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戟捂鼻子的手微微颤抖:“……然后呢?”
“王上,殿下是真的喜欢妾,妾看的出来,他都流鼻血了。可是妾衣衫半褪,百般诱惑,殿下依然固守清明,似这般高洁之人,妾怎可辜负他的教诲。王上,妾要从良了,有负所托,实在惭愧。”
说完,袅袅抽抽搭搭地跑了。
楚小戟目瞪口呆。
他听明白了,郎梓美人在怀,居然硬、硬不起来?
楚小戟惊的都忘了管自己的伤口。
他兄弟,难道遭遇过非人的折磨?还是……弯了?
不对,袅袅不是说他都流鼻血了么,怎么会弯,只能是遭遇过深重创伤。
楚小戟决定去看看。
等他包好鼻子走进寝殿,就看见郎梓被镣铐锁着靠在床头。
他只穿着纯白的里衣,发丝散乱,一道殷红从鼻下蜿蜒到裸露的白皙胸膛上,浑身都沁着薄汗。
楚小戟默默退了半步。
他觉得房间里有种诡异的暧昧。
郎梓望见他来,却吹了个口哨:“菜鸡,行啊,这招都使出来了。”
他声音带着股脱力后的慵懒,听得楚小戟又退了半步。
“实话告诉你,现在爷爷看啥美女都是红粉骷髅,有本事你多来几个啊。”
楚小戟张大眼睛。
卧槽卧槽他真的弯了!
他骇然不已,双手抱胸,犹豫着挪到郎梓跟前,试探着问:“那……我给你换个美男?你喜欢啥样的,除了我,随你挑,只要你肯签字。”
郎梓愣了愣,眨了眨眼。
末了居然勾唇发笑,道:“菜鸡,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这边男子可以结婚,要不你嫁给我,我拿西楚封地给你当聘礼怎么样?”
楚小戟抱胸抱的更紧了,“呸,老子不搞基!……嗯?”
他脑海里“滴滴”响了两声。
楚小戟得系统提示,知道他在撒谎,顿时松了口气,慢慢道:“……也不是不行。”
嗯?
紧张的顿时变成了郎梓。
说好的不搞基呢?
他咽了口唾沫,既然是他开的口,这戏总要演下去。
跟国师比,楚小戟嫩多了。
“既然咱们都是未婚夫夫关系了,你赶紧给我解开吧,我这就写信回朝。”
楚小戟寻思着他那禁灵水未到时效,先将计就计诓他写封奏章也无妨,左右郎梓也不是真的喜欢他,能骗到封地倒比和谈简单得多,真有后招,自己修为在身也不怕治不了他。
他便点点头,走上前去给他解锁链。
这锁链也是落霞宗给的法宝,专绑修士,没有特制的钥匙仙人也难打开,若用刀砍斧劈,更会化作软练嵌入血肉。
待锁链解下,郎梓搓了搓手腕,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楚小戟一眼。
“菜鸡,你这脸包的不错啊,被人打了?”
楚小戟眉头一皱,直觉不妙,赶紧往门口窜。
哪知郎梓比他速度快多了,落晖剑既出,直接穿透他腋下护身软甲将人钉在了地上。
倒是没有伤着他,可这护身软甲是法宝,楚小戟一时根本挣脱不得。
郎梓三两步跳过来,骑在他腰上就开揍。
“翅膀硬了敢关我!”
“立国是吧,跟人狼狈为奸是吧!”
“还派人勾引我!想毁我纯情少男的清白之躯!”
楚小戟脸疼的厉害,于拳头缝隙里吼出一句话:“你特么不是灵力被封了吗?!”
“老子是剑修!傻了吧!”郎梓一拳揍到他脑门上。
他也是刚刚抱着袅袅神游天际的时候才想起来,《九阳剑决》中提过剑修灵力被封的自救之法,试了一次,出了一身汗,果然成功了。
要不是挣不开锁链,他才不给楚小戟下套。
侧里的人不知站了多久,看了半晌才开口道:“殿下可舒坦了?”
郎梓心道,当然舒坦了,又没有深仇大恨,他都把楚小戟揍晕了,什么气也出了。
但他不太想搭理国师。
这人明明从昨晚就没走,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清白差点毁于一旦,要不是系统惩罚还在,他早就把持不住了。
他又不傻,楚小戟是个修士,怎么可能把他自己伤成这副鬼样子。
他不搭理国师,国师却不肯再放纵他,拎着他衣领就把人拽了起来。
“殿下,不如与臣说说,何为‘未婚夫夫’,嗯?”
“还是,殿下想先擦擦鼻血?”
国师脸上一分笑意也没有。
看的郎梓没来由脊背发凉。
作者有话要说:
郎梓:一年!呃……(掰指头)七个月内!我都是圣人!
