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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焚香祭酒(三国同人)——积羽成扇

时间:2020-04-28 10:25:40  作者:积羽成扇
  就在这令人发憷的寂静中,几人不知走了多久,等到他们沿着台阶一路通往地下,这才听到隐约的声响。
  似呻吟,似惨叫。
  崔颂不由停下脚步。
  钟繇扯了扯齐整的小胡髯,好似要说点什么。旁边一脸木然的狱卒先他一步开口道:
  “二位大人,荀攸荀公达就在前方拐角的槛房里……”
  话未说完,崔颂已面色大变,快步冲了过去。
  钟繇阻拦不及,抓了两把胡子,紧随其后。
  越是靠近,那似呻吟似惨叫的声音便越是清晰,还伴着古怪的、令人牙疼的滋滋声。
  崔颂已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方寸大乱,可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平和清朗的声音自旁边穿来。
  “崔弟?”
  崔颂定睛一看,这叫住他的,不正是荀攸吗?
  虽是关在槛中,略有疲惫之色,但却衣衫齐整,神态自若。那一连串的惨叫,显然不是发自荀攸之口。
  然而凄厉的声音近在咫尺,若非荀攸,那么……
  崔颂下意识地往拐口走了两步,循声看去。
  “崔弟!”荀攸急切地出声制止,但是晚了一步。
  看清那边的情状,崔颂的瞳孔剧烈一缩,仿佛有一柄利刃,将他眼中的光芒绞碎。
 
 
第58章 顺水推舟
  令人作呕的味道飘在空气中, 久久不散。
  崔颂胃中一片翻滚,勉强唤回有些凝滞的思维。
  哪怕他提前做了心理建设,眼前的场景仍带给他极大的冲击。
  那是比刺客死状的凄惨、饿殍遍野的悲凉更加让人不适的恶心与惊怵,像是恶魔的钩子一般扯着他的注意,使他无法挪开视线。
  直到眼前一袭儒衫遮去所有画面,他才猛地回神,大口地喘息几秒,勉强压下涌上喉咙口的恶心感。
  原来是落后一步的钟繇见情况不对,忙几步上前, 挡在他的前面。
  “这是……”崔颂艰难地动了动唇, 发现自己竟已口干舌燥。
  而刚才的一幕,仍在他的脑中不断回放。
  大鼎,油锅, 奇怪的铁具, 被吊在架子上浑身是血、肉眼可见少了几个部位的人……还有这混合着血腥与焦臭的怪味, 如若濒死挣扎的呻吟——这是酷刑!在现代人看来违背人伦,绝对无法接受的残忍行径!
  崔颂退后半步,抑制住混乱的情绪,蓦地看向荀攸。
  荀攸所在的牢房,恰好面向这场酷刑,避无可避。
  钟繇见此, 叹了一声, 低声解释道:“公达(荀攸)与伯求(何颙)等人密谋诛杀董卓, 未料中途消息走漏, 被董卓部将抓入大牢……由于证据不足,又有其他士人在外周旋,董卓虽给公达、伯求定罪,却不敢处置,只下令将其他‘谋逆者’带到此地,当着他们的面处以酷刑,妄图借此让他们认罪……伯求(何颙)经受不住,于牢中忧惧自杀……惟有公达(荀攸),在此独坐了月余。”钟繇的那声叹息,此时听来更像是对荀攸的钦佩。
  崔颂终于从那早已模糊的记忆中,捕捉到一些历史的痕迹。
  史书中似乎确实曾将荀攸和另一人做过比较,另一人忧惧自杀,而荀攸神态自若……如果史书记载的便是这件事,荀攸又如何能不“神态自若”呢?
  董卓大费周章地在狱中表演炮烙大刑,为的就是让他露出破绽。一旦荀攸表现出丝毫异样,等待他的便是一杯鸩酒、一座青坟。
  崔颂难以想象,在这样形同地狱的幽暗监狱里“神态自若”地生活上一个月是怎样的感觉。更遑论唯一的同伴还在他的面前忧惧自尽,荀攸当时,是如何保持住那份冷静的呢?
