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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雪轩似乎是知道有人在看她，微微侧头看了张扬一眼
她知道张扬不会和别人说昨天的事，毕竟以多欺少还被揍若被其他人知道面子肯定丢光了，而更重要的是，她也不怕张扬，这样的角色，她还真没放在眼里
张扬下意识的避开她的眼神，等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居然有些怕这个新来的，思及此，更为恼羞成怒
看见坐在自己前面的苏白秋，张扬笑了笑，笑容里含着几分寒意
她不是要护着这个臭女人吗，那我就偏偏搞这女人，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护多久！
苏白秋趴在课桌上，她没睡着，就算睡着了，也估计被之前那一番动静吵醒
一种莫名的强烈的不安从内心深处涌起，苏白秋攥紧了手
收到张扬挑衅似的目光，齐雪轩挑了挑眉，手指轻轻划过书页
呵……
第7章 勇气
铃声响起，午休时间结束，大部分同学被逐渐喧闹的教室吵醒，只有一小部分仍然睡的很沉
张扬一直没睡，只阴测测的盯着前面那道略微瘦弱的白色背影
苏白秋俯在桌子上，正认真做数学老师留下来的课堂作业
突然，凳子被人猛的一踢，始作俑者的脚从后面踹在她屁股上，留下一个黑漆漆的脚印
“喂，去给我买瓶水”
张扬懒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白秋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身子
齐雪轩看着手里拿着生物书，似乎并不在意这边的动静
苏白秋转过身，复杂又害怕的看了张扬一眼
张扬抬手扬起书，装作要打她的样子：“你看你妈呢”
苏白秋迅速收回视线
她怕张扬，怕她笑，怕她怒，怕她迎面而来的耳光，怕她笑着踩碎自己的自尊然后还狠狠吐上一口痰
这种怕，源自灵魂
苏白秋慢慢起身，也没管自己身后那个黑漆漆的脚印
“真的要去？”齐雪轩出声，微微仰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正准备朝外走的女孩
明明是她仰着头，苏白秋却感觉齐雪轩在俯视着自己
“我……”她攥着衣角，犹豫不安
张扬冷哼一声，拨了拨自己的头发
苏白秋更加不安
齐雪轩的视线回到书本上，和原先并没有什么不同，像一潭平静的水，波澜不惊，仿佛刚刚那个问题只是随意的问问而已
苏白秋一咬牙，走了出去
张扬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冲齐雪轩笑了笑，笑容含满了挑衅
齐雪轩自然没看到，她在看书
下午一二节课是体育课
齐雪轩是第一次上体育课，虽然是女生，可176的身高稳稳压了大部分男生一头，被体育老师安排在了最后一排
热完身，照常开始跑圈
跑完一圈，苏白秋已经开始大喘气，速度越来越慢，不经意间，她瞥到了最前面那个挺拔的身影
齐雪轩跑步姿势十分标准，背挺的笔直，却不僵硬，双眼目视前方，摆臂也很有节奏
她跑的不快，却跑的很稳，大多数人第二圈都会体力不支，速度渐渐慢下来，而齐雪轩没有，一直保持着开始的速度
看她风轻云淡的样子，苏白秋提了口气，继续跑起来
跑完两圈，同学们都站在那大喘气，脸色微红，苏白秋本来体育就差，此时汗如雨下，双颊通红
齐雪轩擦掉顺着额角往下滑的汗，平复着略微有些紊乱的呼吸
平时就一直有锻炼，跑两圈对她而言还真只算热身
今天天气不像前几天那么热，早上下过雨，此时地上湿湿的，也不好搞其他运动，体育老师便让同学们自由活动
苏白秋晃了晃有些跑的发昏的头，准备回教室休息休息
“喂”那个之前在厕所拿着水管喷她的双马尾叫住她
苏白秋慢慢转过身
“去小卖部给我买瓶可乐”摸着手肘上被齐雪轩打的淤青发肿的地方，吴秀暗暗咬牙
“我……好”苏白秋眼神闪躲半天，最终在吴秀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中连连点头同意
学校的小卖部虽然说是小卖部，实际上已经接近一个小型超市，上下总共有两层，里面明亮宽敞
小卖部对面是一栋砖红色的建筑，不像教学楼那样建的一板一眼，上半部分玻璃的设计显得别具一格——那是学校的食堂
苏白秋拿着瓶可乐从小卖部出来时，张扬领着吴秀等人出现在她面前
那几个人都是昨天被齐雪轩打过的人
张扬从她手里抽走可乐，一手搭在她肩上，笑盈盈的问：“苏同学，我们谈谈吧”
苏白秋整个人像被点穴一样定在原地，半晌，她语气飘忽不定的道：“我……我还有作业”
“呵”张扬冷笑一声
