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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结婚何必如此卖力?(近代现代)——蒸汽桃

时间:2020-04-30 09:47:13  作者:蒸汽桃
  他安静地在黑暗里躺了很久,缓缓地翻了一个身。
  屋顶上吊着一挂小巧的八枝水晶灯,在月色中闪烁着晶莹的微光。
  他茫然地看向虚空,眼角微凉。稍稍一蜷身,他感到肩膀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把他硌住了。
  他向后一摸,入手略微粗糙,似乎是一本厚书,包着经了年的皮革。
  贺冰心伸手按亮了床头灯,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把手里的东西看清楚。
  这的确是一个厚实的牛皮本子,一看就年头不短了,纸质已经微黄,有种被时光打磨的柔和,却很干净,看得出主人极为爱惜。
  贺冰心心里有一种预感,他颤抖着翻开扉页,右下脚落着两个小小的日期。
  一个很远,已经有十几年。
  一个很近,是他和胡煜领证的那一天。
  上面是一排遒劲的钢笔字,字字飞扬,雄姿英发,却又透着说不出的缱绻柔情。
  “一片冰心在玉壶。”
  贺冰心手心出了薄汗,他怕把书页弄脏了,轻轻在睡衣上把手蹭干净了才往后翻。
 
 
正文第一页的笔迹虽说漂亮,但那种工整稚气未脱,一看就出自少年之手。
  “我遇见了一个大哥哥。他真好,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就像是甜甜圈和牛奶那么好。他还留给了我一把伞,黑色的,我舍不得用。”
  像是一种极为简短的日记,又很跳跃,猛地一看,简直看不出在说些什么。
  “他今天没来图书馆,是不是生病了?可是我不知道他住在哪儿,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如果明天他穿白色上衣,我就去问他的名字。”
  “他穿了白上衣,但是我没问。他那么耀眼的人,不会想认识我的。”
  “今天图书馆人很多,但是他又没来,已经十二天了。等他来,我就把伞还给他。”后面这一句又被划掉了,改成“我可以送他一把新伞吗?”。
  少年胡煜在守望一个人,却没守来一个好结果。
  “原来他的名字叫贺冰心。我不相信他会杀人。”
  少年的笔却未曾因为这个结局画下句号,他先是后悔:
  “为什么我那么久都没跟他主动说过一句话?就为了这点可悲的自尊心吗?”
  后是焦虑:
  “查不到有效的拘留信息,他去哪儿了?”
  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笔迹从淡蓝色的油性笔变成了墨蓝色的水性笔,而这一部分似乎买成了记账本,眼看着那些数字从两位变成六位,并且越来越可观。
  每一年的深秋,那些数字都会发生一次锐减,但是也不过是冰山凿去一角,无伤大雅。
  直到黑色的钢笔字出现,第一行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找到了。”
  字主人的情绪已经收敛得十分严密,每个字都稳稳的,看不出半分异样,只有最后那个句号,一反常态地简化成了一个点。
  一滴水落在纸面上,把字迹晕开了,贺冰心手忙脚乱地擦干净,才察觉出那是自己的眼泪。
  他努力把手和脸都擦干了,才继续往后翻。
  后面依旧是零零碎碎的只言片语,都是很小的琐事,比如“今天教了他用微信”,又比如“今天教了他游泳”。
  有时候会透着些担心“他今天闹胃了,有点不好好吃饭”,有时候又似乎有些骄傲“他买了三百斤芝麻,全都是给我的”。
  贺冰心一页一页地往后翻,最后一次日期就是他跟胡煜提离婚的时候,那里只写了两个字。
  “宝贝。”
  泪水再次让眼前模糊了,贺冰心慢慢地翻着那些空白页,却意外地发现最后一页也是有字的。
  那些字没有日期,是整本书中最长的一句话,写在末页的正中。
  “我不信有上帝,但《圣经》中至少有一句让我深感赞同——别惊动我爱的人,等他自己情愿。”
  “胡煜……”贺冰心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匆匆从床上爬下来,光着脚跑进了黑暗的走廊。
  “胡煜……”我让你等了多久啊?
