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嬴折哼了一声,“你干嘛去啊……”
“上班啊, 一个月还领着边晚两万块钱呢, ”游野拎着衣服过来, 亲了嬴折额头一下, “你再睡会吧,不用管我。”
嬴折在被子玩了会手机, 看游野收拾好了准备要出门他才爬起来,“你等我一下,我也去。”
他们去的时候书店还没营业,有几个员工在那里打扫,看到游野来, 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指了指睡吧对面的沙发。
游野和嬴折顺着看过去, 那里四仰八叉地瘫着个人,是边晚。
“她怎么了?”游野问道。
“……今天十九号了,”嬴折看了眼手机,“薛良明天的飞机。”
薛良去日本进修美术的事, 最近他们一直在复习, 都快忘了这茬了。
“昨天良哥给老板送东西,两个人不知道怎么了,就吵了起来。”一个员工说道。
“薛良出息了,”游野冷笑一声, “他不怕秦哥抽他啊。”
“不是不是, ”旁边另一个员工连忙解释道,“薛良没有和晚晚姐吵, 基本上是晚晚姐一直在吼薛良,然后自说自话的……”
游野看了眼那头沙发上睡得呼呼的人,叹了口气,“那她怎么成这样了?”
“昨天良哥被她骂的跟孙子似的,等老板骂累了,他就走了,然后我们一个没注意,她就自己翻了一瓶洋酒出来,咣咣咣的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因为秦疏胃不好且不自觉的原因,边昀从家里到处找他藏起来的酒,找到了就带出来给他藏到别的地方。边晚就是翻出来一瓶她哥藏的酒,然后把自己灌多了。
刚开始她还有意识,又拿着手机摁着语音骂了薛良半小时,后来手机都不知道去哪了,她就一个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秦哥他们知道这事吗?”游野又问。
“早上我们打过电话了,接不通。”有人说。
“那就是在飞机上呢。”嬴折说道。
边昀跟秦疏一起去英国参加一个戏剧活动去了,顺便再旅个游,这会应该是在飞机上。要是秦疏知道这事,估计能回来劈了薛良。
“行吧,你们忙去吧。”游野说着,跟嬴折往边晚那边走过去。
离近了才看清边晚整个人窝在沙发上,那模样看着就难受,脸憋的通红,精致的妆早就花了,睡着觉都在想难过的事。
“晚姐。”游野过去叫了她一声,边晚没反应。
“来,给你个任务,”游野把嬴折拉过来,“把她弄醒啊,我去给她弄点醒酒的东西。”
“啊?”嬴折愣了一下,看了看姿势极其扭曲的边晚,真的无从下手,只能硬着头皮地拍了拍边晚,“边晚,醒醒。”
嬴折蹲在沙发前面叫道边晚书店快开门营业,她才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嬴折?”
“游野给你煮东西呢,你去休息室待会吧,一会就该营业了。”嬴折拉了她一把,把人送到休息室。一会游野的东西煮好,他又给游野送了过去。
看边晚卸了妆洗了脸又在休息室躺下了,嬴折才找了个正对着游野占着的水吧的位置坐下,掏出带来的题。
这会还早,没什么人,游野端了杯热牛奶过来,他们两个早上出来的早,连饭都没顾上吃。
“学习呢,”游野过来,扫了一眼嬴折的文综卷子,“你这段时间练练字吧。”
“嗯。”嬴折喝着牛奶含糊地应着,放下被子嘴边的唇毛上占了一圈白。
“嬴折。”游野叫他。
“怎么?”嬴折抬起头。
游野轻笑一声,抬手扶住嬴折的头,沿着嬴折嘴角细细亲了一圈,最后舔着自己嘴唇离开。
留下嬴折一个人对着卷子,脸越来越红。
临近中午的时候,游野水吧的工作才闲下来,他正擦着杯子,就听到那边玻璃窗被人拍响,他跟嬴折一块看过去,是薛良,他脚边是半人高的行李箱。
薛良冲游野比了几个手势,嬴折没看懂,又看到游野回了他一个“OK”的手势,薛良把从外面进来。
“边晚没事吧。”薛良一进来就问。
“休息室呢,有没有事不知道,你自己去看看去吧,五十六度的酒,我估计一会醒了就得吐。”游野擦着杯子,头也不抬。
“……”薛良咬了咬嘴,啧了一声,“那你一会看着点她吧。”
“你还是男人吗?”游野皱着眉头看他。
薛良没说话。
“你看边晚追了你也有大半年了吧,是成是不成,你给个话,”游野把杯子收进橱柜,“你这一走就不知道时候了,你还让边晚等你?”
