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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夜归人(古代架空)——四方豆腐

时间:2020-05-17 10:01:55  作者:四方豆腐
  “师兄!”邬倩倩从外头跑来,身上还带着寒气,作势要扑向白澜石。
  身后的卞玉京一把拽住了邬倩倩的后领,“一身寒气,将披风脱了再去。”
  “哦。”邬倩倩乖乖的将披风脱下,放在了一旁靠近火炉的架子上,一蹦一跳的跑去白澜石身边坐下,抱着白澜石的胳膊揺了又揺。
  齐桓心下有些不开心,看着少女的眼神多了几分厌恶,少女似乎察觉到了,转而看向齐桓,弯了弯眼睛,满眼挑衅。
  白澜石不曾察觉两人之间眼神的交战,摸了摸邬倩倩冰凉的手,皱眉道,“手怎么这么凉?”
  卞玉京坐下,沏了杯茶道,“小丫头刚玩雪呢!”随即朝着一旁的魏纻示意了一下,转而看见面色不善道齐桓,“想必这便是瑞王了。”
  齐桓堪堪收回视线,对着卞玉京道,“好久不见,阁主叫我齐桓便好。”
  卞玉京点点头,不加掩饰的扫视了齐桓,“几年没见,我都认不出来了。”吮了口茶,“齐靖呢?”看向白澜石,“可曾见过?”
  白澜石微微点头,“回师傅,如今齐靖也大有变化,师傅怕是认不出来了。”
  “今个齐靖可来?”卞玉京道。
  “帖子已送过康王府,来不来徒儿便不知晓了。”白澜石帮卞玉京将茶沏好,恭敬道。
  刚收回的手眼看着又要被邬倩倩抱住,齐桓身体快过于脑子,抢先一步拽住了白澜石的手腕,回以挑衅的目光看向邬倩倩。
  邬倩倩面露得意一色,看的齐桓疑惑不已,“咳咳!”白澜石咳嗽了几声。
  一旁的卞玉京与魏纻面面相觑,齐桓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妥以及幼稚,讪讪松开了手,却被白澜石反手握住,微微蹙眉,“你也这么凉。”
  将毯子里的汤婆子塞进了齐桓的手中,“捂着暖和些。”
  汤婆子不久捂热了手,也烫着了齐桓的心,尝到一点甜头的齐桓便想着将自己的心思全盘托出,牢牢地锁住白澜石的温柔。
  卞玉京面色不动,内心却惊讶不已,调侃道,“从前在王府澜石便总宠齐桓,都说时间冲淡感情,可这不正是个例外,哈哈哈。”
  魏纻也跟着笑了两声,邬倩倩瞥了一眼齐桓有些微红的耳根,便知晓这厮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心中默默为其哀叹。
  怎么就喜欢上这个在感情方面如同木头脑袋的师兄呢?
  开宴时分齐靖才堪堪赶来,自罚了三杯才落座。齐桓手上还抱着早已不热的汤婆子,在一旁的齐靖面前晃啊晃的。
  见人不搭理自己,便对着坐在身边的白澜石道,“哥哥,汤婆子不热了。”
  白澜石伸手摸了一下齐桓的手,“手不凉了,不用抱着了,吃饭吧。”
  齐桓将汤婆子放在了腿上,悄悄瞥了眼面色不好的齐靖,甜甜的笑道,“听哥哥的。”
  白澜石一侧坐的是齐桓与齐靖,另一侧是卞玉京与邬倩倩,其他的位置便是大家随便坐的。
  邬倩倩看着齐桓满面得意之色,再看看自己师兄一脸正直,心中微微叹息。
  白澜石不能喝酒大家都是知晓的,便以茶代酒,欢欢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虽说没喝酒,但白澜石觉得自己醉的厉害,靠着椅背,眉梢带红的看着众人,嘴角的笑怎么也抹不去。
  魏纻的眼神时不时的瞟向秦竹,秦竹则被荣乐拉着嘻嘻笑笑,邬倩倩时不时逗几句,几个女儿家也乐的很。
  滕尔萨与卞玉京、齐靖畅谈着几年的所见所闻,酒喝的红了脸。闾阎不断引诱着书言喝酒,被施琅岐笑着揽过了肩膀。
  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静美好,齐桓见着白澜石唇角带笑,带着些酒气凑过去,灿烂的笑了笑,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小声道,“哥哥,桓儿醉了。”
  白澜石闻见齐桓身上的酒气,“怎么喝这么多?”
  齐桓伸出食指在白澜石面前揺了揺,认真道,“桓儿可不可以在这过夜啊!桓儿可乖啦!”齐桓眼睛亮亮的,如同夏夜里的繁星般。
  宴席结束,白澜石送走了齐靖,齐靖朝着屋里头忘了一眼,踌躇道,“二弟?”
