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谢过了。”我说,把这最后一杯酒喝干净。
傅文睿许是酒喝多了,迟钝了不少,看着我喝完,反问了我一句:“你同意签给海鹿了?”
“不。”我笑着看他,“成唯的新电影,我不署名。”
章节72: 5个月前/4个月前
标题:72
概要:疑似故人来
成琪和周黎是被我和傅文睿动手的动静引进来的。
傅文睿在我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发了疯,愣了几秒,偏过头去冷笑了一声,下一刻就把他面前所有的碗碟扫到了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脆响。
这还不算完,他打碎了东西,直接绕着桌子冲过来拽住我的领子,冲我怒吼:“孟植你他妈是真的有病吧?!”
他一句话说完,直接一拳打到我脸上。其实真说打架我未必打不赢他,只是我已经喝得身子发软,四肢实在没有力气,于是结结实实受了他这一拳。
成琪和周黎他们听到声响冲进来看,就看到傅文睿拽着我的领子,又是一拳要打下来。
周黎直接冲上去拉开我们,制住傅文睿让他没法再动手,商务在那边打圆场:“喝醉了这都是喝醉了。误会,误会哈。”
成琪过来扶住我,我后脑勺生疼,刚才傅文睿打我那一拳,我后脑勺直接磕在椅子角上了。疼的人眼前发晕。
“既然大家都喝醉了,今天就散了。”成琪迅速说了一句,扶着我准备往外走。
傅文睿被周黎制着,看着我要走还在哪嘶吼:“孟植你走什么?你打我啊,你还手啊?!”
我捂着后脑勺,侧过头看他。
傅文睿被周黎制得死死的,眼睛里都是血丝,就那么死死盯着我。我想不明白,明明是他大获全胜,现在还做这副情态做什么,看着居然还有一点可怜。
成琪把我带到车里,我一直捂着头,这时候才得空能查看一眼。
一片鲜红,果然见血了。
成琪看到血迹吓了一大跳,直问我要不要去医院。
我嗯了一声,这个时候强撑的那些力气也消散的差不多了,勉强最后给卢青和发了个短信报平安。就彻底在副驾驶上晕了过去。
后来的记忆就不太分明,依稀记得被人扶着进了医院,有人在我脑袋上看了半天,像是缝针。我好像还吐了,不知道谁过来帮我打理的。
这些印象最后都变成破碎的光影。我一直绷着神经,虽然不清醒,倒是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等到我醒过来,人已经回到了酒店。卢青和靠在床旁边睡着,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我突然就有些不知名的感慨,这两个月过得还真是跌宕起伏,说起来只是改了个小剧本,谈了个小恋爱,怎么就变得这么刺激呢,还连累了卢青和。
她一大小姐,遇着我就没几件好事。我现在看她这样也确实心疼,就用手指戳她,把她戳醒了。
卢青和唔了一声才睁开眼,眼里还有点刚睡醒的迷茫。她花了几分钟眼神才重新聚焦。看到我笑着看她,迷茫就变成了了愤怒。
她扬手想要打我,终是记挂着我脑袋上受了伤。转去拧我的胳膊。
“不是让你看到事情不好,就和我打电话的吗?”她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还让那混蛋开了瓢呢。”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疯。”我好脾气的和她说,把昨天晚上的事一一给她说了。
我本意是让卢青和消气,结果她听完反而更生气了:“你傻吗?你不要署名?那你这不是给他们做白工吗?孟植哥哥你都要饿死了,不用这么高风亮节啊!”
她吼得我头有点疼,只得说:“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剧本是文老写的,我只是修改,顺了下人物关系场次什么的。”
“那……那他们也不能这么对你啊?!”卢青和说,“这也太混账了。”
“真没事。”我强撑着说,“反正剧本有我一份功劳,成唯清楚,文老也清楚,这个名字落不落的到明面上,不是那么重要。而且很多演员演戏的时候也会帮着看剧本,自己做任务小传这样的书面工作的,不一样没落到明面上吗?”
卢青和对我这番言论表示无法接受。我也无可奈何,只得换个角度跟她说。
“这事你得这么想,你也见过你哥跟人家谈条件,海鹿这回不光是投资,可能还是发行方。到时候宣发在他们手里,剧组是不管的。他要抹掉我名字,也就吩咐一声的事。怎么就至于拿来当成个条件在桌子上谈了。”
卢青和眉毛皱的深:“那就是傅文睿故意恶心你吗?”
