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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心(近代现代)——晝白

时间:2020-05-19 08:59:28  作者:晝白
  一张无形的网铺了下来,只等对方往下跳。
  柏晗日似乎是得意忘形了,脱口而出:“自然是L.....理疗科的人,我有接受过治疗,还能有假?”他庆幸自己及时刹住了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你说的是性/偏好障碍,那还真是遗憾。”苏源邑故意装听不懂他话里的转弯,步步把他逼近死胡同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这种障碍只继发于痴呆、酒精依赖、抑郁或躁郁症的前提下。很显然,你一没痴呆,二没酗酒...”
  “所以我有双向情感障碍。”柏晗日挑衅的与他四目相交,堵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双向情感障碍确实属于精神病的一种,情绪起伏巨大,有时会陷入异常激动亢奋,有时又会陷入极度自卑。在抑郁症和狂躁症两种模式下来回切换,从而产生厌世的念头。诚然会有身理和心理的障碍,但只要遵照医嘱,按时吃药,还是能够加以控制的。
  这种病不妨碍患者接触社会,有控制的好的,甚至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工作、结婚生子。在横流的社/畜中,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他们时时刻刻都在与脑子里的“自己”做斗争。
  又是精神病,这如出一辙的作案手法,扑面而来诡异的气息。
  “那又怎么样?”苏源邑站了起来,揪着他的领子说:“光凭你脑子不好就可以乱杀人?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你做梦。”他狠狠的放开,把他掼在了椅子上,“你在没有沦为那把刀之前,充其量还能算是个人。可看你现在,真是条可怜虫,你身后的那个人把你当成什么?”
  苏源邑冷笑,鄙视之意愈发明显,他故意在激怒他。
  果然,柏晗日瞬间就暴躁了。他怒不可遏的拍桌而起,“我要告你们警察人身攻击,言语暴/力,好一个屈打成招,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你就去告吧,只要你能走的出这扇大门,随便你告。跟我谈王法,你哪来的脸?”江洵完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那脸臭的山雨欲来。他修长的五指敲打着桌面,另一只手臂闲适的搭在椅子后背上,完全不把对方的威胁放在眼里,“在这之前,咱们不如先捋一捋你如何杀了夏洛诚和赵茜的,还有那名无辜的女尸,她是谁?”
  柏晗日被堵的哑口无言,提及他的“良作”,他开始兴奋起来。
  “告诉你们也无妨,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本来就该死。”他浑身焦躁的扭动起来,情绪开始不稳,“夏洛诚那个疯子,整天像只狗一样的追在我后面,早就想弄死他了。烂泥生出的烂货,你们以为夏宝拉那个贱人就是好东西?她跪在我身下的淫/荡/样,就是想让我操/她。”他额头上冒出了虚汗,身下的小帐篷也立了起来。
  苏源邑视若无睹,并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奸/辱自己的学生,还长期殴打她,利用学业来控制一个弱女子,这就是你为人师表的作风?”
  “嗯....”他难受的呻/吟起来,“是她自己招惹我的,怎么能怪我呢?”他的手指不停的抠着桌面,发出刺啦刺啦的摩擦声,这让他的精神倍感愉悦。
  江洵有点吃不消他这骚/浪/劲,想罩着他脑袋上来一拳。
  “为什么要杀赵茜呢?”苏源邑边问边走向一旁,接了一杯水朝他走了过去,“又为什么要焚尸?你抛尸的几个地点是那个人指使你的吧?”他贴在他耳边,循循善诱的问。
  他前额的发丝垂了下来,正好遮住了寒意森森的目光。
  “快说,我这里有药可以缓解你的暴躁。”他声音轻了下来,对面的江洵有些听不太清,“你的性/瘾犯了很难受吧?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可以马上帮你摆脱痛苦,就像这样....”他把纸杯里的水顺着他的后颈皮肤灌了进去,柏晗日被凉意浇的抖了一下。
  “啊....”短暂的舒服让他喟叹出声,他的神经被高高吊了起来,一半的理智都被欲/望湮灭了,“因为那里有宝藏,只要把尸体扔在那,警方就会发现。至于烧尸,就是为了不让你们查到我。”
  “什么宝藏?”苏源邑追问。
  “我不知道,说是可以送人入地狱的宝藏。”
  “听谁说的?叫什么名字?”