国师:多亏臣未雨绸缪。
郎梓:???
小天使们么么哒!
第15章
别看刚刚郎梓揍楚小戟跟揍小鸡崽似的,现在他被国师提溜在手上,境况也好不了多少。
从名义上来说,国师还真有权利盘问他,毕竟在他穿越之前,国师和太子便已定下婚约。
虽然国师并不知道郎梓知道这事。
虽然渝皇也说了可以赖账。
但望着可能有点生气了的国师,郎梓理直气壮不起来。
他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他自己的未婚妻跟别人勾勾搭搭,哪怕自己跟未婚妻没什么感情基础,身为男人,面子上也不会好过。
郎梓微微低了低头,心里盘算着如何避开这一劫。
却听国师轻轻叹了声气,口吻复又轻佻起来,道:“殿下有臣相伴左右,竟还不知足?”
他放下郎梓,展袖间手中便多了张帕子,又引动术法凭空聚集水珠湿了手帕,轻轻擦拭郎梓身上的血迹。
本是一道法诀的事,他偏要如此麻烦。
微凉的湿意缓缓拭过胸膛,郎梓忍着没挣开,鼻血早止住了,只是流淌下来的已经结了壳子,哪怕国师动作再轻柔,也不免扯到皮肤,些微刺痛。
等他擦干净,郎梓鼻下胸前都泛起了红。
郎梓是个直白的人,尤其在关系近些的人面前,从来藏不住话,忍不住开口问道:“国师说倾……呃,国师说喜欢我,是玩笑吧?”
问完了,先局促的反倒是他自己,连直视对面的人都有些尴尬。
国师沉默了一会,叹息着道:“殿下怎可怀疑臣的真心?臣对殿下的倾慕,自第一位仙人飞升前便开始了,哪怕殿下亲手废了臣的气海玉府亦不会变更。”
郎梓抖落一身鸡皮疙瘩,闻言倒是轻松了不少。
国师的话,一听就是扯谎了。不说二人修为相差甚远,他根本打不了国师气海的主意,且他也是读过修真史的,第一位仙人飞升距今有万年之远,不只是他,恐怕国师自己的祖辈那会都不知道在哪呢。
哪有人表白的时候还满嘴戏言。郎梓顺理成章地推导出国师又在戏精的结论。
他嘿嘿一笑,“爱徒的心意为师已然明了,这里也快来人了,我们走吧。”
“殿下如何打算?”
“唔,既然已经抓住了楚小戟,西楚之乱不足为虑。那落霞宗的仙师却有些棘手,但道门明言修士不可参与人界政事,我准备求助楚掌门,让各门派来了结此事。”
“不需如此麻烦。”
“嗯?”
国师朝晕厥的楚小戟动了动手指,原本躺在地上的人便不见了,他又扶着郎梓肩头似打算御剑,却在触到他单薄的里衣时停下了动作,不知从何处取来身青色的文士长衫递了过去。
那长衫式样简单,郎梓接过来穿上,竟十分合身。
国师这才抓着他飞身离殿。
既然对方有修士参与,己方动用修士也无可厚非,郎梓也不急着赶国师离开了。
他本以为国师会带着他回渝军大营,哪知国师破窗而出后,并没有离开行宫,也没有隐藏身形,只寻了处最高的楼台慢悠悠地落了。
郎梓不解,频频使眼色:这里有不少修为高深的修士,你要作甚?
国师勾唇一笑,引他在楼台上坐了,又取出果子摆在他面前的小桌上,道:“凡事弟子服其劳,殿下既称臣一声爱徒,臣怎可看着殿下辛苦?您休息便是。”
这话说得郎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相信国师这样的人,行事定会周全,也不再管,拈着吃了两粒果子,别说,还挺甜。
然后他就看见国师走到楼台边,声震八方:“大渝太子殿下在此,落霞宗弟子,速速来见。”
郎梓愣住,脑海里刚刚盘桓的评判还未完全消去:国师行事定会周全……周全个鬼啊!
他一蹦三尺高,抽出落晖剑就要拉着国师跑路。
人家落霞宗来的都是什么人?十几个长老啊!只怕加起来能堆死好几个楚汉生,他昨日在宴会上都感受不到境界的那种强悍,他们两个呈闲派后辈,他自己还是刚刚入道的毛头小子,分分钟能被人家秒的渣都不剩。
国师这是吃错药了吧!郎梓怎么扯都扯不动国师,顿时欲哭无泪。
就算他扯得动,也已经来不及了。
四面白光乍起,围绕着整座行宫,于一息间起了座大阵,其上威势可怖,只怕破阵者触之即亡。又有十余道身影腾空而起,这个口斥“小子猖狂”,那个高喝“竖子斗胆”,如闪电般疾速而来。
完了。
郎梓急的如锅中蚂蚁,自知小命要被国师玩没了,不由瞪了他一眼,心道果然是逆臣贼子,怕不是要我在此送命,却又存了分侥幸,想着好歹也有师徒之名,万一国师只是脑子坏了呢?
