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她小姑说漏了嘴,才知道翁达晞去了美国,说今天会跟他哥一起回来。所以,她就赶紧跑来了。
翁达晞下半张脸埋在围巾里,转头朝她打招呼:“毛利兰,你好。”
曲露兰听着熟悉特别的称呼,脸微微红了。少女情窦初开的心事没能瞒过她老哥,她被苏源邑无情的拽到了一边,随后指着翁达晞说:“离你嫂子远一点,大姑娘家,像什么样子。”
WTA?嫂子?
曲露兰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来回指着他们两不确定道:“你们,你们是那种关系?”
“嗯哼!”苏源邑露出一副那是当然的表情,他嫌刺激的还不够,把口袋里捂暖的手拎出来,在他表妹面前耀武扬威的晃了晃。
曲露兰:“.......”
翁达晞:“.......”
幼不幼稚。
曲露兰美好的暗恋被彻底杀死在了摇篮里,她委委屈屈的坐在副驾上,时不时用怨毒的眼神扫视着她表哥,恨不得掐死他。
苏源邑被她看烦了,想在后面干点啥都干不了,他挑着眉道:“要给你开个失恋派对吗?”
“滚....”曲露兰气的不想搭理他,扭着头看向窗外。
“别啊,不是听说有小帅哥在追求你吗?”苏源邑转头就卖了他老妈,作死道:“是不是叫窦昂熙?需不需要我帮你打电话?”
曲露兰就没遇着这么贱巴的人,她把纸巾盒一股脑砸在他身上,决定以后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翁达晞无语的看着他们兄妹两,觉得他跟翁旭的小打小闹,在他俩面前不值一提。
车子匀速的驶在高架上,从机场往市区方向的车子奔流涌溪,没到四五点就开始有堵车的迹象。温暖的阳光透过贴膜的车玻璃,洒在翁达晞侧脸上,让他昏昏欲睡。
这种天睡着了很容易感冒,苏源邑让司机把空调关了,开始逗他。
他微微凑近,手卡进椅背和翁达晞之间,摸着他的腰说:“再睡要变小香猪了。”他换了个调调:“还是说你想现在多睡会,晚上好留出时间跟我干点什么?”
这厮自打跟他表白后,说话一套一套的。体内的洪荒之力憋久了,就喜欢在嘴上耍流氓。
端的起表面正经经,内心乌糟糟。
翁达晞已经习惯了他的德行,不为所动道:“今晚我要回翁家,你自己睡吧。”
“为什么?”苏源邑当即抗议,好不容易把人拐过来了,怎么还要回翁家?
翁达晞捏着他的指尖,放在阳光下观赏。匀称修长的指关节泛着透明的粉,饱满的指甲盖修的整整齐齐,是一双很漂亮很漂亮的手。
他蹭了蹭他指腹的薄茧,那是握解剖刀留下的。
“明天你就要回支队上班了,晚上好好倒时差。”案子没破之前,又会是无限循环的加班,他怕苏源邑身体吃不消。
毕竟这位刚从美国吃了枪子回来,今非昔比。
苏源邑仍然不死心道:“你回翁家干嘛?翁老头有我帅吗?”稀罕,有大美男不要,跑去找养父。
翁达晞剐了他一眼,捏着他的脸颊道:“闭嘴吧苏源邑,我现在有点烦你了。”
曲露兰从缝隙里回过头来,插嘴道:“这点我同意,我们合力把他扔下去吧,超烦人。”
苏源邑:“.......”
嘿,给你脸了是吧妹子?
***
翁达晞独自回了翁家别墅,翁格已经提前接到消息回了家。
刚得知他失踪的消息,翁格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托国外的友人打听,就差自己飞过去亲自找了。没过多久,翁达晞给他打来电话报平安,他才把心放了下来。
他最近被两个儿子操心的白了头,眉间的褶皱又加深了几道,原本挺拔的成功人士形象,已经现出佝偻之象。他听见玄关的声响,赶紧奔了出来。
“阿晞,到底怎么回事啊?”翁格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他,语露焦急道:“怎么就住院了呢?我让房医生过来在给你看看?”
翁达晞牵着他往客厅走,把围巾和外套脱了下来,沉稳道:“叔叔,我没事。”他朝楼梯方向望了眼,继而道:“翁旭...”
“我让律师去看过他了,人没事。”翁格说到小儿子头更疼了,“这臭小子无法无天,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要怎么收场...”
