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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
“啊。”真田戴好护腕，“交给我吧。”
他之前，或许对手冢的执念极深。
但用通俗的说法——世界这么大，为什么总盯着一个地方不放？
[比你强的人多得是，真田弦一郎。]
往远了眺望，才发现你想征服的那座山，在众山中并不是最高的一座。既然目标是更高的地方，那么你固执地非要爬这山的意义是什么？
人要明白自己的强烈期盼背后的最终意义，然后对各种期盼加以筛选。
[冷静下来。弦一郎，用面对所有对手那样的心态去一决胜负。]
“如幸村所说，我不会对你客气。”
“求之不得。”清冷的回复。
“比赛开始，立海真田先发。”
真田回望立海观赛区，队旗飘扬，整齐划一的呼号声因他的预备发球动作瞬间平息。
[我们立海气势如虹，这是个好机会。]攥住网球，真田分出余光瞟视手冢一眼，视线随球往上。[手冢，你有多大的改变？让我见识一下吧！]
“喝啊！”
“好快！”乾心下一震，“比关东决赛还快。”
手冢双手持拍挡回，便见真田已经上网，双反平击。
[15:0]
“高速球。”徐佑还穿着外套，在场边颠球。烤肉比赛之后，他反复跟幸村研究了青学很久，觉得青学很可能玩“田忌赛马”。
手冢会在单打三和单打二其中之一。
现在真田和手冢相对，算得上宿命对决了。这是幸村的说法。
据说真田六年级惨败给手冢，自此对他念念不忘。
之后手冢的接发仍采取保守防御，但真田的上网快攻很快失去效用，手冢对此的预判大都准确，并且不断采用挑高把真田逼回底线。
“控球好。”徐佑觉得这是手冢最大的特色，以及最出彩的武器。这离不开手冢对球路时刻的观察和判断。
“Let.”
[40:15]
“单反失误。”柳报出问题，“对左手球路还不太习惯。”
左右惯用手的克制是相对的，问题在于，出色的网球运动员绝大部分是右手。
[果然，]真田默默拍球，不发一语，[你的思维还停留在那个时候。]运用天赋给予的，“无我境界”的球感和对决经验，加上精准的控球和冷静的判断。
[你曾经让我手足无措。]
“诶！”
咚！
“时速182！”惊讶的乾和淡定的柳同步记录数据，下一秒是裁判迟来的判定。
［game Rikkaidai 1-0］
手冢推推眼镜，看向场边部员们希冀的眼神。[不能输啊。]
“加油，手冢部长！”
拉拍，然后击球。
“啊！”
具备相当速度与旋度的发球冲向边线，真田双手拿拍降低重心，抵住堪堪弹起的网球。
[浅了。]
手冢在中场削球，真田已经有意识地往大斜线方向的前场跑去，接到这个旋球，挑高。
“回来了！”青学正选们紧张地旁观，手冢移回后场正手抽球，但随即被切回，球上的旋转也被抵消。
“其徐如林，在发挥了。”
“是吗？跟原来的林有点不一样。”丸井没见着真田放低速球。
“第一局真田用风，现在是林。”徐佑的注意力在场上，稍微分心跟众人解释，“他找我特训过两次，关于左手。”因此能提前注意到真田风格的变化。
“从「风林火山」到「风林火山阴雷」，最大的转变不是多了两个‘绝技’，而是这六个字，从特别的回球方式升级成战术。换句话说，是从剑道出击形式回归为兵法。”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立海是全国顶尖队伍，又有这两年的全胜战绩，而青学这几年第一次打进全国大赛。就算场边观众对青学的呼声更高，”场上手冢的正手直线得分，鼓舞声四起，“对胜负的预测心态上仍是我们处于优势。所以真田以狂风飞旋般的快节奏迅速占据压制地位，主掌了局面。第一局拿得很轻松。”
“现在是手冢君的发球局，节奏偏向对面，那么使用‘风’的风险太大，对面很轻易就能保发，所以转而‘徐如林’，行进从容，如森林徐徐展开。‘林’不是防守，而是拖慢节奏，铺路，循序渐进地蚕食。”
“......不懂。”切原暗想怎么副部长的风格都变得这么不直白了。