在游野这,薛良干的事太说不过去了。
薛良趴在吧台上,咬了咬牙,“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游野挑眉。
薛良回身指了指嬴折,“你看嬴折,家里有车有房有矿,现在都是他自己的,你想想如果他家家人都在,你能一点压力都没有吗,更何况边晚还是个女孩!”
“我现在说难听点就是个纹身的,穷画画的,我什么都没有,怎么跟边晚在一起啊,吃软饭啊!”薛良压低了嗓子说道。
游野眉头还是皱着,“那看你这意思,你是想等你跟边晚势均力敌或者比她强了再和她在一起?”
薛良想也没想就昂了一声。
“哦,”游野点点头,拿起手机点开百度,“边晚现在虽然不是秦氏的掌权的,但是是唯一的继承人,身价保守估计过十亿,你想跟她势均力敌,还学什么画画啊,现在开始天天烧香拜佛没准下辈子可以。”
听着这话,薛良脸色都不好看了。
嬴折没办法,收了笔过来,“你有意思啊这么逗他。”
“他实在不争气。”游野摊摊手。
嬴折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薛良,“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跟边晚在一起的?”
半天,薛良抓了抓头发,“我是挺怂的……”
“那你现在觉得你得到个什么程度才能不怂啊。”嬴折看着他。
薛良又不说话了。
他们三个大眼瞪小眼半天,薛良才哑着嗓子开口,“我得走了……”
“不是明天的飞机吗?”游野说。
“我得去隔壁机场飞,今天晚上去那住一宿,省的折腾了……”薛良垂着眉眼,跟那会喝多了的边晚一样失魂落魄。
“你不去看看边晚了?”嬴折说。
“不去啦,”薛良苦笑一声,“没准等我回来,她都不记得我这个人了呢。”
“我这个人这么差劲,趁早忘了就好。”他说着,把身边的拉杆箱提起来,又看了眼游野,张开双臂抱了他一下,“高考加油啊,考完了过来日本找我玩啊。”
然后他又抱了下嬴折,“你也是,高考加油。”
“我走了……”薛良握住拉杆箱,又往休息室那边看了一眼,使劲地眨了眨眼,然后出了书店。
后来边晚和他们说的时候,告诉他们,那天她其实早就醒了,一直躺在那里,后来她听到了拉杆箱的轱辘滚动的声音,但她没有出去。
“我就听着他离开的。”边晚这么说。
薛良离开后不久,就听到休息室那里传来动静,嬴折过去看,就看到边晚红着眼从休息室出来,冲进洗手间,然后把头埋在马桶上,哇哇地吐起来。
嬴折一直在旁边守着,等到边晚吐完,他才把卫生纸和水杯递过去,边晚接过杯子漱了漱口,又吐了出去,才拿过了卫生纸擦擦嘴,“谢了啊。”她嗓子哑的不像样,整个人跟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不用……”嬴折看她,“你有没有事,用不用……”
边晚摆摆手,到水池边冲了把脸,“我没事,真没事,吐完了就好了,你们……别跟我哥说。”
主要是别跟秦疏说吧,嬴折点了点头。
边晚收拾好自己,就到嬴折对面坐下,让游野给自己倒杯热水来。
“薛良走了吧。”她突然出声。
嬴折写着字的笔一顿,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边晚看着玻璃窗外的黄昏,“明天这个时候我俩就有一个小时的时差了。”
有些人差了十二个小时也从来没有错过彼此,他们只是一个小时的时差,致命的是,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我有时候就在想,被你们一群gay包围着,我谈个恋爱怎么也得比你们容易点吧,没有世俗偏见,怎么也要容易一些。怎么偏偏我就是最难的啊……”边晚趴在冰凉的桌子上,精致的光疗甲一下一下敲击着盛着热水的玻璃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放心吧,薛良他妈传统的很,绝对不可能让薛良领个日本姐姐回来,到时候,只要你还要他,他还是你的。”游野在嬴折身边坐下,安抚道。
“什么叫‘还是我的’,”边晚抹了抹眼泪,“他是我的过吗?”
