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刚才这些人的议论声,应该是不知道他是谁的,饶是如此就这么大的恶意,看来何漫卷一点没掺假话。
前脚刚甩了个网球过来,讲台上的寸头转头就问:“这他妈到底是谁啊?横看竖看我也没揍过这样的啊!”
“不知道,嘻嘻,不过长得还蛮好看的。”涂着红色指甲油的阴柔男叹了口气:“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还是喜欢绫儿那样的。”
“我他妈要吐了!谁管管这妖怪!你干脆转阳澄去得了!”
“距离产生美,你懂什么呀!我偶尔看看绫儿打架时的帅气身影就够了,我可不想他爱上我。”
二班就像个奇葩大本营,在对立的学校南高竟然还真有主角的追求者,结果连追求者都这么奇葩。
谢宁默默扫过教室里的面孔,既没有孟期久也没有娃娃脸,唯一眼熟的只有最后进来那个看起来很困的少年。
扫见教室角落里专门放棒球棍的篮子,以及丢在一旁打折的半根,他有点打退堂鼓了。
原书里关于南高的叙述只有几句话,可没描写的这么凶残啊!
让谢宁有些绝望的是,此时二班的班主任还没来,也就是说,他连个可以询问的人都没有,只能一个人傻站在门口被当成另类一样围观。
“嘿,你坐这里!”
就在他迷茫无措的时候,教室后排一个小胖子突然站起来朝他招手,手指指向隔壁靠窗的空位。
小胖子白胖白胖的,长得很面善,看上去比其他人亲切许多,短暂犹疑后,谢宁抬起脚步走了过去。
不管是不是真的,也比傻站在这里好。
巧合的是,小胖子指的位置和他在阳澄的位置一样,都是最后一排靠窗。
转来的豆沙包是个没见过的,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二班大部分人没了兴致,落在谢宁身上的目光少了一半,可眼看要走到座位,一条长腿倏地横跨走道搭在对面的椅子上,挡住了他的步伐。
“喂!豆沙包,你们阳澄那小霸王呢?沈映寒呢?他们怎么把你搞来了?”
又是那个找麻烦的寸头,谢宁无声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路障’,心中隐隐升起了几分烦闷。
怎么来了南高,主角还有这么强的存在感?!
“不知道。”他淡淡说。
“嗤,你是得罪阳澄那群豆沙包了还是得罪段绫了?”
既然不是熟悉的面孔,那就表示来的人肯定不是自愿的,寸头张扬跋扈,心思倒很细腻。
豆沙包到底什么意思?谢宁皱起眉,眼底难得露出几分怒意。
昨晚,何漫卷不止嘱咐了他,还问他是不是和段绫吵架了,所以寸头这一句可以说是正中下怀。
何漫卷说,在听到他被交换至南高的消息后,段绫不但无动于衷,自己还因为多嘴让他帮忙,而被踹了两脚。
虽然想不起来那天喝醉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怎么说也是利用一个月了的工具人,分手就算了,没分手还任由男配把他送到南高。
不管这个结果是好是坏,谢宁都要感慨一句主角果然没有心!
“没有。”
随口说罢,谢宁想跨过寸头的腿继续朝后走,谁知寸头突然又高抬了几分,绊得他差点摔倒。
扶着前方的课桌,他气恼地转过头:“你干什么?!”
寸头对上他的目光,表情一怔,狐疑地看了一会儿他的脸,半晌之后收回腿狠踹了一脚自己的课桌。
“卧槽!怎么送来这么个弱鸡啊,跟他妈欺负女的似的,真没劲!”
他这话一出,班上沉寂两秒,再次哄然而笑。
在人家的地盘,没有主角那样的武力值和金手指,谢宁不会傻到和这帮人硬碰硬,憋着一肚子火继续走。
路过小胖子身边,谢宁和他道了句谢,随即坐到了他指的位置上。
结果他刚一坐下,原本哄笑的班级蓦地安静下来,彼此对视了一眼,面上同时闪过即将看到好戏似的的表情。
紧接着,他们各自慢吞吞地挪回座位,老师跟踩着点似的走进了教室。
教室突然安静下来时,谢宁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在看见走进来的老师后和隔壁朝他憨厚摆手的小胖子后,没作多想,朝小胖子感激地笑了笑。
上课铃声打响,他正要从书包里翻出这堂课的课本,却发现书桌里竟然放着整套的教材,看上去还都是崭新的,好像刚发下来的一样。
…南高为交换生准备的这么齐全?