  “喝多了,今日便在我这歇下了。”白澜石道。
  齐靖抿唇,点头,告辞了长青宅。魏纻与秦竹也相继离去,白澜石才转身入府。
 
  ☆、十四回
 
  除了女眷外,都多多少少喝了些酒,白澜石让下人们将其扶去了各自的房间,施琅岐拎着乱耍酒疯的闾阎告别了白澜石。
  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白澜石越发觉得不对劲,可怎么也想不明白。
  闹的也些晚了,困意涌上心头,白澜石带着满身月光回到了屋内,温暖立即包裹住了疲惫的身体,解下披风,舒展着有些僵硬的身体。
  手腕被人拉住向后一扯,撞进了结实的胸膛,温热带着酒香的气息扑在脖颈,扰的白澜石头一次心跳加速,越是挣扎,身后人箍的越紧,白澜石只好沉声道,“敢问尊姓大名?”
  后面人噗嗤笑了出来,声音黏糊糊的,“在下是哥哥的桓儿。”
  闻言白澜石放松下紧绷的身体,扭了下被握住的手腕,冷声道,“松开。”
  本来醉醺醺的齐桓听到白澜石冷着的声音,顿时心慌了,僵硬道,“哥哥不生气,我便松开。”
  怀里的人沉默了片刻,齐桓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手心微微冒汗,连呼吸声都轻了许多。
  细不可闻的一声被齐桓清楚的捕捉到了,有些犹豫的松开了白澜石,白澜石立刻与齐桓拉开了距离,眼中带着些冷意看向不知所措的齐桓。
  齐桓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白澜石没再理会他,自顾自的进了里屋。
  不敢进去的齐桓便隔着屏风道,“哥哥,桓儿知错了,哥哥别生气。”紧张的声音都带着些颤抖,暗搓搓的搓着手。
  “哥哥。”里头还是无人回应,齐桓有些委屈,不停的在心里责怪着自己,眼睛死死的盯着屏风,努力的想看清后面的人。
  见人还是不理会自己,齐桓在屏风后面盘腿坐下,自言自语道,“我记得当年哥哥离开时,我紧紧的攥着哥哥的衣服,可一觉醒来,哥哥还是不在了,哥哥桓儿就是害怕,害怕哥哥还会像从前那样…”
  齐桓有些哽咽继续道,“像从前那样对桓儿不告而别,桓儿今日醉酒昏了头,哥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桓儿害怕。”
  坐在床上的白澜石听着齐桓带着哽咽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心不受控制的痛了起来,自己当年不告而别,他醒来该是多伤心啊。
  无声的扶额叹气,对着屏风后的齐桓道,“进来吧,里屋暖和。”
  齐桓从屏风后面磨磨蹭蹭的出来了,与白澜石对视了一眼,快速低下头用袖子抹了下眼睛,抬眼又是灿烂的微笑,慢慢朝着白澜石走来,“哥哥不生气了?”
  “嗯。”白澜石微微点头,指着一旁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哥哥。”齐桓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白澜石的脸色,试探性的喊了声。
  “哭了?”白澜石微微挑眉,齐桓眼一圈都红彤彤的,像个被丢弃的小狗似的,拉拢着脑袋。
  齐桓立马摇头,又点头,又摇头,蠢得不行。白澜石手指轻点齐桓的额头,“是不是太累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再一次击垮了齐桓建设好的心理,眼泪夺眶而出,吧嗒吧嗒的掉落在手背上,却死死的咬着嘴唇,不敢泄出声音。
  白澜石被这眼泪骇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拉起齐桓坐在了床上,拍了拍人脑袋道,“想哭便哭吧。”
  齐桓趴在白澜石膝上,放声大哭,像当年王府内的孩子一样,无所顾忌的做了回自己。
  白澜石轻轻捏着齐桓的柔软的耳垂,沉默不语,任由着泪水沾湿了衣裳,哭声渐渐小了起来,最后只剩下了哽咽。
  “哭累了,洗个脸,便睡吧。”白澜石拍拍齐桓的背道。
  齐桓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抽泣着走到水盆旁打湿了脸,从铜镜中看见自己这般窝囊的样子,冷静下来后有些不好意思。
  在齐桓洗脸时,白澜石换了身衣服,盘腿坐在床上看着齐桓,齐桓脸上的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了下来,前额的头发微微潮湿,有些局促的的看着白澜石,“哥哥…我…我回去了。”
  说完也没动,只静静的看着,白澜石跪在床上理开了被子,转身道,“在这睡吧,时候不早了。”
  齐桓反应过来,眼角带笑,立马脱了衣服想往床上爬。
  “哎,去柜子里拿床被子。”白澜石捎带着也染上了笑意,指了指角落里的衣柜。
  床有点小,两个人并肩而卧堪堪好,齐桓执意要睡在外头,白澜石也就由着他了。
  齐桓悄悄瞄了一眼身旁的白澜石,白澜石已经闭上了眼睛,胸口微微起伏,薄唇微微开合,眉目安静。
  安静的环境中心跳声便格外明显,齐桓努力的放缓呼吸,却于事无补,心乱的厉害。
  “睡不着?”身旁的声音吓了齐桓一跳,齐桓有些结结巴巴道,“哥…哥…我…”
  白澜石睁眼,微微撑起上半身,倚靠在床头,齐桓眼睛跟随着白澜石移动。
  “想什么呢?”白澜石声音略带些疲惫,但仍尽力放柔声音。
  “哥哥会离开我吗?”齐桓问道。
  白澜石垂眸看向仰脸望着自己的齐桓,齐桓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白澜石要探个究竟。
  寒风钻着缝隙挤了进来,响起呼呼声,两人在一张床上,仿佛天地之间只有这一方温暖可以安心栖息之地。
  白澜石抬手揉捏着山根,神情疲惫不堪,“你想得到什么答案?”
