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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舟市局(推理悬疑)——苏一恒

时间:2020-05-10 17:18:26  作者:苏一恒
  刘子琪看起来的确是个热心公益的人,他除了创办‘风信子’以外,还是另外一家非营利性公益组织的会长。而李静娴的那张银行卡,在近三年的时间里,几乎每个月都在离这个组织所在地不到500米的一家加油站进行了刷卡消费。”
  “这家公益组织是干嘛的?”方芳问。
  李允彬一边翻找着电脑资料,一边说:“就这个,是一家叫做‘信义智障人士关爱中心’的。”
  “智障?!”季廉和全一峰的默契度越来越高,他们简直是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
  此时,凌菲菲恰好从楼上季局那儿下来,全一峰一个箭步来到她的跟前,语气急切地说:“菲姐,我们需要立即去嘉东一趟。具体的情况我一会儿在车上跟你详细说,”
  虽然共事的时间还不算长,但全一峰显然已经凭借自己的实力赢得了凌菲菲的充分信任。凌菲菲二话不说,叫上还留在队里的所有兄弟,全副武装地跟着全一峰向嘉东东南角的宇头镇出发。
 
 
第73章 李静娴
  李静娴还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宇头镇上的人如果要去一趟现在的秀安区或者圆湾区之类的地方,是会说“到临舟去一趟”的。
  嘉东区是后来才并入临舟的,位于临舟市的东南方。而宇头镇是更后来才并入嘉东的,位于嘉东区的东南角。二十多年前的宇头镇,基本上没有什么工业,不像现在,沿着环镇高速都是成片的化工厂区,高耸的烟囱没日没夜地吐着白烟。那时候,镇上唯一一个比较像样的工作单位,就是那家看起来风光无比,镇上人人都挤破头皮想进去的国营玻璃厂。但了解玻璃厂的实际经营状况的人就不太多了,其中就包括李静娴的亲生父亲。就如她自己说的,她是个遗腹子。她在母亲的肚子里还没呆满八个月的时候,她的父亲,那位两年前刚升了官又娶了厂花大美人、一时风头无人出其右的玻璃厂前副厂长,在卷巨款潜逃的路上出了车祸,跟他的小情人一起去当了对黄泉鸳鸯。
  “李”是她母亲的姓。那个女人,在她生命中只停留了短短的六年,便匆匆地给自己烂尾片般的一生划上了休止符。她对母亲的印象既模糊又深刻,她甚至都不太记得她的长相了,虽然以前她身边的亲戚总是有意无意地说她的轮廓长得很像她母亲,只是细节没那么漂亮。但她还能清晰地记得那个女人在丈夫,也就是她的后爸的拳打脚踢下的尖叫声,连每一个音节,每一声起伏,在她往后余生的每一个被噩梦惊扰的夜里,都如犹在耳。
  她的幼年时期仿佛在那个女人扎进自己胳膊里最后一管毒品的时候戛然而止。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毒品对于那个女人而言,究竟是为了追求现实中已经不再可能拥有的快乐,还是为了躲避现实中不得不面对的痛苦。但她记得,□□绝对不是那女人唯一的挡箭牌,因为她当年幼小的身躯,就是她的另外一张挡箭牌。
  那女人在她可能只有四五岁的时候,第一次把她推给了那个男人。
  昔日众星捧月的万人迷,清纯小厂花,落得个被前夫抛妻弃子、差点沦落街头的惨淡光景。她不知道她继父对她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报复她的生父当年抢夺心中女神的怨恨,是发泄对她母亲自甘堕落的失望透顶,还是仅仅只因为他是个禽兽。
  她一般不太回忆那个男人。
  人的大脑是生物进化史上的奇迹。她大脑的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有一个上了锁的废旧仓库,大门边上还有一尊巨大的守护神铜像。那铜像的面庞让她感到安心。事实上,那把门锁就是他交给她的。原来只要一小包药粉,就可以让那个男人倒地呼救,就可以让他永远不再动弹,而且还没有人来责怪她。
  她还记得把她送进福利院的大人们的怜悯的目光。只有她知道,她当时是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让自己忍住了内心的狂喜。因为益叔叔跟她说过,“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永远都不要告诉其他人哦,我永远都会在背后保护你。”
  益叔叔是她的守护神。她穿着她最喜欢的碎花裙子,来到半蹲下来的益叔叔的跟前,难得地扬起了头,幸福的笑洋溢在那张阴郁已久的小脸蛋上。她伸出手,尽管娇嫩的手臂上还残留着那个禽兽留下的伤痕,她用尽全力跟益叔叔勾了勾手指,用一个十岁小孩所能穷尽的庄重语气说:“嗯!永远保守秘密!”
