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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一沉浮(古代架空)——BY先生

时间:2020-05-19 09:15:59  作者:BY先生
  贺知萧五岁那年,北方降下天灾,民不聊生,当时在位的皇帝与其下官员尸位素餐,朝廷拨下的赈灾粮还没发到流民手里就被地方官员昧下了,非但如此,还紧闭城门,谎报死亡人数,导致数十万灾民无处可去,最后倒在城外。
  于是,有人就揭竿而起了。
  潮州远离天灾地区,贺知萧只能靠听人说了解到这些事——起义军如何英勇、大破城门、灾民涌入城内……他娘贺陈氏不让他听这些,说这是谋反,是不对的,让他读圣贤书,将来考取功名,入朝为官。
  贺知萧不喜读书,但他考虑过未来要么从商,要么当官,总不会跳出这两个选择。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武林人士。
  命运仿佛同他开了个玩笑,在他七岁那年拐了个弯儿。
  .
  灾民与沿途百姓成了起义军的一员,谁都没料到他们会一日日壮大至此,当军队开到国度中心地带,朝廷终于坐不住了。
  朝廷开始征兵征粮,临泽城内富豪和普通百姓家要么掏空了家底,要么独子被拉走,临泽城征收到的兵和军饷不够,那就扑向其他地方。
  他们如一匹饿狼,发疯的冲向四面八方。
  潮州的贺家首当其冲。
  贺家家主一次次掏空自己从祖上积攒下来的家底,每一次朝廷军队进来,都像蝗虫扫荡,年不过三十的贺家家主没多久便抑郁在床,接下来军队又来了几次,都是贺陈氏出面顶住,前来征讨军饷的人见她貌美,竟动了歪心思,恰巧那日贺知萧与家丁都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待人走了,贺知萧朝大门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朝廷怎么养着这样的玩意儿?”回头看向贺陈氏,“娘,我以后绝不可能入朝为官,这样的朝廷,没了才好!”
  贺陈氏被他的话骇了一跳,连忙跳起来捂他的嘴:“知萧,不可胡说,叫人听去了,我们全家都要抄斩。”
  贺知萧沉下脸,凌厉的扫过周围,年纪轻轻却初见几分狠厉:“我看谁敢说出去。”
  下人缩在一旁不敢吱声。
  贺知萧心情烦躁的出了门,他是去给爹抓药,这种活儿他不放心交给下人做。
  爹时常教他与人为善,要相信、宽容、善待他人,可贺知萧并不这么认为,他从书中窥见人心难测,如魑魅魍魉,诡谲狡诈,且变化多端,除了爹娘,这世上他谁都不信。
  怀揣着心事,走路时不慎撞到一个小乞丐。
  “哎呀你这个人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地上掉了一袋包子,白生生的包子皮儿上滚满了泥土,一如贺知萧此时的脸色。
  他低头看了看衣襟上的油渍,告诫自己要平心静气,善待他人。
  熟料他还没发话对方倒先长开嘴叭叭了,“怎么不说话?我的包子被你撞到地上了连句道歉都没有吗?瞧着是哪家小少爷,怎的是个哑巴?怎么这么看着我?难道是不想赔?”
  贺知萧:“……”谁还没张嘴了。
  “你……”
  他一开口,对面就迅速的接话:“原来不是哑巴,那敢情好。要么赔钱,要么赔包子,别以为我是乞丐就好糊弄,你这样的富家少爷,我一个能打十个。”
  贺知萧深深吸了口气,决定不跟乞丐计较,“多少,我赔你钱。”
  小乞丐转了转眼睛,目光从他腰间系着的玉佩上一晃而过,开口报数:“二两银子。”
  “区区一袋包子你要二两银子?你这是敲诈!”
  “堂堂贺家小少爷,潮州的大富豪,连区区二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么?”
  贺知萧冷笑……不是拿不出来,是不想拿钱砸狗。
  他抬腿要走。
  “诶诶,不给钱不准走。”
  面前拦了一道身影。
  贺知萧:“我便是走了,你奈我何。”
  然而他发现,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这小乞丐都能提前堵在前面,贺知萧生了较劲儿的心,结果他累得满头大汗,小乞丐连一滴汗都没流,甚至都不带喘气的。
  再一抬眼,贺知萧眼睛顿时瞪圆了:“我的钱袋!”