  崔颂的目光与荀攸相对,那双眼睛一如以往,沉稳平和,可崔颂分明感受到——其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发生了质的变化。
  就好像……荀攸,已经不再是他所知的那个荀攸。
  “攸乃阶下囚,崔弟不计较自身安危,前来探视,此攸之幸也。”荀攸言语温绎,语气间却带着疏远之意,“然则此地污秽,崔弟还是莫要久留,早些离去为妙。”
  他又看向钟繇,“元常兄的好意,攸感激不尽。这背德丧伦的酷刑,攸这一月来已是习以为常,元常兄无需担心……”
  崔颂明白荀攸不想让他和钟繇被牵扯进来,一句“习以为常”不过是为了宽慰他们——精神上的凌迟,比肉体折磨还要难熬。身体上的疼痛总有麻木的时候,心灵的创口,只会越来越深,直到有朝一日彻底崩溃,再也无法复原。
  至少,将心比心,这种精神上的酷刑他一刻都不想忍受,更不可能以平常心对待。
  这一瞬间,崔颂对董卓的恶感达到了顶峰。
  过去阅读史书的时候,他虽觉得董卓的部分行迹过于凶残,对董卓本人的功过尚能客观评价;如今亲眼见到董卓治下黎民的惨状,亲眼见到董卓的恶行,亲眼见到自己的故友遭受这种折磨,所谓的“辩证性评价”全是狗屁。
  他不再是历史长河外的局外人,他真真切切地活在这个时代——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一个传记就能简单代表的历史人物,而是鲜活的、被人性左右的个体。
  曾经的他想独善其身……活在这兵戈扰攘的乱世,谁又能真正地独善其身呢?
  “若是董卓暴毙……”崔颂听到自己的口中吐出魔咒般的字节,惊得钟繇立即扭头看他,荀攸亦神色微变,眼含讶异。
  唯独崔颂最为平静,仿佛他刚才并未说过那些话,掸袖与荀攸道别。
  “公达且好好休息,颂过几日再来拜访。”
  说完他便转身往外走去,身后传来荀攸略带急切的制止:“崔弟切勿冲动行事……”
  声音渐渐消失在后方,又有杂乱的脚步声越逼越近。
  “崔家郎君且慢……”及至长安狱大门,钟繇追上他的步伐,压低声音道,“崔家郎君,你……”
  “钟书郎安心,颂心中有数。”崔颂急欲离开,忽而想起郭嘉所给的简书,便从袖囊中取出那装有简书的木盒,交与钟繇,“此乃友人郭奉孝所书,现交托于君。”
  听到郭嘉的名字,钟繇微怔,连忙接过木椟,取出简书。
  阅读完郭嘉的书信,钟繇再看崔颂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惊异,他拢了拢一小撮胡子,沉吟片刻,徐徐地道:“既然崔家郎君胸有沟壑,繇就不多问了。不知可有什么地方是繇能帮得上忙的?”
  崔颂说了一番谦辞,向钟繇要了一张长安城的堪舆图,并问了王允的府邸。
  是的,就是传说中那位用貂蝉美人计联合吕布杀董卓的王允。
  当然,他并不是真的一时冲动,想马上冲过去把董卓干翻,或者冲到王允家毛遂自荐,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拿到他想要的信息后,他来到王允府邸附近,没有进去拜访,而是装作无意经过的路人,在附近地带徘徊。
  这一看似无意义的行为,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件怪事。
  昨日冒着大雨闯进驿站的游侠莽汉,与另一个在洛阳文会上做和事佬的叫江遵的士子,竟然也在王允的宅邸附近出没。
  自然不可能这么巧,大家都是恰好路过王允的家……崔颂仗着身手利落,远远缀在二人后头,直至二人一前一后地入了王允府。
  崔颂想了想,不再靠近王允的府邸,转而往回走。
  等到崔颂回到驿舍,刚进院门,就见甘姬笼着手,好似有些焦虑地站在台阶前。
  见他归来,甘姬神色略缓,眉目间仍是忧心忡忡。
  不等崔颂询问,甘姬主动伏首向前:“公子……”
  崔颂摆手示意免礼:“发生了何事?”
  甘姬朝后方偷觑了两眼,确定四周无人,掩袖与崔颂耳语:“方才,戏先生问了妾几个问题……妾心中难安,思来想去,觉得此事必须报与公子知晓,再由公子定夺……”
  一听到和戏志才有关,崔颂直觉不妙,他努力集中精神,尽量平静地道:“志才与你说了什么?”
  “戏先生问……”甘姬垂下眼睑,“公子是否于几月前伤着了头……”
  ……问他有没有伤到头?果然,戏志才对他的怀疑,已经上升到他有没有摔坏脑子的程度了吗?
  崔颂自嘲地揶揄了一句,本想挥退甘姬步上台阶,忽的,他的脑中飞快地闪过了什么,让他抬了一半的手生生止住。
  “你刚刚说,志才问的是……几个月前?”
  如果戏志才单纯因为他和原主不同,觉得他像是摔坏了脑子一样变了个人,为什么会问“几个月前”这么一个确切的时间?
  要知道戏志才已经两年没有见过“崔颂”,而他是一年前和原主互换了身体,也是那时候给戏志才寄的信,就算戏志才早就发现了他的异常,也该从一年前开始问起……为什么偏偏是几个月前?
