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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月(近代现代)——翡冷萃

时间:2020-05-09 12:16:59  作者:翡冷萃
  江明月开了个小玩笑,说的是开会时江明楷问一个出了低级错误的经理人有没有学过三年级数学,但本来就憋着心事的越仲廉理解差了,以为江明楷骂了江明月。
  江明月是怎么跟越仲山结婚的,他们都知道。
  越仲廉自己也有亲的弟弟妹妹,把他放在江明楷的位置上,的确不太好受。
  可江明月更没有错,他有私心,同样不认为越仲山错,所以安慰都无从说起,何况江明月看上去并不难受。
  眼前的局面是,越仲山把老虎放了出来,老虎就要把自己弟弟叼回窝里去,要是这被叼的自己也愿意,估计是真的难办。
  “其实我哥挺不容易的,变成这个脾气也是没办法。”越仲廉心里一急,嘴上就有话了,“他小时候过得不好,谁都想欺负他,要是不厉害起来,自己给自己做不了主,那真能被欺负死。”
  “他怕蛇,刚来的时候没人知道,有一回看马戏团表演,我们才知道。刚好我爷爷属蛇,小孩儿就到处传我哥克属蛇的,这屁话听着很弱智,但小孩就那样,毒起来比大人没有底线。”
  “我再往上那个哥,”越仲廉顿了顿,江明月就懂了,是原配生的儿子,“他说,为了证明我哥不克属蛇的,只能做实验,让他跟蛇一起住几天。”
  装蛇的笼子被一群巴结大房的小孩们放进越仲山房间,一个在马戏团隔着远远的舞台看几眼蛇都不敢动的小孩,被逼着要么滚要么待在自己房间,跟蛇住了两个星期。
  有天早上,他被脸上凉凉的感觉弄醒,睁开眼正对上弓着身体的蛇头。
  越仲廉有心为越仲山卖惨,又计划着探口风,所以讲得细致认真又煽情:“那次之后,我哥大半年都没说话。”
  江明月记得越仲山有一段时间不说话的事,因为他妈说了好几次,还叫江明楷把他带到家里吃了两次饭,但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不说话。
  那会儿江明月才六七岁,被家里人惯得很娇气,胆子又小,看着越仲山凶巴巴的很不好惹的样子,不太敢找他玩。
  但家里多个人又实在很新鲜,完全没有办法无视,就只能坐在二楼的台阶上,假装不小心地控制着遥控汽车往越仲山脚底下开。
  他当时年纪小,记得的不多,就只有那么点。
  越仲山没瞪他,一言不发地挪开沙发帮他找小汽车,还找了好几次。
  江明月没那么怂了,就问他能不能叫他哥哥,他好像没听见,江明月就问了好几遍,最后他梗着脖子点了下头。
  晚上,方佩瑶找江明月说了会儿话,临了拿出一盒燕窝给他,让他带给徐盈玉。
  是印尼的雨季头期,盏型完整,含水量极低,看一眼就知道,是有钱难买的成色。
  还有一盒巧克力和一瓶香水,倒不是多贵的东西,barbiparty的圣诞款,国内还没上,看个新鲜漂亮,是给年轻人的很不错的礼物。
  越仲山一直没回来,他家里人又都在挽留,江明月不好走,只能住下。
  近十二点,他才到家,老宅的夜里非常安静,上楼时,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都能依稀听到。
  江明月起身去开床头灯,他睡的越仲山的卧室,对布局不太熟,等灯亮起来时,越仲山刚好进了门。
  他从门口看过来,薄羊毛大衣的衣摆垂在腿上,因为身在暗处,所以有些看不清眼神和表情,过了好几秒,才回手关门,江明月听见咔哒一声轻响,是他反锁了一下。
  两个人一时都没说话,越仲山沉默地放车钥匙,挂外套,又去洗澡。
  等他出来,江明月已经又快睡着了,感觉到灯被关上,然后就被他用已经熟练了的动作朝后拖进怀里。
  越仲山身上还带着水汽,没多久,一只发烫的手摸上江明月的脸,拇指蹭了蹭他眼角,低声说:“哭了?”
