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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险境(近代现代)——苏冬至

时间:2020-05-19 09:17:05  作者:苏冬至
  秃头阿伯说着,还生动形象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进去过吗?”
  目光转向前方,季思危审视着那一片“恶鬼之地”。
  “送外卖进去过几次,但是恶鬼之间,有时候也会竞争地盘,所以有些地方可能已经易了主。”
  秃头阿伯答道。
  谁能想得到,原来秃头阿伯多年探索与冒险的方式,竟然是送外卖。
  “恶鬼……也点外卖吗?”
  季思危感觉自己对鬼怪的生活日常有什么误解。
  “点啊。”秃头阿伯笑道:“鬼怪的世界,也是紧跟时代潮流的。”
  秃头阿伯轻轻地指了指红线里面:“我们悄悄的,低调点路过。”
  碾过那根红线后,季思危有种踏入了另一个领域的感觉。
  红线里面的阴气确实比外面要重,而且充斥着戾气。
  季思危觉得自己已经被冻麻木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假死药丸的缘故,他总觉得自己在这片鬼域里前行,已经入了一半土。
  这边的布局和商场那边很不一样,没有那么多小而狭窄的店铺,显得很空旷。
  也没有鬼魂在路上飘荡,有种不正常的冷清感。
  一人一鬼默默赶路,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几分钟后,季思危忽然停下轮椅。
  “怎么了?”
  秃头阿伯疑惑地问他。
  “这个地方一共有几根红线?”
  季思危不自觉地摩擦着水果刀刀柄,声音有些冷。
  秃头阿伯:“当然只有一根。”
  “我们一直在走直线,怎么会回到红线这里。”
  骨骼清晰的手指指着地面,猩红色的线格外刺眼。
  季思危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如果没有猜错……”秃头阿伯咽下珍珠奶茶,抬眼看向季思危,眼睛里一片冷色:“我们遇上鬼打墙了。”
  季思危:“……”
  听一个鬼说遇到鬼打墙了,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你不就是鬼魂吗?鬼打墙对你来说也有用?”
  季思危感觉自己又打开了一扇知识的大门。
  “只要怨气够重,就能困住一切想困住的东西,鬼魂也不例外。”秃头阿伯变得严肃了很多,他沉声说:“这是一种警告。”
  看着那根红线,季思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果断道:“再走一遍吧。”
  再走一遍,就是摆明了说我们在无视警告。
  无视警告,会发生什么事情?
  季思危无法预料,但他确定的是,不管发生什么,这次是真的要一条路走到黑了。
  秃头阿伯也没反对,一扬手就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他们继续走直线,几分钟后,季思危的轮椅又停了下来。
  那根红线没有再出现。
  不远处,八个穿着白色衣服的长发女人围成一个圈,她们脚不沾地,低垂着头,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在空中运转。
  像在进行某种诡异的宗教仪式。
  长而密的头发遮住了她们的脸,看不到样子,但季思危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们在做什么?”
  季思危轻声问。
  “可能要广场舞battle。”
  秃头阿伯也用很轻的声音回答。
  对于秃头阿伯的脑回路,季思危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就在这时,那几个女人转动的速度忽然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快到模糊到只看得见风一样的白影。
  “这是什么新的舞种吗……看得我有点晕……”
  秃头阿伯说着,喝完最后一口奶茶,还打了个嗝。
  而这时,在那八个长发女人的脚底下,冒出一个一个复杂的阵法,正在往外冒着黑气。
  看着那个阵法,秃头阿伯顿时清醒了,他一拍大腿,焦急地推着季思危的轮椅,不要命似的绕开那个法阵,一溜烟地往前跑路,一边喘着气一边喊道:
  “不好,她们不是要广场舞掰头,是想要掰我们的头!”
  “被拖进阵法里面,你和我都会灰飞烟灭的!跑!”
  秃头阿伯没有多余的精力解释,他带上季思危,用最快的速度逃跑。
  季思危回头一看,那八个白影转着转着,突然失去了重心,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追在他们后面。
  秃头阿伯逃跑得很专心,很快就和白影拉开了距离。
  确定没有东西追上来后,秃头阿伯停了下来。
  “真是生死时速啊。再晚一点,我这条鬼命不保。”秃头阿伯喘匀气,发现季思危格外安静:“你怎么不说话?”
