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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死而生(近代现代)——客兮

时间:2020-05-19 09:26:48  作者:客兮
  沈听眠愣愣地笑,摇了下李牧泽的手:“你好了解我啊。”
  李牧泽沉浸在思绪里,看着他微微笑,揉了揉他被风吹得通红的脸:“我这辈子的学习本领都用来研究你了。”
  “你不用瞻前顾后,要是和一个人分道扬镳了,那就这样,甭管之前有多少回忆,也别总惦记着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样,反正你一深琢磨,最后全都得是自己的错,你就是这样的人,我算是发现了!”
  李牧泽没好气地说,恨铁不成钢:“你呀!就记住一点,凡是闹掰了,就是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当朋友,至于对象嘛——你只能和我谈!”
  沈听眠听笑了,乐嘻嘻地抱着李牧泽,像个笨拙的小狗熊,听大狗熊教他如何大杀四方,所向披靡。
  “老把自己当罪人,”李牧泽轻轻弹了下沈听眠的脑门,看着他抬起来的眼睛,“你这小脑袋瓜还挺会委屈自个儿!”
  沈听眠点点头,乖巧道:“说的是,说的是。”
  “本来想说让你以后不要再因为一些破事烂人难过伤心了,但就你这样的性格,十有**做不到。所以你可以为这些烦恼,也可以介意它们,但在那些时候,你要永远记得我爱你。”
  沈听眠继续点头,面含笑意:“嗯!记住了。”
  李牧泽忍俊不禁,感叹着说:“以前做的选择,都是当时最好的选择。眠眠,你以后再想,那是你又有新的条件了,所以觉得后悔,但其实在当时你是不具备现有的优越条件的,你也不具备现在这样成熟冷静的心态,那个时候做的选择,就是当时可以做的——最好的选择!”
  “哇,”沈听眠惊叹着,傻乎乎地又重复了一遍,“哇。”
  “沈听眠,”李牧泽突然连名带姓地称呼他,“你知道吗,我追你那会儿你让我感觉自己特别幼稚,这是事实,但我最近发现你比我还幼稚。”
  “嗯?”
  “你说不让我去分析你,去揣测你,但是你也一样。你变成现在这样,问题出在哪儿你知道吗?”
  “你说。”
  “别人说的每个字儿你都很在意,像分析阅读理解一样去猜他们的意思,我对你这样,是因为我喜欢你,但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哪怕那个人跟你没什么关系。就像你说的,我发现你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在乎别人的想法,你不累那简直是天理难容。”
  沈听眠被他说话的语气逗乐,一直在低着头笑,李牧泽越说越带劲儿,最后戳着他郁闷地问:
  “笑什么,我就问你,你真的对那些人掏心掏肺了吗?”
  “没有,”沈听眠自我检讨,“我不对。”
  李牧泽满意地说:“嗯,挺乖。”
  这满意未能维持多久,李牧泽又开始感叹:“唉,你啊!你是太想做那种,就像你说的,做那种好人了。其实你做不到,有很多你认为不该有的情绪,比如说嫉妒、攀比、怨恨,这些你都有,但你总是憋着,不愿意承认,憋这么久,你很难快乐,因为你一直因为这些在责备自己。”
  沈听眠仰起头,脖颈赤白:“嗯……我确实,我总在讶异,很惊讶周围居然有人可以真心赞美别人的成就,我也很不喜欢帮助别人,但我不敢承认,很多让我觉得碍手碍脚的事情,好像不能拒绝,也不能说出来……”
  “累死人了!我的好眠眠,当个圣人那么有吸引力吗,这都,都太正常了。”李牧泽叹了口气,把沈听眠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实在是太在意人际关系了,但你的在意永远是后退,遇到点自以为的磕碰,就会立马离开。”
  他皱着眉毛说:“就比如我们以前,你只会和我聊开心的事情,从来不说烦恼,就好像知道我们有很大的隔阂,在不开心的事情上没办法共通,只有嘻嘻哈哈才能维持久一点,所以才这么做。这其实也正常,但你会间歇性心灰意冷,时间长了,就很不痛快。”
  沈听眠怔怔地看着他,眼睛都忘了眨。
