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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难为(近代现代)——榉木无青

时间:2020-05-08 10:22:25  作者:榉木无青
  真的,他吸鼻子那下我真的觉得就算了吧。什么秘密也好,一开始接近我的目的也好,故意引周黎来见我也好,都算了,我都不计较了。
  过日子是不是就是这样,只要他是真的喜欢我。反正他也没出轨,也没喜欢上别人。他也算不上虚伪,也不骗人,就是不跟人说心里话,这样的反正都是我看上的,那我都得受着,不能好的我享受了,坏的我就说不要了。
  我忽然想起来我们拍《山祭》的时候,他神经紧张地跟我说要跟我坦白的那个晚上。
  他那个时候话很多,人也很紧张,说东西一二三四列得条理分明,说要和我坦白。
  然后我要他坦白为什么要亲我额头。
  现在回想起来,我其实并不后悔让他坦白这个,再来一次我还是这么选。
  我只是有点怀念,想把那个画面记的更深一点。毕竟那个时候他还没得手嘛,还能算比较青涩,有那种因为突发事件失算所以慌了神的时刻。
  从他现在拿捏我拿捏得这么游刃有余的状态,我可能此生难见这样的项知言了。
  他一句话没说,装了下可怜,又用鼻子吸了几下气,我就已经自己把自己劝好了。
  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我谈恋爱这方面大概随我爹。不太计较得失,又很容易心软。
  这不是什么坏事,我也不打算改。
  我用手主动摸了摸项知言的脸,室内毕竟还是热,这么一会儿,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凉了。
  “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没有安全感。”我开口,顺手给他找了个台阶方便他一会儿下来。“可能是之前一直没跟你说周黎的事,你心思重就记着了。反正现在该说开的都说开了,也没什么了。”
  我两句话说完,项知言还是没反应,依旧保持着原样伏在我的腿上,我内心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用你对我完全坦诚。”
  我尽可能模拟哄小孩的语气对他说。
  “我其实只要你喜欢我。”
  这话说完,项知言忽然有反应了。他又吸了两下鼻子,重重的蹭了下我的手心。
  “你这话不对。”他开口,声音有一点嘶哑,听不出来是为什么。“光喜欢你是不够的。不然现在跪在这抱你的人就是周黎了。”
  惊了,我才是应该接受道歉的那一个人,现在非但在挖空心思的哄人,还要听他挑我情话我的毛病。
  “你注意一点。”我拍他脸,“阁下现在这举动叫恃宠而骄,八点档肥皂剧都不这么演了。”
  项知言不但演,他还来劲了。
  他头都不抬起来,就埋在我的膝上说话,声音都闷闷的。
  “喜欢你多简单的事,让你喜欢才难。什么时候你不喜欢我了。我也要被你绝交了。”
  他这话说的越发腻歪了,而且孩子气。不过倒是让我弄明白一点,他为什么放周黎来找我。
  “你可怜周黎?”我说:“于心不忍?兔死狗烹?物伤其类?”
  项知言沉默了一会儿,我估计他是在权衡要不要说真话。半晌过去,果不其然,他开口了。
  “一部分,其实我只是想让你当面把话说彻底,这样你俩就再没可能了。”
  “……”
  我就知道,这混蛋。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他把事混过去。”我故意这样说:“以后大家藕断丝连,你一出门上班我就去找他喝酒。眉来眼去,暗度陈仓,死灰复燃,珠联璧合,洞房花烛。”
  项知言被我一连串明显就是在乱讲的成语排列组合说笑了,侧过脸靠着我。吸吸鼻子,又出了口长气。
  “我知道你不会。”他说,“在你这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说完他又出了一阵神,接着说:“所以我才害怕。”
  我心难免随着他的话揪起来,就好像他嘴里谈论的那个人不是我一样。
  “其实周黎……当时不是不喜欢你。”项知言慢慢讲:“我听你说过,从卢青和就这聊天也聊过一点,再私底下去找了挺多当年的资料。还算好找,他一个做偶像出身的,一举一动都在摄影镜头里。说来还挺有意思的,大概你一开始真的跟他跟的太勤了,有些一开始就跟着周黎的大粉手里有不少你们的合照。我费了不少功夫才加上其中一个的微信,她才肯发我一点边角料看看。”
  “孟植,你相信我,他是真的喜欢过你。”项知言说。
