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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温(近代现代)——不是知更

时间:2020-05-06 09:42:04  作者:不是知更
  煤气炉上炖的是排骨汤,裴序关了火,听见扔在餐桌上的手机不停震动,走过去接了起来。
  这是沈渝修今晚打来的第二个电话,和上一通有几分不同。接通的瞬间,裴序先听到了凛冽的、脆脆的风声,而后才是沈渝修的声音,“在哪儿?”
  大少爷的一贯做派,单刀直入。
  “家里。”裴序有条不紊地把汤舀到米饭铺得半满的碗中,特地多放了几块排骨。
  “过来。”沈渝修说,声音被风吹得有点破碎,仿佛他的体温流失很快,需要人来给他送一件外套或者一个拥抱。
  可能因为这个月几乎每晚都在说这样的话,讲同样的祈使句,所以即便这次需求不同,沈渝修也还是一样非常流畅地说出来了。
  但是裴序此刻走到裴荔紧闭着的房门外,几乎不怎么犹豫地、很利落地拒绝了,“现在不行。”
  沈渝修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手机屏幕就骤然一亮,电话断线了。
  独自呆在半山的人在微微湿润的风中站了一会儿,收起手机,转头开车下山。深夜时分,路上的车很少,沈渝修一路油门都踩得过重,好像一只找不到港口的船,横冲直撞地漂泊在海上。
 
 
第22章 追索
  把车风驰电掣地开回家,沈渝修嘭地一声摔上车门,边往电梯方向走,边胡乱地翻着手机里长长的微信联系人列表。
  随便找个人过夜而已,裴序当然不是唯一选择。沈渝修这么跟自己说,要论资排辈裴序在他的新欢旧爱里能排到八百米开外。找炮友,找慰藉,都有大把的人排队等着,他犯不着硬要逮着一个不识趣的计较。
  花花绿绿的列表就快拉到底部,沈渝修实在没什么心情,转到会话消息栏,翻出已经一个多月没约的炮友,发了两条消息就随手关机了。
  电梯缓缓启动,沈渝修对着轿厢内的那面镜子,随便整理了一下头发。
  他之所以关机,就是不想再和任何人多废话。至于那个炮友,更是来不来都无所谓。站在墓园外吹风时那股很想找个人说几句话的劲儿已经散干净了,上床的需求现在也谈不上,沈渝修说不清自己硬要叫个人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但发完消息关上机,确实又感觉一口堵在胸口的气稍微顺了点。
  回到家,沈渝修放水泡了一个澡,洗完出来时去够晾在一旁的浴巾,瞟见那块给裴序用了大半个月的浅灰色浴巾,眯着眼睛用手一挑,直接扔到地上踩了上去。
  恰巧,他踏出浴缸穿好睡袍,门铃也响了。沈渝修一看,之前陪过他几个月的那个男孩在门外殷切地巴望着,收拾得干净,穿着打扮明显是讨他喜欢的样子。
  虽然沈渝修没什么兴致,但看人那个模样,多少动了恻隐之心,便打开门道,“来得挺快。”
  “沈少。”对方有些兴奋,乖顺地抓着他的睡袍袖摆凑近亲热,语气拿捏得很有分寸,“您多久没找我了。”
  “今天不是找了吗。”沈渝修慵懒道,没推开像八爪鱼般不住黏他的人,向后退了退,“进来,关门。”
  “好。”男孩见沈渝修不反感,胆子大了一些,有意调情,迫不及待地带上门,伸手去解他的睡袍。
  沈渝修皱皱眉,还算留情面没推开,抬手拍了一下男孩的后腰,吩咐道,“先去洗澡。”
  “嗯。”男孩兴高采烈地亲了一下他的唇角,正要退去浴室,不想门口又响起了一阵铃声。他回过头,略有些讶异地问沈渝修,“沈少……?”
  沈渝修没说话,隐约有些预感,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嘴上的反应却比大脑快得多,“去开门。”
  那个男孩会错意,以为沈渝修还叫了其他人过来一起作陪,不敢不从,连忙去了。
  门缓缓拉开,夜色、风与一股很清淡的家常食物气味一起涌进了公寓。
  站在门外的人果然是裴序。
  与先前过来时一样,穿得简单,随意地支着腿站在那儿。
  沈渝修承认,他一直在观察裴序的表情,但裴序的反应平淡极了,毫无观察价值。他见到门内的情形,只是格外短促地和沈渝修对视一眼,嘴角颇具讽刺意味地一勾,语气阴沉道,“按错门铃了。”
  说罢,他转过头,作势要直接去按电梯。
  沈渝修一噎,想喊又硬生生压住,只从唇齿间漏出一声“裴……”就没下文了。
  站在玄关的男孩懵了几秒,从两人沉默的交锋中察觉出点不对劲的苗头,小声道,“沈少,我……”
  他生怕这尴尬的场面波及到自己,偷觑着沈渝修,见他没阻拦,便小心翼翼地退出门,赶在裴序之前乘电梯离开了。
  被抢了电梯,裴序背过身,向电梯口走了两步,等下一班。
  他执意要走的样子让沈渝修那口好不容易顺了点儿的气立马激上来了,提高音量道,“裴序!”
