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植哥哥,耀华已经没有影视团队了,我哥哥他不会……”
“我知道。”我告诉她,“这是我对不起卢丹平,这种情况下还要逼他。他如果答应,也只是看在我爸的份上。但是我没别的办法了。”
“那如果……如果,我哥不答应呢?”
我嘴角扯出来一个笑:“那就恭喜傅文睿,我以后就是他的狗。”
卢青和死死拉住我:“…………孟植哥哥,你真的不要这样!就算你答应傅文睿,也就几百万,不一定填的上项知言违约金这么大的窟窿,你还是不要冲动……”
“我没有冲动。”我平静地对她说,“我就是太久没有冲动了。”
卢青和沉默下来,她的眼神有种凄惶的悲伤和不忍,却直到我离开酒店,都没有再拦我。
寒风依旧凛冽,我又忘了带围巾,风从脖颈里面灌进去,凉的惊人。此时此刻我却挺喜欢这样,寒冷让人清醒,也更让人看清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事。
我的心是热的,我清晰地感觉到它在跳动着,也清晰地意识到这颗心脏里,项知言到底占着多重的分量。
他是我喜欢的人,却又不止。
他了解我,总能猜到我的心思。他理解我,能越过我的刻薄和固执,尊重并善待我那份古怪的坚持。
他还读的懂我的文字。
我说过,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出现,我就把他引为知己,这并不是一句空话。
古人有典故,士为知己者死。
既然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我们这个时代总也需要一个能为知己死的傻子。
我愿意试试。
贫穷不值得让我低头,名利也是,甚至爱情本身都是。
只有项知言不是。
我终于抵达了摄制场,这次小飞没来接我,我直接找去了他们的休息室。门一开,风雪裹着我往前吹了一段,室内的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我一抬头,这不巧吗,除了项知言和小飞,朱彤、段欢、还有那个摄制组的导演都在。
小飞看到我出现,就躲在一边装布景板。项知言皱了眉头,放下手里拿着的东西,过来关门帮我理了下外套。
我也没工夫管他怎么在人前一点都不遮掩了,这还挡着段欢和那个导演的面呢。直接拽了他袖子小声地问了一句他那个冰桶挑战的事。
他眉毛扬了一下,然后显示出一个懊恼的神色,目光看了一下站在旁边噤若寒蝉的小飞。小声和说了声:“……没什么的,我们已经在谈了。”
我不信任地看了眼朱彤,又偏过头看他,眼里头不信的那意思,简直明显的快具现化出文字来。
段欢对我的到来似乎很感兴趣,她朝我打了个招呼:“哟,这几天一直在这边看到你,没想到你就是孟植。”
我对她真的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被点了名却也只能暂且维持面上的礼数,微微一颔首,就算打过招呼了。
朱彤用手扶住额头,开口:“……孟植,要么你先回避下,我们这边还有事。”
“回避什么?”开口的却是段欢,“本来这事就是因为他起的,让他听听不也正好。”
摄制组的导演架着手臂在一边坐着,神色严肃地打量我。
项知言叹口气,搬过一把椅子挨着他的,拉着我坐下。
我还记得段欢说的那句话,刚一落座就看过去,想听听这事到底怎么就因我而起了。
朱彤是真的头疼,也只得当做我不在,重新把话题打开。
“……段小姐,我们还是之前的意思,不管怎么样这个拍摄内容已经超出合同合理的工作范围之外了。我们不能履约。”
“你别和我说。”段欢笑,“你去和孟建华说。冰桶这是孟建华说的,说起来项知言还是他下面的艺人,他自己这么折腾,你反而找我?”
朱彤说:“……可是我们也是从这里听说的,不然这样,哈尔滨后面的拍摄我们知言就请个病假。这样回复给孟先生呢?”
段欢玩玩自己的头发,说:“我不会帮你们骗孟建华。”
“为什么?”我说,也不管这话突兀不突兀。“
段欢侧过头看我,从神色判断还对我挺感兴趣的,笑了笑:“孟家现在的代言人就是你叔叔,你这位小朋友和他的经纪人还求着我给他们钱填对赌的窟窿呢。我为什么要为了他们得罪孟家?”
