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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祸临头[重生]——岳千月

时间:2020-05-08 10:21:04  作者:岳千月
  蔺负青在后面看着,无声地笑了笑。他负手远望冥河,感慨道:“唉呀……这冥河被扭曲成这幅模样,要复原怕也得费老大力气。万幸这里住了那么多前世神魂,我便回去叫他们帮帮忙罢。”
  “如今蔺不仁的法术解除,也知道了冥河的上下游所在,事情就好办得多。等冥河复原,咱们应该就能回阳间了。”
  =========
  后来,那些重生归来的修士们,在两鬓斑白之际还会津津乐道地谈论起那一日。
  那一日冥河两畔千万魂灵聚集,再无仙魔之分、人妖之别,众人齐心合力呼喝着,每一个人都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扭曲的冥河一点点扳回正轨。
  多年困囿于这不生不死之地,一朝终于有了回家的盼头。所有人脸上洋溢的都是畅快的笑容。
  无数自那巨阵里化开的残魂碎片,自冥河上游流淌而下,溅起浪花,涟涟拍岸。
  纵使此魂已伤痕累累,却终于可以遁入轮回,得到一个安然的休息。
  偶尔也有尚残存一丝执念的魂魄,泅渡间努力地偏离了方向,靠向岸边轻轻地碰一碰自己生前的亲友弟子,再重新赴往冥界的方向。
  岸边,不知多少人跪下来,或泪流不止,或啜泣哽咽,叩首送别远行的亡魂。
  方知渊与蔺负青并肩执手,挑了个人少的地方,静静地在冥河岸边更上处走。
  从这里,他们能看见巨河里远行的亡魂,也能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
  方知渊手上凝出一盏朦胧小灯,挑在前头给师哥照亮。他们相扣的十指掩藏在宽大袖口间,随着走动间或一露。
  两人的步伐本是错乱着的,不知何时渐渐地一致,好似就成了一个人在走。
  蔺负青转过头,那清美的眉目唇畔都舒展着很柔软的笑,“……累了吗?”
  方知渊身形微顿:“说什么呢。”
  蔺负青:“怎么不下去帮忙?”
  方知渊吸一口气,道:“偷个懒,不行?”
  蔺负青很自然地伸手揉了揉他脑袋,得来祸星一个恼怒的眼刀子。
  蔺负青满足地眯起眼,笑道:“你乖。”
  方知渊站住,忽然抿唇撇开脸庞,耳尖微红着,飞快道:“师哥,你……咳,等我们回去之后……”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间,远远的只见冥河边那大群前世的神魂身上绽放出奇异白光。
  有人惊讶地看着自己双手,又与别人面面相觑:“我怎么了?哎,老兄你怎么也这样儿了?”
  蔺负青脸上一亮,握住方知渊的手,“是冥河复位,这些魂魄要回去了!知渊,我们也走。”
  方知渊:“……”
  蔺负青:“哦,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下方,那些前世神魂们愈加激动,只听惊喜的喊声四起:
  “我听见有人在叫我!”
  “我也听见了……”
  “有人在喊我的名字,真是我的名字!”
  “他们在叫我回家!”
  喜极而泣的人们向着冥河奔去,跳入河中。溅起的浪花迷了眼,水流向两侧分开。众人穿过那一个个满身光明的亡者,向着上游的阳间人世淌去。
  不知何时,风起了。并非魂力凝成的风,是真实的风。树叶婆娑,金色晨曦与雪交杂着纷纷落下,花香与湿润的泥土气息扑鼻而来,古巷里传来咿呀呀的长歌谣,所有红尘万象都在归来。
  蔺负青感觉自己被紧紧搂住,方知渊坚实的胸膛拥着他。耳畔也传来了声音,有无数令他眷恋的声音在呼唤他。
  “青儿哥哥……”
  “大师兄……”
  “君上……!”
  他朦胧地想:我们肉身已逝,只余神魂,不知会去往哪里呢?
