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病美人师尊洗白了吗[穿书]——一罐普洱

时间:2020-05-11 09:51:12  作者:一罐普洱
  他苍白着脸色,靠在树影交错的白墙上,整个人看上去飘忽脆弱,像夜晚出没的仙灵。
  “你是龙。”
  仙灵轻飘飘地开口,吐露出让重霜如遭五雷轰顶的判决。
  “什……什么?”重霜没跟上节奏,困难地开口。
  “你身上流着一半龙族的血,这么多年,以人身长大,未来迟早需要化形,才能存活。”
  “不……我……”重霜的脑中好像停止运转,理解不了语言。他坠入眩晕的水塘中,紧紧抓住浮动的稻草。“我从没,感觉过……我是人,不可能是妖……”
  “从没感觉?”路听琴蹙眉,说到研究型的内容,他心底冷静了许多,回想着笔记上记载的论证,一个词一个词往外吐。“力量、速度、再生、硬度。”
  “你十岁入山门,现已过七年。七年中,至少有数次异状,在某个瞬间,你会有超乎常人的感觉。最明显的,是思过亭时,你晕过去之前的感受。不记得了吗?”
  思过亭……
  重霜透过树叶的遮拦,看向路听琴莹白的手腕。几天前,他第一次见到这双高不可侵的腕子,拷上束缚的银环。那时候,他……
  “我不记得了。”重霜垂下脑袋。坠月峰的夜太冷,他想停止思索,脑中却一件一件的,在顺着路听琴的话语,翻找过往泛黄的日子中,异样的信息。
  “我不记得了……”重霜喑哑道。
  他没有……不会有……对,不会有……
  小巷里推开混混时,充斥肩臂的怪力;宗门考校时,迅速愈合的伤痕;偶尔他会感到躁动,似乎能用刚学会的轻功,穿梭云雾,轻而易举日行千里;有时,和路听琴独处的、痛苦的黑夜里……利器闪烁的光芒,刺不破他的前胸。
  “都是练功时正常的反应,从没有,你说过的这些……”重霜乌黑的眸子隐隐攀上红色。
  “那你为什么会在亭里失去意识?”路听琴缓过来一阵动用轻功的后遗症,揉揉额角,无可奈何地引导道。
  “那是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是灵力在经脉运行出岔,你那天如果内视经脉,可发现……”
  重霜跳下树,高高束起的头发晃出一个利落的弧度。打断路听琴的话,声音带着藏不住的焦灼和惊惶:“就是走火入魔。我是人,不是半妖!”
  他口吻凌厉,通红的眼睛,近乎哀求地望向路听琴,想听到一个赞同的答复。
  “我是人……我没感受过任何异状,入了山门后一直勤恳用功,谨守门规。我不吃生肉,不喜血腥,没有捕食或猎杀的本能,没有任何要恃强凌弱的冲动……”
  重霜的话语愈发急促,呼吸凌乱。
  路听琴感到不对,闭上眼。
  闭目后,他在另一个视野中,查看重霜体内灵流的运转,看到情绪激昂下,一股黑金色的气流,正在重霜肋下孕育诞生。
  上次仓促间的引导,果然不到位。现在重霜心神动荡间,黑龙再起,欲夺取平衡。
  他俩一个龙,一个魔,盘踞体内,时刻有打破和平的危险,也算是共患难。路听琴叹了口气,手握成决,灵绳脱手而出,果断将重霜捆绑到桂花树粗糙的树干上。
  少年大骇,奋力挣扎,猛然间肋下生起一股剧痛。
  在他的体内,黑金色的气流化作龙型,冲破肋骨间隙,在经脉中冲击游荡。
  路听琴冰凉的手极快地点过他的喉轮、前胸、上腹。冰凉幽静的灵力分三路,同时操控,阻截黑金色力量的游走。
  重霜冷汗殷殷,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体中闯荡,皮肤不断有痉挛般的凹凸。想蜷起身体,却被灵绳牢牢绑住。每当意识模糊,就被五脏六腑撕裂般的痛楚换回。
  “师……尊……”
  他拼命地睁眼,汗水不断落下,模糊了视野。
  月色微薄,仙人睁开紧闭的眼,一双眸子寒凉而冷漠,透过他这个承载物,在看些别的东西。这一刻,他仿佛是死物、是空气、是任何无关紧要的东西。
  “师尊……为……什么……”重霜牙齿禁不住震颤,咬得满口血腥味。
  那个执念又上来了。挤开所有凌乱的愤恨、怀疑与惊惶,灼烧着。
  我……就在这……为什么,不看,我……
  多少个夜晚,他想起这个眼神,就失眠到天亮。重霜眼眶酸涩,在生理上的痛苦中,落下簌簌泪水。拼命眨眼,抖落这些让眼前不清的杂物。
  不知过了多久,他身体中窜动的痛楚,在灵力微凉的安抚下,逐渐平息。眼前黑雾散去,泪水渐干。
  仙人冰肌玉骨,憔悴疲惫,身躯微晃,似不堪重负。
  几株枯萎的桂花瓣,在树枝上挂着,禁不住夜风吹,终于坠落。
