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一秒,那男人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白忘川还真的是有两下子的。
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变化,身上的动作也保持着之前的样子。只是咬牙切齿,狠狠地朝曲墨道:“曲总,你不会也被这个妖道蛊惑了吧!”
蛊惑?
曲墨翻了下眼睛。
不得不说,从某种意义来讲,这人还真没说错。
当然那只是说他对小道士这种非他不可的感觉而已,至于现在这个问题……
曲墨冷笑一声,开口应道:“他只是想帮忙救你儿子而已,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对,我保证之后再也不让他出手就是了。”
第40章 我保证不会再出手了
或许是因为孩子这次并没有出什么太大的问题,又或者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利。在听曲墨这么一说之后,那人又沉默了一会儿,便朝白忘川道:“松开我。”
白忘川扭头看他们家地位最高的曲大人等待下令。
后者被他看的忍不住笑笑,终是点头示意他把符咒揭了就是。
白忘川听话的动手。
男人在获得自由之后,倒是也没做什么突然打人之类的行为。只是又盯着曲墨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抿唇问道:“他之前给我丈母娘的东西,就只有这两张符纸,对吧?”
白忘川用力点头。
曲墨则是嗤笑一声:“就这么多,也没问老太太要一分钱。你把符纸放在这儿就行了,合同扔了也好怎么也罢,我们也不缺这点儿钱的。”
男人听他这么说着,也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合同。
最后他没再做什么其他的处理,只是又问了一句:“曲总,我相信你的为人。不过这事儿只是我们家老太太年纪大了的幻想而已,我们自己家解决的了,也不希望别人插手。所以您的这个朋友……”
“张总放心,保证不会让他再插手您家里的事情了。不过我也得告诉您,这两张符咒都是保护贵子的东西。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拍张照片留底,到时候拿去给寺庙道观里的高人看看,我想他们应该也能给我朋友证明一下的。”
名叫张放的男人听了之后思考了一下,似乎觉得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就掏出手机给他刚刚拍在桌上的道符拍了照片,然后又瞪了白忘川一眼,才转身离开了事务所。
听着大门被“咣当”一声砸上,白忘川转头看向门的位置。
曲墨啧了一声,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朝小道士唤道:“过来这边儿。”
白忘川愣愣的又盯着门看了一会儿,才转身跑去了曲墨身边。听话的在对方身旁坐下,屁股才刚刚接触到沙发表面,人就被曲墨伸手,整个圈进了怀里。
对于这种亲密接触,白忘川实际上还有些不大习惯。
挣扎着让自己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他唇瓣轻轻颤了两下,欲言又止了片刻,终还是问道:“我身上凉,你这样不冷吗?”
“我热。”
曲墨笑着,又在他颈窝里蹭了两下。
白忘川被他蹭的小脸通红,话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了。只能瞪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像是个被定了位的木头庄子似得,僵硬的没了任何动作。
好在曲墨也懂得什么叫做适度。
就这样又抱了一会儿,在白忘川整个人红透之后,他便松了胳膊,转而换成了一只手搭在小道士肩头的姿势,拉开了些许的距离,一边开口问道:“对我刚刚的处理不满意?还是被张放吓着了?”
“都不是,”白忘川摇了摇头。
似乎是在纠结着措辞,犹豫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只是刚刚你跟他聊天的时候,我就趁机又观察了一下他身上残存的鬼魂气息,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这个鬼魂儿,好像并不是想找他索命的?”
“那不然还是为了什么?”曲墨笑了一声:“难不成是张放的情人,一直余情未了所以跟着他不放,但是因为嫉妒他老婆,所以才对那个孩子出手?”
白忘川歪了歪脑袋,没有回答。
显然,小道士的思路在这方面,是追不上曲总的。
沉默片刻。
曲墨伸手在白忘川鼻尖轻轻捏了两下,他说:“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事儿跟咱们没关系了。就像是你之前说的,生死不过是个过程,那孩子的父母一定要治他于死地,那咱们作为外人,也只能祝他来生投对好人家了。”
白忘川点点头。
曲墨说的这话他都懂,道理其实也是他一贯奉行的准则。会纠结什么也只是单纯的因为他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罢了,不过他好奇心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没多强烈,所以真相到底如何,他也没兴趣探寻就是了。
这样一想,白忘川直接起身关店回家。
等到了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窗边黑影一闪,最近经常见不到影子的二黑倒是跑回来了。
白忘川打了个哈欠,随口问他:“你到哪儿去了?”
