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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表情轰然倒塌，苏凡控制不住地笑着扭开了身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夹杂着冷意和笑意的脸扭曲在了一起，那双桃花眼怒气冲冲地瞪着裴安，气息还十分不稳。
“原来是真的。”裴安自己也有些诧异。
“什么真的假的？”苏凡怒道，随后反应过来，“你看了什么？”
裴安也不隐瞒，“你刚没来的时候，看了你的几个访谈。”
苏凡一瞬间就升起了一股躁意，白的发亮的脸上多了一点可疑的红色，“你没事看我访谈干什么？”
裴安：“等你的时候太无聊，就翻了出来看看。”
苏凡有点后悔刚才没有去，裴安这种看着人模狗样，办事却一点不按套路的人，苏凡真的后悔刚才没去。
现在被捏住了这么一个弱点。
后悔以及生气：“你无聊不能找你的杨星聊天吃饭，你看我的访谈是什么毛病？”
裴安斜睨着苏凡：“杨星？
跟杨星有什么关系？”
一时说漏了嘴，苏凡懊恼又烦躁，“只要别来烦我，你找谁都行。”
“你在介意下午我跟杨星的对手戏？”裴安不是傻子，早上苏凡对他的那点缓和他早就感受到了，现在又回到了老样子，原因原来是在这里。
“你是不想我跟杨星演对手戏？还是被一下午的一条过刺激了？”
苏凡：“你跟谁演对手戏跟我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样的话，裴安总觉得不爽，欺压了过去，“那就是被那些一条过刺激了。”
苏凡直接往后退，警告着裴安：“说话就说话，靠过来干什么！”
“能干什么？找个机会再捏一把痒痒肉呗。”裴安说。
苏凡立马护上了腰间，面对突然发痞的裴安，警惕又茫然无措。
痒痒肉是他致命的弱点。
被稍微碰一下都受不了，何况是捏一把。
裴安好笑地看着整个人紧绷的苏凡，“我这么说你就信？”
话虽如此，但苏凡没有忘记刚才裴安的偷袭。
依然死死护着。
本来没什么兴趣的裴安反倒被苏凡这样的动作引起了一点兴趣。
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有没有可乘之机。
观察了一圈，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裴安决定先干点别的。
看着茶几上的剧本，还有被刚翻过的痕迹，裴安看向苏凡，“刚在看。”
苏凡习惯性呛声：“难不成只有你们能看？”
裴安心里还惦记着刚才那点事，淡淡瞥了一眼苏凡，没计较。
“既然刚看了，就直接开始。”
“就那段顾民跟吴远约酒的片段开始。”
苏凡皱眉：“这不是明天的戏。”
“明天的戏份中顾民和吴远的感情已经回升，你能不能演出来？”裴安问。
苏凡现在最不爽地就是说他演不出来，“有什么不行？不就是勾个肩搭个背，有什么演不出来？”
裴安点了点头，“行，那就来那一幕。”
然后示意苏凡过来。
苏凡走过去，两三步的距离，就感觉到裴安整个人已经发生了变化。
两人都在沙发边站着，裴安已经成了吴远。
吴远伸手拍了拍顾民的肩，“今晚我能不能在你这儿将就一晚？”
顾民并不想，所以神色犹豫。
裴安另一只空着的手朝着苏凡腰间伸去，苏凡以为是要搭上他肩就没管，然后就感觉腰间被轻轻柔柔捏了一把。
苏凡整个人抖了一下扭曲着往后退，朝后面沙发摔去。
脸上扭曲笑着的同时一把拽住了裴安的手，一并拉了下来。
苏凡仰面躺在沙发上，裴安压在了苏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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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柔软的沙发被迫承受了两人的体重，深深地凹了下去。
苏凡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躺在自己身上同样惊愕的裴安。不过这样的情绪只是一瞬，裴安很快恢复了淡定从容。
“起开。”苏凡压着嗓子对正看着他的裴安道。
“不是你拉我上来的？”裴安说。
