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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曾忍(近代现代)——边卡不知道

时间:2020-04-29 15:12:08  作者:边卡不知道
  他回头看到何忍还是一脸的强装镇定,争辩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从小是被泡在糖罐里长大的?但我从毕业之后就接手家里的酒店,和商场上的那些老油条打交道,要算计的并不比其他人少。”
  “真的吗?”曾陆离笑了,“何忍,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们要是互相算计,最后无非就是两种结局,一种是你一败涂地,损失惨重,而我得到了自己从前不能拥有的事物。还有一种结局,可能我会输,但我只是从起点又回到了起点上,然后继续向前。归根结底,最后我都是会赢的。”
  “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任你算计?”
  “但现在你不是又回到青南了吗?”
  曾陆离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刚刚才风尘仆仆赶到的何忍从未反应过来时候带着的茫然和不解变成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委屈心情。他从白城做了多少纠结心事、屈尊降贵地来到这里,以为这个穷学生会一脸欣喜地欢迎他的到来。
  谁知,这个穷学生却一反平日里温顺的态度,□□味儿十足的教育他些人生大道理,又要和他划清距离,把他推向更远。
  何忍没被别人这样对待过,他也不会让旁人有机会这样对待。此时此刻,他心里是莫名其妙又委屈至极,五味陈杂,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背着那个巨大的旅行包就要离开。曾陆离咬牙看着地面上被自己百般折磨的地锦草,手指的指间几乎都要完全按压进掌心里,留下道深深的印迹,终于出声道:“喂,何忍,你留下吧!”
  何忍不理会他,继续朝前大步走去。
  曾陆离喊的更大声了,说:“何忍,我的奶奶走了!”
  何忍停下脚步,在原地迟疑半天,终于转过身来,重复的问道:“走了?”
  “她前几天走的,癌症,治不好了。”他把头埋进自己的臂膀里,再一次的解释道,复又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走近何忍,说:“我刚刚对你的态度不好,是我的错。你既然已经来了,住几天再走吧。”
  有个凄厉的女声却在此时从这栋楼房里传来,惊的停留在屋顶的鸟儿同样凄惨的叫了一声,扑棱着翅膀匆匆飞走,划过天际。她喊着:“不行!妈以前说过这栋楼该归我们家的,只不过让你们临时和她住下!”
  然后又是嘈嘈杂杂的声音混在一起,仿佛是无数人在屋子里千呼百应。
  何忍看向大门敞开的楼房,看见里面几对男男女女对立着争论,又转头望见曾陆离,曾陆离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嘲讽着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我只怕你住在这里会觉得楼下太吵,根本睡不着。”
 
 
第12章 
  何忍跟曾陆离走进客厅里,还算通透的房间里零零散散的站了五个人针锋相对。何忍认出来其中两个是自己见过一面的曾陆离的父母。还有一对夫妻,女人看的出衣着都还算考究,站的离其他人有点远,面上勉强。
  挡在她前面的男人虽也衣着得体,却面目狰狞,和另一个头发花白、穿衣潦草的男人站在一起,对着曾陆离的母亲说:“小妹,我们也不是真的想让你们搬出去,只不过母亲临走前也说过,房子是要归我和二哥中的一个的,我们不去遵照母亲的遗愿又怎么行呢?”
  曾母只是在旁边说:“有什么心底里的话至少等母亲的头七过后再讲出来吧。我们好歹也是家人,至少先一起送母亲走完这一程吧。”
  两个兄弟听到这话无力反驳,正面上犹豫的时候,衣着考究的女人走上来,扶住男人的肩膀,给了个台阶下:“是啊,明天妈妈的头七就过完了。我们怎么说也要让老太□□心的走吧。”
  曾陆离的拳头握紧,还是先把何忍带到了比较清静一点的第二楼。何忍说:“刚刚说话的人都是你的亲戚吗?”
