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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舟市局(推理悬疑)——苏一恒

时间:2020-05-10 17:18:26  作者:苏一恒
  全一峰这个挂名的副组长盘算着联合小组的人员配备情况,现在组里有三名临舟大学过来的研究生,允彬是警方的技术负责人,下面还有两个从技术队挖过来的小技术员。他这会儿寻思着要不要再到隔壁技术科抓俩壮丁,还是直接向上面申请编制。
  当时全一峰第一次跟季廉提起这个侦查系统的的构想的时候,曾经说过“将计算机技术目前在侦查中的被动辅助,升级为主动出击”这样的豪言壮语,但他那时很大程度上只是一时的异想天开。不曾想,这个半成品系统,光是对自动匹配出来的自杀星空图的报警,便转眼实现了他的脑洞大开。在对现代科技的惊叹之余,看着身边人疲惫的睡姿,全一峰更加心疼季廉这个大宝贝了。
  还好不是什么逢年过节,高速上一路都算畅通无阻。他们六点三刻出城,只花了不到五个小时,便把车开到了二叔公的家门口,甚至比他家太后还早了那么一小会儿。
  二叔公安家在镇上已经将近二十余年。镇里好几年前通的高速,下了高速没多远路程便到他家,交通算是十分便利。这是一个山区小镇。从临舟一路开过来,窗外的景色从大城市的水泥森林到小平原的庄稼蔗林,最后到这里的峰峦叠嶂,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但全一峰一直没舍得叫醒季廉,倒是他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车外空气的变化,在全一峰开出第五个山间隧道的时候,清醒了过来。
  全一峰刚才怕他一直吹着山风容易着凉,把车窗全给关了。季廉醒来之后,被满眼的葱葱郁郁扑了个猝不及防,非常惊喜,便迫不及待地把车窗开了一条缝,又被灌进来的山风扑了一脸,顿觉神清气爽。
  山路十八弯,即使是新修的高速,也基本是绕着山势盘旋。眼前层层叠叠的绿色简直让城里来的笼中鸟心旷神怡。山间偶尔一阵大风刮过,吹起那延绵不断的绿色波浪,在一个又一个山头蔓延开来,季廉不觉看入了迷。
  “小季啊,过来过来,这是一峰的二叔公,这是三叔公,这是我们老村长阿赞叔,这是……”全一峰刚把车挺好,全妈妈便也下了车。她在众人的簇拥中,麻利地拨开人群,眼神犀利地一眼认出了墙角那边的季廉,径直走到他跟前,抓起他的手就是一通极具主人家架势的介绍。
  “这是我们一峰的同事季廉,临舟大学的大教授!”看着太后那骄傲的模样,全一峰既满心的得意又有点无奈:太后您家是有多缺会读书的。
  “一峰不是在警察局当官吗?怎么跟大教授成了同事?”不知道是哪家的二佬爷还是三表舅插话道。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人季教授啊,在警察局有一个什么项目,搞电脑还是修电脑的。一峰他们现在破案全靠他!”
  说是破案的事情,众人哗然,对这位修电脑的教授更多了三分敬重和七分好奇。
  全一峰扶额:太后,您能给您亲儿子留点面子好不好?
  季廉扶眼镜:计算机系的不修电脑,谢谢。
  外面回来了亲戚,仿佛半个小镇的人都聚集了过来,熙熙攘攘地挤进二叔公家。二叔公这个房子是两年前刚盖的,六层高,每层占地面积一百五十方的样子。他们那边盖房子,基本上都是一家墙壁挨着一家墙壁盖的,还流行在房子的中间留一个天井。当然现在跟以前的露天天井不一样,最上层是盖了玻璃顶的。一楼的大厅就在天井的中央,自然采光,十分通透。今天是家族团聚,不单只一楼宾客满座,就连围绕着天井的各层楼梯和走廊扶手旁,都满满当当的全是人。幸亏扶手上都装着那种隐形钢丝,要不然待会儿下面的聊着聊着,“咚——”地从楼上摔下个什么,还真叫人不省心。
  仔细看的话,乱作一团的大厅里,那座位其实甚为讲究。除了辈分最高的二叔公和三叔公以外,父母辈里面,全贵芳是排在主一位的,然后才是二叔公和三叔公的那些儿子女儿们。
  全一峰显然是跟的母亲的姓氏。他以前听太后说过他爷爷,也就是太后的爸爸,是家里的老幺,排行第四,跟他曾祖父一样是个文化人。很年轻的时候,在那个年代,不知道是因为太有文化还是咋地,入了狱,没挺过来,在牢里没了。
  别看今天大家对他们母子的态度良好,对他这么个子随母姓的异类习以为常,甚至连在祠堂的族谱里都有了姓名,当年全贵芳还没发家致富之前,作为一个未婚单亲母亲,究竟经受过村里人什么样的闲言碎语飞短流长,她又是依靠着什么样的毅力坚持不公开全一峰父亲的身份,种种光景,并不是现在的全一峰能轻易想象的。
  不过全一峰不但是姓氏随母,大概性子也随母,三纲五常什么的,你认识老子老子可跟你不熟。对他来说,老家就是个超大型主题公园,而且里面的主题只有一种,就是自然山水、花鸟鱼虾,甚至偶尔还有野兽猛禽。小的时候自不用说,现在这么兴致勃勃地要带季廉回来,除了让亲戚都认一下脸的小心思以外,最主要的还是要向心上人炫耀一下他的这片大宝藏。大概类似于小男孩儿急于向最要好的小伙伴展示自己的秘密基地那样的心情吧?
