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甩出去:“幸、幸村君?”
“抱歉,有感而发。”
“月亮真的很漂亮啊,部长你看,今天的月亮有丸井前辈吹的泡泡那么圆。”
“呵呵,赤也国文不错嘛。”
“部长!”切原惊喜,接着小声,“那是不是可以让副部长不来帮我补习了?”
幸村扭头:“可以吧?真田。”
真田别过脸,老大不乐意的样子:“嘛。”
一路走到接近主营地门口的空地,几人停下来。
“这里是......”之前把败者组送走的地方。
柳生走到一棵树下,手上捧着一个小方盒子,面对四人,郑重其事。
“从前有一对恋人,丈夫为了妻子过失杀人坐牢,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能出狱,因此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妻子。”
“进监狱前,丈夫对妻子说,如果你愿意等我,把黄手绢挂在家门口的旗杆上;如果你不愿意等了,就把黄手绢取下离开,等我出狱回来看到家门口,会知道你的选择。”
“虽然不是夫妻之间的感情,等仁王君他们回来的时候,我想也会明白的。”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叠叠的手绢,“大家挑一条系在树枝上吧。”
“我先我先。”切原把蓝色丝帕挂塞进兜里,去爬树到梢头,“你回来也别想赢过我,我可是二年级No.1。”嘴上这么说着,切原一丝不苟地挂上蓝手绢。
他记得平川最喜欢的是蓝色机甲战士。平川还说,六年级的时候,曾经花三个月偷偷买来组装好一个机甲模型,结果被他妈妈发现,丢进了垃圾桶。
“太高了,小心一点,赤也。”
“部长要我帮忙挂吗?”
“不用。”
切原从一米多跳下来,把红手绢暂时在手臂上打了活结的丸井接着上树。
“立海可少不了你,杰克。”七年了,从小学,到国一的准正选,再到国二、国三的正选。[我也少不了你。]背后默默的陪伴,不是看不见,也不会理所当然。
柳生把青色手绢挂在路边看来的最显眼处。
[你啊,就一直任性下去吧,仁王君。]反正总有人“买单”。
真田稳住上身,勉强将素色手绢挂在分枝的细尖上。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柳。回来吧。”
幸村用淡笑逼退想帮忙的真田,手脚利落地爬到半棵树高度,给细枝系上浅青手绢。
“我已经想好了,佑君。”
一步一步来,他得慢慢清理乱石、荆棘,才能得到一条告白的“坦途”。
皎洁的月光下,五条颜色各异的手绢随微风摇曳,它们被系在不同的树枝上,却终归于同一颗大树的躯干。
“很漂亮。”幸村喃喃许久,转身,“把念想留这吧。我们该为胜利做准备了。”
“是!”
Plan B成功!获得大作战进度60%。
第109章 苦中作乐
同一天的清晨。
偷酒三人组最后灌了乾汁回来。然而他们在慌乱中并没有看清,酒壶上标的“乾”不是乾贞治的意思,而是一种华国白酒。
所以三船很满意他们的偷酒成果,顺带心情好好地没收了少年们私带的烤肠烤肉。
五点,立海几人在徐佑的叫起声里从山洞出来洗漱。
“他们看起来状况很差。”柳边走边留意洞口瘫着的几人,“不会出事吧?”
“看自己有没有防护措施。”徐佑领着四人来到山泉边,“结束运动后得穿外套挡挡风,最好泡个澡。”可惜这里也没温泉。
“而且潮湿不利于球拍保存。”这也是他拒绝的原因之一。挥拍一万次这种项目,对徐佑来讲一点意义都没有。
早上集合的时候,一片萎靡中,正常站直的五人十分扎眼。
“这就受不了了?废物们。”三船喝一口酒,直视立海五人,“作为你们拒绝夜间拉练的惩罚,去——”粗壮的手臂指向一口大缸和旁边一小堆生姜、梅干。
“下山去河里挑水、劈柴烧,熬汤出来给这些废物们。”
“干完之后,再训练。”
“了解。”
“剩下的都给我滚去球场!”