柳画下刚刚的球路：“真田的将棋水平本就很高。他对策略还是有些独到见解的。”
[手冢，你现在在想什么？觉得我在试探吗？还没放出底牌。]真田微不可察地瞟一眼幸村，目光立即回到对面。[可惜。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不能大意，前两局就火力全开，“风林火山”都用出来了。]手冢细细忖思。[应该会有新招数，所以要更加小心。]
“手冢君太谨慎了，自己转成防御求稳，这样不是很......适合。”徐佑隐隐有些预感。以真田现在的水准，真要搞突变，手冢防不住。
预判会暂时失效。
[会转“火”吗？还是“阴”？]幸村坐得端正，没想到真田突破了瓶颈，精神四维突飞猛进。他现在也没法精确预测真田即将转变的战术。
在手冢打回一击上旋时，他看向真田的动作，却不由一怔。[这是准备？]
“切削？”丸井上身前倾，“这么浅？想干什么？”
分神一瞬的手冢竟没有因此失球，他矫健地上网救球，真田也在前场继续以切球截击，快速来回三四次，手冢的球路偏高，给了真田机会。[高压吗？]手冢见球和拍的接触点和拍的角度，向右位移。
小球轻轻地在地上弹跳两下，随后被及时捡走。
［Advantage Rikkaidai］
真田没有说话，顾自去后场准备。[冷静，保持清醒。]
手冢皱起眉，他眼前真田的表现跟关东决赛时的严重不符。情报错误，他现在需要临场加以了解和应变。
[看来这是新的打法。假动作的威胁性确实大。]是他大意了，不过下一球不会这么简单。
“目前转‘阴’。”徐佑小声解释，“不单单是假动作，真田对破发点肯定有预谋。现在他在‘隐蔽军情’，难知其策，如乌云蔽日，是为阴。”
作者有话要说：
开搬，一天双更。
第78章 全国决赛二
[手冢君现在一定在想，当务之急是尽量摸透真田现有的风格和弱点。]而且，这是他的破发点，相当危险。以他的性格更会求稳。
“不愧是手冢君，首个发球局达到破发点，心里的波动也不大。”虽然接下来两球互相失误，“以示敬意”了。
“那是真田的新招式吗？”青学一边也在讨论，不二的眼神闪烁：“应该是。莫测的假动作，给手冢的判断产生很大的影响。”
［Advantage Rikkaidai］
“手冢应该渐渐适应了。”乾琢磨着真田回球的路径，“不外乎那几个转变，他有心理，什么！”
“竟然！”青学部员们睁大双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刚刚怎么回事？
［game Rikkaidai 2-0］
真田的随挥已经结束，他强行按捺内心涌现的狂喜。[太松懈了！接下来才是真正严酷的挑战。]他必定会受到手冢猛烈的反击，无论是球技还是精神。
“刚刚那是什么？”手冢抿唇叫住往回走的真田。
真田转身，只给了手冢一个“侧写”，压压黑帽：“什么？不过是一个平击而已，我想你不会不知道。”
“平击......确实，只是平击。”手冢转身。[但是，太快了。]“快”到他反应不过来。
[真田从和立石桑的对决里学到很多。]幸村有股诡异的欣慰。
“简单了解释，惯性思维。”仁王耸耸肩，“说说容易，实行起来倒不容易。”
“这是‘动如雷震’咯？”丸井兴致勃勃，“就像大军出动，雷霆万钧。”
“厉害。”相武的脸微微发红，“很强！”
“词汇贫乏。”吐槽的夏川被相武示威目的地扫了一眼，吐吐舌头。
徐佑没留意学弟们的小调皮，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场上：“说得没错，大军出动，接下来必定要一鼓作气，趁势攻城拔寨。”
“侵略如火？”
“嗯。”柳从状态上说明，“现在破发，真田的身心还处于亢奋期，这种形势下增强攻势完全正确，强行防守反倒让手冢君有机可乘。”
“而且以真田的性格，不会得意忘形。”徐佑瞥一眼切原，“赤也多看看。”
“啊？哦。”被点名的切原乖乖点头，不过随即回味过来，[神木前辈的意思是，我容易得意忘形？]