  李牧泽握着他的力道又重了些,砸向自己胸口:“你之前还跟我说,谁陪着谁都是一段时间,唉,怎么说,你领悟的这些道理都没有问题,问题是你被这些道理伤害到了,而不是真正理解它们。所以你感觉没有谁会一直陪着你,因为下个阶段可能就全换人了,对谁也不能投入太多感情,对谁都有所保留,但你又渴望被爱,成天想着怎么调整自己去维护你的人际关系,却对结果不抱有乐观的态度,总是消极地做着努力。”
  李牧泽跟他说:“我知道你失望太多次了,但是问题不是出在你的朋友身上,而是在你身上,因为你建立维持的关系是病态的,你不真实,不舍得真诚。确实朋友不会哪里都像你想的那样,也会让你失望,但你不能为了图心理安慰去交朋友。”
  沈听眠不可思议地笑了下,好像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掩饰的了,他在李牧泽面前毫无遮挡,于是再怎么在心中不得体的话,他都可以用不羞耻的态度大大方方说出来:
  “嗯……我主要是感觉,好像除我以外的人对待感情的态度都很洒脱,不够热烈,他们让我感觉,他们并没有那么需要我。我在适应这点,所以也表现的冷漠。”
  李牧泽摇摇头:“你对朋友的要求太高了,这个标准甚至都上升到了契合灵魂的地步,得一直表达对你的需要,黏着你,你才能感受到感情,但是他们做不到。其实你有很多朋友,你觉得自己孤单,不是没有朋友,是你太难被满足。当他们在某些时候没有达到你的目标,你就在心里自作主意把他们剔除了朋友的列表,等到他们下次又满足了,你就再次把他们拉了进来,其实表面上你也没什么,但是这样心会很累。”
  沈听眠震惊于李牧泽此时说话的状态和知识储量,李牧泽像个真正的大人。
  说到这里,李牧泽忍不住问他:“你之前老把我推开,好像不仅仅是不想害我吧。”
  沈听眠老老实实地带着鼻音说:“嗯……你太优秀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感觉你好善良,在发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收回去。”
  李牧泽乐了:“傻瓜。”
  “你不必对任何人友善,如果你觉得这样就不算个好人了,那就当个坏蛋。”
  “嗯。”
  李牧泽把沈听眠揉到怀里:“小坏蛋……我真喜欢你。”
  沈听眠在他怀里抬起头,惊奇地说:“牧泽,你真的好像一个医生。”
  他喃喃自语:“李牧泽,医生,李牧泽……”
  沈听眠对他笑了一下:“你好像我的李医生。”
  看见李牧泽明显的异样,沈听眠动作微缓,慢慢松开李牧泽,恍然道:“李医生……你那天说的李医生是……”
  他的眼睛明亮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似的,迟疑地说:
  “李医生,我已经很久没有过想死的念头了。”
  他明快地笑着,钻入李牧泽的怀里,搂着他,亲昵地告诉他:“我感觉以后也不会有了。”
  像个小孩子似的,沈听眠语无伦次,明明在夜风里冻的小脸通红,却笑的暖意洋洋:“你不要再害怕,再担心,我是真的,真的这么想。不仅仅是因为你爱我,而是在接受了这么久治疗以后,我的身体也喜欢上了活着的感觉。我喜欢这样,一想到余生的每一天都可以活在这世界上,有你,有我妈妈,我就感到很期待。”
  李牧泽把头低下来,微微抬起眼睛,他很久才回过味来,轻轻“嗯”了声。
  沈听眠感觉到他的肩膀慢慢晕开温热的涟漪。
  他轻轻抚摸李牧泽的背:“牧泽。”
  “嗯。”
  “别哭了,”沈听眠亲了下他的脖颈,呼吸温热,“我们以后都不会再哭了。”
  李牧泽把他搂紧了些,却没有抬起头,而是抱着他轻轻摇晃,好像在银河里跳舞。
  沈听眠抱着他摇来摇去,笑啊,笑:“哇,我想想,我还有几天就十八岁了,我和你,我们俩,我们还可以活那么——那么——久!我们有那么多时间,世界这么大,我要和你呆到天荒地老!”
  “我知道我可以的,你也可以,”沈听眠开心极了,兴奋到忘乎所以,“我们以后每天每天都要在一起,我要爱你一辈子,你也要爱我一辈子!”
  李牧泽紧贴着他的胸膛,心脏狂跳不已,好像在附和他的说法。
  沈听眠抬起头,好像可以摸到夜空,他出了很多汗,脸色通红,眼睛亮亮的,一个劲儿在傻乐,还想李牧泽跟着他一起高兴,于是在李牧泽耳边炙热地呼吸:“牧泽,你怎么不说话呀?你知道吗,我的病历本里夹着个标本,是紫色的小花,你记得吗?”