他落晖剑横在胸前,黑着脸将“脑子坏了”的“徒弟”护在身后。
万一对方攻上来,自己好歹也能挡一挡,国师修为也不俗,未必不能脱困的。
他身后只有声声轻笑。
郎梓越发恼怒:还笑,我都要被你坑死了还笑得出来?!你果然是逆臣吧!
哪知他等了许久的攻击并未如心中猜想一般袭来。
——那十多个落霞宗的长老,飞至近前,突然个个面露惊恐,宛如下饺子般坠了下去。
是真的像下饺子,噗通噗通,砸在地上,石头地砖就跟水面似的,被砸出十几个窟窿。
等一众长老再次御剑飞上来,没有一个不在打抖。
“我等今日才知太子殿下便是乌木尊上,实在罪无可恕,小辈落霞宗散光,还请尊上赐罪。”当先说话的是个老者,鹤发童颜,不安地瞥了瞥郎梓手中的落晖剑,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身后的国师,那头便径直低了下去,磕在楼台上,响声沉闷。
“请尊上赐罪!”其余修士,勿论男女,随之伏首,围着郎梓跪了一圈。
郎梓眨眨眼,莫名其妙。
渝皇为他起字乌木,天下皆知,这些修士敢算计太子,却在看见他以后高呼乌木尊上,是有多消息闭塞?
而且,修士跪太子,真的好奇怪啊……
难道说……他心念一动,想起自己除了是渝国太子外,还是呈闲派弟子,揣测着约莫是这些修士只知道呈闲派多了个叫乌木的弟子,见过绘像,却不知道自己是太子,所以才有如此行径。
逻辑似乎不太通顺,但郎梓无暇细想。
他咳了两声,装模作样地将落晖剑放下垂在身侧,高声道:“尔等可知罪?”
众修士齐声道:“我等知罪!”
这么听话的?郎梓寻思着呈闲派的名头未免好用了些,当真不愧是道门第一大派,又清了清嗓子,道:“我呈闲派承蒙天下道友看重,身负监管道门之责,列祖列宗在上,我身为呈闲派弟子,不可无视尔等祸乱苍生之举,你等且说说,以修士之身滋扰人界,该当何罪?又该如何惩戒?”
这哪跟哪啊?呈闲派是因为实力太强加上头有人才成为的第一大派,而且,列祖列宗?尊上你自己就是呈闲派的开山祖师啊……落霞宗长老面面相觑。
国师轻飘飘地插了句嘴:“尊上说什么便是什么。”
有这位在场,众人哪敢再质疑,唯唯诺诺道:“但凭尊上惩戒,我等心悦诚服。”
郎梓:……呃。
他看的资料里好像没有修士干预凡人世界的先例,无从依凭,只得回头求助国师:“爱徒觉得呢?”
国师轻飘飘道:“他们意图加害殿下,便罚自毁道根,永世不得出山?唔,似乎还不够,此事落霞宗定然全派参与,便将落霞宗除名吧?”
落霞宗长老们听得此言,抖得越发厉害了,却不敢开口为自己求情。
郎梓不知道,他们却清楚的很,站在他身后的可是前天帝君临,数十年前一言不合便灭了大半个修真界的人物,还险些诛灭天道,莫说仅仅是将落霞宗除名,哪怕让整个落霞宗灰飞烟灭也不过一念之间。
况且,他们的性命原本就是当日仙界大战中由乌木道祖救下的,如今被人挑唆险些害了道祖,本就是罪有应得。
郎梓却不同意,咂舌道:“狠了点吧?”
人家也没有真的伤害到自己,西楚和渝国的战争也没打起来,算到最后,唯一因此受害的好像只有被他打了一顿的楚小戟。
“殿下仁慈,然此事不可姑息,便罚落霞宗封山百年?”国师提议。
郎梓点头,百年于修士而言也不过闭关数次的功夫,对凡人而言却是一辈子,已足够警示其余宗派,未尝不可:“如此,便罚落霞宗封山百年,尔等自去道门说道领罚。对了,那上千准修士军队,也领回去一起罚。”
落霞宗众人不料惩戒如此之轻,大喜不已,磕头谢饶:“多谢乌木尊上宽厚,多谢君——”
“吾乃大渝国师。”国师打断他们。
“……多谢国师尊上饶恕。”
谢完了,诸长老匆匆离去,速度之快,竟比来时还要迅疾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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