苏凡怒瞪着裴安，明知道他的本意是什么，但身上人却厚着脸皮扭曲事实。“我拉着你上来，我也能踹你下去。”
裴安手微微动了一下，本还嚣张着的苏凡立马扭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在笑容与冷意中来回切换。
“裴安！”苏凡怒喊了一声，身体想躲，但因为被裴安压着，所以根本做不了大动作，“你给我下去！”
苏凡抬腿就踹，一直关注着苏凡动作的裴安立马伸腿压制。
苏凡当然不可能认输。
找各种角度缝隙只要能把裴安踹下去。
突然纤细有力的大腿蹭到了一处地方，身上裴安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苏凡也啪嗒收了腿沉默地陷在沙发里。
气愤一下子变得诡异。
安静下来后，苏凡才发觉这个距离过了头。
太亲密。
已经超过了朋友的距离。
苏凡抬起头，和裴安对视片刻，开口道：“起来。”
裴安没动，深深沉沉地看着苏凡，刚才那点意外不知怎的在心尖也留下了一点痕迹。
沉默又诡谲的气氛渐渐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转变。
苏凡突然想到了上次那个吻。
打住！
他怎么会想到这个？
苏凡带着恼怒和羞赧看向裴安，嘴巴动了动就要再赶一遍，裴安动了，撑着沙发边缘从苏凡身上爬了起来。
嚣张跋扈的小猫儿又炸了。
不过原来这只小猫儿这么……纯情。
裴安站定立直后，就弯腰拿起了剧本，没有给苏凡任何反应发酵的时间，“对戏。”
以裴安对剧本的熟悉程度，根本不需要拿起这剧本。
现在这个动作就只是为了让苏凡立马从刚才的情况中抽离出来。
苏凡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裴安拿起剧本翻开，把刚想说的话全部吞了下去，沉默地站了起来，“哪段？”
裴安：“听你的。”
苏凡瞥了裴安一眼，然后说：“就刚才那段。”
裴安微顿了一下，点了点头。还以为炸毛的人儿除了正式开拍，不会再想跟他演这段。
吴远伸手拍了拍顾民的肩，“今晚我能不能在你这儿将就一晚？”
苏凡瞥了一眼裴安的手，过了会儿才慢慢进入状态。
神色犹豫，思考着要怎么拒绝吴远的借宿。
没等到顾民的回答。
吴远拍着顾民肩膀的手改为了搂，“这么多年的兄弟，你现在是说不要就不要了？”
“没有。”顾民神色很淡，眼中无光。
吴远重重搂了搂顾民的肩，“如果你依然不想……那我，先走了。”
吴远松了手，慢慢后退走向门口。
顾民转过身看着吴远的背影，嘴巴动了动，终于还是喊了一声：“吴远。”
几年出生入死白天黑夜结下的兄弟情怎么可能说散就散，顾民只是对自己有恨，对吴远只不过就是迁怒。
还是毫无理由地迁怒。
“停一下。”裴安打断苏凡的表演，“这一声吴远不对，情绪不够震动。”
然后裴安给苏凡示范了一下。
苏凡沉默地看着裴安表演。
“看明白没有？”裴安问。
苏凡还在发呆，裴安突然给他示范，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明白我就再来一遍。”裴安说。
苏凡反应了过来，“不用我自己体会了？”
裴安对上苏凡的视线，说：“不用。刚那个明白没有？”
苏凡还是想唱反调，“没有，不会。”
“那要不要手把手教？”裴安挑起眉。
气氛突然又变得微妙，周围跟着安静下来，气氛越来越奇怪。
苏凡觉得有些不自在，不自觉地急急出声打破了房间的安静，“看明白了，下一场。”
裴安慢慢收回视线，收回之前在苏凡脸上还转悠了一圈。
苏凡垂眼躲开了裴安的视线，快速地把自己的台词说了出来，“我去查东街，待会儿交叉口汇合。”
声音又快又急，情绪没一处在点上。
裴安：“你紧张什么？”
“谁紧张了？”苏凡矢口否认。
“不紧张，你抢我台词？”裴安说。
苏凡回忆了一下，眼神逐渐坚定，“这就是我的台词，我抢你什么台词了？剧本没背熟，就那本子看。”
裴安：“你帮我翻一下。”
“自己没……”手。
在裴安的视线里，苏凡把最后一个字咽了下去，弯腰拿起了剧本，翻到那一段。
苏凡：“……”
他台词前面，赫然有一句裴安的台词。
他忘得一干二净。
“要不要出去放松一下？”裴安换了话题。
苏凡合上剧本，懒得去想裴安怎么没有开口讥讽他，但模模糊糊有一点感觉，所以更不能去想。
“你要放松你自己去，我还要对戏。”