谢宁心下诧异,从其中拿出这堂课需要的数学课本,结果刚翻开第一页,便吓了一跳。
目录前空白一页的正中央画着一个抽象小人,就像谁上课时百无聊赖随手勾勒出来的涂鸦。
大概是因为没有天赋,小人画的没什么人样,一张弯弯的嘴巴咧到耳朵边,乍一看真能把人吓一跳,有种诡异的惊悚感。
这也是南高学生对付他的手段?在分给他的书上乱涂乱画?
谢宁歪头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心下却隐隐开始怀疑是不是坐了别人的位置。
手指翻过这一页,在小人背面,果然写两个歪歪扭扭的小字,透过窗口洒落的光线,能看到名字正好落在小人弯弯的嘴角上。
【谢宁】
作者有话要说: 谢宁:好气!真不管我!
段绫:好气!好气!好气!
第26章 别他妈谈恋爱了
看到书本上的名字, 谢宁第一反应,便认定这位置上的主人认识他。
认识不说, 八成还很不爽他, 要不然也不会把他画成这个鬼样子,普普通通的小人很常见,走惊悚风的小人就太罕见了!
很不爽他…难道是小帽?
“……”
啪地一下合上课本, 谢宁跟摸到什么烫手的山芋一样将其丢进课桌。
此时已经打响了上课铃,二班的教室里没有其他空位,南高的人压根没给他准备位置,这恐怕也是折腾人的一环,结果正赶上课桌的主人没有回来。
在二班学生眼里, 包括身边这个正笑眯眯看着他的小胖子眼里,比起没有座位, 他坐这个位置似乎是件更令人期待的事情。
坐一会儿小帽的位置, 还能发生什么?谢宁有点想不通。
刚才看来还算面善的小胖子,此刻怎么看怎么像块大面饼。
上课后,小胖子也不听讲,两条细缝一样的眼睛就盯着他看, 看得人想不暴躁都难。
谢宁眼波流转,掠过小胖子空无一物的桌面后, 一双杏眼弯成了两道月牙。
他朝小胖子倾了倾身, 问:“同学,你是不是没有课本啊?”
虽说是在上课,但班上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 几乎都要将老师的声音掩盖,谢宁小声说话的动静没几个人注意到。
“正好我已经有了,这本新的借给你吧。”
没等小胖子说话,谢宁便将书桌里的课本扔给了他:“还有其他科目的,不然都给你…”
“用不着!”
再也绷不住虚伪烦人的笑,小胖面色铁青,就好像课本会吃人一样朝后躲,结果因为体重失衡,椅子不堪负荷,整个人朝后仰了过去。
砰地一声巨响,整个班的学生都朝后望了过来。
“唔…不要就算了。”
笑容褪去,谢宁淡淡扫了正捂着屁股龇牙咧嘴的小胖子一眼,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转回了头。
小胖子并不像寸头等人那样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面对讲台上的老师,他都不敢轻举妄动。
南高的人不止看外人的热闹,自己人的热闹同样乐得瞧见,有几个一直注意着这里的人完整看了经过,面上的嘲弄遮都遮不住。
白胖的脸憋得通红,捂着屁股坐回位置,胖子恶狠狠地瞪了谢宁一眼。
察觉到他的目光,谢宁转头,再次弯起眼睛:“疼吗?”
“……”
正因为极具个性,南高的学生似乎不喜欢抱团,他们瞧不上阳澄的自命不凡,却不知道自己同样自命清高,看谁都像个笑话。
将同学的反应看在眼里,谢宁暗忖,不喜欢抱团就好,看来小胖子没什么人缘,真要被报复,实在不行,他就报警!
南高的进度没有阳澄快,老师讲的还是他们月考之前的知识点,小胖子不在盯着他看后,谢宁索性埋头自己复习起来。
快下课时,口袋微震,收到了何漫卷发来的关怀短信。
他心下一暖,在看清短信内容后,眨了几次眼才确定不是自己眼神出了问题。
【你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绫哥发疯了!!!】
短暂犹豫后,谢宁只回复了前半句。
【我没事。】
……
他确实没事,交换来南高的第一天,只不过像观赏动物一样被参观而已。
二班的不说,一到课间,外班的学生都挤在窗口处围观,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不少高一高二的学生。
幸运的是,竟然没有人来凑上来找麻烦。
…或者说一看到他所坐的位置,个个微妙,就好像他已经惹上了多大的麻烦,懒得再来找了一样。
小帽确实是大麻烦,一想起坐的有可能是他的位置,谢宁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他试着去问别人去哪取新的课桌椅,结果其他人只会戏谑地摇头,那个之前和孟期久在一起的哈欠少年倒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埋头接着睡了。
行吧。
谢宁咬牙叹气,试着问老师,结果一下课,老师跑得比谁都快,想抓住一个都难。
一直折腾到上午结束,他都没问出备用桌椅在哪,反倒是撞见了早上广播里的大喇叭,也就是寸头之前嚷嚷着要打死的姜沉鱼。
“豆沙包?”
