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谢时君的表情,看他明显在隐忍着什么,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谢时君不说话。
“我错了,”向初说着半跪在地板上,拉下谢时君的内裤,脸颊贴着茎身,讨好似的蹭了蹭,又将怒胀的龟头含在嘴里,舌尖沿着冠状沟打转,感受到龟头在他口腔里胀大了一圈,退到唇边,不断溢出的前液润湿了唇缝,他抬眼看谢时君,“想射在哪里,嘴里好不好?”
谢时君还是不说话,只是用手扣住了他的后颈。
向初立刻了然,重新含住性器,手上不忘抚慰着这几日蓄满精的囊袋,四处煽风点火,在谢时君仰头喘息时,含着他的东西呜咽着哼叫,想让他感受到自己同样的情动。
他以为谢时君会这样射在他嘴里,然而做到一半时,谢时君忽然退了出来,冷淡道:“去厨房。”
向初摸不着头脑,只能乖乖跟着他走,刚迈进去一步就被压在了流理台上。
谢时君不想承认自己的小心眼,他刚才在检查天然气阀门时,看到橱柜里竟然放着一瓶润滑液,生产日期是五年前,可想而知曾经住在这里的两个人是有多不节制,连厨房都要备着这种东西。
他强压着情绪,却听到向初说着怀念当时的话,瞬间就被点燃了。
“腿夹紧。”
谢时君扶着性器,挺腰在向初腿缝里进进出出,然而向初的大腿内侧并没有多少肉,他弄了一会儿不但没有得到疏解,反而倍感焦灼与烦躁,于是转而去握住向初的臀瓣,将茎身夹在臀缝中上下磨蹭,终于尝到一点甜头。
“珍珍太瘦了,腿都夹不住我,”谢时君舔吻他的耳廓,“以后要不要好好吃饭,嗯?”
向初为了方便收拾屋子,只穿了件旧的白T恤,此刻被谢时君隔着薄薄的布料揉弄胸前的小乳,不直接触碰,故意让挺立的乳尖蹭在衣服上,积累层层叠叠的痒意。
“我一直都有好好吃饭……嗯、别这么弄……而且我最近长胖了很多啊。”
谢时君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悦,放过他的乳尖,拢住两瓣饱满的臀肉,专心在紧致的缝隙里作恶,马眼翕和,吐出的液体濡湿了挂在向初大腿上的浅色内裤。
他控制不住愈发凶狠的动作,却要和罪恶感反复拉锯,这一次听从内心的声音,后果是谢时君快要不认识自己了,现在占据他身体的这个人是这样的小气、贪婪,对向初有着不敢说出口的占有欲,他怕吓到向初,怕他有一天会发现原来谢时君也没有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好。
他也不想一踏进这间屋子就被剥夺了冷静,连主导的性爱都带上了惩罚性质,可他实在没办法做到毫不在意。
向初自然能感受到谢时君反常的情绪,只是他惯会在谢时君面前卖乖,拿捏准了他对自己有几分舍不得,扭头去看他,眼神带着点可怜的意味,拉住他的一只手,去碰自己腿间翘立起来的性器,恳求道:“也帮我摸摸好不好,好难受……”
好在谢时君没有刻意为难,向初很快得到了想要的抚慰,情难自禁地塌下腰,臀部后翘,更方便了谢时君的动作。
谢时君咬住眼前一块凸起的颈椎骨,在向初抖着身体射在他手掌里时,泄在了早被弄得湿漉漉的臀缝里,他的语气又冷又重,尚未恢复平稳的呼吸贴在向初耳廓。
他说:“以后只准想我。”
一直感觉蒙在鼓里的向初,终于在这一句下达命令的祈使句中摸到了门路。
积攒了一星期的精液份量足且浓稠,顺着大腿根缓缓往下淌,向初无暇顾及,他一想到谢时君原来和他一样没有安全感,做不到忽略彼此的过去,就有种想哭的冲动,他转身拥住谢时君,埋在他颈窝里吸了吸鼻子,“明明很早以前,我就只会想你了。”
“那你知不知道,”谢时君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像是短时出窍的灵魂重新回到了温柔外壳里,他低头去吻向初的发心,轻轻叹息,“我也是。”
“那我们不要再相互吃醋了好不好?”
向初偷偷蹭掉眼泪,学着谢时君平时安慰自己时的动作,抱着他,一下下抚着他的后背。
“好,”谢时君头一次被自家小男朋友反过来哄着,哪里还有脾气,他连连点头,末了还是想加一句道歉:“对不起,我刚刚太凶了。”
向初狡黠地眨眨眼,“没关系,其实我喜欢你对我凶一点,好性感。”
从浴室清洗完出来,谢时君套上了衬衣,扣子一颗没系,拖了个凳子让向初坐好,站在后面给他吹头发,颈间碎发遮不住不久前用唇齿种下的玫瑰花,谢时君十分满意,手指在向初发间轻柔地穿梭,把他弄得像只被人摸舒服了的猫崽。
头发吹到半干,谢时君想起了什么,捏捏向初的耳朵,问:“送你的手链为什么不戴?”