“对啊。”我说,“你想,他就为了恶心我,开出这种条件,那我干脆就随他呗,少写我一个名字而已,就能换回来投资。我只希望他说话算话,别出尔反尔。”
卢青和自己在那把利害得失捋了一遍,小声问我:“那你是真觉得,署不署名没必要吗?”
“也不全是。”我挠挠头,说:“他要是真的疯了,非要李代桃僵把《山祭》的剧本安在别人头上我也是要抗争的,但是毕竟第一作者是文老。他还不至于只手遮天到这个地步。”
卢青和沉默了一会,开口问我:“那要是第一作者不是文老呢?要是真的就是把你的作品说成是别人的,你也无所谓?”
我沉吟了片刻,开口:“那就要看情况了。”
卢青和问我:“看什么情况。”
“如果只是摘桃子。”我给她举例:“就比如我从头忙到尾,直到最后发行的时候他换了我名字,那就还好。”
“还好?!”卢青和惊的语气都高了八度,“这都还好?”
“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了。”我说,“信息那么通达,究竟是谁干的活,谁写的剧本。怎么可能说不清楚。也就是亏了些在大众里的名声,真正做事的人还是拎得清的。”
卢青和沉默一会,开口问我:“那什么情况你接受不了呢。”
“如果是偷拿了我的本子自己乱拍,那就只能不死不休了。”我告诉她,“我见不得人糟践东西。”
卢青和不说话了,眼睫眨得跟蝴蝶要飞了一样。
我脑子略一转弯,忽然就心道了一句要糟。
这丫头想到《盲野》了。
“你别乱想。”我伸手去握她的手,“《盲野》的时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而且也不是乱拍,是我自己卖给你的,和我刚才说的不相干。”
卢青和眼睫还在眨,我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没听进去。她性格拧得很,认定什么事,就很难劝。又说了两句,就找了个借口说给我拿早餐,跑了。
我半躺着床上,真觉得头疼。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劝解她。大体上导演演戏都是非常专业的活,她确实已经尽了十二万分的努力了,但是不成确实就是不成。
我只能暗骂一句确实头被打了之后智商降低了,这么一个明晃晃的送命题我居然想都没想就载进去了,活该惹卢青和不高兴。
我想着一会儿她回来我应该怎么哄她,定了好几个方案,就听见门铃响。我心里头有些奇怪,这还没多久,这丫头情绪就调节好了?
我找到拖鞋穿上,走到门前准备开门,手按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忽然一阵心慌。可是手的惯性已经把门把手按了下去。
门开了,周黎站在门口,略低着头,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一晚上过去竟然还是一丝不苟的样子。
他就那么沉默地看着我,鼻尖传来一阵熟悉到让我鼻子发酸的味道。
是指尖先生。
章节73: 5个月前/5个月前
标题:73
概要:修罗场果然是不能免俗
指尖先生是我送给周黎20岁的生日礼物。 那个时候我们念大三下,一个学期都在外面实习,没有课。
我找我爸给我盖了个章,周黎则是找的海鹿,于是我俩都多出来一个没有事干的学期。周黎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有些网剧的小角色可以演,我就乐颠颠地开始跟他跑剧组玩。
他那个时候当然不红,只有一张脸好看的不行,身材也不像现在这样好,略胖一点。海鹿当时不算太看好他,有资源也没往他这边倾斜。于是衣服配饰什么的也借不到好的牌子,都普通,一件外套顶天也就1000块。
他身量好,穿的便宜在大学也很亮眼,放到纸醉金迷的娱乐圈就有些寒酸了。我当时陪他在剧组待着,一个组的其他演员没少在背地里奚落他。
我那会儿还是个少爷,其实给他买衣服甚至直接从耀华那拿新款也不是什么大事。偏偏我轴得很,觉得不能用金钱腐蚀我八字还没有一撇的爱情。也确实觉得一个演员看穿着打扮不看演技简直是有毒。
所以我另辟蹊径,从我爸那边搞来当时DE还没发售的指尖先生,当成生日礼物送给周黎。然后每每在化妆室当空气清新剂瞎喷。
那帮背后嚼舌根的舌头长,眼神倒好,我这么奢靡地喷了半个月以后,背后嚼舌根的风向就变了,从说周黎寒酸,变成说周黎低调。
瞧瞧,就这么一个用词的变化,折射出多少人心。
也的确是因为周黎长得实在是贵气。
这个时候,原先那一瓶已经被我糟践的差不多了,我见效果达到就没再管。然后又过了一个月,有天下戏了以后,周黎突然递给我一个盒子。
我打开看,是一瓶全新的指尖先生。
说实话我当时就急了,这香水着实不便宜,周黎当时那种底层偶像实在是没多少钱。有钱买这香水,不如给自己置办点别的经济划算许多。
那个时候周黎和我说什么来着,好像是说这两天不见我糟践东西了,怪想念的。
那瓶香水最后我也没糟践,就是一直放在周黎的化妆包里。