倒是格外坦诚。
我又问:“你刚才说这事因我而起是为什么?你认识我”
“之前不认识啊。”段欢笑的更开心:“是你叔叔说,项知言拐着他侄子走歪路,让我帮忙教训一下。看不出哦,你原来长的这么好的。我原来还以为是那种油腻腻的二代。”
“段小姐。”朱彤说了一声,“我们还是先聊正事,我们不可能接受这种安排。如果需要支付部分违约金我们可以给。”
段欢被打断,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朱彤:“钱?”
她拿起桌子上的被子,微微抿了口水,白水居然喝出来一种红酒的气势,不经意间有些妩媚的气质外露出来。
“我呢,现在也算是熬出来了。”段欢转转杯子,把印着口红印的那部分朝外,轻轻朝着项知言放在了桌子上,“钱嘛,当然好。不过我喜欢的,还是好好用一下以前那些‘老师’们教我的‘知识’。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爽。”
她朝朱彤露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容:“你们现在求着我这个综艺补对赌的窟窿,人都来了却又立牌坊。耍我耍成这样,还要我替你们跟孟建华遮掩,脸未免太大了些吧。”
朱彤没立刻接她的话,脸色非常不好看。
我真的是完全忍不住了,如果项知言没跟我说假话,对赌是朱彤和孟建华之间的事。完全没必要扯进去给朱彤卖命。
可是我正要说话的时候,项知言却悄悄把我的手给拽住了,我心念一动,转回头去看他。眼神接触的瞬间,我好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安静了下来,耐着性子看朱彤和段欢对峙。
朱彤问:“你想知道什么?”
段欢笑了:“我嘛,也才刚刚算是进入这个圈子的上层,很多门路,还走不通。那些大佬你也懂得,也就是使唤我,并不把我当合作人看。”
她稍微敛了几分的笑:“我知道孟建华从去年年底就在筹备项目,项莹和你的那个游方应该都和这个项目有关系,但是相关消息都捂得很死,我要知道那是什么。”
朱彤说:“是你想知道,还是李同庸的夫人想知道?”
段欢:“有什么区别吗。”
朱彤看着段欢,眼里有挣扎和权衡。半晌,她眼里的光暗淡下去,像是放弃了。
“是孟义晶的纪念电影。”她说,“导演是徐弱江,剧本是翁松,制片方是海鹿和孟建华,等剧本出来就要投拍,现在预算差不多在3个亿。”
她说完这些,深吸了一口气:“你还有什么其他想知道的吗?”
段欢得到了回答,笑的十分真心:“暂时……没有了。我会和李夫人传达。”她说完这些,起身准备和导演一起离开。
走到一半,她忽然回头说:“啊,哈尔滨后面的拍摄,包括后面出国的拍摄。知言可以自己考虑,不想去就不必去了。”
“人难免会生病的嘛~”她笑了一下,推门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朱彤、项知言、我和小飞。
我还有点没想到这事这么容易就解决了,项知言却主动端了杯水给朱彤。
“彤姐。”他说,“谢谢了。”
朱彤用手扶住额头,整个人莫名感觉特别颓丧,看到项知言端来的水,竟然冷笑了一下,看
也不看地就打翻了。
“你满意了?”她冷着声音质问:“我还在想……你为什么会这么好说话,说让你来这个综艺就来了。你原来是为了这个?”
“原本也没想到这么顺利。”项知言说,“她手段一开始还算温和,本来以为就这么结束了。”
“你毕竟是李同庸的种,她们不可能明着折腾你。”朱彤苦笑,“就是想到这个才让你来,没想到孟建华会横插一脚。”
她抬起头,特别不解地看着项知言:“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你要是想让你妈一无所有,一开始不接综艺让对赌输了不就好了,绕这么大一个圈做什么?”
项知言说:“我没那么看得起自己,你们会第一期就投了1000万说明还有后手。对赌总有办法完成的。”
朱彤呐呐说,语气甚至有哭音:“你这么恨她吗?”