  柏晗日阴笑了起来,“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他是谁的。”
  见他不上当,苏源邑“哼”了声。他直起身子,手搭在他肩上,嘲讽的说:“不说以为我就查不出来?你的原名应该不叫柏晗日吧?柏幕先生。”
  柏晗日愣了下,保持着脸上佯装的镇定。
  “一个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小孩,吃尽了常人所无法想象的苦楚,没有人愿意收留你。吃不饱,穿不暖,还得时时伺候着院里的“大人”们,绝望吗?”苏源邑不看他变色的脸,径直揭开他伪装的陈年旧疤,“你这趣乐无穷的性/偏好障碍,就是源自童年吧?那么小就要被迫“接客”,难怪心理长不健全。”
  “你他妈再说一遍,狗杂种。”柏晗日像八月的跳蚤,努力想蹦跶起来,被苏源邑的手掌死死按在了椅子上。
  “奋斗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改名换姓让自己成功洗白了,又为何想不开要去杀人呢?”苏源邑声调突然拔高,“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摆脱束缚,那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是他养了多年的狗,更是擦了多年的刀。你羡慕窦昂熙的身家背景,眼馋他的教授头衔,不甘他凌驾于你之上。所以,你就把杀人的罪责通通嫁接在他身上,还想毁了他心爱之人,让他彻底沦为一个废人,是吗?”
  “呵呵.....他那种人,凭什么能得到最好的?”柏晗日终于暴露出他的贪念,“伪善,装/逼,假清高,他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还企图跟那个疯子摆我一道,我能让他如愿吗?”他大笑了起来,说的话像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的,“他们上天台那次我就察觉到了,我故意站在很远的地方看他们演戏。那蹩脚的戏码只有你们警察当了真。我要给他们三人一点惩罚,让他们知道胳膊和大腿谁更硬。”
  他转过头,眼神带着阴亵,“警官,你们应该一直都没有查出来那具女尸的身份吧?你们查不到的,她是个妓/女,找她我可花了不少功夫。”他洋洋自得的开始回忆起来,“之所以选她,是因为她和夏宝拉有七成相似。我当着夏洛诚的面一次次干/她,那痛苦的叫声足够把他逼疯了。都不用我对他用刑,就把三人做戏的秘密全抖了出来。哈哈.....”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刚被压下去的欲/望又升了起来,“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虚伪的让人作恶,他去帮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到底图什么呀?”
  图什么?
  一个将死之人还能图什么,不过是看不过世人的苦难,想出手帮帮他而已,他又做错了什么?
  这个世道往往就是善良被诟病,诋毁被追捧。谁叫的大声了些,就显得有理了一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睁眼说瞎话,引导着众人去指责那个无辜之人。
  多可笑啊......
  坏人在有恃无恐,因为他很清楚,那个人其实比谁都无辜。
  “那三处抛尸点你是怎么找到的?”苏源邑突然手上用力,把柏晗日捏的大叫起来。
  妈的,专门捏伤口位置,这个变态,柏晗日痛的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是....是送给....他的....29岁生日礼物。”他断断续续终于把话说完了。
  苏源邑已经僵住不动了,如果他现在照镜子,就会发现自己的脸有多么的恐怖。
  “你说谁的生日礼物?”他的瞳孔里印上了柏晗日痛苦的神色,还有要笑不笑的嘴角。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追更!
 
  ☆、目的
 
  “老苏,走那么快干嘛?”饶是江洵的大长腿,也没能赶上前面那人的步伐,“那抛尸地到底有什么东西啊?哎....哎..你等等我。”
  苏源邑停下脚步,差点与后面追上来的人撞上,“我觉得事情没那么单纯,你最好上报市局,让他们调点警力过来,扩大搜索范围。”
  走廊里来往的警员并不多,他们两站在路中间,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严肃。
  “他说的那个人,是达晞吧?”江洵试探的问出了心中所想,饶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整明白,柏晗日那番话里的意思。
  三处抛尸地他们早在一周前就全面搜索过,除了度假村的人流排查棘手了些,其余两个地方没有任何异样。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苏源邑朝他靠近了些,低声说:“今天的审讯内容,不要对阿晞吐露一个字。”他的面色有些泛青,很不好看的那种,“这件事,我不想让他知道。”
  “那你总得告诉我原因吧?”江洵插着腰,不理解他神神秘秘的在遮掩啥,“为什么不能告诉他?如果他一旦问起来,我要怎么说?”
  他俩站那神神叨叨的嘀咕,压根没查觉到有人正朝他们走近。
  “你不能讲一半留一半吗?反正柏晗日都招供了,他不会问的这么仔细的。”
  翁达晞两手插兜,刻意放低了走路的脚步声,那俩人的谈话内容他一字不漏的听了个正着。
  江洵点了点头,赞同道:“说的也对,如果让他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
  “还不是因为生日礼.....唔....达...达晞?”江洵的嘴被苏源邑捂住了,他满目圆瞪的望着身后突然出现的人,魂都快吓走了一半。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他俩刚才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我了个去啊......大意失荆州。
  幸好苏源邑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否则他就脱口而出了。
  翁达晞见他俩一幅见鬼的表情,觉得有趣极了,“继续啊,怎么不说了?要我帮你们俩回忆回忆吗?”
