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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凤求鸾(古代架空)——金克丝

时间:2020-04-25 09:41:40  作者:金克丝
  好似久别重逢般,仇君玉低下头,仔细地端详着陶臻沉静的睡颜,可细看之下,却发觉他睡得并不安稳。仿佛被梦魇网住,抖动着眼皮,紧蹙着眉头,似在噩梦中挣扎。
  “陶臻,陶臻……”
  仇君玉轻晃了晃陶臻,却未能将他唤醒。他蹙起眉,见陶臻苍白的唇瓣也在微微颤抖,索性用手勾起陶臻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唇齿交织,火热的气息驱走梦境中冰冷的黑暗。陶臻依旧陷在梦魇里,但从暗夜中蔓延而至的暖意却令他不再战栗,他似有意的去触碰那份旖旎的温暖,甚至主动地仰头去索取,去纠缠。
  陶臻主动索吻,使得仇君玉更为欢喜。他也不管陶臻此际将他当作谁,臂弯猛一收紧,将浅薄的吻落到更深处。
  缠绵亲吻中,仇君玉初次感受到陶臻的温柔与顺从。芬芳的口,软滑的舌,伴着轻柔的喘息和不经意间的低吟,比春风妩媚,比美酒醉人,世间所有被赞誉过的事物,都敌不过这样一个令人沉醉的吻。
  而情动之间,陶臻似有了苏醒之意,仇君玉只好依依不舍地放开他,一双眼却依然停在他微露薄红的脸上,流连不去。少时后,陶臻颤动眼睫,从睡梦中渐渐醒来,眼前人有些模糊不清,他抬起头,定定地看了他许久,才道:“你……醒了?”
  陶臻唇上还挂着方才偷欢时的痕迹,仇君玉伸手用指腹为他拭去,却笑着说:“你睡得真香,梦涎都湿了我一肩。”
  “啊?!”
  陶臻丝毫不记得方才发生的事,将仇君玉的话当了真。他怔了怔,勉力地撑起身体,用衣袖一抹唇角,面露羞色。
  陶臻羞赧的神情极为可爱,令仇君玉又忍不住想去戏谑一番。但眼下却有比此更为重要的事,仇君玉也紧跟着起身,半靠在床上问陶臻:
  “陶臻,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居然有法子让我活过来?”
  “我说过,我能救你,不会让你死。”
  陶臻不愿将真相告知仇君玉,他暗自运气,发现体内仍有真气游走,想必是昙花现的效力还未消退的缘故。
  仇君玉已醒来,别院便不宜久留。陶臻避开仇君玉的追问,正想与他说正事,却突然看见一枚羊脂玉璜,从仇君玉的腰间滑落而出。
  掉落在榻上的玉璜令陶臻猛然一怔,他极快地伸出手,抓过玉璜反复细看,而后惊愕地抬头看向仇君玉,颤声问:“这……这玉璜……你哪里得来的?”
  仇君玉见陶臻脸色不对,立即答道:“这是我从那名杀手身上找到的,当初以为这是他与寇言真的信物就留着了,怎么了?你认得?”
  “是……白晚吗?”
  陶臻攥紧玉璜,手腕颤抖,指节发白。
  “对,是他。”
  仇君玉确认地向他点头,而得到答复的陶臻却突然跳下床,踉跄着步子走到衣柜前,从中翻找出一个精致的金丝锦囊。他快速地解开囊口细带,将锦囊中的物件抖落在掌心,而囊中之物也是一枚相同的羊脂玉璜。
  仇君玉见状不对,快步走到陶臻身边,见着那人虚弱的靠着墙,缓缓地将掌心里的两枚玉璜拼凑在一起,合二为一。
  原来玉璜上的“日”字还有一半,两枚玉璜合在一起,成了一个“晖”字。
  仇君玉依旧懵懂,不知陶臻为何会有另一枚玉璜,更不知这枚玉璜对他而言,有何重要意义。可他见陶臻面容苍白,惊恐之色表露无遗,心中有疑却不敢问,只好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几度欲言又止。
  “是他……竟然会是他……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陶臻靠在墙上,清瘦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望着手中的两枚玉璜喃喃自语,双眸闪烁不定。
  仇君玉从未见过陶臻如此惊惶不安的样子,他伸出手欲将他搂入怀中,却又忽见陶臻痛苦地捂住心口,痛吟两声后,猛地喷出一口灼热鲜血,脱力向前倒去。
  “陶臻!”
  仇君玉一声惊呼,眼疾手快地接住陶臻,让他跌在自己怀中。而陶臻手中的两枚玉璜蓦地锒铛落地,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仇君玉心中不安,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得焦急地朝陶臻吼道:“陶臻!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两枚玉璜,到底意味着什么?!”
  陶臻倒在仇君玉怀中,脸色青白,鲜血染红双唇。他喘息难定,后缓缓地抬起眼,直直地盯着仇君玉疑惑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仇君玉,白晚……才是我的弟弟。”
  “那个被我们杀死的人……是我的亲弟弟!”