后来他有点钱之后,就一直用的DE的香水,除了因为代言换过两瓶,其他时候身上都是指尖先生那股淡淡的味道。
前调是烟草混着淡淡的松香,中调是雪松的味道变浓和忽然出现鸢尾,后调就是雪松的味道褪去,只留下鸢尾的花香调。
这味道多像一个男人在大雪中点了一根烟,忽而看到烟燃烧殆尽的尘埃里长出了一朵鸢尾花。
向死而生,美的精彩绝伦。
我以为这香水他早就不用了,至少在我们绝交前最后几次零星的会面里,我都没从他身上闻到这个熟悉的味道。
吃饭的时候环境空气香氛的气味太浓,我竟然没发觉他用的还是这一瓶。
这算什么,领奖那天算一次,今天算一次,这行为简直就像是专门守着堵我。我哭笑不得,外加心累,实在闹不清楚他想做什么。
我侧身让他进来,他现在真的算是顶流,一举一动说不定有多少人盯着,就这么放他站在门口说不定要生出多少事来。
房门轻轻落了锁,我和他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远远隔着对峙,谁也不说话。
这种沉默对峙我是有经验的,一般来说都是我赢。果然过了一会周黎忽然笑了一声,主动开口:“我不是故意的,傅文睿说今天有个饭局让我作陪,我不知道你也会来。”
一句话说完,他顿了顿,补充:“香水也不是,我这半年一直用的这一瓶。”
我哦了一声,然后就又不说话了。
我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我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走。
周黎又沉默了片刻,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桌上,开口说:“我……刚才碰到了卢青和,你是不是还没吃东西。我带了点吃的。”
我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拎的有东西,看了眼塑料袋我突然就烦躁起来。
那是我们学校对面买的肉松小贝,我以前特别喜欢吃,只要路过就一定会买。
“你没必要这么做。”我实在受不了,只得冷言相向,“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周黎。”
我话说的直白,周黎脸上的表情却纹丝不动,我以前很喜欢他这样,因为看上去很稳重,此刻却糟心的不行。
“你如果是生我的气,我可以道歉。”他说,“我当时不知道你家里出事,那段时间有些话说得太重了,这是我的错。”
“那不关你的事。”我满脑子就是怎么让他回去,“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太适合做朋友了,和我爸,和我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么是哪里不合适呢?”周黎并不放过我,直接问:“我们六年的交情,三年前你什么话都不说就单方面把所有联系都断了,我现在只想问你要个说法。”
他直视我的眼睛,他这么认真看你的时候总会让人产生一种他其实很在意你的错觉。我曾经就是陷在这种错觉里许久,做了很多错事。
“没有理由。”我说,“我当时谁都不想理,几乎所有的熟人关系都断了,卢青和是自己一直粘着我,所以才和她一直来往。”
周黎微微闭了眼,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里有疲惫:“孟植,你是真的觉得自己说谎话,我看不出来吗?”
他这句话意有所指的太明显,我不敢随便回答他。
“我只想要,问你要一个真正的理由。”他看着我,眼神灼灼仿佛要烫伤人,“你那个时候,突然断了跟我的联系,是不是因为我当时没有第一时间把手机号给你。”
我看着他,我知道我如果圆滑一点,这个时候就应该马上矢口否认,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但是如果我是这样的人,当时也决计做不出来和他绝交的事。
所以我只是坐着看着他不说话。
这在周黎看来,已经知道我算是默认。
我心里突然就特别无奈,六年交情,先是大学舍友,然后是一起在剧组熬着的日日夜夜。朝夕相处这么久,他实在是比谁都明白我在想什么。
周黎垂下眼睫,我看到他喉结动了一下。那个瞬间我突然就明白他想要问我什么了,我脑子白了一刹那,唯一留下的想法就是阻止他开口。
许多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旧事重提,更没必要为了许多根本没必要的可能性途生枝节。
比我更快的是我的手机,周黎的话还没说出来,我的手机就突然响起一阵声音,是有人打电话来。
周黎错愕了一秒,微微笑了,示意我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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