  可转眼间又觉得这些都不再重要,于是蔺负青闭上眼,凑在方知渊脸颊上亲了亲他。
  归来罢,浪迹的魂魄。
  无论走了多远,总有人会接你们回家。
 
 
第209章 山海问吾可归否
  无数两世神魂终于融合的时候,恰是育界一场天明。
  鱼肚白的淡光缓慢地拨开东方云层, 春回大地, 万物复苏。
  西域深处, 蓝衣琴师跪坐于幽林间, 垂下的藤蔓如幔子般遮住了他的身影。
  鸟雀飞来,晴空下盘旋啼叫。新芽初萌,近处翠草如茵,远处潭水潺潺, 好一派清幽之境。
  “鸿曜大王。”
  荀明思将凤听琴轻轻搁置在身前, 新生的光亮穿透了树叶与藤蔓, 将琴师俊秀认真的脸颊照得更加白皙,“明思就此告辞。”
  沿着他的视线望去, 林中隐约伏着一道五彩斑斓的美丽巨影。
  凤王的声音悠悠传来:“这琴本是你之物, 带走罢。”
  荀明思轻笑, 手指眷恋地拂过凤听琴弦:“明思本一介平凡乐修, 得以与大王结缘一场,三生有幸。若大王不嫌弃, 便叫这琴留在西域,当个人族与妖族永结同好的见证吧。”
  凤王道:“琴师,你变了许多。”
  荀明思道:“一夜间忽的老了百年, 多少要变的。”
  凤王发出一声低笑, 道:“可惜本王前世死得早, 得不了这一场融魂机缘。罢罢, 两次涅盘还留有命在, 本王该知足才是。”
  荀明思也笑。忽的一只小雀飞来停在他肩上,他伸手指去逗弄,鸟儿便依依不舍地将毛茸茸的脑袋贴上来了。
  琴师抬头,看着西域上空百鸟盘旋,眼角眉梢的柔软逐渐被另一种惆怅晕染。
  是啊,谁说不是呢。
  大劫过后,还能留得一条性命,已经足够幸运了。
  ……
  片刻后,荀明思拒绝了百鸟相送,独自一人走出了西域。
  他想着先去森罗石殿,却不料才走出西域妖族领地十几里路,忽的听见一阵碎玉落珠似的琵琶乐声自头顶传来。
  头一抬,只见白云随着清风去,久违不见的骷髅鸟牵着红锦车,正停在高处。
  车上帘子半掀开,装束妖丽的少年斜抱琵琶,一只脚踩在车沿儿上,也不正眼瞧他,只是沐着一身亮灿灿的阳光,专心致志地弹他的曲子。
  荀明思被那亮光狠狠晃了一下眼,一时间胸内酸胀得发疼。
  “春儿。”
  他勉强稳住心绪,仍是挂了那温和笑容上前两步,昂头道,“我正要去寻你,我……”
  却见小妖童睫毛一眨,分明有两滴泪珠啪嗒啪嗒掉在仙器琵琶上。
  申屠临春憋得眼角红透,咬着下唇,肩膀轻轻发抖,却是倔强不肯吱一声。
  荀明思失神,喉头涩苦,再多玲珑巧语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无措道,“你……你别哭。”
  申屠临春咬牙将弦一扯,竟然直接把他那宝贝琵琶的弦拉得崩开,好端端一首曲子就这么突兀地断了。
  他一抹泪,恶狠狠将怀里小春雷往车里头扔进去,道:“你现在总算认得我啦?你还躲不躲我,还说不说什么受不起这种话!?”
  荀明思只得低眉苦笑,道:“是我不好,我不好……乐修怎可拿本命乐器撒气,我看着都疼,快饶过你家小春雷了。”
  他也不说自己在冥河畔是那段时光里身边没了申屠是怎么无助,又是如何日夜痴望着阳间那知音的身影聊做支撑,只是连连赔罪。
  申屠临春吹了个口哨,红锦车徐徐落下来,卷起的烈风将荀明思的长衫衣摆吹得凌乱。
  小妖童不情不愿地伸出一只手,“快点,上车来。”
  荀明思握住少年的手掌,足下一点,“你来接我的?”
  他说着将车帘掀满,登时就一怔。车内居然还坐着个人。巫蜜冲他摆摆手,“荀仙君,别来无恙?”
  “蜜玉女!”
  这下荀明思连忙撤身,“明思失礼了。”
  “无妨。”巫蜜摇摇头,笑出个精致的梨涡,“你坐就是了。虽然说春儿不能轻易让给外人,可我还不至于小气到连个车子都不给人坐呢。”
  荀明思也摸不清这位小玉女此言究竟是敌意多些还是善意多些,只好往角落里安静坐下,道一声:“那……那便叨扰了。”
  申屠临春把车帘子拉下来,“哼,是咱雪骨城那位小女帝命我来接你的!”他把命字咬的很重,“要按我的意思,我才不来。”
  巫蜜:“噢,也不知谁一路上紧张得抱着小春雷哆嗦来着?”
  申屠临春气恼地扑去,伸手捂她口:“……蜜蜜!!”
