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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凡两手动了动，插进了裤兜，斜斜地看向裴安。
而裴安直接跨过了他，走了过去。
……
苏凡愣了一小会儿，然后目光忍不住跟着裴安挺拔的身影移动，然后就看着裴安停在了一个工作人员跟前。
接着不知道裴安跟人说了什么，人就把手机交了出来，脸色苍白。
苏凡神情微动，拿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然后走了过去。
他倒要看看，堂堂大影帝要对一个工作人员做什么。
裴安点开手机相册，果然看到了苏凡嚣张的背影，还有后面低头弯腰的一群小助理，就像是被狠狠教训过的模样。
“拍这照片要干什么？”裴安的声音不高不低，音色微沉，工作人员年纪不大，又是头一次干这种事还被抓了包，脸色立马又白了几分。
苏凡已经走近，听到声音，抬头凑过去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只一眼，苏凡看戏的心情就没了。
接着就看见那只沉稳的手点了两下，照片消失在了屏幕上。
这是在帮他？
苏凡愣了一下。
“裴，裴老师。”工作人员声音疙疙瘩瘩，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我……”
周围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走过来，也明白了这位年纪不大的小年轻干了什么，只不过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裴安为什么会帮苏凡出头？
裴安已经伸出手把手机递了过去，“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对方连连点头，然后把手机接了过来，松了一口气，“是是是！我知道了，裴老师！”
“你拍的是我的照片，难道不是应该向我解释？”苏凡已经从裴安的身侧走到了工作人员面前。
当着他的面拿他做人情，真当他是死的？
苏凡已经从是不是裴安在帮他的情绪里走出来，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工作人员。
他真是脑子被抽了，才会有这个想法。
工作人员本来低着的头立马抬了起来，“苏，苏……”
“别喊我苏老师。”苏凡冷冷打断。
听到老师来老师去的就烦。
工作人员只能又把那两个字吞下去，最终喊了苏哥，“苏哥，我只是，只是看着你，好看……”
苏凡不出声，静默地看着工作人员。
好看就对着背影拍？还把后面几人有多惨拍多惨？
“欺负我没念过书？看不懂照片？”苏凡对着人轻轻地说。
但听到的人浑身抖了抖，绞尽脑汁地想，但再也憋不出半个字。除了哆哆嗦嗦发着抖，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可以了。”裴安看着工作人员说。
工作人员脸上浮出欣喜，立马对着裴安道谢，“谢谢裴老师！谢谢！”
苏凡扭头看过去，裴安的视线也已经收回来了，看着苏凡。
又是这么一副表情，苏凡气不打一处来，“多管闲事是不是也要有个限度？裴影帝？
我的事，你未免操心的太多了点？”
外围站着的一圈人，看着两人似乎又要吵起来，一个个后背都开始绷直。
不知道到底是应该劝架，还是就在一边静静地看戏。
裴安看了那一圈人，每一个眼睛都盯着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人拿着手机要拍下这一幕。
裴安伸出手，随后搭在苏凡的肩上，苏凡后背僵硬。
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裴安，“放手！”
闻言，裴安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揽得更紧了一些，并压到苏凡耳边说，“你知道刚那个工作人员是要上网曝光你吧？”
苏凡抿着唇，冷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英俊的过于周正的脸跟留在他脑海里的警察形象过于契合，苏凡有一瞬间的失神。
接着就听见裴安的声音继续在他耳边响起，“你就不怕现在还有人拿着手机准备拍你？”
苏凡听明白了裴安的意思，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乎过？”
裴安：“我在乎。”
随后看了周围那一圈人，然后才松手。
一头雾水的众人看着哥俩好的两人，彼此无措地纷纷对视，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有人能给他们答案。