“手链?”向初不明所以,懵懵地仰头看他,“什么手链?”
谢时君无奈地笑笑,他看到摆在花瓶旁边的纸袋子,指了指,“之前送你的新年礼物,你都没打开看吗?”
向初听完一脸惊讶,“我……我以为礼物就是那张福字,贴上去之后我光顾着高兴了,没看到袋子里还有别的东西。”
向初说着就要起身,谢时君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先耐心地给他吹干头发,再把袋子拿过来递给他,向初一看,最底下还真的躺着一个红色的小盒子,太小了,他当时完全没注意到。
盒子里装了根红绳,中间穿着一颗小巧的平安扣,呈色莹白透亮。
“其实我原先是不信这些的,过年的时候陪我母亲去寺庙烧香,有个大师说这红绳是开过光的,带着灵气,我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道儿,突然就想买一个送给你。”
谢时君把红绳系在向初左手手腕上,样式简简单单,倒也十分好看。
向初抬起手腕看了又看,扑上去抱住谢时君的脖子,猫儿似的在他颈窝蹭了又蹭,“谢时君,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啊,那么早就想用红线绑住我了,那你准备绑多久啊?”
谢时君寻到他的手腕,松松地圈住,说:“暂时先定一辈子吧。”
“我们到时候再商量,看看要不要加时。”
第26章
“我只给心上人送花。”
五月以来,C大的蔷薇步入花期,团团簇簇地盛开在教学楼之间。
谢时君下午有课,送谢怡安去上兴趣班的任务落到了向初身上,兴趣班是C大的美术特长生办的,就在C大校园里。
谢怡安背着小画板,很是兴奋,一路叽叽喳喳缠着向初聊天,小姑娘今天扎了两个羊角辫,不用猜也知道是谢时君早上的作品,在幼儿园玩闹了一上午,有些散乱,向初试着帮她理了理,无奈手笨,不得章法,只好让小姑娘先凑合一下午。
谢怡安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神秘兮兮地勾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好看哥哥,你是不是在和我爸爸谈恋爱?”
“呃,我……”
果然还是躲不过这一关,向初正发愁该怎么解释,只见谢怡安跟个小大人似的,皱起细细的两条小眉毛,摇了摇向初的手,说:“好看哥哥,你可千万别和我爸爸分手呀,我爸爸太辛苦了,他好忙呀,忙完还要给我又当爹又当妈。”
说完还背过手,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就算是铁做的爸爸,也要坏掉的。”
向初被她逗得笑个不停,“安安,你这些话是跟谁学来的?”
“跟我奶奶学的呀,我奶奶还说,都不指望我爸爸给我找个后妈了,就算找个后爹也行啊。”
向初笑而不语,他领着谢怡安走到花坛边,蹲下来摸摸小姑娘的头,朝她伸出小拇指,说:“安安,你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们拉钩,以后都要一起爱他好不好?”
“好呀,”谢怡安勾住他的小拇指,大拇指按上去,扣了个章,“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把谢怡安送到兴趣班的教室,向初在附近转了转,等谢时君下课,他们约好晚上要带着谢怡安去吃火锅,顺便聊一聊“家庭变动”的问题。
两栋教学楼之间有一块空地,放着两个秋千,旁边是个小卖部,向初记得他念大学期间,总有只爱讨食吃的三花猫准时在饭点出现,后来被好心的老板收养,从此摇身一变成为猫主子,还生了一窝亲爹来路不明的小猫崽,如今店门口趴着的这只,已经不知道是它的第几代了。
正是下午第一节 课的时间,周围十分清静,向初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小幅度地晃荡着。
旁边的阶梯教室里坐满了学生,向初听了两耳朵,猜测里面应该是在上近现代史纲要,他念大学时最头疼的就是思政课,因为他再怎么复习也只能拿八十出头的分数,可这些课的学分偏偏又高,结果是拉低他的绩点。
来到这里,向初不自觉地回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他意外地发现,就算将许怀星的名字从记忆里完整地剜下来,也还是有许多值得回味的片段留下。
只是他以前选择性忽略了这些,固执地以为许怀星是他青春里唯一的一笔浓墨重彩,其他都可有可无。
但其实过去之所以珍贵,并不是特定的某个人成就了某段时光,而是曾经怀揣着热切、勇敢、期待的他自己,以或平凡或漂亮的分数,答完了一张又一张人生考卷。
然后在一个对的时间节点,遇到应该遇到的人。
•
下课铃响,学生们涌出教学楼,原本安静的校园一下子热闹起来,向初估摸着谢时君这会儿应该被围着问问题,倒也不着急,慢慢悠悠地往学院楼走,准备直接去谢时君的办公室等他。
学院楼重新装修过,好在办公室外面贴着名牌,向初七拐八拐,走错了两次,终于找到了写着“谢时君教授”的那一间。
谢时君把钥匙给他了,他直接开门走进去,环视了一下屋内的布置后,坐到了谢时君的椅子上。
谢时君的办公桌和他想象中出入不大,整洁到无可挑剔,他等了一会儿,抽出一张便签纸,在上面写道:谢时君。
君字刚落下最后一笔,后面的内容还没着落时,门被推开了,谢时君走进来,锁上门,他刚被学生们放过,手上还沾满粉笔灰就急匆匆地往办公室走,这会儿一边洗手一边转头看向初,“是不是等得无聊了?”