“不一直都是吗,”游野笑了一声,“他想着去日本学本事回来挣大钱娶你呢。”
“是嘛……”边晚呢喃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嗤的一声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早呀,中间隔了十二小时的那对是《学长》。
请大家多多评论哇,爱你们!
第42章
六月七号的早上, 嬴折被游野拽起来,“醒醒,折哥, 该高考了。”
“……”嬴折迷迷糊糊地, 垂下了头, 眼睛又闭上了。
“快点, 再不起来我就亲你了啊。”游野凑过去,捏住嬴折鼻子, 逼得人猛的睁眼,
“啊……”嬴折嚎了一声,才从床上爬起来。
游柯在餐桌上坐着,她今天跟着一起去送考。
“赵肆已经到了,秦哥他们一会就到, ”嬴折在厕所刷牙的时候,游野在后面帮他理了理头发, “今天游柯去给你送考,明天再送我。”
“好。”嬴折嘴里含着泡沫,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游野和嬴折不是一个考点的,一个在二中, 一个在一中。赵肆带着边晚送游野去考试, 秦疏跟边昀带着游柯送嬴折,全体出动为他们俩高考保驾护航。
路上,嬴折还再看语文。
秦疏从副驾驶回身看了他一眼,笑道:“这会复习是求个心里安慰?”
“嗯, ”嬴折点点头, “有点紧张。”
秦疏笑了两声,“紧张什么啊, 我看了你的卷子了,师范肯定没问题,放手考吧,没准心态稳了,还能再提几十分。”
“高考状元给你送考,肯定没问题的。”边昀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可能是知道高考对孩子们的重要性,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就开始下雨了,气温比平时低了一点,没有那么热。
秦疏早早地看过了考场,下了车,从家长中间穿过去,进到了一中里面。
游野这会到学校了吧,嬴折捏了捏手机,关了机塞进了书包里。
上午的语文对嬴折来说没什么值得多想的,再好再坏也就是那个分了,倒是在自己本校考试的游野,从考场出来就被时报的记者拦住了。
“这位同学,你这次在自己本校考试,是不是感觉没那么紧张?”记者姐姐把话筒递到穿着二中校服的游野跟前,问道。
“还好。”游野点点头。
“那你觉得你这次语文发挥的怎么样,通过这一门你对你这次高考成绩能不能有个初步的判断啊。”记者又问。
“嗯……”游野想了一下,“能考第一吧。”
“你们学校的第一吗?”记者有些兴奋,没想到采访到了一个学霸。
“不啊,最起码是个市状元吧。”游野眯着眼睛笑笑。
#最起码市状元#又上了热搜。
嬴折有些无语地看着采访录像,又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游野,太强了,这大哥活的就是个不知道低调为何物啊,叫游野,人真的野。
“来来来,吃饭吃饭,”赵肆招呼着,在游野跟嬴折面前摆了两碗棒子面粥,“怕你们考试吃不好了闹肚子,咱们今天就一切从简,大鱼大肉就算了,考完了再安排嗷!”
嬴折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面前黄澄澄的棒子面粥,再看看秦疏他们前面的烤羊排,松鼠鳜鱼,东北乱炖等“大鱼大肉”,眉头皱的更紧了。
游野看他那样,笑了笑,“你们不知道啊,要就只有一碗粥,对我们折哥来说,才算吃的不好呢。”
众人笑起来。
嬴折咬着筷子瞪了他们一眼,抬手夹了一块鱼肉。
八号的下午考完英语之后,嬴折出了考点,秦疏他们的车没有停在平时的位置,嬴折等了一会,也没有看到他们,他刚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就看到游野抱着一捧向日葵过来了。
“操。”嬴折骂了一句。
“恭喜解放,”游野晃了晃手里的向日葵,“我看大家都有花,就想着也得给你安排上。”
嬴折还是接过来了,有生之年第一次收到花。
“你不也是刚考完吗,”嬴折看了看学校门口的马路都堵的水泄不通,孩子们都高考完了,家长们也放松了,这车都开的自在了许多,“怎么过来的这么快?”
“花是赵肆买过来的,”游野笑笑,“二中离这就两条街,我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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