  小乞丐堂而皇之打开钱袋,从里面顺走钱财,然后重新系上,抛还给了贺知萧。
  “算是陪你玩儿收的小费。”
  “我什么时候要你陪我玩儿……”贺知萧打开钱袋,细细数了数,发现只少了两个微不足道的铜板,所有白花花的银子都好端端的叠在钱袋里,“你到底——”
  抬起头时,那小乞丐早已溜走。
  他最后只拿走了一袋包子的钱。
  贺知萧因些微运动而沸腾的血液缓缓沉静下来,他去药铺买了药,往回走时发现了不对劲。
  他家的方向,起了浓烟。
  “爹、娘……”
  大夫给仔细叠好的药袋掉到地上,贺知萧手足无措的往家里跑,行人纷纷朝他投来怜悯的眼神,贺知萧顾不上细想,用上生平所有的力气冲回家,随即,汹涌的大火与浓烟吞没了他。
  .
  “爹、娘!你们在哪儿?回答我呀!爹——娘——”
  小少年嗓子都喊哑了,经过府内池塘时,下意识顿了顿,然后跳进水里,冰冷的水冲淡了内心的恐惧。
  贺知萧一面骂着自己为什么要在路上跟一个小乞丐浪费时间,一边掩住口鼻推门找人。
  火势不大,而且贺府里不是所有房子连成一排的构造,他在起火的房子周围喊了半晌,咬牙来到没着火的地方。
  然后他就看到了某扇正对他大开着的房门里,那不堪的一幕。
  作为贺府的小少爷,他自然知道那间房里有什么。
  贺家的地契、粮票、钱庄、米庄等产业的票子,全在那里,说是贺家的金库也不为过。
  而今,不仅这些要落入外人手中,连他的娘亲……
  “这群畜生!”
  贺知萧抹干眼泪,掉头往火房跑,家里唯一可能有武器的地方,只有那里。
  火房距离较远,还没被烧着。贺知萧一来一回却觉得自己在飞,吸入肺部的空气火辣辣的灼烧着五脏。
  他没干过这档事,所以在手上缠满了绷带——只为菜刀不脱手。
  然后又找来烧火用的夹钳,这东西铁做的,有些重,贺知萧完全是拖着跑的,等他快跑到那间房里前时,慢慢放缓脚步,钳子尾端离开地面,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屋内的人办完事儿,精神难免放松,而后,从后背被戳了个对穿。
  鲜血呈放射状往外喷出,大半都撒到了地上那奄奄一息的女人身上。
  贺知萧放倒男人,又用了手里的菜刀,一刀、一刀,确保男人彻底咽气后,丢开钳子,用那只干净的手为贺陈氏拢好衣襟。
  “娘……”
  少年哽咽着。
  贺陈氏睁开眼,满脸虚弱。
  门外传来谈话声,母子二人脸色微微一变。
  贺陈氏不知从哪儿找回的力气,抓住贺知萧的手臂把他往屏风后塞:“知萧你快走,这里有条密道直通外面,快走,不要管我,快走……走。”
  “娘,我要跟您一起,对了,爹呢?”
  谈话声近在咫尺,忽的停住了,门外二人显然已经发现了死去的弟兄,开始搜寻四周。
  “你爹他……”说了三个字,贺陈氏就闭上嘴,惨白着脸,只一个劲儿的将贺知萧往密道里塞,见他不走,又哀求般念着:“你走,快走,我不要你管我,走啊!”
  那两人听见这边的响动,过来查看,见母子二人拉扯哭泣,当即目眦欲裂,要他们母子偿命。
  大刀落下,贺陈氏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贺知萧推入密道,然后扭动机关。
  暗门在眼前关闭。
  黑暗侵入视野之前,贺知萧看到的是飞溅的鲜血和娘亲义无反顾的挡在密道外的身影。
  .
  “呜呜、爹、娘……呜……”
  眼泪止不住往下淌,贺知萧却一步也不敢停,身后的步伐穷追不舍,他不敢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贺知萧腿快跑断了,出口终于出现。
  外面的空气清新自然,在密道里那微微的窒息感顿时消弭无踪。贺知萧不敢停留,转身就走,一道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贺知萧猛地停驻脚步:“是你?”
  小乞丐也回过头,他手上还捧着一袋热乎乎的包子,听到呼唤,小乞丐桃花眼眨了眨,而后眯起,带出三分笑意:“哦,原来是你。”
  贺知萧一把拽过小乞丐怀里的包子,在对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猛地将包子甩到地上,白生生的包子又一次滚了灰尘。
  “你——”小乞丐气得险些失声,“就算你讨厌我,也不能这么糟践粮食啊!你简直罪大恶极!”
  “我罪大恶极?”贺知萧气红了眼睛,“就是因为跟你在那儿耽误了一点时间,我爹娘没了!我家也被人烧了!我连我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好意思说我罪大恶极?”