  原来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了十六年。
  李静娴颓然地瘫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失焦的双目像是干涸了的沼泽地,
  益叔叔死了。
  “戈益,男,48岁,毕业于临仁高级专业学校,曾任职于嘉东市(现临舟市嘉东区)防疫卫生中心,十年前进入圆湾三院财务科,两年后升任财务科科长。据内部消息,他在今年被纳入了副院长的候选人名单,属于该院的重点培养管理层。”
  初升的晨光和还没来得及熄灭的灯光交映在临舟市局里。
  中葵商厦特大恶□□件专案组会议上,李允彬向亲自坐镇的季局和其他一众组员做着汇报。
  临舟市刑警大队几乎全员都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
  信义智障人士关爱中心位于宇头镇的东环二村,不过经过城市化的开发,现在那里早已没有了农村的模样,最多像是个城乡结合部的样子。原住民当年拿了拆迁款,大部分到了镇中心附近置业,条件更好些的甚至搬到了秀安等中心市区,留下来的都是有条件盖了高层农民房、当起了全职房东的人。
  东环二村目前的常住人口结构里,95%以上是外来人口,包括在附近化工厂打工的,甚至是在市中心上班但为了相对低廉的房租而住在这里的“城乡钟摆族”们。
  关爱中心在一幢两层高的商业楼里,商业楼临街的铺面全部出租给了小商贩们,里面卖五金杂货的、小吃快餐的和衣服箱包的,档次不高的小商铺极尽可能地利用自己的空间,把商业楼的南面和西面装点得密集恐惧症患者绝对不敢靠近。
  跟商业楼紧挨着的东面是一个大型菜市场,而北面的马路对面是一排仓库,所以北面的小马路上每个白天都车水马龙,运货的和运菜的摩肩擦踵,热闹非凡。
  从南面一楼中间的一扇大门进去,是一个四十来方的露天小院子,小院子左侧的一间办公室门上,挂着“信义智障人士关爱中心”的牌子,不甚起眼。
  从网上得到的信息里,大家对这个关爱中心的了解也就到此为止。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座矮胖的商业楼里,原来除了临街的那两排商铺以外,其他的所有地方,包括两个地下室,竟然全部都是属于“关爱中心”的地盘!
  但是,更加出乎意料的是,昨天晚上,全一峰他们的刑警车队和呼啸而来的消防车队几乎是同时到达现场!
  在一个街区以外的车里,透过车窗看着目标区域的上方冒起的不正常浓烟,全一峰和季廉就几乎可以确定,他们心里隐隐的不详预感,已经变成了现实。
  火势蔓延得极快,等到他们的车驶入目标街道的时候,一束火光已经从商业楼的中央上方升腾起来。
  从现场的火势来看,起火点应该不在临街的商铺。才刚过晚上九点,时间尚早,大部分的商铺都还没打样,现场一片混乱,着急在火势到来之前拼死抢救自家财物的店主和慌忙逃生的顾客,还有从周边跑来围观的群众,让原本还算顺畅的小马路乱作一团。消防车花了一番功夫才挤到南边临街的大门前,不料却被一扇厚实的大铁门给拦了下来。
  透过大铁门中间的镂空部分,可以看到火舌正从里面的办公楼往上窜。从天井往上看,围绕着天井的窗户都已经开始冒出白烟。
  在一片混乱的闹哄哄中,人们视力之所达的处,都是在无情火面前毫无章法的惊慌失措。但是,片刻之后,仅仅片刻之后,现场耳尖的人都突然觉察了什么。
  听,那是什么声音?
  像是被掩埋在地底下的尖叫声,像是被捂在棉被里的呼喊声。轰隆隆的,轰隆隆的,天的那边却是晴朗一片。
  不绝于耳的闷响,伴随着被不同物料被烧断的噼啪响声,让火场四周的人们耳力之所及处,仿佛置身万鬼同哭之境。
  随着“哐当”一声巨响,消防员把大铁门攻克,天井四周已经一片火海。
  打头阵的消防员终于在高温下也忍不住冒出的浑身鸡皮疙瘩中,弄明白了刚刚那一阵厉鬼般的哭喊声的来源。推开厚重的隔音墙,浓烟滚滚的走廊里,只见在一个个被防盗铁栅栏焊得死死的门和窗上,伸出了一条条胳膊和大腿,甚至还有被挤变了形的脑袋!
  “钥匙!钥匙!”
  “这里的负责人呢?!”
  “管理员在哪里?!”