 
 
第五十五章 
  造化弄人,任谁也不会料到,白晚竟会是陶臻一直在找寻的亲生兄弟。
  陶臻几近哀痛地看着仇君玉,双手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苍白的指尖仿佛要刺入皮肉里去。而仇君玉心中也是同样震愕,他怔怔地看着陶臻,白晚的容貌却在他眼前骤然清晰,蓦地重叠到眼前人的眉眼上,令他的心脏在一瞬间狂跳不已。
  是了!
  怪不得当初处理白晚的尸体时会出现一瞬的错觉,如今细看下来,白晚的眉眼着实与陶臻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白晚心有怨怒,眼神阴鸷,不似陶臻明丽柔和,乍看之下,很难将两人联想到一起。
  白晚的身世令陶臻备受刺激,他单薄的身体抖如筛糠,双腿绵软无力,若不是仇君玉稳稳地抱着他,想必早已脱力地跌坐在地。
  陶臻内心悲痛万分,而仇君玉见着他这般模样亦是心如刀绞。他小心地扶着陶臻走到床沿边坐下,自己则蹲在他身旁,声声安慰道:“陶臻……你先激动,仅仅一块玉璜,并不能说明什么……”
  仇君玉心存侥幸,他一面宽慰着陶臻,一面详细地询问他,心中亦是希望能找出一丁点的破绽,去打破眼前昭然若揭的真相。
  陶臻清楚仇君玉的心思,却是绝望地摇了摇头,缓声说道:“不会错的……这块两枚玉璜……是我娘和袁书晖的定情信物……袁书晖与正妻并无子嗣……能得到这枚玉璜的……只能是……只能是他的私生子……”
  “你还记得白晚说的话吗?他说他生来就是野种……他母亲为了避免他被正室残害,自小将他扮作女儿身……我当时……觉得他既可恨又可怜……未曾想……未曾想……”
  陶臻泪眼婆娑,撑着床沿的双臂不住地颤抖,在一片水光朦胧中,他好似看见白晚的身影在眼前若即若离——
  若当时多一分留意,事情也许会完全不同,若当时再仔细地看他一眼,或许就能认出,那双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眉眼。
  昔日场景在陶臻眼前重现,漆黑的夜色却镀着一层殷红血光。白晚倒在血泊中,胸膛插着青鸾剑,颈上绞着九节鞭,他凄凉的双眸饱含着对慕延清的无尽爱慕,却被人冷酷无情地拧断了脖颈!
  颈骨折断的声音极为清脆,在寂静的夜里听来,令人遍体生寒。陶臻在回忆中惊恐地闭上眼,第一次胆寒着慕延清的冷静与果决,但这一切却又怎能怪他?他那时心里只想着保护自己,只想着为自己除去身边所有的威胁。
  陶臻失了方寸,却未完全糊涂,他深知此事不能责难于毫不知情的慕延清,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终是因为自己无用无能!
  如果当年玄门被破时,自己能早些看穿寇言真假情假意的诡计,便不会落入奸人之手,被人废去一身内力。那长达一月的身体折磨,给自己带来永不磨灭的伤痛,而被慕延清救出后,自顾不暇的他终究是放弃了寻找血亲的念头。
  可如今上苍却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惩罚他,教他永生永世都要饱尝这份悔恨的痛苦。借慕延清之手,杀死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血缘至亲,这比将自己打入无间地狱,还要痛苦千倍万倍!
  陶臻陷在自责中痛不欲生,他面若纸白,唇色青紫,急促的喘息间伴着阵阵抽搐,鲜红的血丝顺着唇角蜿蜒滴落。仇君玉守在陶臻身旁束手无策,他虽不能与陶臻感同身受,但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从那人身上传来的无穷无尽的绝望与悲恸。
  经此后,白晚的死定然会在陶臻的心上烙下一道无法痊愈的伤口,而与此事有关的人,只怕都会受到牵连。仇君玉不禁在心头为慕延清捏一把汗,暗忖道:慕延清,你完蛋了,我再有错也不过是个帮凶,而你却亲手拧断了白晚的脖子,你这下是真的惨了!
  仇君玉惴惴不安,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陶臻却不知如何去安慰,他见那人身体依旧颤得厉害,便展臂将之轻轻搂入怀中。仇君玉本以为陶臻会挣扎,却想不到他意外的顺从,任由自己抱住,没有半分的抵抗。
  仇君玉心中讶然,一双手却将陶臻抱得更紧。他此时本该欢喜,但陶臻的反常,却让他内心隐觉不安。他满心惶惑,不敢去妄猜陶臻的心思,他踌躇良久,才忐忑地开口:
  “陶臻,对不起……白晚的事,我也有错……”
  陶臻在仇君玉怀中依偎良久,情绪渐渐平复,他没有回应仇君玉的话,只是茫然地望着泛白的地面,用几近叹息的声音,轻声说道:
  “仇君玉,走吧。”
  仇君玉一怔,本就惶惶不安的他听见陶臻这句话,心中顿时慌乱,急声道:“不!我不走!陶臻!我认错了!你打我罚我,甚至杀了我也好!你别赶我走!”