  江明月虽然知道越仲廉什么都会跟越仲山说,但也没想到越仲廉的嘴能这么快。
  下午那会儿,听他说了一段越仲山小时候的事,江明月的眼睛猝不及防就红了,相反的,卖惨当事人越仲廉被他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意在安慰江明月,就又口不择言说那根本不算什么,江明月觉得眼眶发烫,没再听下去。
  这会被越仲山问起,他感觉很尴尬,答应也不是,不出声也不是。
  而且他觉得自己只是眼睛有点红,并不算“哭”。
  不过好在似乎越仲山对这种情况也没什么经验,他没再说别的,只是又碰了碰江明月的眼角,带着薄茧的指腹蹭得发痒。
  他手上的力气本来很大,经常抱得江明月喊疼,江明月的腰上也经常留着印子,这会儿却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好像摸一片蝴蝶的翅膀。
 
 
第21章 
  江明月一早要去学校,越仲山也不再睡,方佩瑶跟他去总部开会,越仲山的爷爷奶奶都是老人,觉少,所以早餐桌上竟然人还不少。
  厨房准备的菜品很齐全,照顾老人清淡口味的粥,也有年轻人要补充的脂肪和碳水化合物。
  家常场合,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死规矩,其他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
  江明月低头对着一碗蟹黄粥,右手拿勺,左手护碗,手腕磕在桌沿上,吃得很安静。
  方佩瑶说:“明月戴的这个镯子好漂亮,眼熟。”
  不等他开口,越仲山的奶奶说:“是我给的,那东西岁数老了,其实没想着他肯戴。”
  一只古旧的银镯子,不像当下年轻人喜欢的闪闪发光的款式。
  它模样沉重、色泽黯淡,雕刻的花纹繁复,食指粗的一根,是越仲山奶奶的陪嫁,往前追溯历史,只知道从她妈妈的外婆那里来,都是福书村,至少有百余年的历史。
  两个人接着又评价江明月气质干净,手腕细,皮肤白,腕骨凸出,撑起一层薄薄的皮肤,两者相称,戴着倒并不突兀,也不会显得女孩子气。
  越仲山的奶奶看着是高兴的,很有些送出去的礼被人珍惜的满足,笑眯眯地交代江明月,戴这些东西也要看衣服,比如穿衬衣,那就很不合适了。
  江明月点头答应。
  *
  之后的半个多月,江明月没怎么回家,跟江明楷打了三次电话,次次通话时间超出二十分钟,但次次都没聊出结果。
  不过虽然江明楷的话里咬得死,但江明月也知道,一则只要自己不同意他出头提离婚,他就不会真的对着干。
  二则,江明楷身上的事不少,忙得晕头转向,还要分神跟江明月打拉锯战,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最让江明月头疼的,其实是徐盈玉。
  她从来都不是很能坚持的人,立场很容易变化,也十分容易心软,从小到大,没有江明月求不成她的事。
  这次却即便知道了三年前那晚江明月吃的药与越仲山无关,还是一直立场坚定地站在江明楷那边。
  “妈妈跟你大哥一直都这么说:条件尽管他们提,你不用觉得对不起越家。只需要你们尽快解除婚姻关系,你回家来,三年五年不对外公布也是简单的事情。”
  “先前唐家跟简家的事你也知道,简家脱身之后,让给唐家三个点,结婚时间还没你跟他长,人家后来不也相处得好好的,前两天,还在一起剪彩。”
  徐盈玉天天劝他,江明月不是一点都听不进去,也有很短的时间,他想,或许越仲山也会中意这样的解决方式。
  但他很快就又清醒过来,明白如果越仲山真的要他家的几间公司,一开始插手买卖就好了,要是只是为了钱,不管多还是少,都不至于这么大折腾一番。
  这段时间,江明楷耐下性子跟他说了那么多,无非是为了让他“看清”。
  但江明月很努力地去共情,却仍无法理解看清怎么样,没看清又怎么样。
  听完以后,只感觉越仲山为了在越家抬起头,的确可以说是殚精竭虑、无所不为。
  起初他帮他父亲在好几个情妇之间周旋,有男有女,越枚因新鲜劲儿下去拍拍屁股就走,越仲山去充当擦屁股的人。
  不像儿子,倒似走狗。
  那时候,越仲山的确开始有了一些钱和势,但所有人都看不起他,江明楷跟他虽然不算亲近,但也算他为数不多的称得上朋友的人。
  过了几年,越枚因出海失联近一个月,期间越仲山同方佩瑶发起股东大会,成功夺权。
  后来越枚因安全回来,指责他是始作俑者,几次扬言要告非法监/禁,但空口无凭,又拿不出证据,还被股东牵制,甚至越家老人也只叫他大局为重。
  即便后来查出,早年在中间操作买卖作为自家盈利主体的公司,股价几次暴跌,坐收渔翁之利的人是越仲山,但流程合法,证监会也承认。
  越枚因退出权力中心成了定局。
  在越仲山亲口承认出海后控制越枚因之后,江明楷认清他们从来不是一路人,两个人自此大道两边走。
  江明月想,他要的应该并不只是权,用很漂亮的账目去堵越家所有人的嘴,是因为还想要名正言顺,想让方佩瑶回越家不只是为了汇报工作,想不再被人戳脊梁骨。
  想要被他爷爷奶奶认可,也想要被他爷爷奶奶认可的出身门当户对的配偶。
  江明月知道自己是。
  江明楷与徐盈玉都说,越仲山不是良配,坚持割让多少利益都只求他离婚,江明月明白,除了越仲山本身的行事作风确实瘆人以外,最主要是因为他们都清楚,两个人从性格到三观全都迥异。
  他不喜欢越仲山,甚至抗拒越仲山。
  但是喜欢真的那么重要吗?