“娃娃脸?!”
两人傻了一样对视半晌,姜沉鱼面白如纸,不复平时玩世不恭笑嘻嘻的模样,伴随着一句又一句的口头脏话,撒丫子转身就跑。
搞了半天竟然是他!
谢宁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背影,广播声模糊了原本的声线,再加上他和娃娃脸一共没说过几句话,所以根本没听出来。
结果拿着大喇叭喋喋不休的人竟然是他,谢宁又气又苦笑,娃娃脸跑得太快,他来不及叫住,只能任由对方跑远。
…跑之前能不能说下备用桌椅在哪取啊!
看到娃娃脸,谢宁不禁想起了失联多天的孟期久来。
因为是公立学校,南高各学年都有近十个班级,他原本想过给孟期久发条短信问问他在那班的。
后来一想,他是快要和主角没交集了,但也不是能大意的时候,对于前期戏份蛮多的男配,如果不是不得已,还是少联系为妙,便放下了这个想法。
然而一整天的无事发生后,临到放学,座位上的原主人还没回来,有些人便等不及了。
还有十分钟就要放学,现在是晚自习时间。
手机在指间转了两圈,寸头回头看了一眼正低头看书的谢宁,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嘁’,突然起身走了过去。
“喂,豆沙包!你知道豆沙包什么意思么?!”
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桌子,寸头笑容恶劣。
谢宁从书本里抽出神,疑惑看向他:“什么意思?”
与闲散惯了的多数南高学生不同,在寸头看来,即便谢宁没有惹事只是坐在这里,那种格格不入的气质就碍眼得很,甚至比起段绫都过犹不及。
段绫那伙人是摆明了看不起他们,这豆沙包却不是。
就像现在他抬起头看过来,一双清澈的眸子倒映自己的脸,明明什么都没说,就好像已经衬得他多可肮脏可恶一样。
“外表看起来白白软软,实际骨子里都是黑的。”寸头嘴角讥诮渐浓,意有所指:“不过说实话,还经打的。”
谢宁四周看了看,表情复杂:“你想动手?”
“艹!”寸头突然面容狰狞,三分的火气顿时升到了十分,脱口骂道:“你们阳澄的都他妈喜欢玩这一招?”
衣领忽地被揪起,万万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动手,谢宁毫无防备,呼啸的拳风袭来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反射性闭眼的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那晚掉线的记忆碎片忽地闪过,以至于恐惧都变成了怔愣。
“姚赐!”
教室门口传来一声高喊,门边一直无人捡起的网球自半空凌厉划过,在寸头的后脑勺砸出一声闷响。
脚上的石膏已经拆了,走起路来却还称不上灵活,再加上一路的疾跑,来得人面容苍白,额间沁满冷汗。
谢宁从没见过这样的孟期久。
平日里熠熠生辉的眼眸,此刻阴冷如深窖,好似有只潜伏许久的野兽即将挣脱欲出,翻滚着令人胆寒的疯狂。
“你是不是想死?”他一字一句地问。
……
“哈哈哈妈的,姚赐那憨批被孟期久揍了,差点从四楼踹下去!”
高三六班,一个少年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旁边的红毛看得眼晕,一把将他扯到椅子上。
“真的,姚刺猬真被揍了?”红毛语带怀疑:“他俩有什么打的?”
姚赐出了名的和段绫不对付,天天就想着去阳澄打架,在南高虽然算不上孟期久的跟班,但两人平时相处得还算和谐。
…或者说姚赐这刺猬对上孟期久,一身的刺儿必须得软上八分。
“孟哥不是去B市了么,回来了?”
“刚回来,好像家都没回就来了。”
少年兴奋劲儿还没过,接着有样学样:“结果姚赐就触了他霉头,哈哈哈哈你去看看,牙差点给打掉,下手是真他娘的狠!”
“为啥打起来?”红毛还是没听明白:“都放学了吧!在教室打?”
“好像是因为那交换生。”
“豆沙包?走,去看看他那衰样!”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老对头被揍了,红毛一咧嘴,兴奋地直搓手:“豆沙包还有两把刷子,不是说是个没见过的么,咋还认识期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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