  陶臻见仇君玉惊慌失措的样子,便知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抬手摁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傻小子,我辛辛苦苦救了你……怎么会杀你……”
  “我们一起走,离开犀山,去伽兰山找你爹,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反悔。”
  陶臻如此一说,仇君玉才冷静下来,他用衣袖擦擦额上的冷汗,舒出一口长气,道:“我们现在就走吗?我看你的身体……”
  “对,现在就走,你先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能带的干粮,我收拾一下东西,随后就启程。”
  陶臻如此着急离开犀山,令仇君玉大为不解,他思来想去一番却也没有头绪。只好按照陶臻的吩咐,转身去厨房搜寻干粮,心里却嘀咕:
  “难道是因为慕延清杀了白晚,陶臻在犀山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仇君玉离开后,陶臻勉力从床边起身,缓步走到书案旁取来纸墨,提笔给慕延清留一封书信。他在信上详细解释了医典一事,又说明了此去伽兰山的目的,却只字未提白晚一事。只因此事若被慕延清知晓,他定会如自己这般自责,而将死之人又何必将痛苦再转嫁他人,倒不如让真相随他而去,长埋黄土之下。
  陶臻一路疾书,停笔时心口忽感一阵难忍的绞痛,他急忙扭头避开案上书信,朝旁喷出一口血雾。之后他放下笔,用手默默拭去唇边血迹,回身用信封将书信装好,放入床头枕下的暗格里。
  仇君玉从厨房回来时,陶臻已换好一身干净的衣裳,一头如瀑长发束在头上,戴一顶白色浅露半遮面容。他身着淡朱色的丝绸长袍,衬得肌肤更为雪白,仇君玉被这秀色惊艳,一时移不开眼,呆怔地驻足门外,久久失语。
  “走吧。”
  陶臻避开仇君玉的目光,拿过手边的包袱挎在肩上,缓步朝院外走去。仇君玉骤然回神,转身跑到院外套马车,而陶臻却道:
  “骑马吧,马车耽误时间。”
  仇君玉蹙眉:“骑马?你能行吗?再说……这一匹马……”
  陶臻不答他,径直走到马前,扶着马鞍翻身上马,朝仇君玉道:“上来吧,到了山下再买一匹。”
  陶臻的反常让仇君玉愣了愣神,而后也利落地翻上马背坐到陶臻身后,双手越过他的腰际,抓住控马的缰绳。两人姿势亲密,陶臻却毫无反感之意,他将缰绳放到仇君玉手中道:“你来驾马,天黑之前,必须离开犀山。”
  仇君玉拉着缰绳,却迟迟未做任何反应,陶臻疑惑地回头看他,抬眼时却撞上仇君玉质疑的目光。
  “陶臻,你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是用什么方法救了我,又为何要如此着急离开犀山?”
  陶臻沉默一瞬,回道:“等到了伽兰山我就告诉你,到时,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与陶臻如此贴近,仇君玉早已心猿意马,那人的话语掷地有声响在耳际,他却心念一动,低下头,浅浅地吻了吻陶臻的唇。
  “好,我们以吻为誓,一言为定。”
  陶臻一怔,逐又平静,他回过头,背对着仇君玉道:
  “一言为定。”
  得到肯定的答复,仇君玉便不再犹豫,他挥动马鞭,一夹马腹,带着陶臻往山下疾驰而去。
  日头西斜时,两人已快接近山下的木霖镇,水囊里的饮水已尽,仇君玉循着溪水声,看见不远处的山坡下有一条清澈的浅滩。
  仇君玉正想打马过去,顺便也让马儿饮水歇脚,可刚一拉缰绳,却被陶臻出声拦住。
  “别过去。”
  “怎么了?”
  由于天色渐暗,仇君玉方才并未发现浅滩旁有两道灰暗的人影,而现在定睛看清了,才惊了一下。
  慕延清?!
  仇君玉慌忙看向陶臻,却发现他只是久久凝视着慕延清遥远的身影,静默不语。
  秋风萧瑟,却更衬这离别景象,夕阳如金,穿过深秋时节的萧索山林,映上陶臻苍白侧脸。他的一双眼,盛着饱满的深情,又溢满无尽的哀凉,温软的目光透出不舍,又充满决绝。陶臻在林间无声地向慕延清道别,而这一别,既是生离,亦是死别。
  秋光刺伤离人的眼,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其间却有鸿沟似天堑,将彼此远远分开,如隔天涯。
  陶臻的深情旁人一眼便明了,仇君玉羡慕地望着远处的慕延清,却对陶臻说道:“你……若是舍不得他,就留在犀山吧,结盟的事……我一人去办就好。”
  “不了。”
  陶臻垂下眼帘,缓缓收回目光,一滴泪水被秋风扫过,在朱袍上溅开一朵红梅。
  “我们走吧,我与他……此生不必再相见了。”
  陶臻说出如此决绝的话语,让仇君玉心中一惊。这一路走来,他岂会不知陶臻对慕延清的深情,白晚一事虽令人痛心,但陶臻却绝不会单凭这件事,就与慕延清彻底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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