  荀明思静静看着这对兄妹俩打闹,不知不觉地眉目更加温柔起来。
  却在一阵兵荒马乱后,忽听申屠小声说了句:“其实……琴师哥哥,你若当真记不得那些,也很好的。”
  荀明思摇了摇头,“不……”
  他含笑闭眼,“我会一直记得的。”
  =========
  太清岛上,新生的草芽已经覆盖了旧年的焦土。初晨黎明之时,有霞光烂漫地捂暖了弯弯曲曲的山路。
  那艘魂木铸成的粟舟停在主峰下,昔日老神木屹立的地方。
  经了凤凰火再度涅盘之后,它的模样早已不像一艘船。枝桠从甲板上生长出来,雪白的花苞重叠垂下,秀气地摇曳。
  两道人影并肩坐在这雪白花舟之内,细看才可发觉并非肉身实体,而是强悍的神魂所凝出,乍一看与普通活人却没什么区别。
  蔺负青怀里抱着师父的那团朦胧的残魂,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玩。
  目光却看向身边,好不无奈地道:“知渊,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差不多理理我行不行?”
  方知渊冷脸不看他,手肘支在膝盖上,十指交叉抵着下颔,目光从山峰投向远处的临海,就是不看蔺负青。
  魔君很头疼。
  好罢,原来只要有这么个人在,他就算神魂康健无损,该头疼的份儿一点都不会少……
  “小祖宗,你到底生什么气呢?”
  “……”没回应。
  “阿渊,你别闹啦……”
  “……”还是没回应。
  蔺负青又好气又好笑,推他一把:“哎你这人!谁惯得你这么作呢!”
  方知渊撇着张俊脸,硬邦邦地吐出一个字:“你。”
  “……”
  这可真是太有道理了。
  “好好好,都是我自作自受。”蔺负青无言以答,只能摇头苦笑着,“所以我又做什么孽惹着你啦?”
  反正不会是什么大事,至少不会比鸡毛蒜皮大,魔君暗想。
  算来前世今生,蔺负青扪心自问,他对方知渊是骗也骗过瞒也瞒过,任性恣意、拖累牵连,什么都做尽了。可那种真正吃苦害疼的大事,哪次不是知渊让着他,护着他?
  而每次小祸星非要斤斤计较,叫他头疼得要命的事情呢,反而总微妙得一言难尽……
  就如当下。
  只见方知渊很轻地哼了一声:“你不听我说话。”
  说罢,许是自己也觉得过于没脸,闷声把头埋进双臂间去了。
  “……”
  蔺负青目瞪口呆,手上把尹尝辛的魂儿给挤成了一块饼。
  就……就这??
  这可……真不愧是他家小祸星。
  蔺负青愣了好一阵,才以一种极度慎重的语气,问一句:“方仙首今年贵庚啊?三岁?五岁?”
  方仙首固执地装鸵鸟。
  蔺负青简直想给他跪下,哭笑不得后只好道:“好,我错了,我对不起,我真不应该……你是要骂还是要打,我都受着,行了吗?”
  方知渊果真想了想。
  他快速道:“那你……你……亲亲我。”
  蔺负青生气了:“你讲讲道理行不行,从冥界回来那时候我不是亲过了吗?”
  方知渊侧了侧头,一边儿的眼睛从碎发下露出来,盯着魔君的目光闪动,“那不算。不够,再亲。”
  那眼眸冷邃黝黑,更带一丝堂堂正正的侵略欲。初看像初解冻的冰山泉,再看便像泉水里沥过的白刀。
  蔺负青被他那么一眼看得晕乎,心尖上一阵酥麻过电,连腰间都软了。方知渊伸手拽过他来,强硬地索吻。与其说是缠绵,倒更像是发泄报复。
  魔君转眼间被压在晶莹枝桠间,他咬仙首的下唇,眯着湿漉漉的眸子,含笑喘息着叫:“师父……嗯,星星欺负青儿……呵,师父你管不管啦……”
  心内却好似被填满了,满足地慨叹:哎呀呀,明明也相伴了那么久,从小到大甜甜的话也说了无数次,怎么他就还是这样地喜欢死了这个人,喜欢得毫无还手之力呢。
  那团亡魂则一如既往淡淡的飘荡在旁,像一束风中摇晃的蒲公英。
  “今后想怎么办?”
  片刻后,蔺负青惬意地枕着方知渊的大腿,“需要找个肉身么?”
  方知渊抚他长发,低声道:“这个倒不急,先去见小红糖吧。”
  却不料他话音未落,就听一个熟悉的清脆嗓音远远的道:“不用啦,阿渊哥哥。”
  “小红糖我已经自己过来啦。”
  只见山路那边,一个娇小的红影。
  美貌少女双髻红裙,手里撑一把红纸伞,踢踢踏踏地走得近来。
  那双眼睛骨碌一转,忽然笑吟吟地盯住了方知渊:“阿渊哥哥呀……咱们还有笔账要算一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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