吴秀围上来，揽住她的肩：“让你谈你就谈，我们难道是在征求你的同意吗？”
齐雪轩在小卖部二楼，看着张扬等人簇拥着瘦弱的女孩，朝食堂后面走去
那个女孩缩着肩，脚步很慢，像是有恶鬼扯着她的脚一样
齐雪轩拿了瓶矿泉水，下楼付了钱
食堂后面是员工宿舍，中间有条小巷子，位置很偏，平时不会有人来，苏白秋对这里很熟悉，她经常张扬她们被请到这
张扬双手插着裤兜，吊儿郎当的靠着墙，看着她对面像是被训的学生一样低着头的苏白秋
“我看那小子不爽，很不爽”
苏白秋知道她说的那小子是谁，没做声
张扬也不管她，接着说：“我有个计划，你若是肯帮忙搞她，我们以后就不会再为难你了，毕竟‘关照’你两年了，我也累了”
苏白秋猛然抬头，内心的激动如同狂风中的芦苇一样摆荡起来
恢复正常的生活，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
想起那道挺拔的身影，苏白秋心里的激动瞬间消失
让自己帮忙……害她吗？
“怎么？不同意？”张扬冷冷的问
苏白秋咬牙：“我不能帮”
“臭**你给脸不要脸是吧”张扬没动，但吴秀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苏白秋被打的身子一偏，听到张扬不屑的嗤笑一声，她脸色微微苍白，但被打的那块却很红
齐雪轩毕竟昨天才转来，对学校还是不太熟悉，绕来绕去花了点时间才找到张扬等人
只是还没走近，就听到那个双马尾高声喊了一句：“臭**你给脸不要脸是吧”
然后上前给了苏白秋一巴掌
“倒是好生嚣张”齐雪轩道
看见齐雪轩出现，张扬几人瞬间如惊弓之鸟，警惕的看着她
昨天的事情或多或少的在这群人心里留下了点阴影，齐雪轩一个人，完全就是压着她们几个打
张扬作为老大，虽然心里也慌，但强作镇定的上前，恶狠狠的放话：“你等着！”随后转身走人
吴秀几人跟着她慢慢走远
苏白秋站在原地，捂着脸，抬眸看了她一眼
齐雪轩朝她走过去，在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停下
太阳挂在头顶，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下点点光亮，不远处教学楼齐声朗读诗文的声音穿过阳光，顺着风传来，还夹杂着身旁那人清冷的声音
“我之前救你，是因为我心软”
苏白秋昨天问过她原因，可齐雪轩没回答，如今，才说出口
齐雪轩看着张扬几人的背影，语气有几分冷漠：“可我不会次次救你，你若自己都没有勇气反抗，我更没有义务护你一世”
苏白秋猛地转过身，抬头看着她，伸在半空中想抓住她衣角的手硬生生的停住
她……说的对
自始自终，齐雪轩都没有看她，说完话，齐雪轩抬步走远
瘦弱的女孩站在那，靠着墙，紧紧的攥着自己几乎要被揉碎的校服衣角
第8章 危机
临近放学，午时那种闷热终于消散了几分，此时正值晚夏，比起盛夏，太阳提前下山了许久，余晖大片大片的洒在天空上，早上下的那场雨仿佛是做梦一样，地上的水渍已经全部蒸发，不见踪影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苏白秋不知何时松开了马尾，柔软的黑发垂在她脸侧，但透过发隙仔细看，仍然能发现她还有些红肿的左脸
班主任为了防止学生上课讲话，把所有座位都设置成单个的，没有安排同桌，如果苏白秋有同桌，怕会轻易发现她的异样
写完半张英语试卷，苏白秋停下笔，终于从桌子上抬起头
呼出口气，苏白秋小幅度的偏过头，瞄了一眼右边那个清冷的身影
齐雪轩低着头，并没有写作业或者看书，而且拿手机刷着什么，仍是早上那红红绿绿的折线图
想到她之前的一番话，苏白秋垂下眸，内心如同被一盆凉水扑灭的柴火堆
她没有期望过齐雪轩一直帮她，但让她反抗张扬……她做不到
勇气不是说说就能有的，两年来，她不是没想过抗争，可每当靠近那群张牙舞爪的人时，内心的惊惧就会迅速占领高地，颤抖的不是她，是灵魂
在那群人面前，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自尊骄傲，全部被一点一点的踩碎
她唯一希望的甚至翘首以盼着的，就是时间赶快过去，赶快高考，开始全新的生活，离开这座学校，离开这个城市
下课铃声响起，有人大声欢呼，楼上传来桌椅板凳移动的刺耳声，之前还安安静静的教学楼顺间如同集市一般，嘈杂起来
放学了的学生三三两两的走在路上，交谈着今天发生的趣事，或者谈论放学后他们要去哪里玩，即便学业紧张，也抵不住天**玩的心
与他们而言，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实在有些索淡无味，而对苏白秋来说，能拥有这样的日子是她如今最大的愿望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彼之**，吾之蜜糖