一片哀嚎,但都照做了。
“我还以为会有什么不得了的惩罚。”仁王说着话,速度不慢。
杰克跟在最后:“这样的话,越前君他们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因为他们觉得比我们训练的强度大,比我们勤奋,是占了优势。”徐佑把两个木桶灌满水,“立海的训练强度在国中里是最强的,但至少看菜单,都卡着度。”在部员们的极限边缘走钢丝,偶尔越一下界冲一冲,就这么渐渐把极限值往上提。
一个是怕练出事,二是集训时间也就那么多——早上和下午。
“据说我们的菜单有理论基础。”柳那天比赛之后和增田有来往交流。
“增田桑说最伤的就是近江桑那年。”都灌好水,几人原路返回。
“近江前辈有暗伤,右腿膝盖和右手肘。每次稍微运动激烈一些,过后就会痛到要喷止痛剂。”柳一顿,“你们别跟赤也说。”
“应该是练过度了。”徐佑心情复杂,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伤病,但伤病往往是球员无法避免的。
“人的极限确实远,精神上的亢奋能克服身体对劳累的抗拒,但也会屏蔽自我保护的预警。”
“那他们......”
“应该不会像近江桑那样?我拿不准。教练组似乎只有对高中生的训练经验。”一个个灌水进缸,徐佑目测水量,“杰克、平川,你们去砍柴。我和仁王继续挑水。莲二你在这里看火,尽量先烧几桶出来。”
“真的好困啊......”向日顶着大大的黑眼圈,颇感哀怨,“那两个是怪物吗?还这么有活力?”说的是越前和远山。
早上只有馒头、白粥和一小碟菜干、酸梅。向日甚至怀念起之前翻山越野的时候。
他现在有点冷,时不时打寒噤,但是身上明明在出汗。
“Let.”
“喂,岳人,你怎么了?”宍户实在受不了向日的接连失误,过来查看情况,“脸怎么这么红?”红得异常。
“阿勒,有吗?”向日用左手背碰碰脸颊,“我只是感觉有点沉......”
大石一听,也担心地过来摸了摸向日额头。
“好烫!”大石想了想,跑去找徐佑没找到,只看到柳。
“那个,柳君,向日君好像发烧了,我直接贴散热贴吗?”
“发烧?”柳环顾四周山林。这荒郊野外的,环境也不是太好,“先让向日过来休息吧,穿好外套。”大概休息一会儿,熬一熬就差不多能退烧了。
“好。”大石跑回土球场,发现不止向日,广宫、不二裕太、神尾、桃城,脑门都滚烫滚烫的。一烧烧一片,把他急得没心情训练。
一伙人蔫蔫地围在大水缸旁边,不时“点头”打瞌睡。
“一、二、三...只有三张散热贴...”大石犯了难,他带的明显不够用。
这时仁王和徐佑正好回来。
“神木君,你看发烧......”大石朝桃城等人担忧地瞟去。
“发烧?有没有感冒的?”徐佑得到否定的回答,走过去扶起向日,“先回去躺着。大石君准备一些毛巾吧,没有散热贴的用冷毛巾敷。仁王,你帮莲二。”
“puri.”
一阵忙活,情况稳定下来。大石和徐佑分坐在两列睡袋边帮病人们挡风。
“真是有闲情逸致啊,垃圾们。”三船在门口停下,一颗石子被踢到一角,“不去训练,在这里偷懒?”
大石起身上前解释:“三船教练,桃城他们——”
“我知道他们发烧。”三船灌一口酒,“发烧了就不用训练吗?只有废物才会用生病的借口,也只有废物,才会经历这么点小风雨就生病。”
“您......”大石双手握紧。
“到我这里的高中生从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三船叉腰,“也就是说,连废物都不如。”
“想呆在这里就呆着好了,哼。”
见三船走远,大石坐回去,心里叹气。他觉得刚刚不找三船是对的。
山洞里断断续续吸鼻子的声音很清晰。
“我想妈妈了......”伴着几声呜咽,“真的好过分。”
“向日君......”
广宫边哭边骂:“谁稀罕这个乌七八糟的训练营!呜呜...他还真、嗝...以为自己了不起吗!”
生病往往是人最脆弱的时候,于身于心,都一样。
“呐,神木桑,你们立海,生病的时候也会要训练吗?”桃城有气无力。
“会让他赶紧好了再回来。”徐佑答道,“大家都挺自觉的。”天天被真田念叨“太松懈了”,又怕幸村看出来对自己失望。
“我自己请假的时候,也很希望快点恢复回去部训。”
“但是立海的部活不是很严格吗?”