  全一峰绝大部分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其实也是在临舟混的。超大城市的一个众所周知的好处,就是在冷漠的背面,有着其他地方都无法比拟的巨大的包容性。说白了,就是只要不违法犯罪,谁也碍不着谁的小日子。所以,像全贵芳这种年轻的时候离经叛道的,几十年过去,在外面闯出了一片天地,现在村里修祖屋什么的,还不是照样恭恭敬敬地请全一峰这个正牌子孙回去。
  屋里济济一堂的众人没聊多久,在厨房忙活了半天的两个人便出来跟二叔公请示,老人家点点头,大伙儿便原地摆起了桌椅,准备开饭了。
  全一峰发现季廉在这种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并没有多少拘束,甚至还在夹杂着意义不明的方言叫喊声和小孩儿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尖叫声中吃得津津有味,只是偶尔纠正一两个过来问他怎么修电脑的人。闹哄哄的一顿午饭过后,该散的都散了,只留几个喝了点小酒的叔叔伯伯,在偏厅的红木沙发上打着鼾。
  全一峰跟太后报备了一声,便带上季廉往山的另一边开去。
  季廉上了车才问:“我们这是去哪儿?”
  “带你钓鱼去。”
  “这才刚吃完一顿,就又开始想下一顿啦?”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季廉兴奋的表情可没有半点的不情愿。
  “刚才那顿那么乱哄哄的,你哪有多少心思吃出个甜酸苦辣。我带你去山里面钓鱼,钓几条大的,今晚提到大表舅家去,让他给你开个小灶。”
  午后阳光正好,季廉在车里小憩了十分钟不到,他们的车子便沿着镇里的溪流驶进了山里。到了一个拐角比较大的地方,全一峰停下了车。
  “到了?”
  “还没到钓鱼的地方,我先顺路带你去一趟村头的祠堂。”
  “祠堂有什么看头吗?”
  “嘿嘿,给你看看我们村的族谱,”全一峰走下车,一脸嘚瑟。季廉心想,好像谁没见过族谱似的。但仔细一想,自己还真没见过自家的族谱。他父亲对于回老家这件事情,真是不太上心啊。
  走进祠堂的前厅,那里面安静得很,只有一个穿着几乎全黑的粗布衣服的老人坐在木板凳上念佛拔珠,不知道是不是初一十五过来吃斋的还是常年就看守这里的。全一峰过去跟他打了声招呼,他微微抬头盯着全一峰看了半天,昏花老眼也不知认出了眼前这人几分,只含含糊糊地说:“回来啦,回来就好。”便又提着个凹凸不平的铜水壶走开了。
  全一峰先是带着季廉绕着祠堂里里外外参观了一番,在后院又遇到刚才那位老人家。全一峰伏在他耳旁大声吼了几句,只见他非常镇定地点点头,便带着他们两个走进一间小偏屋,从里面的一个木柜子下摸出一把钥匙给全一峰。他们拿着钥匙回到祠堂的主厅,全一峰把供奉神牌的悬柜下方的铜锁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传说中的族谱。
  这本族谱看起来有好些年头了,但纸质很不错,而且被精心地塑封过。全一峰在最后的那几页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大名。全一峰的上面自然是全贵芳,全贵芳上面就是他爷爷全俊竹,再上面是曾祖父全松彦。
  “听我妈说,我曾祖父可会做文章了,还考了举人。不过他只热衷文章不热衷做官,后来还被请到临舟去给知府老爷当过文职。不过可惜最后没能落得个好收场。”全一峰一边带着季廉参观族谱,一边介绍他们的家族故事。
  “这两个就是二叔公和三叔公”他们目光再回到全俊竹那一行,前面依次写着全礼竹和全德竹,“咦,怎么前面还多了一个人?”季廉随着全一峰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全礼竹前面写着“全秀竹”。
  “看这笔墨也不像是新近才添上去的,不过我也有好几年没翻过族谱啦。”全一峰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位没见过面的“大姑婆”的名字,喃喃道,“季廉,你有没有感觉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经全一峰这么一说,季廉也不觉认真思考起来。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你刚才说你曾祖父是怎么没的?”
  “具体我也没问过我妈,大概就是那个年代打压知识分子,随便给扣了顶什么帽子之类的吧。怎么?”
  “你还记不记得苏姗姗的外祖母,就是说因为娘家的事情受了牵连,后来也随丈夫苏云鹤一同流放的那位,貌似也是姓全的。”
  “难道就是这位全秀竹?”全一峰还在脑子里飞快地翻找着资料,有点不可置信,“不会这么巧吧?我跟苏姗姗还是远房表姐弟来着?”