  重霜神情凝固。
 
 
第14章 
  路听琴眉头紧蹙,踉跄一下,向重霜倒去。
  随着他的倾倒,束缚重霜的浅蓝色灵绳,消散成粒子,萤火虫般散发最后的微光,飘飘摇摇,映亮桂花树的枝叶。
  重霜下意识地伸出双臂,滚烫的身躯落在他的臂弯,他手臂一沉,后知后觉意识到全身像重组了一遍,酸软疲惫。
  “路听琴……”重霜想要试他额头的温度,手背伸直,不敢触碰。只能一连串唤道:“师尊,师尊……”
  路听琴很快回复了意识,迅速离开重霜,身子发软,倚靠在桂树上。他不断用指甲尖揉按太阳穴,感到眼前黑雾蒙蒙,额角针扎般刺痛。
  “所以,明白了吗?你刚才,就是心神不稳,龙气上行的表现。”
  路听琴没有理会身上的不适,说了一句,头更晕了。靠着树上天旋地转,脾胃涌起阵阵恶心。
  “如果放着不管,以你现在的小身板,这股气会把你撕碎。”
  重霜掌心满是湿漉的汗水,发丝凌乱。
  “……师尊,要不然先歇会?”
  路听琴冷淡道。“听我说话。”
  重霜胡乱地理了理自己的仪容,静下心神,感受体内灵力的运转。
  内视是修行的必备一课,观察自身,时时体悟。个体不同,能感受到的东西也不同。
  出入门的弟子,多看到一片漆黑,间或有模糊的光团。窥见灵光后,按天赋不同,逐渐可分辨灵流运转。修行有成的仙尊,不仅能看破自己,更能观察、干扰他人,成为破敌之策。
  玄清门内,战力最强的是鸣旋剑叶忘归、飞云峰嵇鹤。一个锄奸去恶,名誉天下。一个天赋高绝,驱云拨雾。再其次,是常年在外的铃仙子陶晚莺,闭门不出的坠月峰路听琴。
  坠月仙尊功力不显,常年避世。但诸仙门里,流传着一句话。“惶惶桂花雾冷,莫近玄清坠月。”他以“看功”闻名,有传言道,诸事万物、人间经络,尽显于他的双眸。
  你站在他面前,修过的功,内里运转的轨迹。优势、或一击必杀的破绽,暴露无遗。
  重霜环视内里,看到归元诀的灵流,仿佛黑暗中闪光的溪水,循环往复。他反复观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仿佛刚才撕裂般的痛苦,是一场幻梦。
  他犹疑地看向路听琴。理智提醒着一个个过去的梦魇般的夜,抑制胸中涌动的惊惶。
  “所以思过亭时,是师尊帮了我?”
  路听琴缓了一会,眩晕感不弱反增。他出门没有带嵇鹤的披风,也没拿自己原来的玄色鹤氅,穿一身单薄的月白色长袍,此时夜风吹得发冷。
  “对。”他简单地回复,长久的停顿后,补充道,“以前是,今后也是。”
  重霜模糊的回应,不置可否。
  路听琴没空理重霜,强打精神,缓步向院门口走去。暮秋的风寒凉,让他忍不住发颤。冷汗黏腻,呼吸却燥热、滚烫。再待在室外,可能真要晕过去。
  重霜面色沉郁,亦步亦趋地跟着,双臂犹豫一下,虚扶在空气中,提防路听琴再栽倒。
  通向正屋寝室的青石板路,路听琴走得很慢,几次停步。
  每当他脚步一停,重霜就绕在旁边候着。等到路听琴睁开眼睛,继续往前走,才又缀行其后。
  等进了屋子,去了鞋履,坐上榻,两人具是一头的汗。
  重霜在梳洗架子上找到布巾,看着屋子内简陋的摆设。他知道路听琴这座院子很朴素,但从未进过内室。此时见床榻老旧、被褥单薄,该有的物件都没有,眉头微皱。
  “你那个龙气……”路听琴方一坐稳,喘了口气,就像接着之前的话题。
  “师尊,不如今天先歇下,我去找厉师伯来看看。”重霜不愿再听,打断道。
  路听琴倚靠在榻上,比在山野中舒服许多。他攒出一点力气,眸中含着一层高热生出的氤氲。对向重霜的方向,执着解释道:
  “……不只是心神动摇、情绪激荡时,会涌出来,压迫你的身体。你修为愈深,龙气受制,在肋下盘旋,久而久之……咳咳……”
  重霜半跪在塌前,用法决清洁了布巾,温热妥帖后,放在手中,双手掌心向上,呈在路听琴手指一动就能够到的地方。
  他忍耐再三,劝道。
  “师尊,擦擦汗吧。弟子知道了。”
  路听琴没有拿布巾,他的心口开始钝痛,有点看不清东西。重霜说话的声音飘入耳中,忽远忽近,明显没有认真听他的意思。
  “重霜,不要敷衍。”路听琴严厉道。
  “我现在要和你强调的,也和这个有关。龙气生于肋下,若不定时引出安抚,你将随时会像方才这样,突然受制,有性命之忧。过往,我行事偏激,令你误解。也因为……咳咳……如此。”
  重霜攥紧了布巾,眼神阴郁,听到路听琴的咳嗽,倏然清醒,重新平整了布巾,放置在路听琴手边。
  “别说了。”
  他声音低沉,攥紧手指,压住掌心里利剑割破过的痕迹。
  路听琴气息一窒。
  “你不信?”