项知言:“我不是恨她,我也是没办法,找不到更好的机会了。”
朱彤皱了眉头看了看项知言,忽然笑了一声,“我们都还以为你是个孩子,原来你已经这么大了。”
“你们先聊吧。”她站起来,宽大的外套显得她整个人特别娇小:“我去给你妈打个电话。”
朱彤说完,就离开了,小飞找了个借口也溜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我和项知言。
我先前来的时候一腔赴汤蹈火的豪情,现在只剩下了满脑门子大大的问号。
“到底什么情况?”项知言在收拾东西,把喝剩下的纸杯还有垃圾什么该打扫打扫了。我就跟着他晃,顺便问东问西。
“一会儿跟你说。”他嫌我碍事,“你先把那个扫把递给我。”
章节104: 4个月前/4个月前
标题:104
概要:妈妈这里有个叫项知言的人在抄袭
“我跟你说过,项莹在和李同庸的夫人斗法。”项知言一边扫地一边跟我答疑解惑。“你知道为什么项莹在李同庸的诸多小三里面,是唯一一个能斗到罗舒宜面前的吗?罗舒宜就是李同庸原配。”
我发挥了一下编剧的想象力:“因为真爱吗?”
“因为朱彤。”项知言拧了下我鼻子,说,“或者说,因为游方文化,你是查到了这家企业吧。”
我点点头,问:“跟钱有关系啊?”
项知言笑笑:“朱彤当年是项莹的助理,她被提拔的时间,基本和李同庸和项莹好上的时间一致,最早就是用来打掩护的。”
他把垃圾扫了倒了,立在墙角:“问题就是朱彤,确实太能干了。”
“眼光,手腕,嗅觉,都是一流的。”项知言评价,“《雨人画家》那个片拿了奖以后,她手里有了砝码。第一时间和项莹创办了游方文化。签对赌,做投资,又把我签到下面,规避罗舒宜的控制。”
“反过来看,寰宇是家族企业,子女很多,李同庸说是当家,其实也只占一部分股份。”项知言说,“这些年寰宇看上去风光,其实入不敷出,很多股份已经被罗舒宜私人买下或找代理人代持了。”
“挺可笑的吧。”项知言和我说:“认真算,李同庸手里能动用的钱,不如项莹的多。”
我被这豪门秘辛惊死了:“感情你妈,对李同庸还真的是真爱。”
“所以项莹才能在李家和罗舒宜闹,其实都是钱的事。”项知言看向我,“所以罗舒宜,最想看到的,就是游方文化破产。”
“我明白了。”我说,想了想又开口,“不,我还是不太明白。这跟我爸那部电影有什么关系。”
项知言笑:“游方本来对赌已经完成了,罗舒宜没找到下手的机会,结果今年不惜冒着对赌输掉的风险,做了1000w的投资。你是她你不好奇是什么事?”
我恍然大悟:“所以段欢才问这个,我现在是真的明白了。”
项知言朝我眨眨眼:“你不问为什么朱彤不想把这个事告诉罗舒宜?”
“这个我还是能猜到一点的。”我说,“孟建华那个人,贪财,也贪权势,如果罗舒宜舍得钱,寰宇和游方两相对比,很好选。”
项知言笑了:“我猜不止这样,项莹和罗舒宜斗了半辈子了,如果罗舒宜真要和她用钱打擂台,朱彤不一定拉的住她。”
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项莹如果非要和罗舒宜打擂台,我找人分析过,综合各种情况,罗舒宜个人能拿出来的上限是2500w。”
“项莹如果想要赢,还有1500w的缺口。”
“你等一下。”我打断他,“可是这些也都是投资,如果我叔心黑一点,两边都要呢?这样不就是没有输赢了。”
项知言笑了:“那当然是,争角色了。”
我,我看着项知言,没说话。
项知言把我拉过去搂着,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傻样,这就不敢继续往下问了?”
“我咋问?”我开口,感觉一阵委屈,“问你要演我爸吗?”
项知言抱着我闷笑一阵,又放开:“说好了以后不欺负你了,你记得段莉雅吗?”
这怎么不记得,这就是朱彤当时救下来的那个女演员啊。
“你觉得她和段欢,从年纪上来说,能不能抢一下青年倪曼那个角色的位置。”项知言安静地问我。
我瞬间就悟了,“段莉雅和你一样,也在朱彤手下的独立工作室吗?为什么我没查出来?”
“股票代持,如果你查项莹的名字就会出来了。”项知言说, “他们敢在对赌快完成的时候做这么大的投资,手里头不会只有我一个筹码。”
我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问他:“所以……你为了形成这个局面才来的这个综艺,为什么这么麻烦。直接告诉罗舒宜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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