苏白秋坐在座位上，抱着自己的粉色书包，等人差不多走完了，她才准备起身，突然，肩膀被人按住，强行按回了座位
张扬蹲在她旁边，冲她笑了笑，用口型对她说了三个字：“你完了”
苏白秋脸色瞬间如同一张白纸
张扬站起身，看了一眼还在有条不紊的收拾书包的齐雪轩，勾了勾唇，随后转身离开教室
收拾好东西，齐雪轩抬步朝外走
离开教室前，她看了眼仍然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女孩
女孩缩着肩，紧紧的抱着她的粉色书包，头埋的很深，不像抱着书包，更像抱着自己，仿佛她已经被全世界抛弃
齐雪轩脚步微滞，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
校门马路对面的大树后，站着一胖一瘦两道身影
她们藏在树后，不约而同的探头出来看着对面的成效校门
“老大，不会出问题吧”
吴秀顺了顺自己的两根马尾，问道
“打得赢我们，是她侥幸！这次龙哥带了十多人，就算她长了三只手，也不可能打得赢！”张扬眯了眯眸子，盯着成效威严的校门，笑道
“说的也是”吴秀连连点头，很是赞同
“这次，我要让她跪下来求我”张扬咬了咬牙，脸色无比阴狠
吴秀看着她的脸色，在大夏天打了个寒颤
校门口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
“诶，出来了”吴秀忙出声
在她们的对面，齐雪轩正拿着手机打电话，不过距离实在有点远，她们听不到内容
“小姐，实在对不起，老爷喊我去市中心接了趟齐总，现在这里堵车有些严重，可能赶不到了”电话那头的老李显然十分内疚
齐雪轩皱了皱眉：“齐平光又去会他那些莺莺燕燕去了吧”
“这……”
齐雪轩心里大概有数，刚刚也就是随口问问，没打算为难老李，便道：“既然是爷爷的吩咐，你不用担心我，这里距离小区不远，我走回去就行了”齐雪轩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目光定在马路对面的大树上
张扬两人见她望过来，匆忙躲好
最后，齐雪轩让老李直接下班，不用再来接她了
挂了电话，齐雪轩看了手机半晌，最终勾了勾唇，笑容里含着几分不屑
呵，一如既往的烂泥扶不上墙
收起手机，她转身离开校门口
齐雪轩其实并没有看到树后的张扬两人，刚刚看树也只是无意识的动作罢了，但却把树后的两人吓得不轻
看见齐雪轩走了，张扬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看见手机上发送成功那四个字，张扬笑的格外阴沉：“走吧，我们去看戏”
“啊？好”吴秀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张扬
苏白秋才出校门，就看见马路对面吴秀上了张扬那辆拉风的摩托车，两人扬长而去
而自己右手边，是逐渐走远的齐雪轩
怎么了吗？那位大叔不来接她了？
苏白秋迷茫的摇了摇头，远远的跟在齐雪轩后面走，没办法，她们的目的地一样
走了没多远，齐雪轩停下了脚步，不是她不回去了，而是有人挡在了她前面
“同学，我有点事情想和你探讨探讨”
挡在她面前的粗略一数有十来人，个个都凶神恶煞不好惹的样子，为首的是一个寸头肌肉男，穿了件黑色大背心，露出肩上张牙舞爪的纹身
太阳已经下山，但天还没黑，绚烂的余晖洒在西边的天空上，一朵朵火烧云徜徉在这余晖里，漂亮的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站在十多个混混面前的少女并没有慌乱，她面无表情抛出两个字：“不去”
“这样的话……就让那位苏同学替你去”寸头哈哈大笑起来
他身后的其他人纷纷附和的笑起来
齐雪轩修长匀称的手指扣着书包带，微微动了动，随后，她冷冷的笑了一声：“那你去找她吧”
寸头收了笑
看来张扬给的情报有误啊，这人根本不在意那苏什么秋的
“你觉得你做得了主吗？”寸头一挥手，他身后的人团团围住齐雪轩
齐雪轩眯了眯眸子：“那……走吧”
一群人把齐雪轩围在中间，朝无人的巷子里走去
苏白秋从转角走出来，看着那人高挑的背影，捏紧了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
巷子里有人在等
那两个人一个微胖，一个略瘦
分别是张扬和吴秀
看见张扬，齐雪轩并不意外
从昨天到现在，她只得罪过张扬一人
看见龙哥身旁的齐雪轩，张扬眼睛猛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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