  他靠在我膝头,缓缓说这些的时候,像是在讲一个故事,我听不出他语气里有什么情绪。
  我还没因此生出什么酸涩和不满,他下一句话就来了。
  “可惜周黎那么聪明的长相,竟然是个傻的。”
  “……”
  项知言恍若未觉自己说了句什么批话,继续跟我摆龙门阵:“我理过很久时间线,他对你的转变应该是进了《山海》,你们那个剧组太热闹了。麻烦多,小道消息也多,我把有关你的都提出来看。基本都是在说你这个人太较真了。”
  “我托朱彤要了《山海》的场次表,你东西搬来之后我也翻过你的工作记录。周黎那种演员,演什么其实都是演自己。罗寒山如果不是你写的贴近,也和他讲的细,其实根本爆不起来。我按照拍摄顺序仔细看过他的表演线。前期最僵,基本是台词配音救回来的,眼神都不会摆。后来明显好了很多,很多动作看得出来也是有设计过,但是直到最后他的表演才放松了。”
  项知言顿了顿:“那里大段大段的都是他和翟白秋的对手戏。你那个pdf记了你家的事。我前后把时间线一合,就发现他演技放松这件事是从你离开开始的。”
  “周黎不是不喜欢你,他只是见识了你那样的工作状态后,退缩了。”
  项知言的语气有点淡淡的不以为然:“所以我才说他是傻的,他大概是觉得你对他这么不满意,应该是不会喜欢他的。”
  我看着项知言的发旋,问他:“我应该给你颁一个江户川乱步奖吗?福尔摩斯·项先生。”
  项知言笑了两声:“倒也不必,你就评价下他的表演,是不是这样。”
  我当然知道项知言说的是对的,可是越是这样我越不想承认。
  项知言也不是真的问我,他知道我就好像知道他自己一样。有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接着说:“他怂了,就开始疏远你,你又因为家里出事不爱跑剧组了。不过要说起来,翟白秋这事是他最错的一件事。诚然,摆脱上一段感情最快的方式就是进入下一段。但他还是太急了。”
  “网上那些小姑娘挺有意思的,周黎和翟白秋因为罗寒山和鹿滔这两个角色还有点cp粉。脑补了不少为什么他们相爱的剧本。其实让我说原因很简单。”
  项知言的声音陡然变得发沉:“因为鹿滔那个角色,有点像你。”
  我被他说的觉得在做梦,拍他脸叫他醒醒。
  项知言就分出一只手来抓着我,不叫我动。
  “你别觉得好笑,我看八成是因为这个。”项知言说,“周黎和翟白秋其实戏结束,过了年以后,年中就差不多要分了。只不过一直没对外说,听说翟白秋对他还挺死心塌地的,一直不肯分手。纠缠了2年多,今年春天才算断干净。”
  我忍了又忍,实在是没忍住。问他:“这种级别的料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现在不做福尔摩斯要做卓伟了吗?”
  项知言说:“我还知道很多事,你有兴趣我可以慢慢讲。这种事其实当红的人都瞒不住,就看谁能把消息压下去。”
  我算是服气,谢崤还非说我干不下去可以去干狗仔,我看项知言才真是干不下去可以去干狗仔。说不定还是个金牌员工。
  这回我不说话,项知言倒是不满了。
  他蹭我,说:“你不问他们今年春天为什么会断干净了吗?”
  我无奈,配合他:“他们今年春天为什么会断干净。”
  项知言说:“他们断干净的理由,和我一开始找上你的理由,其实是同一个。”
  休息室陡然安静下来,安静得仿佛能听到窗户外面雪花飘落的声音。
  章节98:  4个月前
  标题:98
  概要:从未如此坦诚的项老爷
  我不想听了。
  说我逃避也好,懦弱也好。我真的是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我直接用手捂着项知言的嘴,他用手扒了一下,没扒开,就在我的手掌背后笑,嘴唇很软,触着我的手心有一丝的痒。
  “你就是欺负我。”我真觉得这人怎么这么虎呢,“这种事,这种动摇感情根基的事,你tm说的这么云淡风轻的,当跟我讲故事呢?”
  项知言终于还是把我的手抓下来攥着了。
  “你不听我说,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已经有猜测了。”
  我不说话,算是默认。
  他稍微换了换姿势,下巴搁在我腿上,说:“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真的是个宝贝。”
  我被他说的一阵肉麻:“过了啊,我不吃这套。”
  “这是真心话,你又不爱听了。”项知言说,那语气就是嫌我不识货。
  “你查到了我和你那个叔叔有关系,按理说就该直接发作。你们家当时闹成这样,你怎么跟我作都是合理的。”
  他说,还笑,“我甚至没想到你居然现在才查,你们这种二代出身,家世显赫的,习惯不是身边哪怕多只狗都要把来龙去脉查个清楚吗?”