苏凡也没有答案。
裴安的那句我在乎在苏凡的脑海里回旋了两三遍，然后就被苏凡一巴掌拍到了后脑勺。
神经病。
几位助理一直躲在一边，作为其中的两位领头人，小可，小胖，在整个事件中出奇一致地保持着我不在这儿，我不在这儿的精神状态。
事情结束后，依然保持了这种状态。
然后默默地跟着苏凡向前走。
今天上午的戏份，苏凡都在B组，所以苏凡并不知道后来裴安私下里还找了那位工作人员再一次叮嘱。
主要内容就是不希望在任何头条上看到苏凡剧组为难小助理的新闻。
工作人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的关系那么好了，但脑子并不傻，这么被再三叮嘱后自然再不敢说什么，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裴安看着工作人员面上露着的那点惴惴不安，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以势压人。
还不是为了他自己。
裴安神情动了一下，然后让人离开。
——
一上午已经拍了三个小时，其中但凡是有苏凡的戏，就没有拍结束的。
这是一场出门随便逛街的戏，恰巧碰上女主，女主邀请顾民出去喝个下午茶，然后被顾民淡淡地拒绝了。
这是一场非常简单的戏，整个镜头就十几分钟。
演女主的是一个最近刚蹿红的童星，年纪不大，但已经有十年戏龄，演技虽然达不到活灵活现，但也绝对能让人立马入戏。
偏偏整个过程苏凡对着这张脸没有一点波动，流利扁平地背完台词，然后就结束了。
“你到底会不会演戏！”
裴安刚走到就听到俞峰的咆哮声。
而那位被咆哮的对象依然很淡定地站在那里，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杨星也是头一次遇上这么不会演戏的对手，一上午吃了无数次NG，虽然不是因为她，但是她也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需不需要我给你解释一下？”杨星主动说。
苏凡看向杨星，脑中自然回放出了之前裴安给人讲戏的画面，还有眼前人认真做笔记的画面。
毕竟是童星出道，又跟着裴安学了点，戏演得很不错。
但苏凡对着这张脸却更入不了戏。
俞导一喊开始，他脑中就出现裴安跟杨星讲戏的画面。
跟中邪了一样。
“解释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苏凡终于把话接上。
杨星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苏凡会比对着裴安还累的感觉。“这一段顾民的心情，态度，以及一些小动作。”
苏凡茫然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杨星说的这些是她要解释的东西。
进了这个剧组，似乎每个人都在跟他说人物的心情，人物的动作，人物的表情，人物应该要注意的方方面面。
苏凡本身就不喜欢演戏，每个人这么一遍两遍三遍的讲，苏凡心底早已不耐烦，但始终在忍着。
“小星。”裴安已经走到了两人附近，两人的对话他也都听了清楚，“这一段，我来教他演。”
苏凡跟杨星同时向声源处看去，裴安走了几步后已经到了他们身侧。
苏凡斜眼看了看裴安，然后又看了一眼杨星，如果他没有听错，裴安喊杨星，喊的是小星？
这称呼，有意思。
苏凡觉得自己或许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但却没有丝毫一点开心的感觉，反而烦躁的郁闷。
“裴哥，上午的戏结束了？”没想到杨星的称呼更是亲昵。
苏凡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划了几下，最后杨星还是在裴安的劝说下先去休息了。
俞峰索性宣布全场休息，这也是冲裴安的面子。
裴安给了苏凡一个眼神，示意苏凡跟上。
苏凡看着那张脸，没忍住往上翻的白眼，伸手问小助理要了一杯水喝，然后就地坐下了。
裴安已经走出了十步开外，听到身后没有动静，回过头。
那边苏凡已经在椅子上坐下，裴安看着苏凡，脸上的神色又变作了以往的那股严肃，有质感的声音也带着微沉：“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留言能不能有个收藏~两个都没有，我就要哭了，嚎啕大哭！
☆、019
苏凡斜了一眼裴安。
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
嗤。
裴安转过身看着苏凡一动也没动，返身走了回去。
苏凡连个眼神也没给裴安，划开手机，上面有一条新的消息。
苏凡随手划开，看着那行字，怔然了一下。
江柳来了。
“闹什么？”裴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苏凡抬起头看向裴安，神色有一瞬间的茫然。下意识回了一句，“谁闹？”