  裴序顿了顿,手插在衣兜里,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门内仅剩的人,嘴唇动都没动,一副不想开口的架势。
  沈渝修看了他片刻,最后忍无可忍地大踏步出去将人拉进室内,重重地关上门,“你不是挂我电话?不是说‘不行’吗?”
  裴序额角一跳,“手机没电,再打你没接。”他甩开沈渝修的手,冷冷道,“知道你身边‘行’的人很多,不差我一个。”
  沈渝修端详着他终于露出一丝破绽的生动表情,感觉胸腔那口气总算畅快地散了出来。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正视一个不愿面对的事实,半个多小时前拨给裴序的那通电话并不是心血来潮——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想见到的确实是裴序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照理说得到手的东西滋味不会比未得到时好,但裴序好像云朵,月亮,十几公里外的海洋,追索、拥有的过程都能衍生出一种迫切的、急需满足的渴望,令沈渝修乐在其中。
  “我没那么说。”沈渝修态度软和了些许,率先示好,朝他走了一步。
  裴序盯着眼前人,眼中的情绪很复杂,沈渝修一时解读不透。正以为他还要不管不顾地掉头出门时,裴序却堪称动作凶狠地伸手一揽,握着他的腰,嗓音低哑地说,“那你刚才跟那个男的是在干什么?”
  沈渝修乍一听这话,几乎都有点惊喜了。
  两人认识至今,一直是他绕着裴序转,鲜少有裴序主动找他的时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类似情侣调情的、带着点独占欲的话,沈渝修不得不意外。他心里一喜,脸上也跟着笑了笑,语调随即轻得像在讲情话,一字一顿道,“没、干。”
  裴序像是不太相信这话,微侧开脸,一言不发地松了点力道。
  都是男人,来来回回解释就没意思了。沈渝修懒得和他较劲,捏捏他的手腕,报出一串数字道,“记准了,这儿的门锁密码。”
  裴序闻言,脸上看不出高兴还是不悦,只是抬眼望着他,“什么意思?”
  沈渝修早些时间给他发过楼下的门禁密码,省得他每回来还得让保安打个电话做访客登记。但公寓门锁的密码当然大不一样,裴序没想到沈渝修这么轻易地就给出来了。
  “让你来捉奸行了吧。”沈渝修攥着他领口的布料,在那张喜欢得不得了的脸上吻了一下,又用下午在杂物间时那种稍显湿润的嗓音,掐着重点说,“你‘干’不好我随时换密码。”
  说罢,沈渝修噙着笑,眼睛微闭地贴上那张薄唇。裴序眨了眨眼睛,眼中仍旧翻涌着与来时一致的、复杂而深沉的心绪,隔了几秒才收紧手臂,加深与怀中人的相拥接吻。
 
 
第23章 玻璃风铃(1)
  知道沈渝修的公寓密码后,不管裴序如何作想,两人的关系确实又进了一步。
  他的私人物品逐渐开始出现在这间公寓,停留的时间也从纯粹过夜,变得越来越长。
  事后沈渝修不是没在心里犯过嘀咕,以前跟情人打得再火热,也都没到过这种地步。那天晚上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心口一热,就那么糊里糊涂地把密码给出去了。
  但他思来想去,倒没有多少后悔的意味。
  公寓里多了一个裴序的感觉实在太好,除开晚上那些少儿不宜的活动,两人时常还能一起坐下来吃顿味道不错的早餐或晚餐,和这座城市内其他忙碌生活的情侣一般无二。
  这种生活状态像冬日午后的一束日光,令沈渝修这只猫愿意安然地缩在阳光底下打盹享受,连着一两个月,不重要的应酬他都不太露面了。
  “又不来?”蒋尧在电话那头笑着骂他,“还没结婚呢就天天回家吃饭了。”
  “有正事没?没有我就挂了。”沈渝修正靠在软椅里读一本书,被搅了闲情逸致,索性搁置,转去餐厅看裴序有条不紊地在料理台附近忙活。裴序下厨的架势拉得很好,刷拉几下就切好一溜番茄和辣椒,打鸡蛋的间隙,若有所感似的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
  “正事得在酒桌上谈。”蒋尧说,“这几天找个空,出来一趟。谢骏他哥不知道在中间弄了什么名堂,忙活这几个月了,谢骏瞄的那块北城拆迁地还没吃下来……他的意思是说拉上我们,你有兴趣吗?”