“没有,刚才在学校里逛了逛,”向初起身,走到谢时君背后环住他的腰,“谢老师,我突然在想,十年前……你在做什么?”
谢时君答:“应该是刚从国外学习回来,在做助理教授,也会给本科生代课。”
向初仔细一想,可不是么,那会儿谢时君都快要认识冉秋意了,没准冉秋意就是从那时起开始暗恋他的,想到这里,向初的语气不自觉添了几分酸味,“哦——你那时候就在C大做老师了,可惜不凑巧,我没上过你的课。”
不过,说好了不吃醋的,而且那时候他不也和许怀星正在热恋中,八斤八两而已。
为把吃醋的苗头及时掐灭,向初拱到谢时君身前,放软了声音,“想您了,亲一下吧。”
谢时君笑道:“一下可不够。”
他扣着向初的腰,慢慢碾磨了一会儿唇瓣,转而直入主题,撬开齿关舔吻敏感的上颚,吻着吻着忍不住钻进衣摆,向初被他刚碰过冷水的手指冰了一下,想躲却没能躲过,整个人都被吻得软下来,不知不觉靠在了办公桌上,右手搭在谢时君肩头,左手攥紧了桌沿。
谢时君换了亲吻的节奏,一下一下轻啄着,手心覆在向初手背上。
“其实三十岁到四十岁的这十年,真正算起来也没有多少转折点,现在的我和十年前的我相比,生活上的变动几乎没有,除了有了安安,”谢时君顿了顿,“还有珍珍。”
向初懒散地半闭着眼睛,勾住谢时君的脖子,让他靠近自己,“谢老师,您还没有四十岁呢,干嘛急着承认自己老。”
谢时君想了想,说:“大概是已经迫及不待,想让你陪我变老了吧。”
“你老了以后也会很好看,”向初摘下谢时君的眼镜,也摘下自己的,食指抚过他的额头、眼角、脸颊,像吻一样轻,比吻还要缱绻,“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会长皱纹,头发也会变白,但是我会觉得这样的你更有味道了,因为是时间的礼物。”
“等我们都老了,早上睁开眼睛看到你,我还是会心跳加速。”
谢时君笑了,搂着向初,和他对视,久久没有说话。
向初不仅近视度数高,散光也十分严重,看任何事物时都带着一层虚影,光下尤其难辨轮廓,自动给视野中的一切都框上了刺刺的毛边,但他还是喜欢像这样面对谢时君,从跨年那个混乱的午夜开始,他就爱上了丢掉眼镜的安全感。
只是他后知后觉才明白,安全感并不是来源于世界的模糊不清,而是来源于为他摘下眼镜的人。
其实早些时候,刚得知谢时君的眼镜度数比他低,他还会斤斤计较着那点不公平,现在却觉得无所谓,只想抽掉两层透明的阻隔,把谢时君的样子永久性地封存在视野中,凝成不会生锈的指引牌。
良久,就在向初以为关于变老的话题不会再继续了,谢时君抬起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等我们都老了,我还是叫你珍珍。”
“嗯……到那时候,我也许会叫你,时君,也有可能会叫你——”向初故意拖长了语调,“老头子。”
话音未落,谢时君手上猛地用力,将他整个人抬到了桌面上,欺身上前,卡进他两腿之间,向初吓了一跳,“欸,你干嘛……”
“再叫我一次。”谢时君说。
如果换作平时,向初大概率会使坏,捡谢时君话语间的漏洞,叫他老头子,可是他望向谢时君的眼底时,捕捉到一种称得上迫切的期待感,他忽然之间不想这样做了。
头枕在谢时君胸口,向初轻唤:“时君。”
“我爱你。”
这是他早就想说却一直没说的,是他偷偷和谢怡安拉勾约定过的,是他刚要在便签纸上落笔却被打断的,实在迟到太久,他补偿似地又重复了一遍:“时君,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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