  “那就真是太巧了。”季廉看着族谱上方全松彦的名字,想着他和他的大女儿、小儿子的遭遇,不禁感慨道:“老先生真是生不逢时啊。”
 
 
第52章 溺水
  临舟市青江区青年水库湿地公园,天边将亮未亮,静谧的水面还包裹在昏暗的月光里,星星点点的波光轻轻地跳跃着,连天的荷叶在水雾朦胧中散发着墨绿的清幽。花期将尽,几朵残存的荷花花苞紧闭,静候着晨光的到来。一个个丰满的莲蓬把一根根花梗压得低低的,微风轻拂,湖面仿佛有成百上千个小脑袋在随风摇晃。
  此起彼伏的昆虫低鸣,加上偶尔掠过枝头的夜行禽鸟发出的“tatatatata”,让周遭显得格外冷清。
  湖边的芦苇今年长势甚旺,足有一人高。突然,从芦苇丛深处依稀传来的一阵争执声,打破了湖面的平静,惊起了一群栖息此地的野鸟。
  侧耳倾听,那是几个稚嫩的女声。
  “有种你来单挑啊,这样一群人对我一个算什么?”说话的是一个十四五岁小姑娘,高高的马尾辫子随着她说话的起伏在夜色中轻轻打着转,挺立的胸脯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儿从电视剧里模仿而来的气势。
  “啪!”
  她对面站着五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为首的短发姑娘似乎脾气不太好,上来就先是一个巴掌,嘴里恶狠狠地骂道:“你有种你抢男人?!”
  枝头又一窝野鸟腾空而起,啪啪掉落的几颗鸟粪明显是在抗议这几个扰人清梦的疯丫头。有两只在不远处的树梢上落了脚,歪着头正盯着芦苇地里扭打成团的两脚兽,要不是那小小的脑袋容量实在太有限,肯定已经联想起白天为了求偶而疯狂厮打的那些雄鸟玩意儿们。
  “嘭——!”
  一声巨大的闷响从水面传来,紧接着是“咕噜咕噜咕噜”的水泡声。
  “救!——救命!——啊——”
  马尾辫小姑娘在水中上下扑腾着,不断涌进喉咙的湖水让她喊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岸上的另外五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早就六神无主,特别整齐划一地发出一阵尖叫。
  “雨曦你不是会游泳吗?你快下去救她啊!”“对对,你快去快去!”
  名叫雨曦的那个女孩儿在好友的众望中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便也不明不白地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还没扑腾两下,女孩儿在水里惨叫起来:“啊!别抓我!别啊!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我抽经了!”
  刚才那个领头的短发女生瘫软在地上,看着好姐妹逐渐被水面吞噬的脑瓜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手脚并用地爬向岸边,正欲往下跳,突然被一股力量拽了回去。
  只见一个高瘦的男生凭空出现在她们眼前,他迅速扔下背包、脱掉运动鞋,动作娴熟地一头扎进湖面。
  四个女生都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那男生一边手臂揽着那个叫雨曦的姑娘,另一边手臂用力地划拉着湖水,向她们游来。她们都看傻眼了,感觉那男生简直瞬间移动般,把雨曦带回了岸上
  男生没来得及喘口气,一转身便又跳入了水中。
  雨曦凭着本能咳出了一大口水,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气都还没喘匀,就对着空无一物的上方手脚并用地踢打起来,还一边哭喊着:“啊!水里有鬼!有鬼啊!”
  她的同伴们都以为她刚才溺水受惊过度,喊起了胡话,虽然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忙着想安慰她。一个姑娘握住她的手腕,才发现她的右手抓着的一大把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看,这怎么像是人的头发?四人顿时吓得脸色死白。
  一个胆子最小的双臂抱头,手脚僵硬地靠在芦苇地上发着抖。另外三人,哆哆嗦嗦地看向湖面,仿佛看到了那错落有致的荷叶丛里,忽然冒出了无数双闪着红光的鬼眼。三个小姑娘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片刻,一阵诡异的声音,咕噜咕噜地从水下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哗——”一个顶着黑发的头颅露出了水面!
  “啊——!”三个女生的尖叫终于惊醒了整个湿地公园里正在沉睡的所有生物。
  救人的男生揽着已经昏迷的马尾辫姑娘,奋力拖了上岸。对面那几个看到他像见了鬼一样的姑娘让他非常疑惑。他刚才在水下的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将马尾辫姑娘从水底的什么缠绕物中生拉硬拽出来,此时,他似乎感觉到那东西好像跟着他的脚后跟也上了岸。
  他低头一看,缠在他和马尾辫女生脚上的似乎是一大坨头发,而头发下,是半张浮肿的脸皮。
  那个双臂抱头的小姑娘彻底昏死了过去。
  太阳转眼便升了起来,把整个湿地公园照耀得闪闪发亮。救护车载着几个失魂落魄的女孩子呼啸而去,好几辆警车把公园的门口堵得严严实实,警戒线把整个湖面都围了起来。
  “全老大!”多日不见的实习生杨祺,不对,现在已经是法医杨祺了,朝着全一峰兴冲冲地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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