  地暖早就停了,气温却还没回升,凉意顺着脚腕往上爬。贺冰心却顾不上这些,他一秒钟也不想再让胡煜多等。
  走廊里漆黑漆黑的,他就像是一个慌张的盲人,摸索着胡煜房间的方向。
  他压不住地哽咽:“胡煜……”
  可是方向感就像是在和他开玩笑,他跌跌撞撞地,连灯的开关都找不到。
  他恨不得坐在地上痛哭一场,可是那样又于事无补。
  一双手从黑暗里伸出来,温柔地把他的战栗尽收在怀里:“不怕,我在。”
 
 
第46章 
  黑暗里, 贺冰心慌乱地寻找着胡煜的嘴唇,又不管不顾地贴上来。
  他的吻湿得就像是刚从海水里捞出来,咸咸的,带着一点苦涩。
  胡煜不知道贺冰心这是怎么了, 任他死命地抓着自己,不停地柔声安抚:“不害怕不害怕,我在呢。”
  像是悬在峭壁上无望的旅人,贺冰心竭尽全力地攀住他,哭得语无伦次:“我错了, 你不会给、给别人推呜……推秋千……”
  胡煜听不大明白, 但是一直顺着他说:“对, 不会的, 只给你推秋千。”
  贺冰心几乎快被泪水淹没了,上气不接下气:“我错了,胡煜我错了……”
  “嘘——没事儿了,深呼吸, 我们缓一缓,好不好?”胡煜把他稍稍抱起来一下, 让他踩在自己脚上,不让他碰着地面, 也减少了两个人的身高差。
  像是害怕胡煜下一秒就要消失了,贺冰心用力搂着他的腰,眼泪全渗进了他的肩头。
  等贺冰心稍微冷静了一点,胡煜才抱着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手轻轻揉着他的后背一边低声安抚:“怎么了?做噩梦了?”
  贺冰心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一直摇头。
  胡煜没再多问,把房间里的灯稍微拧亮了一些,抱着他在床边坐下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在呢啊。”
  贺冰心揪着胡煜的睡衣,断断续续地说:“对……对不起……”
  胡煜用掌心擦着他眼泪:“为什么说对不起呢?你没做错什么。”
  “我一直让你等,一直……只考虑自己。”贺冰心趴在胡煜肩膀上,哭得停不下来。
  “虽然我现在想不起来,但是你说过,我对你很重要,是不是?”胡煜揉着他的后颈帮他放松,“你没有只考虑自己。”
  “我不知道,我还那样揣度你……”贺冰心越哭越厉害,几乎哑得不成声,“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胡煜,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胡煜看他止不住哭,心里揪得受不了,抱着他在房间里慢慢转悠,“我心里知道你爱我,也知道你不会故意揣度我。我们不哭了,等会儿哭得头疼了。”
  贺冰心猛摇头:“你得知道!你现在不记得我对你做的坏事了,要是你一辈子想不起来,对你不公平……”
  胡煜把他往上掂了掂:“你能对我做什么坏事?就算有,我现在不记得了,就不算数了,好不好?”
  贺冰心哭得累了,无力地搂着胡煜的脖子:“那你想起来了,不是还会怪我吗?”
  “我怎么会舍得怪你呢?”胡煜抱着他重新坐下,抽了张纸巾压住他鼻子上,“我们擦擦不哭了。”
  贺冰心抱着胡煜不撒手,等着他把自己的鼻涕眼泪都擦干净了,又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好了好了,不难受了。”胡煜伸手把灯调暗了,“我抱着你,能睡着吗?”
  贺冰心搂着胡煜的胳膊又紧了紧,摇摇头:“我想抱着你,而且胃有点儿不舒服。”
  顿了一顿,他抬起一点头来,眼睛都哭肿了:“你困吗?其实我躺一躺也能睡着。”
  “胃又不舒服了?”胡煜担心地替他捂着上腹,那一处的确有些发凉。
  “没事儿,躺一会儿自己就好了。”贺冰心擦干了眼泪,慢慢冷静下来。
  胡煜扶着他坐在床边,自己先躺下了,又朝他张开手:“来,趴我身上来。”
  刚刚那样大哭了一场,贺冰心有点不好意思,但是那个怀抱对他而言根本无法抗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手轻脚地攀上去。
  胡煜的身体结实又温暖,像是天底下最让人安心的归处。
  “沉吗?”胡煜才受过伤,贺冰心难免担心。
  胡煜把他身上的被子拉严了:“很轻,很暖和。”
  “感觉是相对的,”贺冰心小声嘟囔着,枕在了胡煜肩头上,“你怎么会觉得我暖和。”
  胡煜抚摸着他的头发,轻轻给他揉着太阳穴:“好了,睡吧,明天早上不起啦?”