  “嘘……”
  季思危竖起食指,缓慢地指向前方。
  秃头阿伯顺着他的指尖一看,只见前面放着一张雕花木床,大红色的绣花蚊帐别在两边,一个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双手交握,端坐在床上。
  这一幕若是出现对的地方对的地点,也许还挺喜庆,赏心悦目的。
  但出现在这空荡荡,转着小阴风的鬼楼里,红盖头还随风晃来晃去,看起来就有些惊悚了。
  这下秃头阿伯知道后面那些长发女鬼为什么不追上来了。
  原来有个更猛的在这里。
  “我见过这个女鬼,而且我自己就是鬼魂,这有什么好怕的。”
  秃头阿伯觉得自己被季思危这个活人带偏了,突然醒悟过来,挺了挺腰杆,想要重新拾起做为鬼的尊严。
  “啪!”
  天花上的灯忽闪了几下,然后熄灭了两盏。
  “嘻嘻……”
  幽幽的空间里,响起一阵娇羞的轻笑声。
  “郎君,你回来了。”红盖头晃了晃,新娘子像是低了低头:“我想快些与郎君相见,请郎君掀开盖头吧……”
  “这个看脸的时代。”秃头阿伯捏了捏空奶茶杯,莫名有点感伤:“我以前送外卖的时候,她让我放下赶紧走,怎么多了一个你,就变成了,郎君快掀盖头了呢!”
  “她盖着盖头,看不到我的脸。”
  季思危语气平静地说。
  “有点道行的鬼怪,看人不用眼睛也可以。”
  秃头阿伯说道。
  “郎君……快来呀……”
  新娘的声音越来越甜美,无限温柔诱惑……
  季思危和秃头阿伯说:“她在喊你。”
  “我有老婆。”秃头阿伯摆了摆手:“她一定是在喊你。”
  季思危:“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新娘:“……”
  新娘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把掀开红盖头,她化着很重的新娘入殓妆,两颊各涂着圆圆的红色腮红,猩红色的眼眸里充斥着怒气:
  “恐怕,这里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地方!今日,你不想留也得留下!”
  布满淤青的脖子上用红色针线缝了几圈,针脚细密,但凤冠太重了,压得她的脖子有些歪。
  新娘转了转脑袋,脖间那些红色的线忽然动了起来,变得越来越长,飘散在空中,像一根根红色的长虫。
  数十根红线从宽大的袖口处钻出来,新娘双手握住那些红线奋力一甩,红线在空中变得很长,像一条条细小的毒蛇,蓄势待发。
  “靓女,冷静啊……”秃头阿伯挡在季思危前面,大声说道:“强迫是没有幸福的!”
 
 
第24章 姿势要稳,背影要帅
  “我就喜欢强抢民男,我觉得开心就行,你管我那么多!也不打听一下,以我的姿色,方圆几里内的男鬼,哪个不愿意给我强抢!”
  越来越多的红线从手袖中冒出,缠绕上新娘鬼的手掌与指尖。
  这些红线融入她的身体,像是从她的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泛着诡异的暗光,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新娘鬼根本不想和秃头阿伯讲道理,只想简单粗暴地解决一切。
  “大家都是鬼,好歹我在这里也混了那么多年,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
  秃头阿伯张开双手,把季思危挡在身前,一股无形的鬼气从他身上迸发出来,他盯着新娘鬼的眼睛,昂起了胸膛。
  一阵阵阴风从地底下刮起,新娘鬼眼睛里的血色更甚,身上发散出比秃头阿伯强盛数倍的煞气。
  她伸出尖细的舌头,舔了舔朱红的嘴唇,一字一句道:“不能。”
  煞气的压迫下,秃头阿伯身上的鬼气瞬间变得没有任何存在感。
  打是打不过的。
  道理又讲不通。
  秃头阿伯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咧开嘴巴,露出一个能看见八颗牙齿的笑容:“靓女……你等一等,我和他商量一下。”
  新娘鬼歪了歪脑袋,一副“我看看你要耍什么花样”的表情。
  秃头阿伯保持着微笑,慢慢地退到季思危身后,轻轻地搭上轮椅扶手,然后一用力,猛地调转方向,撒开脚丫子,带着季思危跑成一阵风。
  秃头阿伯冒险与探索的保命不外传绝招:有多快跑多快,姿势要稳,背影要帅。
  新娘鬼仿佛看穿了秃头阿伯的套路,并未惊讶,她冷哼一声,穿着绣花鞋的脚轻轻一点地,轻飘飘地浮上半空。
  新娘鬼直挺挺地追在他们身后,身上的首饰碰撞在一起,“叮叮当当”地响个没完没了。
  新娘鬼其实根本不在意秃头阿伯跑不跑,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季思危。
  “你可以跑,他可没那么容易……”
  手中的红线绞在一起,变成一根狰狞的鞭子,毫不客气地甩向秃头阿伯的脖子。
  秃头阿伯敏捷地一缩脖子,鞭子擦着他的脑袋挥了过去,飞扬起来的头发瞬间被鞭子刮起的阴风削掉,如雪花纷纷扬扬……
  “我本来就没头发了,我很难的!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秃头阿伯忙中抽空摸了摸自己越发光滑的脑袋,眼里泛着泪光,语气很委屈:“后生仔,敌人的武器可以远距离攻击,你的刀太短,下次记得备一把四十米的大刀,这样我们就不用跑了,我也不用掉头发了。”
  季思危:“……”
  阿伯好像因为失去头发太过伤心,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也不知道殡葬用品店有没有生发剂或者爸王防脱发洗发水卖,或许可以给他烧几瓶?