顿时包子脸，丸井戳完仁王戳。[好吧这是事实。]
手冢再次感受到真田发球局的破发难度，他不断地自我镇静。[想办法......不行，首先不能再让他破发了。]
［game Seigaku 1-3］
“啧。”见迅猛的“火攻”无法起效，真田很快收回狂热的进攻欲。[现在的情况，不能过激。]
球场上再次风格变化，手冢放开进攻争取破发，而真田的回球不再那么给人锋利的感受。
“目前真田处于优势，因此及时打住，驻守防御，如大山岿然不动。”徐佑弯腰拿水喝上一口，继续，“偏向后场反击，很稳定。而手冢在冒险，冒险意味着可能失误。”就算是最顶尖的职业选手，也一样。
“防守反击本来就是一种打法。”桑原对此比较有发言权，“比如激进导致的位置过偏，这时就能产生机会球；还有打回所有球的稳健，一球的回合数越高，进攻方失误的可能性越大。”
“因为手冢君的矛在真田的盾可承受范围内。”柳补充，“再有，如果拼消耗战，真田也有优势。”
“不过手冢君还是有可能逆转的。”
［game Seigaku 3-5］
“怎么办...怎么办！手冢部长要输了？”堀尾早就慌了神。青学正选们也紧缩眉头。
“手冢加油！”
“青学Fighting！”
[冷静、冷静。这种时候松懈就太松懈......]真田被自己的绕口令囧了一下，赶紧晃晃头，[嘛，改一改吧。]
改一改绕口令，再改一改战术。
摸清防守思路打算再突一突的手冢发现——又变了。
[又想干什么？]手冢握紧球拍，形势实在由不得他谨慎，他必须搏一把。
[“林”加“阴”。]幸村静坐，不动声色。[手冢君这场吃了大亏啊。]没什么不公平的，两个人都有三年多没对决过，真田在正式比赛上的出战次数甚至比手冢多得多。
［game set and match, won by Rikkaidai 6-3］
因为真田先发，比分还稍微更好看了点。
“期待下一次。”真田心里开心，又不想笑出来，于是表情特别怪异，让手冢心情微妙。
“啊，下次我绝对会赢的。”骄傲的人不会服输。
他确实拖了太久了。
徐佑见手冢怅然般抬头望天，目光转向幸村。手冢只担负了一年责任，被伤痛拖累两年。幸村担负三年的责任，一直因为团体的思虑没能再往上，加上半年的病痛倒退......
病好了，责任也快放下了。
是时候......
[是时候再次战胜我了。]很艰巨的挑战，但幸村一定能做到的。
他渴望着一个击败他的人。
是击败，不是赢过。
从精神上试图用网球挑战他，从球技上压制他。
想想都令人战栗。
就算是维奇，卓越的硬地金发大师，也同样无法做到。
青学黄金双打被安排在双打二，他们猜到了，所以当菊丸再次对上仁王，他头皮发麻，战意也歇了三四分。
“为什么又是你们？”
“puri，我也不知道。”仁王觉得三次对上同一对双打也挺无聊的。
幸村很好用，咳！他的意思是说，幸村的风格很好用。
“嗯？”难波江本来对双打兴致缺缺，场上银蓝发少年的表现让他兴致大起，“变化吗？模仿......”跟他的风格很像啊。
“有趣。”[他会参加明年的全日青吗？]
[就知道。]扫了眼难波江的江川翻翻眼皮，懒得动。
［game set and match, won by Rikkaidai 6-2］
“对面配合好，时间差把握不错。”仁王觉得自己理由充分。
“说到底还不是实力不够？”幸村不买账。
“piyo，好吧。”
“辛苦了。”
“总体还算轻松。”这是柳生的话，“下一场是神木君呢。”
幸村扭头，徐佑一手抱着肩背网球袋，一手夹着球拍，正往教练席这边走。他回头看看表情悠闲的两人：“这场不错。”
“是是。走咯，比吕。”
“仁王君，请称呼我为柳生君。”
“比吕、比吕~”
[幼稚！]
徐佑戴好两手的护腕，又撇头看看左手上臂的棉套，拿起球拍：“放心吧。”他能为立海拿下全国三连霸，真是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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