  胸口肚子都被胡煜暖着,贺冰心才发现自己有多困,揪着胡煜的睡衣,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一下就沉入了黑甜的睡眠。
  胡煜看着胸口上趴着的人乖乖睡了,也不敢把他放下,只是手搭在他背上防止他半夜掉下来,没多久也就睡着了。
  ==
  第二天一大早,贺冰心眼睛还没睁开,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居然在胡煜身上趴了一晚上,而且发生了一些难以靠意志控制的反应,他明显感觉到下面有些顶着了。
  他有些心虚地抬头看胡煜,胡煜倒是还睡着,只是习惯性的揉了揉他的背,低声哄了一句:“在呢,在呢。”
  贺冰心想要自己翻身下去,谁知道那地方一蹭简直要命,一股一股的电流直往小肚子里窜,连带着他整个身子都发紧。
  他僵着身子不敢动,没一会儿后背就抽筋了,疼得他弓了起来,轻轻“唔”了一声。
  胡煜一下就醒了,伸手护着他没让他掉下去,还带着没睡醒的鼻音:“怎么了?”
  贺冰心缩成一团,猫一样地蜷在他怀里,窘得不行:“刚刚抽筋儿了……”
  “哪儿抽筋儿了?我看看。”胡煜把他从自己怀里剥出来一点,心疼地问。
  贺冰心抓着胡煜的手放在自己后背上:“这儿,现在已经好了。”
  胡煜心领神会地给他揉了起来,纳闷地嘀咕:“怎么会抽筋呢,着凉了?”
  贺冰心鸵鸟一样把脑袋扎在他肩窝里,没吭声。
  他昨天晚上哭得那么凶,现在他越安静胡煜越担心,低着头问他:“不舒服,嗯?”
  贺冰心咬着下嘴唇,没敢抬头看他,眼睛肿着,双颊涨得绯红,说不出的可怜。
  “怎么脸这么红,发烧了吗?”胡煜低头贴了贴他的额头,倒是不烫。
  胡煜的脸贴过来,带过来一阵很淡的专属于胡煜的气息,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味道,反正就是很好闻。
  贺冰心的身子弓得更厉害了,别着脸躲他。
  胡煜追着他问:“到底怎么了?”他对贺冰心有用不完的耐心,但是又怕他憋着受罪。
  “我想……”贺冰心后面那半句声音实在太小了,胡煜贴在他嘴边,愣是没听清。
  “想要什么?”胡煜给他捋着背,“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想要你。”贺冰心抽了一口气,总算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胡煜没往那个方面想,愣了愣:“我是你的呀。”
  下腹跟着了火一样,贺冰心实在是受不了又不好意思,慢吞吞地往床下爬:“没事儿了。”
  胡煜看他动作不利落,心里明白了,捞着腰抱回来圈在怀里,温声问他:“咱俩这是第一回 吗?”
  话一出口,胡煜就知道问坏了。贺冰心的脸由红变白,却也没说什么,就要把他挣开。
  “错了错了,”胡煜赶紧把他抱牢,拍着背给人顺气,“不气不气。”
  本来贺冰心都快要忽略了胡煜把他忘了这件事,但是刚刚胡煜那么一问,他心里又涌起了一阵酸,把憋了很久的话低声问出来:“你为什么就单独把我忘了呀,你什么时候记起来呀?”问着问着眼泪就又要往下掉。
  胡煜一看又快把人弄哭了,赶紧亲着哄:“不哭不哭,马上想起来,好吗?”
  “马上是什么时候?”这是句孩子话,但是贺冰心忍不住问。
  胡煜哪知道是什么时候,低头去堵贺冰心的嘴。
  现在贺冰心的嘴唇软软的,稍微有点潮湿,像是一种很饱满的果汁软糖。
  他有些不依不饶,嘟嘟囔囔地问:“马上是唔唔唔时候?”
  胡煜被他逗得轻声笑起来:“以前的我那么好吗?你那么想他?”
  “?”贺冰心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吭哧吭哧地要推他。
  “别推,”胡煜握着他的后颈,“有点儿头晕。”
  贺冰心给他吓得不敢动了,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头晕呢?”
  “不严重,脑震荡难免有点儿后遗症。”胡煜轻笑着回答他,“别担心,你不推我就没事儿。”
  别说推他,贺冰心连靠着他都不敢了,撑着身子就要自己坐起来,真着急了:“会不会是昨天晚上压坏了,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没有没有,”胡煜赶紧给他顺毛,“不担心啊。”
  看贺冰心还要说,胡煜一手兜着他的屁股往上抱了抱:“行了宝贝,你现在瘦成这样,我都舍不得把你想起来。你说我从前对你好,就把你照顾成这样了?”
  贺冰心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转移了,趴在他肩膀上,很依赖:“是我自己的问题,”又小声加了一句,“你受伤以后,都不管我叫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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