  “你废话太多了!”新娘鬼不耐烦地喝道:“把奶茶和靓仔留下,我留你一条鬼命,不然我就把你的七魂六魄挫碎了,当下酒菜!”
  “哇呜……不要啊……”秃头阿伯闻言跑得更快了:“实不相瞒,我有脂肪肝!还有有糖尿病!吃了会消化不良的!”
  身后响起可怖的风声,金属首饰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季思危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新娘鬼忽然之间缩短了与他们的距离。
  她直勾勾地望着季思危的双眼,瞳孔中的血色灼灼如火焰,她缓缓勾起唇角,手一挥,鞭子红芒爆涨,如大张着嘴巴的毒蛇曲起长脖,猛然攻击猎物。
  季思危瞳孔骤然缩起,扬声道:“阿伯,小心!”
  话音未落,秃头阿伯就反应迅速地矮身躲开攻击,但新娘鬼的速度更快,鞭子来势汹汹,准确无比地绕住秃头阿伯的脖子。
  看起来光滑的鞭子堪堪勒进皮肉,像布满倒刺的刑具,痛不可言。
  秃头阿伯用双手掰着那根看起来像用血管编织而成的鞭子,汗如雨下,表情很痛苦。
  新娘鬼笑着向后一扯,秃头阿伯被拖过去,身体短暂离地后,重重甩向地板。
  “嘭!”的一声巨响,瓷砖顿时碎裂成几大块。
  秃头阿伯发出不清晰的惨叫,扯着鞭子的双手竟然开始变得透明。
  恶鬼凶残起来,连鬼都会杀的。
  被鬼杀掉的鬼,不入轮回,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情况紧急,季思危来不及考虑太多,果断调转方向,反手握着水果刀,以轮椅的最快速度,冲向新娘鬼的方向。
  他的目标是割断那根鞭子。
  新娘鬼哼了一声,手心一收,鞭子倏然变短,秃头阿伯就像溜溜球一样,被提到了半空中。
  双腿离地,秃头阿伯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叫,脸色更差了。
  “哟,有种,我喜欢。”
  新娘鬼根本没把季思危这一点点危险性放在眼里,笑得花枝乱颤,红膏药似的腮红高高鼓起,没有生气的脸在惨淡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瘆人。
  “可是呢……郎君凭什么与我对抗?”
  新娘鬼收起笑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季思危。
  “你的目标是我,放了他。”
  季思危没有避开她的眼神,冷声说。
  “郎君误会了,你,我势在必得,至于这个老秃子,我想杀就杀。”
  鬼气森森的修罗瞳一暗,数不清的红线从新娘鬼身上的各个地方冒出来,疯狂长长,织成天罗地网,裹着阴风射向季思危。
  看样子,大概是想把他五花大绑。
  秃头阿伯眼睛憋得通红,微弱地冲季思危摇了摇头,艰难地张了张嘴巴,无声地说了一个字:
  “跑。”
  “我太寂寞了,郎君呀……”新娘鬼垂下眼,说话间所有红线如利箭,划破沉闷的空气,扎向季思危的轮椅四周:“留下来,与我坠入这无处解脱的恶鬼之地吧!”
  放在腿上的背包剧烈地晃动起来,一股裹着红色血雾的煞气澎湃而出,躁动的阴风瞬间安静下来。
  原本想把轮椅扎成筛子的红线碰上这些血雾后,马上化成一滩血水,滴落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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