  回答消防员的,除了仿佛从地底下传来的爆炸声,什么也没有。
  地下的爆炸不止一处,附近大街上的众人都有所知觉,所幸不是特别剧烈,楼体没有一下子成为危房。
  那三阵爆炸声却让火场外全一峰今晚不详的预感强烈到了顶点。
  今晚注定是法医们的不眠夜。
  不但临舟所有在岗的、休假的法医全部第一时间奔赴现场,连临舟周边几个卫星城市的同行们,凡手头上没有特紧急任务的,都被悉数紧急调派了过来。
  随着尸体被一具具地抬出,围观的人群里不知谁说了一句:“起火的是那个弱智中心吧?唉,幸亏死的都是些弱智。”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了匆匆而过的方芳耳朵里,让她心头一凉。突然地,她想起两个月前为了寻找孙莉的线索时,在乡下遇见的二狗。想起二狗的父亲回忆起当年儿子差点走丢时后怕的表情,想起那个脸朝黄土背朝天了大半辈子的糙汉子,说起在别人眼中的弱智儿子时,那脸上憨厚的温柔。突然眼泪就决了堤。心中涌出的一股无名怒火,像是要把这眼前的人间炼狱再次燃烧起来。
  发生爆炸的是这栋商业楼下不被知晓的地下室,东西两侧各一间。地下室不为人知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之一是这是一幢由废旧仓库改建的建筑。而在成为仓库之前,地下就已经存在更久远年代流传下来的防空设施了。经历这么几代人的折腾,中间又加上或有心或无意的安排,便神差鬼使地被瞒了下来。
  戈益的尸体便是在西边的地下室里被发现的。经尸检,死因是头部遭受连续重击。由于尸体不但经受了火烧,还经历了至少两轮爆炸,为了查明他的死因,老丁法医和小杨法医可花了不少功夫。
  李静娴知道自己干涸的眼睛里,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流出眼泪了。原本的人面桃花,一夜之间彻底的衰败了下去。在那一片枯死的双目中,仿佛一个被封印多时的怪兽,正从沼泽开裂的泥底下缓缓地爬了起来,借助着她那具行尸走肉般的肉身,撕心裂肺地叫嚣着:
  “我要让他们陪葬!我要让他们通通陪葬!”
 
 
第74章 馒头
  小徐大名叫徐学钊,他是当年从外地考到临舟的警校来上大学的,后来便幸运地一直留在了这里。
  他还记得大概五六年前,那时候他还算是个新生,有一天半夜里他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他翻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以为是当时时常在夜间随机拨打的那种骚扰电话,便按了挂断键继续蒙头大睡。谁知那号码竟孜孜不倦地又打过来两三回,他实在不胜其扰,才接通了电话。
  “学钊啊,我是你大表姑啊,你大表姑丈快不行了!大表姑求你帮帮忙啊!”
  听筒里的声音跟记忆中的那个大表姑逐渐重合,小徐的睡意终于被震惊完全赶跑。
  “大表姑您别急,您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儿?”作为一个连校门都还没踏出过的小年轻,小徐尽量学着大人们的说话语气,试图平稳一下这个远方亲戚的情绪。
  “我们现在在临舟第二医院,你大表姑丈是今天下午从老家送过来的,刚才医生下了病危,说是要输一个叫‘人血白蛋白’的药,但是医院没有货了,让我们家属自己找!我们在临舟人生地不熟啊,上哪里找去!学钊啊,我就想到我们家只有你是在临舟的,你一定要帮帮你大表姑丈啊!”
  小徐来到临舟还不满一年,除了学校周围那几条街道以外,对临舟几乎一无所知。他绞尽了脑汁,冒着被同学、老师和辅导员痛骂的风险,把所有在临舟认识的人的电话都打了一遍,才知道,原来那个‘人血蛋白’还是什么蛋白的药,不但各大医院没有存货,连市面上所有的药店也没有得卖。
  他非常迷惑了,这个救命药,怎么什么地方都没有货呢?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后来,一个本地的同班同学通过中学同学家里的一些关系,给他找了一个电话号码,说那个人有“渠道”,也许可以搞到药。
  他连忙打过去,谁知那人一开口就是“一千二一瓶,数量有限,你们出得起就成交,出不起拉倒,我这边还有很多人等着要。”
  一千二?小徐清楚地记得他大表姑说医院里的价格是两百多的呀?即使是两百多,作为一个自费药,而且是持续用药,对于普通家庭也已经是不低的负担了。
  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小徐咬咬牙,把那个“中间人”的消息告诉了大表姑。
  至于后来有没有买到那药、从哪里买到的、又是买了多少,因为大表姑丈两天后终究没能撑过去,小徐最后也没有再向大表姑打听,只是从学校请了假帮忙处理了后事。
  作为一个头脑不是特别灵光的队员,小徐知道自己在队里的角色,且不说和菲姐峰哥这种大佬相提并论,就是跟方芳和允彬他们也是相差了一个银河系那么远的。他的优点在于听话和勤奋,虽然前者通常不会被认为是褒义词的“优点”,但一个团队里总不能只有孙悟空而没有沙和尚的对不?
  他穿着厚重的防护服,趴在中葵商厦西侧的地下室爆炸现场,在这里 “扒灰”已经扒了整整一天一夜。
  现场的初步复原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在这个三百来平米的地下室里,最吸引人注意的自然就是那十二台离心机。从复原的情况来看,机器有新有旧,按照它们的生产日期,最老的也不超过七八年。但从磨损情况来看,使用的频率极其频繁,简直跟在普通单采血浆站里使用了十好几年的机器有得一拼。
  “单采血浆站是什么?”小徐向跟他年纪相仿的小杨法医虚心请教道。
  “这单采血浆站啊,可能你平时也没有留意过,它跟无偿献血站不太一样,是由血液制品生产企业设置的,采集供应血液制品生产用原料血浆的独立法人。它们的设置和运营都受到政府的严格监管,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给弄一个的。”杨祺虽然还远没有他师傅啰嗦,但是说话的语气已经越来越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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