  “地产的事找你就行了,找我干什么。”沈渝修从清洗好的一盘蓝莓里取了几颗,自己吃了一半,剩下的递到裴序嘴边,“再说那块地的资料我看过,就那样吧。”
  “要没点油水我怎么会叫你。”蒋尧压低声音说,“我姐夫找人打听过,我又去问了谢骏那小子。他的小算盘藏得真够好的,原来早准备那块地拿到手之后找张局变更一下土地性质。”
  “我说他死咬着不放呢。”沈渝修来了兴趣,给人投喂完,放下手撑着台沿,转转眼珠道,“好,改天见面说。”
  “别改天了,后天谢骏那儿有个派对,等会儿我让他发地点给你。”
  “嗯。”沈渝修一口答应,放下手机,就着齿列间的酸甜滋味,拉过正在熬汁的男人接了个吻,“番茄牛肉?”
  裴序没躲,也没多回应,抬脸道,“黑胡椒。”
  沈渝修把那个装着黑胡椒的研磨瓶递给他,半搭着人的肩说,“我发现你现在使唤我使唤得挺顺手啊。”
  裴序面不改色,往锅里磨足黑胡椒碎,就扔开瓶子压着沈渝修深吻了片刻。
  两片唇好不容易分开,他低喘着淡声道,“这值八千还是一万,够不够再麻烦你几次?”
  沈渝修匀着呼吸,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裴序在拿头一回被强吻的事儿挤兑他,边笑边主动勾住他的脖颈,小臂皮肤贴着那根偏细的、带少许体温热度的项链,暧昧道,“这么贵?让你睡了那么久,起码得打个半折吧。”
  裴序瞟他一眼,伸手拿起硅胶铲敲着锅沿,“再不松开就糊了。”
  沈渝修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手,坐到餐桌附近等着开饭。
  华灯初上,坐在餐桌边的两人正安静融洽地吃饭。裴序厨艺只算一般,家常菜做得能过得去而已,沈渝修却吃得有滋有味。他吃到一半,想起刚才和蒋尧在电话中的约定,顺口道,“后天晚上我有事。”
  裴序嗯了一声,权作答应,继续慢条斯理地夹菜。
  沈渝修对他这种没放心上的态度不大满意,筷子一拨,抢了块牛肉,强调道,“是去参加一个派对,酒喝多就不回了。”
  裴序让他截下一筷子菜,筷尖停了两秒,微侧过脸看着他,挑明道,“你有司机。要我去接你?”
  “接啊。”沈渝修不加掩饰,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裴序手里应该没车。他吃掉那口牛肉,起身去玄关立柜那边找了个车钥匙出来放到餐桌上,报出车牌号,道,“开这辆去。”
  裴序目光在那枚钥匙上停了两秒,又移到沈渝修脸上,还没开口作答,手机先响了。
  他拿出一看,未有迟疑地迅速划开接听,“荔荔?”
  裴荔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惊慌,“哥!你在哪儿?有人在敲家里的门,敲得很凶……”
  裴序的脸色瞬间一沉,直直站起身道,“锁好门,谁来都别开,等我回去。”
  饭刚吃到一半。沈渝修不明所以地看他挂了电话,急匆匆往玄关走,叫住人道,“怎么回事?”
  “家里有事。”裴序换着鞋说,“就我妹一个人在家,我得马上回去。”
  沈渝修觉得他鲜少露出的焦急情绪不像作假,便拿起钥匙抛过去,抱着胳膊道,“急就别拖了,开车去吧。”
  裴序看了看那枚车钥匙,穿上鞋道,“我打车。”
  他们谁也没定义现在的关系,谁也不想主动去捅破那层窗户纸。裴序固然肯缓慢地、少量地踏入沈渝修的生活世界,但许多时刻,似乎仍旧坚持保持一种透明而微妙的距离。
  沈渝修心里多少清楚这一点,见他真的不打算拿,便抓起钥匙塞进他的兜里,靠在墙边避重就轻道,“没开过好车不敢开啊?”
  裴序抬头看向他,搭在门把上的手紧了紧,短暂地沉默了数秒。
  沈渝修望着他,像是硬要逼着人再往前走一步,不由分说地握着那只手臂,贴着那张漂亮侧脸潦草一吻,低声道,“车主都上过了,车不敢开?”
  他站直身体,扬手松开人,笑眯眯道,“行了,走吧,早点回来。”
  -
  裴序开车返回自己家所在的那栋筒子楼的路上,又接连收到裴荔打来的两个电话。
  他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有人砸门的动静,心里格外焦躁,车开得极快,总算在裴荔打来第三个电话时,赶到了楼下。
  整栋楼的楼道灯早被那两个人吵得亮了起来,裴序三步并作两步,飞快上楼,几脚踹开不停砸门的两人,“干什么?!”
  被他一脚踢得磕到墙上的人明显有些醉醺醺的,大声骂道,“操/你妈的,打牌输了不给钱还打人啊?!”
  “就是!裴曼那个婊/子呢?!欠了老子六千块都几个月了还不给!”
  裴序表情难看极了,随手抄起对门邻居搁在楼道里的空啤酒瓶,猛地砸到那个满口脏话的男人头上,拎着他的衣领阴沉道,“我他妈不管裴曼欠了你们多少钱,在哪儿欠的,你就上哪儿去找她!再敢来我家,我保证你一分钱拿不到还得横着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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