  其实江明月没有想通过这个问题。
  他喜欢过罗曼琳,是在说分开的时候不会感到惋惜的喜欢,比他喜欢其他的朋友多一些,又比非她不可的喜欢少一些。
  那种量级的喜欢让他们相处默契,也让他在被迫畅想与对方长厢厮守的未来时产生完全空白的尴尬。
  而他对越仲山确然也有喜欢,是从对越仲山的守信品质的认可中产生,为江明月提供与他维持婚姻的力量的支持。
  是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坚持“如果越仲山最看重的是面子,那自己就不能在这个时候迎上去打他的脸”的想法的喜欢。
  好像全都不是江明楷跟徐盈玉说的那种喜欢,但已经江明月迄今为止体验过的所有喜欢。
  昨天睡得晚,今天中午又没休息,这会儿刚九点,江明月就有些犯困。
  徐盈玉听出他的没精神,知道这事还有的磨,也不再老生常谈,叫他先去睡。
  越仲山没回来,前两天就说了,从今天开始出差,时长不定。
  跟徐盈玉说完,越仲廉的电话接着就到,说跟越仲山到了地方,已经下厂了。
  那边很吵,也忙,越仲廉也只有时间再细说个什么厂,就挂了电话。
  是家电子元件的公司,经过到处求人那一个月,江明月对他家里的生意还算清楚,知道就是之前江家没吃下,还差点被噎死的那家。
  公司本身规模不大,江家就是因为这个栽了跟头,没防备里头问题不少,工人罢工规模有大有小超过十次,不只有恢复生产线的面上工作。
  原主急着出手,却装得很稳,到处撒网。
  当时江文智看上了公司名下的几项专利,没时间怎么调查就出高价买下,却没想到一个小问题会引起一连串的大问题,江家也由此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现在越仲山接了盘,自然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怎么也要亲自出面。
  江明月也知道,他非得在这个时候出这趟差,是因为江明楷已经开始着手打扫自家,就不能再放着这家电子元件等它还去缠江家。
  挂了电话,江明月以一个软趴趴的大字型扑在床的正中间,侧脸贴在被面上,挤得嘴巴变形,背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腰。
  昨晚最后那一次,他被压在浴室的瓷砖墙面上很久,今早照镜子,看到两边的蝴蝶骨都被蹭得很红,才明白后来越仲山为什么反复碰了好几遍。
  不过好在没有破皮,也没感觉十分疼,主要是当时踮着脚,全靠腰上的力气和越仲山的手,今天一整天都不太能久站。
  要戴套。江明月把脸埋进被子里,脸皮烧得发烫。
  一定要戴套,不戴套之后的清理就没有一次不引向不纯洁的方向。
  趴了会儿,想着这两天可以回个家,正好修复一下破碎的兄弟情,手机响了。
  越仲廉发来一张照片,是车间里穿着工装的越仲山,两个人这次算微服私访,以分公司分部的临时顾问的名义去的。
  级别降了十万八千米,所以照片里的车间乱得很真实,一点没有迎接检查的痕迹。
  越仲廉是隔了有一段距离拍的,也不是越仲山的正脸,但不高兴的情绪仍然十分富有感染力。
  江明月把自己代入他身边陪“临聘顾问”视察的公司和车间领导,就很能理解他们脸上隐藏起来的不耐烦。
  他又点开照片看了看,给越仲廉回了个捂着嘴笑的表情。
 
 
第22章 
  在家住了三四天,江明月对江明楷只有一个评价:油盐不进。
  兄弟俩谁都别想说服谁,江明月要再烦,他就瞪眼。
  好消息是越仲山在电子元件公司的视察进展还算顺利。
  越仲廉知道江明月关心,给他打电话时说得很具体:“后天回,现在主要就是给工人补发工资,还有几个工伤的赔偿和家属安置问题,十三个月的电费交上就齐活,用不着我哥再盯着。”
  挂了电话,看看跟越仲山的微信对话框里发出时间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的那句“工作顺利吗”,算是有了答案。
  这事儿一完,江明月就没什么太挂在心上的东西。
  毕竟本来是江家的烂摊子,要是再给越仲山惹一身腥,那他是真的不好意思。
  第二天,江明月打道回府,放学以后,宿舍群里打语音电话,商量一会儿吃火锅。
  江明月说:“今天去不了。”
  舍长道:“又干嘛?”
  小王道:“你老公又不在。”
  小马复读机道:“你老公又不在。”
  江明月一哽,接了话往下说:“今天回来,走了快一礼拜,我得回去吃。”
  闻言,三人纷纷放过已婚人士,还夸他不渣挺好。
  今天这顿,厨房准备得丰盛,江明月心情也挺好,还点了两个菜,越仲山却姗姗来迟。
  越仲廉说的三点下飞机,六点钟,他还没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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