  他的眼神和濒临绝望的猛兽差不多,盯上猎物了,就要不死不休。
  小乞丐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说:“对、对不起啊。”
  忽然,小乞丐眼睛一缩,来不及捡地上的包子,拽过贺知萧就跑。
  两人将将避开,一把大刀就呼啸着劈向二人原来的位置,在地面上砸出道道裂纹。
  小乞丐得空吐槽了一句:“后有追兵的时候,你怎么还有闲心找我麻烦!?”
  贺知萧跟在他后面跑,有些狼狈,他的体力消耗殆尽,快要跑不动了,小乞丐回头一瞥,倒回来背着他跑。
  “你放我下来。”
  小乞丐:“你不是说因为我,你爹娘没了?那算我欠你两条命,你这条命,我是一定要救的。”
  “你怎么……”
  “闭嘴,省点力气,待会儿换你背我。”
  贺知萧想说我才不干,结果忽觉危险直逼后脑,连忙吼道:“低头!”
  小乞丐反应极快,贺知萧紧紧趴在他背上,才躲开那横扫而来的大刀。
  “看你们往哪儿跑!”
  小乞丐对潮州城的各处小路简直了如指掌,背着贺知萧七拐八绕,竟然从偏僻小巷中直接拐到人潮如织的繁华街道。他边跑边喊:“丘八杀人啦!丘八杀人啦!朝廷的狗官罔顾人命!烧了贺府一家不说,还要对平民百姓下手啦!大家快逃啊!”
  他的话配合着身后的追兵,几乎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街上行人就乱了套,你推我撞的,人潮淹没了两个孩子的身影,两名追兵被推搡得心烦意燥,却极力控制着手中的刀,即便这样,他们也知道,滥杀无辜这个名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了,如此一来,征军饷一事必受到阻挠。
  最后,他们只得不甘心的回去了。
  躲在小摊子下方的小乞丐对贺知萧竖起两根手指。
  贺知萧莫名觉得,对方这模样,有点欠打。
  .
  “我叫洛闻初,你呢,贺家小少爷?”
  小乞丐——洛闻初说道,他带贺知萧回到自己的暂时落脚地,那是个由竹架和破布组成的四方形,风一吹,四面都漏风。
  “贺知萧。”
  说完,贺知萧就把自己团在角落,他实在太累了,就这么睡了过去。
  醒来时他发现小乞丐竟然换了身干净衣裳,准备出门。
  说出门也不大对,但贺知萧没心思纠结。
  “你要去哪儿?”他直接拽住了洛闻初的衣袖。
  “去酒馆当小厮啊。”
  “你不是乞……”丐字还没说出口,洛闻初就笑眯眯的揪了下他的脸。
  “白天当乞丐,晚上当小厮,这不冲突啊,人活着,总要吃喝拉撒,不去赚钱,我怎么养活自个儿?”
  洛闻初走了,凌晨时才回来。
  他回来时发现贺知萧蜷缩在角落,呜咽着什么。
  洛闻初脚步一顿,走了过去。
  然后才听清贺知萧在念什么:
  “爹、娘,别不要我。”
  洛闻初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刚要叫醒他,掌心下的温度却烫得吓人。
  洛闻初顿了顿,然后环住贺知萧的肩膀,将他往怀里带,“你再坚持坚持,明天晚上我就能结工钱了,到时候就有钱给你买药。”
  贺知萧呜呜两声,也不知听没听见。
  他脑子昏昏沉沉,时而在海底,窒息到不能言语,时而像被放在大火上炙烤,热得想哭嚎,就在这时,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歌声:“东边儿有个少年郎,小名叫狗蛋儿,害得村口王师傅折了一条腿……”
  歌声不算好听,却兀自送来一阵清风,吹开了躁郁,仿佛所有伤心都能被这温柔的声音吹散,如数送去远方。
 
 
第六十四章 后来事1
  贺知萧从榻上醒来,脑子还点昏沉,像是才从大火灼烧的家中逃出生天。
  二十多年过去,没想到那些记忆如昨日发生般,连记忆里的少年面容,都清晰可辨。
  梦的最后,是他和洛闻初被师父带走的场景。离开潮州不过三月,就听说起义军破开潮州城门,这之后,却并未传来任何起义军烧杀百姓、劫掠财物的消息,反倒是起义军因为亲民,得到了百姓的认同。
  如今的潮州城有贺知萧熟悉的一切,没变过的街道、同以前模样的糕点味道、连墙瓦的颜色都无甚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潮州再没贺家了。
  “师叔,您起来了吗?”门外传来敲门声。
  贺知萧披衣坐起,“醒了。”
  “收徒大典就要开始了,掌门命来叫您。”
  贺知萧嘶了口气,就说有什么东西给忘记了。
  ——是了,今日是洛闻初的收徒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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