  “大舅舅和二舅,还有大舅的妻子。”曾陆离说。
  “怪不得,”他说,“你大舅的妻子听口音应该是白城人吧。”
  “白城的。”曾陆离说,有意的要提起一件事来,“他当年上的是白城大学,然后和在大学里认识的白城人结婚了。”
  “那还挺好的啊。刚刚我看见他的妻子,感觉确实挺温文尔雅的。”
  “你看见的是他的第二任妻子,”曾陆离看见何忍瞬间闭上的嘴巴,忍不住笑了下,“刚刚的那个故事我还没有讲完。”
  “他和第一任妻子结婚之后,妻子的娘家出钱付首付给他们在白城买了一套房子住。其实她的娘家也只是无权无势的普通白城人而已,但终归要比大舅家的经济条件好。”
  “他们结婚之后,大舅借着娘家人给的钱一直读书,在白城的一所大学留了下来。一两年之后,妻子也怀孕了,生了个女儿。大舅不高兴,借口和妻子吵起来,又和他当时带的一个研究生,也就是现任妻子谈了恋爱,最后和第一任妻子成功离婚。妻子为了争取女儿的抚养权,把房子和一些婚内财产全都给了大舅。”
  何忍从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些桥段,但没有亲眼见过。他所身处的世界,最看重的就是门当户对。当然,主要原因也是他们从小接触和认识的就是和自己的家庭大差不差的人,所以谈恋爱和结婚也是。唯一一个是他的姐姐,石破天惊的嫁给父亲公司里的一个职员,也生了孩子,可感觉一切依旧如意,没有到要最后离婚收场的悲剧地步。
  他说:“不会所有这样的婚姻都会悲剧的,你不要太悲观。像我的姐姐,也是嫁了个普通职工啊,家世背景当然比不上我们家,但是现在也很幸福。”
  曾陆离想他真傻,但是傻的可爱了点,未必不是个优点。有些人就是小聪明太多了,所以斤斤计较到最后,一无所有。
  深夜的时候,窗帘捂的严实,房门也禁闭着。曾陆离躺在铺在地上的床褥上,被子整个儿把头蒙住。他的梦里一如既往的兵荒马乱,只是此刻又多了几丝熟悉的人声而已,起初它们是蒙了层雾而来,但渐渐的开始蔓延至耳底。
  曾陆离呼吸不顺畅起来,急促即将达到顶点,他猛地惊醒,一把掀开被子,从混沌中坐起来,尖利的喊叫声即便是隔着紧闭的房门也清晰可闻,男男女女对骂的架势有如一触即发的战争。
  “外面怎么了?”何忍还哑着的嗓音从床上传来。曾陆离急急地套上外衣,从地上站起来,嘱咐他道:“没事,你不要出去。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之后就立刻回来。”
  他推开门,便看见正对着房门的露台那里,有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站在上面,正是自己的两个舅舅。他们几乎半个身子都趴在栏杆上,对着底下在又急又快的喊着什么。
  曾陆离听见回话的是自己的母亲,赶紧下了楼梯来到院子里,从下往上看才发现自己的二舅手上正拿着奶奶平日里最喜欢的玻璃花瓶。他的母亲正孤孤单单的站在那里,昂起头对着那两个人声嘶力竭:“你们不要扔!那是妈妈留下来的东西!”
  大舅喊:“谁知道你们一直拖延时间是在搞什么鬼?”
  二舅接着说:“就是!你们搬不搬?再不搬我就直接把它扔下去了!”
  “你们都疯了吗?”曾陆离红着眼睛吼,“凌晨的时候在这里闹!就为了一套破房子!”
  二舅想要看清说话的人是谁,身子又往前探了探,谁曾想大舅的左手也朝上搭在栏杆上,和二舅的右手撞在一块儿,他手里滑了一下,原本还拿着的花瓶直接从天而降,冲着曾陆离站着的地方重重砸下。
  曾陆离仰着头,竟能看清楚花瓶底座的透明纹路为何。底座上勾勒出一朵花来,层层叠叠,越靠他越近,越看的清晰。有个人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曾陆离站立不稳,直直地靠向那个人的胸脯方向,撞了个满怀。花瓶砸到他另一只手的手腕处,然后终于降落至地面。
  清脆的破裂声响起,玻璃片四碎在地上。何忍气的胸口起伏,放下曾陆离的手腕,急冲冲的上了楼梯。曾陆离疾步跟在他的后面,看见他径直地向那两个已经傻愣住的人走去,架势摆起,直接对着二舅的脸来了一拳。
  旁边有人惊呼了一声,原来是大舅的妻子闻声从房间里走出来。二舅脸上鼻血流出来,一只手捂住鼻子。曾陆离直接道:“你们三个赶紧滚!”
  舅妈还穿着睡衣,但是拽过大舅的胳膊就走,身后二舅跟着,佝偻着腰,像是做了贼一样。
  楼道里“噔噔噔”的声音急促响起又急剧静默,然后院子外面车开远光灯时候的亮光。等到终于安定下来,曾陆离才感觉到自己靠近手腕的地方一阵疼痛,再仔细看去,才发现乌青了。他苦笑着坐在沙发桌上,一手护着另一只手手腕的位置,对还站在露台的地方、看不清表情的何忍说:“现在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心里能有多算计了吗?”