裴安：“我不在，你跟谁对戏？”
苏凡嘴硬：“我自己跟自己对，行不行？”
“行。”裴安意外配合，顺着某人的毛捋，“不过你刚走得早，不知道林导宣布了明天休息。”
苏凡看着眼前摆放的几瓶酒，听着周围震聋欲耳的喧嚣，混沌的脑袋越发昏聩，他怎么会跟着裴安跑来这里？
是真不怕明早又登上各大网站的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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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凡脑中不断跳出这样的标题，口罩遮着的脸上竟然隐隐升起热意。
感觉到身旁裴安在靠过来，苏凡直接站起来往边上移了移。
裴安停下了倒酒的手，看着苏凡过大的反应，不明所以。
苏凡也已经看清了裴安的动作，脸上闪过尴尬，热意更甚，但也不愿意回刚坐着的地方。
那里离裴安太近。
他们的卡座是半包围沙发式，只留了面对舞厅的一小格空隙有一扇透明玻璃小门，刚够人走进来，又不会让人窥探见半分，还能看清舞池的所有动静。
所以裴安一坐下就摘了口罩，完全不怕有人看见他们，除非那人直接闯进来，不过现在这扇小门已经被裴安锁上，也不会再有人进来。
裴安看着已经离他一人位子远的苏凡，淡淡收回目光把刚才没做完的事做完。
苏凡的视线始终在那扇玻璃小门上，看着门外疯狂的男男女女，假装只有自己一个人在。
就跟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但现实没让苏凡能够重温过去。
裴安已经把倒满的酒杯递给了苏凡，“尝一下，味道不错。”
苏凡闷闷的声音从口罩中传出，“我不喝酒。”
裴安抬眼看去，“不相信我的手艺？”
昏暗灯光下，那双桃花眼讶异地往上挑了一下，刚才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了舞池，的确没注意刚裴安的动作。
所以不知道这杯酒是裴安自己调的。
裴安在等着苏凡动作的时候，把自己面前的那杯喝了起来，很久没调了，手艺是有些生疏，不过还能喝。
但苏凡始终没有动作，连口罩也还没摘，就一双桃花眼正盯着那杯酒看，“你是觉得我在酒里放东西了？”
苏凡倏的抬头看向裴安，把刚才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喝酒。”
刚第一遍裴安以为是苏凡的推托之词，这一遍，裴安隐隐相信苏凡是真的不喝酒。
居然这么乖，这是裴安的第一反应。
“不喝酒可以，口罩摘一下。”裴安抬手指了指苏凡的脸，“不闷吗？”
“习惯了。”苏凡的声音依然闷闷的。
“那这你倒是比我强，我在圈里混了这么久，我也没习惯这些东西。”裴安笑了笑，接着喝了一口酒，视线转向门外。
苏凡的视线扫向裴安，偏暗的灯光下，裴安那张脸似乎更加立体深邃，斜长的眼眸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外，线条分明下颌勾勒出裴安完美的侧脸。
好看。
苏凡脑中突然窜出这个词。
目光更加转不开。
跟突然回头的裴安对上，再要转开已经来不及。
“好看吗？”裴安压着声音，单手转着酒杯，眼神深深浅浅地看着苏凡。
苏凡差点脱口而出好看两个字。
最后被门外突然爆起的音乐炸醒了脑袋，然后扭开了视线看向门外。
突然苏凡觉得耳朵一凉，转头看去，裴安的手已经捏上了他的耳朵，然后扯掉了他的口罩。
“有点碍事。”裴安食指勾着口罩带子，在苏凡的视线里慢慢扔到桌上。
苏凡脸上已经退下去的热意又轰的涌了上来。
裴安看着近在迟尺的脸，白的近乎透明，现在又夹杂了些淡粉，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转开视线却没有做到，只能抬手灌了一口酒。
周围的温度突然上升，苏凡只觉得口干，伸手就拿起眼前的杯子，一口灌掉了大半，随后在裴安吃惊的眼神中才反应过来，杯里的是酒而不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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