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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流打脸花瓶人设后[娱乐圈]——困壳

时间:2020-05-10 17:09:32  作者:困壳
  陈导话说到一半,突然语锋一转,看着任光年的表情,十分疑惑。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录综艺时也是,感觉你一直对他的演技很有信心。可那时你们还不熟吧?”
  任光年摇头否认:“之前就是朋友。”
  陈导嗤道:“谁不知道你性格冷啊,我不信。总不会是你在采访里说是‘亲属’,就真以为如此了吧。”
  任光年居然很是认真:“我确实当过亲属。”
  陈导一阵惊奇,直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可深挖八卦,又想再问,被任光年的保密请求堵住了嘴。
  任光年垂下眼,低声道:“失明的事情,是我自己知道的,冉哥没告诉我。”
  陈导啧了一声,知道任光年还藏了一堆事,眼神不由有些怜悯。
  任光年是他送出道的,脾气品性一清二楚。他看得出这几个月内,任光年变化很大。没有了那股谁也不放眼里的骄矜劲,变得成熟稳重了不少。
  小少爷道途无忧,家事无虑,唯一能让他主动改变的,也就只有感情了。
  “能让你开窍,冉时也真是不容易……你好好把握吧。”
  ******
  陈导又找了主演过来谈心。
  陈导一脸心疼地对冉时左看右看,拍拍肩膀,给了他一个重重的拥抱。
  冉时有点惊讶:“……陈导?”
  陈导叹息一声,挥挥手:“没事,就是怕你还有心理阴影,走不出来。想鼓励你一下,你的演技进步很大啊。”
  冉时很看得开:“这是长久以来的毛病了,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解开心结。要是能在拍摄时期克服,也是幸运的事。”
  “心病不能急。”陈导指点道,“我看有任光年在的时候,你会好些。那你该让他平常多陪陪你。你以后的路还很长,别让怕黑成为你的弱点,会限制你的发挥。”
  ……怎么听着,有点像做媒。
  陈导也反应过来:“不是我不想过审的意思,千万别误会。”
  冉时好笑地点点头:“您说了算。”
  陈导望着他,又是一阵长长叹气,随后肃正神色,认真道。
  “录综艺时,我曾抱有陈见,对你态度不好,给你道歉。”
  冉时惊讶了一瞬,赶紧接受陈导的道歉,笑道:“陈导,您可是第一个夸我的导演,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怎么这么客气?”
  陈导咦了一声:“你那时已经拍《鸣渊》了吧,王导难道没夸过你吗?我们杭市小聚时,他可是一直在夸你呢!”
  他说罢自己便明白了,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了,那会儿你刚有提升,但王导还是把你骂得够呛吧!嗐,他就那别扭样,不肯当面说好话!”
  一说起好友,陈导就带了点损:“他后悔被钻空子挑事儿,觉得对不起你。这可不是我瞎编——上次聚会他喝醉了,长吁短叹,说自己为了不成器的侄子骂你,事情还被拱上热搜,实在后悔,生怕你不肯回去拍《鸣渊》。”
  冉时也跟着笑了。原来他不止是因为得到了任光年的推荐,才被选上二次试镜,王导本身也希望他能回组。
  “其实还是王导点醒了我。对演员来说,演技是第一位的,人气和演技不匹配,只会减分。”
  陈导满意点头:“你看得很通透。其实说起来,我们这帮人都自相矛盾,讨厌艺术沾上铜臭味儿,但又得找投资方拿钱;看不起流量,但又得借热度。”
  这些沉淀在圈内几十年的老骨头老资历,还是不甘心被资本束缚手脚,冉时能理解他们的悖论。
  “人无完人嘛,王导也是吃了投资分股的亏了,”陈导叹气,“我也是如此。当初被经纪人坑了一把,让常舟投资了电影。还好我去了《演员星生》,碰见了你。这绝对是我作为导演的最大荣幸了。”
  “我也很感谢陈导赌给我一个做主演的机会。”
  陈导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目光灼灼:“这绝不是赌。看见你表演的那一刻,我就意识到了,你给我的感觉,和当年选任光年做主演时一模一样!我有预感,你一定会拿到属于自己的荣耀。”
  冉时被他说得心情澎湃,用力点点头。随即,陈导认真和他讲了接下来的安排。
  “我有个疯狂的想法——这段时间内,我们不按照场景排戏,只集中拍摄林夏直面负.面情绪的镜头。”
  冉时眼睛闪过一丝光芒。
  “我保证能会让你的表演完成度更上一层!但需要你长时间沉浸式入戏。这是一个你我之间的挑战,你可以拒绝,我不会怪你。”
  冉时忍不住抬头望向走廊那端,平静看着自己的任光年。
  两个人的眼神在静谧中交融。
  冉时转而看陈导,眼中熠熠生辉:“我接受挑战。”
  ————————
  陈导指挥场记打板,开始拍摄。
  林冬一脸冷漠地站在校门口,同班同学都远远避开她。
  “她是精神病,之前还和沈晓明打起来过,好凶!”