  重霜低垂下头,盯着塌前的一小节地面,不去看路听琴的脸。
  “弟子愚昧,修行不精,走火入魔。师尊助我平复,我感激涕零。但师尊所言,我……不敢信,不能信。”
  路听琴的头更疼了,心口的痛意随着心脏的跳动,一声一声放大,师祖的玉牌在胸前,发出冰凉的幽光。
  “自欺欺人,你非要等到长出犄角、尾巴的哪天,才能承认吗?”
  重霜脸色刷地白了。“我承认什么?”
  “愚蠢……”路听琴深呼吸,气得眼前黑雾翻滚,视线晕眩,难辨人型。
  他合上眼睛,倚在塌前。“一叶障目,冥顽不灵。”
  重霜再也忍不住。
  “师尊说这些……玄清门铲除妖邪,世人赞颂。玄清真人斩龙成名,护卫八方太平。我流落长宁镇,承蒙师尊不弃,粗鄙之身,得进山门。而后首座授业,修得道法……”
  他身躯微颤,拔高了声音。“我作为玄清门弟子,承斩龙之意、除妖之志,如何能是龙,是妖?”
  路听琴揉着头,绕出了一点重霜的意思。
  “你怕身世暴露,被赶出去,或者被杀?”
  他不知道这世界人类对妖族的态度,但既然几个师兄都知道了重霜是人龙混血,也没喊打喊杀,说明问题不大。至少不是你死我活,血火不容。
  “师尊目力无双,冠绝宗门。师尊说是即是,说有即有。无人能辩驳。”重霜生硬地说道。
  “混小子……”路听琴听出了重霜的弦外之音,感到身上发冷,不由得探向旁边,想拽来被子。
  山居无人看顾,被褥入手冰凉。他放弃被子,紧了紧衣襟,疲惫地向后靠。
  “有话直接说,不要阴阳怪气。你觉得我污蔑你,给你扣罪名?”
  “师尊认定我感受过异状——对,我是见过。”
  重霜胸膛起伏,停顿再三,缓缓道。
  “气力、恢复力,等等——但这异状,次次都在师尊找我试验的前后。甚至师尊说的所谓龙气……除了上次思过亭和这次。都在你偏房的那张桌子上发生。又怎能说……和这试验没关系?”
  他说着,腔调难以平稳,尾音破碎。
  “若弟子确为妖异,师尊心有苦衷。七年了……整整七年,为何师尊,不在七年中的任何时候说,偏偏到现在?”
  “你!”路听琴一急,心口顿时激痛。
  “你偏要死认着这理,是我七年间在害你不成?”
  “怎么可能。”重霜的声音低哑。“我每天都在等待着……每一天,每一次晚上,等着师尊给我一个缘由……”
  “在我的血一次次被抽出时,你没有。在我不止一次询问、质问、挣扎时,你没有。我请求过,恳求过,跪在地上,求你给我一个解答时,你没有。师尊,你是天上仙,我是泥中草芥。但草芥也……”
  会痛,会心死。
  重霜收回立起的腿,改半跪为跪,额头触地。
  路听琴闭着眼睛,忍着眩晕和心口的短痛。听着重霜声音渐消,深深呼出一口气,尽可能平静地开口。
  “重霜,你执念过深。我再怎么讲,也不会有用……现在,我最后问一遍,我说的话,你是听,还是不听?”
  手臂与地砖交叠而成,昏暗而混沌的漆黑中,重霜短促地呼吸着,埋着头不曾抬起。
  他的惊惶已经平息,只剩下流不干的血与泪。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