  “不会离开?”
  “我承认了不会,便真的不会了?”
  “总是将希望寄托与他人,得到了承诺便沾沾自喜,蒙在鼓里不愿挪动。”
  “齐桓,你是未来的君主,任何人都可以相信承诺,但你不可以,你明白吗?”
  望着人眼中的光渐渐暗淡下去,白澜石觉得有些不舒服,白澜石知晓自己的情绪因为疲累而有些激动,但这齐桓迟早是要明白的。
  齐桓闷闷的应了声,翻身背对着白澜石,将半张脸缩紧进了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知晓齐桓生气了,张了张口,白澜石却发现无话可说,无声叹息。
  躺下后良久,听见齐桓小声道,“生辰快乐,哥哥。”
  白澜石转头望了眼齐桓,只见得人后脑勺,眼中浮现了些难以言喻的神色。
  清楚的记得七岁时的齐桓,每每都要蜷缩在自己的怀里,要抱着哄,才肯老实睡觉。
  如若白澜石不肯,便大吵大闹,扰的白澜石也别想睡觉,可就这任性妄为的法子,每每都能得逞。
  白澜石恍然间才察觉,当年的孩子长大了。
  少年心性,此十年,彼十年。
  白澜石阖眼,叹道,总归要长大的。
  睡梦中,白澜石觉得被一个奇怪的东西缠住了身体,动弹不得,脱离了梦境,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与齐桓在一个被子里。
  齐桓从后头搂住了白澜石,整个将人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估摸着昨夜炭火熄了,冷的厉害,睡迷糊的白澜石自然而然的朝着唯一的热源靠过去,便拱进了齐桓的被子里。
  怀里真温暖,使得白澜石竟不想出去了。
  被子外头肯定冷极了,我讨厌寒冷。
  齐桓早在白澜石之前便醒了,睁眼便看到怀里的白澜石,身体顿时僵硬的不敢动弹,维持了好久。
  本来还困着的脑袋顿时清醒,里头胡乱揣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怎么抱着哥哥?
  哥哥好瘦,腰好细!
  不能动!不能动!
  哥哥醒了我该怎么办?
  ……
  胡乱的想着,怀中的白澜石微微动了一下,撑着胳膊支起上半身,一小束墨色的头发滑落到了胸前,白澜石转身便看见眼睛瞪的如铃铛般的齐桓。
  两相对视,齐桓开口便有些混乱,手舞足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来,白澜石淡定的拍了拍齐桓的肩膀,“起来吧。”眯着眼看向窗子,“时辰不早了。”
  说完白澜石又将自己埋进了带着热气的被子里,朝着外头喊了声,“荣乐。”
  荣乐应声进来,见着床上的齐桓,端着热水愣在了原地。
  “师兄!”邬倩倩手握着红梅紧跟着进来了,同荣乐一样,愣在了原地,“你…你怎么在师兄的床上。”
  邬倩倩眼睛在白澜石与齐桓两人之间不断的流转,齐桓背过白澜石,朝着邬倩倩微微挑眉,挑衅的看着她,跟刚刚判若两人。
  白澜石无意解释,探出手臂指了指火炉,荣乐会意,取火引点燃了四周的火盆。
  邬倩倩鼓着脸,气呼呼的坐在一旁,直勾勾的望着躺在床上的齐桓,对方则回以一脸惬意。
  邬倩倩感觉自己家这么好的师兄,竟然就这么被一个黄毛小子给拱了,气不打一处来。
  待到屋子暖和了起来,白澜石才离开了被子,越过齐桓起身穿衣。
  理着自己的外衣,看了眼还与邬倩倩对视的齐桓,胸口有些闷闷的,缓缓开口道,“穿衣,用膳吧。”
  齐桓一个鲤鱼挺从床上翻起来,拽过外套麻溜的穿上了,跟着白澜石来外屋用餐。
  邬倩倩也跟着出来坐到了一旁,荣乐端来了玉碗,白澜石微微蹙眉一饮而尽,齐桓立马捧着粥递给了白澜石,白澜石喝了好几口才舒展了眉头。
  邬倩倩拿着筷子戳了戳粥里的小菜,看着白澜石,“师兄,昨夜大家不都各回房间去了吗?”
  白澜石低头吃饭,并不言语。齐桓见着白澜石没有要搭理的意思,看了眼邬倩倩,也自顾自的吃着饭。
  被无视的邬倩倩放下筷子,对着齐桓做抹脖子的手势,便起身离开。
  “哥哥,你这师妹脾气不小啊!”齐桓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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