  “她哥哥还杀了人的,真可怕!”
  林冬抓紧了书包带,突然一只手想接过她的书包,林冬猛地一夺。
  “是我。”来接妹妹放学的林夏声音疲惫,“对不起,哥哥下班来晚了。”
  他帮妹妹拿着书包,犹豫了一会儿,转身和一旁的老师说了几句。
  林夏蹲下.身,和林冬商量道:“你住老师家几天好不好?最近家里要翻修东西,很乱,不好住人。”
  弱小的身躯紧紧颤抖一番,表情忽然空洞,语气颓靡:“哥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知道我生病了,谁都不喜欢我,我拖累你了是吗?”
  ——“抱歉……妈妈病得这么重,拖累你了。”
  冉时的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喉中苦涩。
  “药吃完了,我的病还治不好,哥哥,对不起。”
  林夏悲伤地看着林冬,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被林冬的情绪带入消极的泥淖中:“不……是哥哥的错。哥哥对不起你。”
  学校老师带走了林冬,林夏仍然是那副表情,他在街上缓慢走着,路人议论纷纭,都避开他。
  林夏撒了谎,他根本没有去上班。沈老板被害的第二日,小道消息沸沸扬扬传遍小城,他立刻就被辞退了。梁川为他洗刷冤屈后,林夏才得以找到一份零工。
  但今天老板突然听说了传闻,半句解释不听就轰他走。
  他一路踽踽独行回家,鲜红刺眼的几行大字直接刷在门前,油漆未干:“欠债还钱,父债子偿!”
  林夏刻意不去看,开门进屋,看见桌上的空药盒,勉强提起力气给医生打了电话。
  “抱歉,打扰您休息了。最近林冬很容易激动,症状反复发作,我想预约下一次的见面。”林夏说到一半,强忍着尴尬,“但我现在手头紧迫,之前欠的,能先缓缓吗?”
  听到否定答复的林夏双肩卸力,摇晃倒在沙发上。简单的语句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
  刚挂断电话,陌生号码就拨进来,伴随着门上一阵猛烈拍击。林夏一阵反胃。
  “你逃多远都没用,我们都会找上门!”
  “你都杀.人了,怎么不知道抢点钱还债?”
  冉时默念剧本上的台词,恍惚想起几乎同样的场景。
  ——“你是故意把自己搞瞎的吗?啧,怎么没赔到保险钱啊?开门!别不开灯装死,知道你在里面,赶紧还钱!”
  冉时一阵窒息,强行压下记忆中一并汹涌而出的恶意。
  ******
  林夏枯坐到深夜。
  文书翻译的兼职他早已完成了,但怎么都提不起交稿的劲,也无法对薪酬有半点在意——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在乎了。
  门外似乎还有人走动。
  林夏已然抽离的魂魄游荡进浴间,把自己锁在狭窄的黑暗中。这里是他最安心的去处,潮湿,窄小,阴暗。
  但冉时不太好受。这是他第一次为了演戏,独自身处在黑暗之中。冉时忍不住颤抖,油然生出的恐惧立刻霸占心神。他一边努力给自己心理暗示,一边深呼吸,压抑呼吸频率,背靠瓷砖坐下。
  只是暂时的拍摄,没有什么好怕的。况且,那个让他安心的人,就在一门之隔呢。
  冉时忍不住在心中细细勾勒任光年的面容,紧张情绪缓解了大半。
  林夏捞起袖口,趁着一点星光,端详在常年长袖遮掩下,细瘦腕口上的,密密麻麻的伤痕。
  林夏够到了水池旁的刀片。
  他的手都在抖,咬咬牙捏住刀片,悬在手腕上。刀刃嵌在指肉之中,连心地疼,但林夏不介意,他直直盯着浸润了指尖血的刀尖,连手机嗡嗡作响也听不分明。
  就在他用力划开薄薄皮肤的瞬间,一只手死死钳制了他的动作!
  头顶的灯光倏然亮起,照得一室昏黄。
  梁川低吼着他的名字,硬是把林夏从自杀边缘拉了回来。
  林夏一手的血,手腕上已经割开了半道深刻的伤口:“梁警官,怎么是你?”