佣人自觉的给翁达晞端来一杯热好的牛奶,搁在了桌上,然后低着头轻手轻脚退了下去。
“交给我。”翁达晞正色的望着翁格,转头轻声问道:“叔叔,如果他真杀了人呢?”
你会怎么做?
翁格被他问的一震,凉意顺着脊梁骨爬满后背。他看着面前的养子,觉得有些陌生,浓浓的伤感划过眼底。他撇开头,叹息道:“如果真是他,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自己养大的儿子,翁格如何不知他的德行。即使有心包庇,他也无力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们只是普通人。
翁氏这条船虽然大,但再大的船也经不起狂风暴雨的轮流轰炸,就因为翁旭的事,最近股价跌了又跌。翁格整天愁的睡不着觉,现在终于盼到大儿子回来了,能稍稍松口气。
翁达晞喝了口热牛奶,冻僵的手指微微回了暖。他对着翁格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没事,因为他是我弟弟。”
刚还满心苍凉的翁格眼睛瞬间亮了亮,他半含着惊喜道:“阿晞.....”
翁达晞知道他想说什么,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
他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把他拘在国内是件好事,吃一堑长一智,下次他就记住了。”
翁格:“......”
说的好有道理。
***
独守空闺的苏源邑失眠了,半夜三更不睡觉去敲隔壁的门显然不礼貌,他忍住了。
他拿出手机开始骚扰某人。
一块钱:“宝贝,睡了吗?”
翁达晞正在洗澡,压根没听到手机在响,等他擦着头从浴室里出来,屏幕上全是微信消息。
“......”
翁达晞:“你好无聊。”
一块钱:“我想你了呀,被窝都给你暖好了,结果你放我鸽子。”
翁达晞:“那你跟鸽子睡吧,明天还能当闹钟叫你起床。”
一块钱:“孤枕难眠,唯想卿卿。”
翁达晞:“明天见,晚安。”
发完就关了微信,不在跟他哔哔。
躺在床上的苏源邑被治愈了,心想明天上班就能见到他,忍一晚上就过去了。
他们马上就要成为新同事了吗?
想想就兴奋,这是不是就叫:夫唱夫随?
第二天,苏源邑起了个大早,带着陈姨做好的早饭出了门。
车子开到翁家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还没等他摸出手机打电话,就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从里面走出来。
他笑了。
翁达晞手里捏着两份黄皮文件夹,今天他穿了件白色粗线毛衣,外罩黑色的呢子长外套,素雅的穿搭,衬得他身体未愈的脸更加苍白。微黄的日出打在他身上像是舞台上的追光灯,让他看起来文静又孱弱,很想让人抱在怀里蹂/躏一番。
苏源邑望梅止渴,先在心里蹂/躏了两遍。
翁达晞绕过车头,走向了驾驶位。苏源邑手搭在方向盘上,舔着唇角问他:“怎么不上车?给你带了早饭。”说完,指了指副驾上打包好的精致早餐。
翁达晞微微弯腰,递了其中一份资料给他,“拿着,交给江洵。”说完,又绕到副驾驶,从敞开的车窗里捞过早饭。
苏源邑没整明白他什么意思,当即叫住了他:“哎,你今天不是要报道吗?不跟我一起去?”
翁达晞喝了口热牛奶,说:“我还要去趟厅里,等会再去找你。”
“你给我站住。”苏源邑顿时不高兴了,理所当然道:“连早安吻都没了吗?能不能自觉点?”
翁达晞只好把资料夹在胳膊底下,再次绕到驾驶座,与他来了个缠绵的“早安吻”。
在苏主任的恋爱观里,早中晚都应该有次接吻“仪式”,翁达晞被他这种莫名其妙的理论烦的不行,勉强能接受早晚两次。
带着柠檬味的漱口水和香浓的牛奶味融合在一起,两个人都有点上头。
苏主任被一个吻收拾的服服帖帖,兴高采烈的去上班了。
翁达晞看了眼手表,被某人耽误的时间过长,他今天没开秋名山战神,而是上了翁旭的蓝色布加迪威龙。
八位数的跑车果真开起来像活投胎,把先出发的苏源邑远远甩在了身后。
苏源邑:“......”