  ……等等,几个月前,他还真“摔过脑子”。
  崔颂忽然想起——几个月前他离开洛阳,和荀彧的车队分离没多久,就遇上了刺客。而后他从马上摔下,恰好磕破了额头。
  那时他灵感一现,当着甘姬的面本想假装失忆,最终还是放弃了。
  崔颂细细打量甘姬,见她欲言又止,便安抚道:“但说无妨。”
  “妾身不知道戏先生为什么这么问,不敢多说,却也不敢说谎,只得将当日的情形一笔带过……”甘姬犹豫再三,似是十分艰难地做了决定,“后来妾身想起……早晨乔姬带着药草回来之时,妾身曾见一人隐在帘后,或许那人便是戏先生……”
  明面上甘姬是在提醒他:或许是戏志才撞见了带草药回来的乔姬,这才发现了端倪。
  然而崔颂从这这段话中,读出了更多的内容。
  如果那人真的是戏志才,他起疑后必会先去询问带回草药的乔姬。而不管是崔颂受伤,还是精准的受伤时间,都不可能是戏志才自己猜出来的。如果甘姬所言无误,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告诉戏志才这些的,都是乔姬。
  想到这,本就对乔姬疑心重重的崔颂,对她的警惕达到了顶峰。
  冒着宵禁采药的行为,也愈加像是藏着阴谋。
  不过,这件事对崔颂而言也不算完全没有好处。
  戏志才既然知道他在几个月前伤了脑袋,那么,他只需顺水推舟,把不同于原主的生涩推锅给“伤了脑袋”就好。
  毕竟是严重的头伤,有什么后遗症都是可能的。
  想到这,崔颂安了心,心想大不了借着撞了头的理由赖皮到底,兀自回了房间。
  推开房门,正见一人坐在榻上。
  “志才兄……”崔颂还未找到话题,就见戏志才仿佛十分痛心地凝视着他,眸光深深。
  “崔弟……可愿信任于我?”
  崔颂:……?
 
 
第59章 如此神医
  崔颂已经做好了面对质疑的准备,更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不管戏志才怎么怀疑, 他都要把话题引到几个月前的意外上, 一口咬定是自己摔了脑子的缘故。
  岂料戏志才没按常理出牌, 第一句竟然是问崔颂愿不愿意信任他?
  崔颂有点懵, 不明白戏志才这是什么意思, 只得保持沉默。
  一时间, 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也不知道戏志才如何理解他的沉默。见他面无表情、久久不语, 戏志才眼中闪过“果然如此”的意味, 放缓了声,斟酌着开口:“你几个月前受伤一事,我已知晓……”
  这怎么都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态度。
  崔颂隐隐察觉到异常, 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微妙的直觉让他抓住时机, 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那又如何?”
  这一化被动为主动、略显咄咄逼人的反问实在冒险得很。然而戏志才并未因此生气,甚至连怀疑都不曾,反倒情深意切地同他做了一番剖析,句句诚恳,字字真切,听得崔颂咋舌。
  等到戏志才说完, 崔颂才弄明白对方所说的信任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来,戏志才不仅瞧出他与原主的不同, 还察觉到了他在面对戏志才时的小心与不自然。这种小心与不自然, 被戏志才理解成了“戒备”。
  而当戏志才无意中得知“崔颂曾于几个月前磕破头”, 他自然而然地把“崔颂”表现出的一样当作磕破头的后遗症, 并用他的思维将一切脑补成型:
  “崔颂”因为头伤的缘故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由于乍然失忆,清醒时正遭遇不名人士的追杀,“崔颂”对一切都充满了警惕与防备,在这样的心态下,“崔颂”隐瞒了自己失忆的事实,谁也不信任,对他这个半途杀出的“挚友”更是戒心重重……
  对于戏志才的这番脑补,崔颂只想说:聪明人就是想得多。
  不过崔颂也得感谢戏志才的多想,好歹他不用为了不露马脚,编出更多的谎话,最后因为破绽重重反被这些聪明人看穿。
  另外还有一件事是崔颂没有想到的——他刚摔伤脑袋那会儿,曾想过将计就计假装失忆,后来觉得不妥,便对甘姬假说那是玩笑之语。没想到戏志才知道这件事后,更加确信他在当时失去了记忆,因情况不明,所以忍耐不发,假托玩笑之名,掩饰失忆的事实。
  对此,崔颂有些无语又有些庆幸,他放弃假装失忆的念头,结果反而成了戏志才确认他失忆的证据。如果当时崔颂主动用“失忆”这个理由掩饰自己的异常,会不会反倒因此被戏志才看出什么,怀疑他的真实身份?
  脑中闪过诸多念头,然而已经装X成习惯的崔颂只是沉默地站着,戏精附体似的飞快调整眼神,看向戏志才的目光中多了一份锐利:“为何要说这些?我又为何要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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