  梁川赶紧抽了条毛巾压在他手腕上止血,双唇紧抿:“别说话!”
  冉时看着一脸急切的任光年,忽然觉得有种异样的熟悉。每一次,都是任光年把他从危险边缘拯救回来。
  任光年就是永寂黑暗中照进的唯一一道光,无言引导他走出阴暗,一点一点找回追寻光明的希望。
  原来他的心没有枯萎,还会在感受到身边温热气息的时候,疯狂跳动。
  一行泪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落。
  林夏盯着自己手上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疤痕,绝望的情绪淹没头顶。永远还不完的巨额债务,高昂的诊费药费,他和沈老板的恩怨……
  他捂着眼睛,崩溃到破音:“梁警官,你还是把我当成凶手逮捕吧——”
  任光年反应很快。意识到冉时情绪所至,直接改了台词。
  梁川愣了愣,不可置信:“事情没坏到这个地步!你还有林冬,别这么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回答他的,是深重叹息。
  林夏摇头,他早已沉浸在绝望的深渊之中,无可自拔:“林冬的病怎么办?欠的债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梁川皱紧眉头,抬高他的手腕。
  “那你至少应该相信我。”他顿了顿,斩钉截铁道,“这不是你的负担,这是我的负担。我一定会把你该有的一切,都还给你!”
  ******
  镜头拍摄完毕,陈导喊了过。
  从刚才冉时自由发挥起,陈导就激动地团团转,要不是看到冉时还没出戏,早就冲上去搂他的肩膀夸他了。
  冉时缓了几分钟,仍然撑在洗手池前,表情未变。
  陈导不免也开始担忧,在这种状态下,冉时要是能分清楚自己或者角色的情绪,不仅能遏制心病,对演技的领悟也会更上一层。
  为了拍这场戏码,陈导清了场。他转身出门,让人去找场外的小杨,至少给冉时拿件外套。
  又过了半晌,冉时终于动作起来,想抹掉脸上一点泪痕。
  任光年抓住他的手腕:“别擦,都是血。”
  陆伊就在旁边等他情绪缓解,立刻跑上来,怯怯地往冉时手里塞湿巾:“用这个。”
  眉眼凝结的情绪化开去,冉时笑了一下:“谢谢。”
  陆伊领了他的道谢,小脸涨红,又害羞又开心地溜了出去,看得出是真的把他在当偶像喜欢。
  任光年静默地站在一旁,浑身还凝着一股力。
  他开口问道:“结束了吗?”
  冉时肯定点了点头,伸长手臂,把一旁的室内灯关了。
  浴间立即浸没了满室的黑暗。
  冉时的呼吸紧张了一瞬,还是放松下来。
  他没出声,只是往任光年的方向走近了一步。
  浴室空间逼仄,两个人的距离贴得很近,咫尺间还闻见道具血浆有些怪异的味道。刚才那场割腕的戏,当然是假的,只是两人演得逼真。冉时手指还留着被刀片割开的伤口,混在道具血浆中,隐隐生疼。
  不过这都不重要。冉时侧了侧头,在任光年耳边小声道。
  “怕的时候,我就想你。”
  冉时的声音清润,轻声说话时带着潮湿绵软的气音,听得人心里泛痒。
  任光年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抚摸过细瘦的指节。
  冉时如释重负地微笑:“这样,我就至少能撑过一段时间。唔,晚上睡觉可能要需要开着灯。慢慢来,我有信心能治好这个心病。”
  随即,冉时被拉入一个有力的怀抱。
  任光年用尽力气紧紧抱着冉时,好像这样就能细密包裹住那颗嶙嶙的心。
  冉时蓦然觉得心跳热烈鼓噪起来。
  他听见耳边的低音叹息。
  “刚才就想这么抱着你了,我忍了好久。”
  作者有话要说:  环保节能,建议抱着睡哦^^感谢在2020-01-30 15:06:47~2020-02-01 11:56: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茶忆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是我家的
  任光年用力地把他抱在怀里。
  令人颤抖的恐惧和悲伤仍然如潮水汹涌没顶。
  黑暗之中,冉时明显能感觉沸腾的情绪被放大了。
  他叹息了一声:“其实, 我现在还有点失控。”
  任光年放在他背后的手轻轻抚过:“那就别熬着。”
  冉时听了他的话, 忽然鼻间一酸, 刚才盈眶的眼泪又无言地流了下来。
  他一时有点分不清, 这到底是林夏的情绪,还是他自己的情绪。林夏这个角色, 好像成为了他的一个宣泄口, 一个极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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