为什么要开野男人的车,老公给你买。
翁达晞望了眼操纵台上的资料夹,眼神冷了下来。
片刻后,他拿起黑色的墨镜,挡住了脸上所有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亲亲们的不离不弃,所以今天放两章。
☆、挟持
苏源邑踩着点到了刑侦队,他夹着翁达晞给他的资料,一路朝同事们打着招呼,进了法医鉴证科的大楼。
未及办公室门口,他家徒弟就热泪盈眶的朝他奔了过来:“师——傅,你可终于回来了.....”
苏源邑巧妙的避开了这孙猴子的熊抱,笑着说:“别瞎扑,去我车上把礼物拿过来,给大家分了。”说着,把车钥匙抛给了他。
张晓山接过钥匙,一脸兴奋到,“哇塞,师傅我爱死你了,回来还给我们带礼物。”他没有急着去拿礼物,而是屁颠屁颠跟着他一起进了法医办公室。
“嗯,看你加班怪可怜的,我总得表示表示。”苏源邑坐到自己位置上,打开了那个资料夹。
张晓山差点要给他跪下了,哭诉着说:“师傅你是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一天就睡5、6个小时,还没算上通宵加班的。在这样下去,我这两根鸡毛头发快掉光了。”
苏源邑一边听他抱怨,一边把资料抽了出来。
“我给你推荐个神器,能解决你脱发的困扰。”
“什么神器?”张晓山一脸天真。
“霸王防脱发,用了都说好。”
张晓山:“.......”
苏源邑没等他开口,木着脸问:“江洵在不在?”
张晓山还在西子捧心状,听到他师傅严肃的口气,立马正经起来,“在。”他指着外面道:“要我现在去叫江队吗?”
他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个声音:“不用叫,我自己来了。”
江队长估计昨晚又没回家,身上的外套都起了褶,他甫一靠近,身上的烟味熏的苏源邑眉头皱了皱。
江洵二话没说,直奔他身边,手很欠的掀他衣服,半是挖苦半是担心道:“来来,让我看看,美国佬的子弹打哪了?”
苏源邑:“........”
张晓山闻言大惊:“师傅你受伤了?怎么回事?”怎么出了趟国还挨枪子了呢?
“没事没事。”苏源邑被他俩这么一搞,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赶紧把张晓山支棱出去:“让你干活你在这干嘛?快去。”
张晓山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走了,为了能让江洵闭嘴,苏源邑把那叠资料递了过去。
“有人让我给你的。”
江洵接过,快速看了起来,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苏源邑:“闰华当天去西京很可能是为了去见她,而不是临时起意被程楠拉过去的。”在纸张的沙沙声中,他提出了疑问:“他们见面会是为了什么呢?”
短短的时间内,江洵已经看完了,他冷笑一声,“我知道,为了交易。”
“交易?”
江洵眼底闪过兴奋之色,好像困扰了他很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真相只差一步就能够到。
“没错,我们从程楠的手中拿到了一份很关键的证物。”他摸了摸衣服口袋,想起来烟已经抽完了,还没来得及买。“你还记得闰华案发当天被人拿走的相机吗?”
“当然记得。”
“相机虽然被拿走,但证据却留下了。那里面拍的内容都被闰华存在了U盘里,藏在了送给程楠的生日礼物中。”这是他们在排查过程中无意发现的,如果不是刑北南细心,这么重要的线索很可能就被忽略了过去。
苏源邑不解道:“那怎么能证明人是她杀的呢?”
这也是江洵郁闷的地方,作案动机有了,但还差物证。他指着资料问:“这谁给你的?”
“我老婆。”
江洵:“.......”行啊,去了趟美国连婚都结了,这速度比发/射的导/弹还快。
“不是,老苏,我没听错吧?”江洵用手掏了掏耳朵,锲而不舍的问:“你啥时候扯的证,我怎么不知道啊?你媳妇是谁,我认识吗?”
苏源邑诡异的笑了笑,极其认真的回答:“认识,你都见过他好几次了。”
江洵更纳闷了,想着总不会是他们支队的女同事吧?
不太可能,最近他没接到婚假的审批,那又会是谁?
他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到底是谁?”
“翁达晞。”
江洵:“................”
这是他今年听过最灵异的事情,没有之一。那个高冷傲娇的冰块居然喜欢男人,他俩在他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苏源邑见他嘴巴都快能放下鸡蛋了,趁热打铁道:“你不是一直很想让他来吗?他的调令已经下来了,估计下午就会来咱们局报道。”
江洵总觉着哪里不对,他忽略了办公室恋情这一环节,想到了前几天李湛来找他拿物证提起的事,说上面要派个专家过来协助市局办案,文件已经下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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