“回了趟阴间,”二黑对白忘川倒是有问必答。
白忘川翻了个身,对向它道:“你要回去办事儿了?”
“那倒不是,”二黑摇摇头,“我是去帮你调查了一下那个曲墨而已。上次你不是问我他那个梦境的问题吗?我回去看了看生死簿,是有结论了。”
白忘川听他这么一说,原本还有些惺忪的睡意当即一扫而空。
他知道二黑说的“梦境”,指的是曲墨看到自己在忘川河上撑桨、唤他“仙君”的那段梦境。脸上的表情严肃了不少,他一轱辘从床上坐了起来,盘腿看着二黑,开口问道:“快跟我说说,他真的是哪儿的神仙?”
“当然不是,”二黑的回答也是斩钉截铁,“他就是个纯纯的凡人,估计就是想太多,你可别信他的邪。”
白忘川哎了一声。
和想象中的有点落差,但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曲墨是人是神于他而言没多重要,又或者对方是人的话,好像还和他距离更近些吧?
“不过他的生死簿有点儿问题,”二黑继续道,“只有这一辈子的记录,之前没有任何信息。阎王大人说这情况可能是数据丢失。不过地府这么多年,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数据也能丢就是了。”
他说完,踏着猫步又在白忘川面前转了两圈。后者撑着脑袋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他笑道:“你说,会不会他以前真的是什么仙君,然后后来被贬为人类,所以没有前几世的记忆?”
二黑步子一停。蹲在原地甩了甩尾巴,然后点点头说:“这确实是一种可能,不过我觉得不可能。”
白忘川不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二黑说,“他太弱了,如果‘仙君’就是这个水平的话,我会对上面的世界失望的。”
他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的方向。
不过白忘川知道,它是在给他示意天界。
小道士盘着腿歪着脑袋晃了晃身子,然后换了个话题道:“我总觉得你以前和他关系挺好的,好像从他表现出来对我的觊觎之后,你就突然不喜欢他了。你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被他抢走不陪你,你就寂寞了啊?”
“你真是被他带的越来越自恋了。”
二黑甩了下尾巴,烦躁的丢了这么一句,然后转身一跃,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白忘川依然盯着它刚刚站着的那个位置,微微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
以前在微博上看到过,说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觉得他抢走了自己的宝贝,那时候他还有点儿不大理解这种感情。不过现在看看二黑,白忘川莫名觉得,自己好像理解不少了。
时间一晃又是五天。
白忘川依旧是每天没什么事儿做,偶尔店里会来几个客人,也大多就是给看看手相算个命,并没有什么需要他出马帮忙的事情。
至于他和曲墨之间的关系,说是更近了一步,但到底也还是重新回归到了单纯的拥抱阶段。曲墨总像是生怕过火他就会被吓跑了一样,对待他小心翼翼的,根本不敢做出任何更进一步的行为。
他是这样,白忘川倒是也不介意。
毕竟比起曲墨,他对这方面的要求明显要少了更多。甚至如果可以的话,他觉得保持现状也不失为一件让人快乐的事情。
不过这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曲墨是个男人,在他不加掩饰之后,白忘川也终于知道了他有多喜欢自己。所以让他忍着什么都不做,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就比如现在。
经过了一天工作洗礼的曲总以最快的速度下班,然后赶到了白忘川的小事务所里。还是那个沙发,还是他们一般的姿势,曲墨单手搂着他,聊了一会儿今天发生的事情,在停下声音之后,就慢慢低头,对着白忘川那两瓣看起来圆润饱满的唇贴了过去。
气氛不错,时间也恰到好处。
昏黄的夕阳透过窗户,给房间里洒满了一层朦胧的橙黄。虽说场景略有不同,但这个模式却像极了电影里浪漫的场景。
所以白忘川并没有想要拒绝曲墨的索吻。
在接触的瞬间,曲墨温热的唇瓣和他微凉的体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说不是第一次接触,但白忘川却仍然觉得有些异样。
不是难受,还有点儿喜欢。
先是浅尝辄止的触碰,然后曲墨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垂眸看着白忘川,他沉声笑道:“我可以加深一点儿吗?”