  “谁二代了。”我觉得他话里有话,而且语气略带讥讽。开始有点货真价实的不舒服了。
  他讨好地摸摸我的手,“所以才说你是个宝贝么,其实很多富二代因为环境优渥,是要比一般人天真纯粹的,但是这种天真纯粹也很容易随着物质环境的变化就跟着变化了。可是你没有。”
  他开口:“你的那种纯粹,一方面是因为聪明,一方面是因为坚强。世人懦弱,汲汲营营,嫌弃你说你清高不合群,我不一样,我眼光好。”
  我无语了片刻,才开口:“你现在吹捧我也是没用的,你身上还有罪状呢。”
  “是是是。”项知言答应了一声,“说到哪了,哦,我和你家的事吧。”
  他总算是立起身体仰头看向我,“虽然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即使查到了,也不发作。但是我想听你自己说。”
  他偏偏头,学小狗似地用下目线看我。
  我不得不承认他这个长相,这个姿态,我确实还是被取悦了。
  咳。
  “也没什么……”我刻意偏过头不去看他,回避脸上突然升起的温度:“刚查到那会儿,我是乱七八糟的想过很多。不过不是我自夸,我这人看人还是蛮准的……”
  我目光落在旁边,视线里没有项知言了,总算冷静了一点。
  “我不是那么好取悦的人,想的多又敏感。这点我知道。而且世上事一报还一报,我也说过,你无缘无故对我好,如果是图谋我什么,我也没有不能给你的。”
  我转回一点视线去看项知言握着的我的手:“可是我感觉,至少从你看完那个pdf回来在床上抱着我的那个晚上开始,你确实,对我毫无图谋了。”
  项知言:“错了。”
  我:“……………啊?”
  项知言:“我是从第一次从苏路北那里把你接回去的时候,就对你毫无图谋了。”
  我崩溃:“这不tm就差一天吗?!”
  项知言较真:“虽然就差了一天,但是天壤之别好不好?”
  我:“………你算的这么细吗?”
  项知言不作声,又低头伏在我膝盖上:“反正就是有天壤之别。”
  我真的是彻底被他整得没脾气了,精明的时候特别精明,装傻充愣的时候演技惊人,真的犯浑耍赖的时候又是让人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
  我看他趴我膝盖上的意思,还是要等我哄,才能把这一篇翻过去。
  “真的是觉得你跟我有时候越来越孩子气了。”我伸手去玩他头发,“你咋回事?老爷不当了?要让给我吗?以后咱们家就是孟家了?”
  被捋了两下头毛,项知言就算被安抚好了。他转过脸说:“反正其实也就两个事,朱彤和孟建华签了对赌,和他们今年年初有个计划。”
  他忽然正色起来要说正事,我也只能跟上趟,我瞬间意识到他说的主体是谁。
  “朱彤和孟建华签的?不是你吗?”
  项知言笑了声:“确实有看上我演技这方面的因素,不过我毕竟是个新人,还没资格和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谈判。协议是朱彤和项莹签的,我只是个给他们赚钱的工具人。”
  我疯了:“卧槽?!那这样关你什么事啊?你又何必给朱彤卖命跑来接这个综艺?”
  项知言可怜兮兮的说:“我卖身契在她手里啊。”
  我不配合他卖惨了:“得了吧,就你来找我时候游刃有余那样子,你之前连戏都不想演了。朱彤还让我劝你来着,你会受制于人?”
  项知言嘿嘿笑了:“也不是这么说……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暂时还不能和她撕破脸。”
  我瞬间酸了,下了死力气把他从我膝盖上推起来。
  项知言本来趴得好好的,根本没想到我会在这个问题上跟他闹情绪。
  “怎么了?好好的?”他真的有点不解。
  “好你个鬼。”我回他,“所以段欢来撩拨你,你还挺乐意的是吧。”
  项知言眼睛都睁大了,好似完全没想到我会在这个事上发难。
  “不是…你那么敬业一人,你还在意这个?”他一头雾水。
  “这又不是演戏!”我义正严辞,“这是真人秀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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