慌!我在这里!”
  仇君玉身受重伤,却执意要送陶臻回犀山,回程的路上他猝然晕倒,陶臻切脉一探,才知他体内还有余毒残留。如今能救他的,唯有玄门的五色针。
  仇君玉大睁着一双灰白的眼睛,惊恐的四处张望,陶臻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连声安慰,才让他逐渐平静下来。
  “我们到哪里了?”仇君玉颤声问。
  “已经上犀山了,还有一个时辰便能到别院。你别怕,只要我拿到五色针,就可清除你体内余毒,保你性命。”
  陶臻嗓音温和,有着抚慰人心的力量。仇君玉稍稍定了心,在黑暗之中幻想着他柔声说话的样子,舒展了眉头,扬起一抹笑容
  但他却说:“没用的,陶臻,我……就快死了……”
  陶臻一怔,惊道:“胡说什么?!我可以救你!只要我们回到别院,我就可以救你!”
  仇君玉苦笑着摇头,从陶臻手中抽出自己汗湿的双手,缓缓地扯开衣襟,向着陶臻亮出散魂掌留在胸膛上的印记。
  “你看,这才是我的致命伤,我哥偷练了散魂掌,这掌法,可是我的克星……”
  陶臻大惊,原来仇君玉扛着一身伤痛,执意要送自己回犀山,只因——
  只因命不久矣!
  而他如此反常之举,自己竟然疏忽了!
  陶臻焦急道:“仇君玉!你糊涂!你忘了吗?我是玄门门主!我有能力救你!”
  “救不了的,散魂掌,神佛难救。”仇君玉无力地向后倒去,忽觉胸口呼吸一滞,强行提气,却引得血气倒灌,又呕出一滩暗红的鲜血。
  陶臻见仇君玉面色发黑,想必已是撑到极限,急声道:“仇君玉,你再撑一会儿!我知道你会一种能护住受损心脉的心法,你再用它撑一会儿!我现在就驾车,我们回别院……”
  陶臻的衣袍上染着仇君玉的血,他神色慌张,已不如之前镇定,转身便要去驾车。而身后的人却奋力一把将他搂住,让他失去平衡,跌入一个冰冷的怀抱里。
  仇君玉面色晦暗,双唇染血,他死死贴着陶臻的耳畔,颤抖着说:“我哥……就是知道我会我爹的护心秘法,才去偷练的散魂掌……”
  “陶臻,你别走,让我临死前……再抱抱你……再和你说说话……”
  “你不知道……我……我有多喜欢你……”
  仇君玉的声音逐渐薄弱,仿佛山风一来就要吹散。他想要紧紧抱住陶臻,但身体却不自主地往下沉,整个人仿佛被抽去筋骨,瘫软地倒在马车上。
  陶臻慌忙转身,将仇君玉虚弱的身体抱在怀中,急切地唤他:“仇君玉!你别放弃!撑下去!”
  仇君玉疲惫地阖上双眼,身体逐渐冰冷,已然是回天乏术。陶臻一时心神大乱,手足无措,他以为自己有能力救下仇君玉,以为他那一句“我就快死了”,只是平日说惯了的一句戏言。
  但当仇君玉在自己怀中无力地闭上眼睛时,他才发现自己唯一能做的,仅仅只是抱住他的身体,束手无策地大喊着他的名字,天真地想要唤回他溃散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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