  露台那边静悄悄的,没有人应答。
  曾陆离不在乎,接着说:“你知道就这一栋老房子,其实根本不值几个钱。但是你看看,就有人要为它争得头破血流。你说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对于我们来说,这一点蝇头小利就能够成为自己的全部身家了吗?然后这样的想法旷日持久的跟着,以至于就算在白城通过各种手段博取到名利,也还是要吝啬地对待身边的每一件事,不惜和家人反目都要抱着金子睡觉。”
  “所以何忍,”曾陆离每次讲到这些都想发笑,“你以为你们那个世界的算计是什么?或许你的父母可能曾过过我们这样的生活,所以拼命的赚钱、拼命的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所以更决心要保护你,不让你受他们曾受过的苦。”
  “可要是太傻,就会被别人欺负的。到时候像你的姐姐一样爱上个穷人,就要把一切都给他,结局就会是镜花水月,一切成空。”
  他决心要把自己抱紧一点,抱得再紧一点,缩在角落里就不会被人伤害到,逃跑了就可以不用去接受别人的爱意,从不主动也就永远不会再有失望。
  直到那个人慢慢的靠近,然后腰弯下来,用从未有过的用力姿势拥抱住他,一只手别在他的下巴下面抬起来,然后头低下来,鼻尖抵着鼻尖,唇齿相依。他只感觉有些什么游进了他的嘴巴里。藤蔓吸取到养分之后簌簌密密地展开枝桠,疯狂生长的同时是细微电流通过之后的酥麻感觉。
  有爱人间的亲吻是相互依靠的跋涉,越过重重难关得到新生;也有类爱人,做什么都像是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搏斗,每分每秒都是你死我活的较量,一定要彼此用力到完完全全的揉进彼此的身体才好。
  有人上楼梯的声音响起,拖鞋在地面上打着发出规律的响声。曾母边走楼梯边问:“儿子?刚刚没事吧?他们怎么突然就走了?”
  曾父在她的身后叫唤着:“你别急着上楼,先把地面上的碎玻璃收拾一下吧。”
  何忍喘着气放开曾陆离,门要被推开的前一刻,气息抵着他的鼻尖说:“跟我回白城吧?”
  “我之前就准备回去的,”曾陆离说,“徐导发消息给我了,说有事情要见面谈。”
  曾母推开门,看见曾陆离和何忍一人坐在沙发桌的一角,何忍面色如常的和曾陆离说话:“对。我见过他了。电影最近好像是要去一个什么电影节的。”
  两个人看见曾母,俱是一笑,曾陆离还有些慌乱,何忍却是镇定自若,全然不见刚才那场战争的蛛丝马迹。
 
 
第13章 
  曾母听到这两个人说的话,但都藏了下来,转头对曾父说:“你要不先带陆离的同学去外面转转吧,看看还有什么店开门,买点东西给他。刚刚那事儿也真是让我们怪不好意思的。”
  这都三四点钟了,哪有店开门?曾陆离想。他的妈妈分明是要和他讲着不能当着何忍的面说的话。
  何忍顺从的跟着曾父走下楼梯,下楼的声音略有些刻意的响。曾母听见声音完全消失,才走到曾陆离旁边,坐在何忍原先坐的位置上,说:“你这个同学,家里大概还算富裕的吧。”
  曾陆离内里却还在为刚刚的事心悸着,整个人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儿子,你听我说一句话,”曾母说,“和我们家的背景相差太大的人,面子上保持良好的关系就可以了,没必要一定把他掏心掏肺的当作朋友相处。两个人如果差距太大,是连朋友都做不成的。”
  他们现在岂止是朋友。曾陆离朝曾母笑一声,说:“放心吧,这些我都知道的。”
  等何忍提着一大袋从快餐店里买回来的零食到楼上,却看见曾陆离靠坐在床头柜旁,困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仍然在无意义的刷着新闻。何忍把东西丢到地上,自己大大咧咧的坐下来,看见这个学生疲惫的掩住神情,盯着手机看,身子刚要好奇的探过去,原本只是想要看看他的手机屏幕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这么困了也要坚持看完。谁曾想曾陆离却在片刻之间抬起头。两人突然间近在咫尺,连呼吸声音都是多余的吵闹。
  何忍一向觉得曾陆离的眼睛是种浑然天成的恩赐。此刻凝视,自己却仿佛像是失足跌落进片深海之中,引力让自己越陷越深,直至永远的黑暗。他想,自己真是疯了,长这么大,为一个男人这样感觉。于是几乎是强迫着自己定下神来,坐回地上,假装轻松的问:“刚刚阿姨想说什么呢,非要支开我才和你讲。”
  曾陆离无意隐瞒:“她说我们不用走的太近,因为家庭条件相差太大了。”
  “真的吗?”何忍说,“这就是她要担心的吗?”
  曾陆离忍不住笑起来,说:“那有什么办法?她也不知道这个。”他看见何忍要低头拆快餐店的包装盒,目光不自觉的停留下来。在他察觉不到的瞬间,这是另一个他唯一能够正大光明仰望的时刻。
  “徐导说,明天要你去白城,然后再整个剧组一起飞去国外。”何忍说,习惯性的要朝曾陆离看去。
  曾陆离及时的收回目光,何忍的嘴角就挂起笑容来。天光透过磨砂的玻璃照到他泛白的指间,越来越亮。夏日的燥热随着夜的离开而愈发靠近,慢慢席卷了整个青南。炎热是最好的催化剂,扰乱人的心绪。
  酒店的公用洗手间里,曾陆离手放在感应器下面,温水流出来,他专注的要把手洗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个人刻意放轻了脚步,走到他的身后。那人将将要伸出手来搂住他的腰,曾陆离面无表情的说一句:“何忍,你做什么呢?”
  何忍的动作一僵,干脆顺势利落地抱住他,下巴枕在他的肩上,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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