“是哦。”徐佑笑笑,“嗯,确实蛮严格的。”
“不过大家都知道,付出之后能有回报。”忍一忍过去,幸村说不定会夸一句:“啊,表现都不错哦。”“嗯,今天都辛苦了。”“最近有进步。”
诸如此类。
总是带着期待的。
还有赛季中获取的荣耀,每一个部员都可以分到一点光芒。
“要是哪天发烧提前回家,错过了幸村君的表扬,大概会很后悔自己生病了吧?”
“诶?幸村君这么厉害吗?”
“当然啦。”徐佑柔声浅笑,“因为幸村君可是我们的部长。”虽然训人的时候一点面子都不给,虽然有时候会捉弄人似的加个训,然后笑眯眯地看大家哀嚎。
有些东西会慢慢上瘾,比如获得自家部长的承认与肯定。
“今年的情人节,幸村君还给部里每个人送了情书。”
“诶!!”向日一下子来了精神,“真的吗!我也想要情书!”但是一想想迹部......
“啊恩?情书这么不华丽的东西?本大爷当然是会亲自打造一个游乐场给大家享受。”
肯定是这样。
向日想着那副场景,又颓了:“幸村君对你们好好啊。”一封封情书写下来,得花不少时间吧?
徐佑笑而不语,他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情书,也没问幸村。
不二裕太伸手抹脸:“听神木桑这么一说,我也好想被幸村桑表扬。”这总不会因为他是不二周助的弟弟了。
“喝点咸梅汤吧。”柳和仁王捧着几碗汤进来。
“会饿吗?我这儿还有东西。”徐佑从包里拿出饼干盒,“干果麦饼。”
“谢谢。”
少年们的抵抗力都不差。五人吃好喝好熬过一上午后,陆续退了烧,一起回去集训。这期间海堂、忍足谦也有点小感冒,没休息勉强挺下来,喝过咸梅汤后也好得差不多了。
傍晚三船照例让高中生和国中生进行床位争夺战,这次他没有中止,最后国中生以24:0获胜搬回小木屋。
雨后湿气那么重,再不搬回去,搞不好又出一片低烧。那还练不练了?
国中生和三船教练间再次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关系。
汩汩山泉边,少年们轮流清洗打理。冬季的野外是一年里最冷清的,忙里偷闲地欣赏一番,似乎别有风味。比如这天月圆了,夜空特别地亮堂。
柳仰头望月,清水在发尖汇聚成珠,摇摇欲坠。
“山深月圆,遥间何人共赏,弗知。”
“参谋真有雅致。”
“是吗?雅治。”
“......”仁王抖了抖,搓搓手臂,低声朝杰克吐槽,“参谋今天有点奇怪。”
柳放好用具跨过小溪流:“小佑呢?”
“这边。”徐佑背着包回来,手上拎着用树枝穿起来的五条鱼,又肥又有劲儿,“大家要开个小灶吗?”
“五条!”杰克咽了一口,二话不说,“我去捡柴火。”
仁王跟柳麻溜地理出一块空地,码上石块。
“小佑抓鱼很厉害啊。”
“唔,算是吧。”虽然大部分是康公的功劳,老人家现在还在河里享受呢。
徐佑从包里拿出短剑,心里和徐钧郑重诚恳地致歉,开始刮鱼鳞。
杰克和平川捡柴回来,柳生火,一堆人围着篝火盯住徐佑手里的鱼。天知道他们这几天吃素有多辛苦。能看到肉,眼睛都绿了。
“这把剑会发光诶。”平川见剑刃轻轻一划,鱼腹就被剖开。
“好剑,拿来杀鱼会不会大材小用?”
“这个也没办法。”把平滑石头上的鱼鳞、内脏洗去,徐佑开始划纹,“我们好像没有调味料......”说着手边出现一罐胡椒粉。
仁王蹲着眼巴巴看向徐佑:“puri.”
“来训练还带胡椒粉?”杰克无语,转念一想,仁王出人意料的举动多了去了。
山林里升起小缕烟气,不过山顶的人们一无所觉,他们这天累坏了,基本上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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