白忘川红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曲墨吞了口唾沫。
正低头妄图继续,却听“哐当”一声巨响,事务所的门被从外面狠狠推开又砸在墙上。一个男人惊慌的声音随之传来,他说:“大、大师您在吗!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第41章 亲人
被这么一个打断,白忘川和曲墨表情都不怎么好看。尤其是好不容易等到机会的曲总,此时看向门口的目光中透的满满都是杀意,那冷冰冰的样子,就好像对方再敢说一句话,他就能直接提着刀子上去把人一刀两断。
白忘川比他稍微好一点儿,而且不高兴的原因,也并不是因为他们之前做的事情被生生打断,而是因为这个男人本人,他根本就不想见到。
他看着那个从门外冲进来、跌跌撞撞朝着他跑来的男人,脸上的厌恶又多加了几分。
来的人是张放。
不知道他是根本没有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还是单纯的想要无视这种对他的排斥。就这么一路冲跑到了白忘川二人面前,出乎两人的预料,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直接在木质地板上“咚、咚”的磕了两声响头,声音里几乎带上了哭腔,他说:“到时我求求你了,之前是我有眼无珠,你救救我孩子吧!”
曲墨皱了下眉毛。
虽说是很不情愿,但还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过去,将他扶了起来,然后撇了撇嘴角,有些不大情愿道:“有话说就行了,张总没必要行此大礼。”
白忘川在一旁附和的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真的被张放这几个响头闹的有点儿发懵。现在人被曲墨扶了起来,他才定了定神,摆摆手,直接了当的拒绝道:“咱们城市周围,能找到的道观、寺庙有很多,只要稍微大一点儿的应该都能寻着几个能救你孩子的高人。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曲墨已经代替我跟你说了,你们家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管发生了什么,与我无关。”
最后四个字,他咬的很轻。
但是这四个字中含带的决绝,却清清楚楚的传达给了张放。
后者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求来这么个结果,瞪着眼睛呆愣了几秒,然后双腿一软,似乎又有了要下跪的趋势。
只是这次没能达成,曲墨在一旁掺着他,根本不许他双膝落地。
张放试了几次见是无果,也只能换了个方式,上前两步将自己和白忘川之间的距离又拉进了些许。他双手伏在桌上,认真道:“我、那我再加钱行吗?您之前和我丈母娘签的那个合同,我跟您双倍。不对,三倍,三倍行吗!”
白忘川撇了撇嘴,脸上不悦的神色是更明显了一点儿。
曲墨在这时候倒是挺身而出,退回白忘川身边一手将他***,然后看向张放,他说:“我们不帮你,不是因为钱的问题,是因为上次跟你的保证。况且他是我爱人,当初开这个店,也不过是为了能用他的长处来济世救人。张总不会真的以为,我们缺你这点儿钱吧?”
话说到这份上了,张放也知道自己是说不动了。
就像是一个被抽干了气的皮球,他呆愣愣的看着白忘川,唇瓣抖了又抖,终究是没能再抖出一个字来。
身子向后一倒,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然后就像是个撒泼的小孩儿一样,眼泪一滴一滴,一串一串的从眼角滑落。落到衣衫湿透,他也跟着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哭声悲痛至极,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后悔了。
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呢?
自己做过的事情,总还是得自己来承担才是。
白忘川面无表情,就像是根本没听到这声音一般,从桌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放在唇边,慢慢地品着清香的茶水。
倒是曲墨听了一会儿,有些看不过了。给张放扔了包纸巾,他说:“张总犯不着在我们这里这样,忘川也说了,这周围能请到的大师多的是,你何必抓着我们不放?”
“你以为我没请过吗?”张放哭声一滞,“但是我请过来的那些,要么是骗子,要么看了一眼就告诉我不救。如果不是因为真的没办法了,我也不愿意回来再求你们啊!”
也不知道是破罐子破摔了还是什么,他这话说的倒是充满了真情实意。
曲墨挑了下眉毛,扭头看向白忘川。
后者手指在下巴上轻轻点了两下,然后突然站起身,低头看了眼又开始哭起来的张放,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走吧。”
张放被他突然这一句弄得还有些发懵,愣愣的看着他,眼泪也忘了流。嘴巴下意识一颤,吐出了两个字儿道:“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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