  “不,不用了。”江洵胳膊底下夹着笔录,对着他快速道:“那啥刘局还等我去办公室呢,你俩先聊着,我先去了哈。”说完,不待两人反应,撒丫子跑了,活像后面有鬼追着他一样。
  苏源邑在心底狠狠的鄙视了他一番。好你个江洵啊,这种临阵脱逃的事都干的出来,幸好溜的快,算你聪明。
  “宝宝,你怎么来了?”苏源邑假模假样的看了眼腕表,揽着他说:“今儿下班挺早啊,一会儿老公带你去吃日料。你昨天不就想吃鳗鱼饭了吗,走着。”
  翁达晞被他推着往法医室走,狐疑的问他:“你们聊啥呢?为什么我闻到了一股做贼心虚的味道?”
  “哪能,这不我向他讨教过生日该送你点啥好呢。”苏源邑脸不红心不跳的信口胡诌,“什么吃饭逛街送花啊,太没创意了,我家宝宝肯定不会喜欢的。”
  “过生日还有好几天,现在想这个有点早吧。”翁达晞往他椅子上一坐,顺手从笔筒里掏/出根棒棒糖吃了起来。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翁达晞的脚在桌底下勾住他腿,一路往上蹭着。
  他鼓着左边腮帮子,含糊不清的诱惑道:“今天我们不吃鳗鱼饭,炸鸡啤酒怎么样?”
  “又吃垃圾食品,不太好吧......”苏源邑假正经,细细的斜睨着他。
  咯嘣,糖果被咬碎了,香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
  “我想,肯定会很美味的。”
  他舔着唇角说。
  苏源邑邪邪的笑了起来,“那我倒是迫不及待的,想尝一尝了。”
  ***
  夜晚的山顶,空气略有些稀薄。从车顶向远处眺望,能看到天边盈盈的灯火,那是镶嵌在大地的明珠。举头便是满目星辰,天地星火交相辉映,伴着炸鸡啤酒,别有一番滋味。
  苏源邑半曲着腿,怀里坐着翁达晞。两人裹着一条毛毯坐在车顶上相互取暖,酒精在血液里催化起了热意,把山中的冷意彻底驱散了。
  “从外部看,没什么异样。”翁达晞窝在他下巴底下,手里拿着一个夜视望远镜,正在梭巡着度假村的情况。
  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正是发现赵茜尸体的那座山顶,对面就是夕阳度假村。他们的角度找的很好,开阔的山地一览无余,整个度假村的外围都能尽收眼底。
  度假村虽坐立山野中,但亭台楼阁,温泉湖泊一个都不少。人工开凿的痕迹比较明显,却依然吸引着大批游客来这边度假。从亮着灯的窗外就能看出,入住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
  苏源邑喝了口啤酒,冰凉的液体顺着喉腔滑进胃部。冷热交替,美人在怀,中枢神经给他传达了燥热难耐的信号。他的手脚开始冒汗,多巴胺提示他现在必须干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
  翁达晞躺靠在他怀里,能听到他吞咽的声音性感磁性,“你喝酒的声音太销魂了,影响我的专注力。”他自己的喉咙干燥起来,也想喝一口。
  “天地良心,现在可是下班时间。”苏源邑直接付诸行动,一只手顺着他的衣服下摆钻了进去。完了空出的那只手也拿着个望远镜,朝对面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已经被老公迷得不要不要的了?”他贴住他的小耳朵,用舌尖舔了舔。
  “你的感觉很敏锐。”翁达晞调了下望远镜的间距,接着道:“大晚上带你出来踏青,高兴吗?”他喝了口酒,侧目盯上了他的薄唇。
  他这么明显的暗示,苏源邑早已没了看对面的心思。望远镜被扔向了一旁,吻着他纤细的后颈沉醉道:“当然,如果你不奴隶我工作的话,我会更高兴。”他对着他耳边吹了口热气,“老板,是不是该付我工资了?”
  翁达晞朝旁边望了眼,目测了下啤酒罐的数量,“醉了吗?”他问。
  “有点儿吧。”苏源邑的语气弥上了酒气。
  终于醉了,不容易。
  “这儿冷,我们去车里。”翁达晞说。
  车后座的空间很大,苏源邑托住他的后脑勺把他顶在车门上,用力吻着他。体内的酒精不断在作祟,欲/望崩腾着在向他叫嚣,他现在只想吃了他。
  翁达晞反客为主,坐他身上,不断在他耳边诱哄着,“你今天真棒,累了吧?接下来交给我。”他说到做到,热情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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