脑中还全是江柳来了这件事。
裴安视线落在苏凡拿着的手机上，江柳来了。
裴安又看了一眼苏凡，对江柳这个名字有了一点好奇。
注意到裴安的视线，苏凡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摁掉了手机，“对别人的隐私很感兴趣？”
裴安：“不小心看到。”
苏凡看了一眼裴安，没再说什么。
江柳来了，为什么要来？
苏凡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机。
裴安把苏凡的所有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对江柳这个人又多了更多好奇。
“江柳是谁？”裴安问。
苏凡有了反应，斜眼看着裴安，目光不善。
裴安迎上苏凡带着攻击性的目光，“随口一问。”
苏凡收回目光，捏着手机，手机又震了一下，屏幕亮起，上面首先出现了一串数字，然后是文字，这是他的新号码。
苏凡直接嗯掉了屏幕。
裴安就站在那里，双手插着裤兜，等着苏凡。
几分钟后，苏凡看着裴安，“你要站到什么时候？”
裴安看了一眼苏凡，然后示意苏凡看看周围。
今天上午B组的计划只剩下跟苏凡有关的所有戏份，因为苏凡的停滞，现在整个现场都停了下来。
“如果你钱够多，可以再给剧组打点。”裴安说。
苏凡看了一眼全场，然后在回到裴安脸上，“要教我演戏是吗？”不等裴安说话，苏凡又接上，“行，去哪里？”
裴安看了一眼苏凡，然后把人带到了休息室。
苏凡靠在沙发椅里看着裴安，面带挑衅，“怎么不演了？”
休息室里没有别人，小助理们一开始就被裴安一个眼神打发到了门外。
裴安也在沙发椅里坐着，“你没有一点想要学的意思，我有什么好演的。”
苏凡从沙发椅里站了起来，抬腿就要走。
裴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既然不想演，按着经纪人对你的疼爱程度，你大可不接。不过现在也完全来得及。”
苏凡收回了腿，重新坐下去，对着裴安说，“现在是想对我说教？”
裴安瞥了一眼苏凡，“说教谈不上，就是好奇。”
“你再坚持一下，不用明天，今晚估计就可以离开这剧组。”裴安看着苏凡，“为什么不走？”
苏凡掏出一根棒棒糖，慢条斯理地塞进嘴里，“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准备塞谁进来？这么一次又一次说服我离开。
难不成是你相好？”
苏凡以为自己的话已经说得够刺激，偏偏对面那张脸上多一点反应都没有。
反而因为穿着制服的关系，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正气。
假模假样。苏凡在心底嗤了一声。
裴安抬了抬手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苏凡，“你对我的相好很羡慕？”
苏凡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裴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你的相好羡慕？”
裴安：“看是没看出来，听出来了。
那语气，我以为你也想做我相好。”
苏凡忘了要吞咽分泌出的口水，被结结实实呛了一口，奶味的味道弥散在整个口腔，脸上也因为剧烈的咳嗽浮起一层粉红。
裴安的目光流连在苏凡的脸上，苏凡的皮肤很白，白的能反光，现在又带着淡淡的粉，微眯着的眼中夹着水光，闪烁着细碎的光。
裴安的目光突然顿住，几秒后移开了视线。
的确是好看。
“谁他妈想做你的相好！”苏凡终于止住了咳嗽，暴怒道。
裴安淡淡道：“你这样的反应，很像是被揭穿后的恼羞成怒。”
苏凡被刺激的口不择言：“我他妈就是看上一条狗也不会看上你。”
裴安眼神往下压了压，转向苏凡，“你说什么？”
苏凡恢复理智，感受到对面传来的压力，回想起刚才自己侮辱性的话语，一时无言。
“我比不上一条狗？”裴安已经站了起来，走向苏凡。
苏凡想站起来，但裴安已经走到了他跟前，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裴安两手撑着沙发椅扶手，然后弯下腰一点一点凑近苏凡的脸，声音放的有些低，“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说我比不上一条狗？”
苏凡被迫抬头看着裴安的正脸，裴安的眼中带着细细密密的他看不懂的情绪，苏凡的喉咙有些干涩，“你想干什么？”
裴安的眼神微眯了眯，一瞬不瞬地盯着苏凡，“你说我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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