  李牧泽半天没动静。
  沈听眠补充:“两朵。”
  沈听眠忽然听到他哭了,愣了下,顿时开始着急,他拍着李牧泽的背:“你别哭,那个花是你送我的,你送我的,对吧?”
  李牧泽抽噎着抱紧他:“是。”
  李牧泽哭着哭着,好像又笑了:“我以为你不要。”
  “要,你送我的,我怎么会不要?”沈听眠哄着他,不断抚摸他的背,“我一直留着呢,我改天给你看。”
  李牧泽无声地点头。
  沈听眠在畅快的快乐里冷静下来,他无法控制自己,在李牧泽的眼泪里感到了压迫式的难过,可他不要哭了,不要再和李牧泽一起哭成泪人,在星河里,他柔声哄着怀里的男孩:“别难过了,牧泽,我们以后都不难过了。以后你还会送我花的,对吗?”
  听到这句,李牧泽破涕为笑:
  “对。”
 
 
第43章 15
  沈听眠将要休整一段时间,来年再就读高三,参加高考,他需要去白驹高中办理正式的退学手续。
  或许是因为这意味着告别,也或许是沈听眠在这段时间得到的爱意足够多,所以他在某天晚上难得打开了社交软件,再次拥抱了自己不完整的好奇心,试探着往曾经被他关起来的,名为“渴望被爱”的国度里迈出了几步。
  这是人的天性,似乎并不应该被苛待,更何况他的心依然是个小黑洞,最近灌入的都是温暖的风,于是开始没日没夜叫嚣着更多的爱。
  他看到了很多人给他发的消息,有熟悉的朋友,也有没什么印象的同学,有粗糙的问候,也有细腻的关心。一条一条的信息好像温柔的深海游鱼,钻入沈听眠狭窄的心道,把心房填的满满的。
  赵琛在很久之前给他发了几条信息,每一条都是单独的内容,没头没尾,却让沈听眠很感动,不由自主去怀念他的好:
  “兄弟早啊。”
  “早。好好吃饭。”
  “请你吃大烧烤。”
  “没人比你会传球。”
  沈听眠想起来他和赵琛一起上学的日子,那些琐碎的寻常,此时瘙痒着他的心壁,让他总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去回味。他过去看赵琛看得很透彻,不曾期待过什么,在后期也从未真挚对待过,如今他却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在久未接触的想象中,只念着赵琛的好,并且将它们连同自己的感情一同放大无数倍,构建成一个崭新的世界,他在这个世界里体会着酸涩的感动,在慌乱的自责和检讨过后,迫不及待想要再次见到赵琛。
  第二天一早,沈听眠在窗台边看到李牧泽,打开窗户对他遥遥地笑:“牧泽。”
  李牧泽没有听到,站在楼下等待他,直到他一连叫了好几声,才抬起头看他。
  李牧泽今天穿的很厚,还戴着口罩和帽子,眼睛在阴影里眯起来,好像在笑。他扬起手,温柔地舒展着手指,在跟他打招呼。
  他是沈听眠一天的好心情。
  沈听眠抱着两袋热牛奶下来,李牧泽上前去拉他的手:“早上好。”
  “早上好,”沈听眠把牛奶放到他手里,注意的是别的事情,他摸了下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没有,一点小感冒。”李牧泽撑了下口罩,“没多大事。”
  郑文英在后面出来,拿着大包小包,看着李牧泽说:“哎呀,这孩子,脸色这么难看,生病了吧。”
  李牧泽跟郑文英说:“阿姨好。”
  沈听眠上下看着他,更加担忧:“你要不请假吧。”
  李牧泽低声回答:“不用,小事。”
  “我自己也可以。”
  “不是为你,”他咳嗽着,摇头拒绝,“高三了,不想请假。”
  郑文英听到了后半句,直感叹:“太辛苦了。”
  沈听眠心想,你也就骗得过我妈。
  大概是有李牧泽在,郑文英破天荒舍得叫出租车,她坐在前面,他俩坐在后面。听着郑文英和司机在侃大山,沈听眠靠在李牧泽身上,咬耳朵:“你是不是以后要我没你不行啊?”
  李牧泽把黑色的棒球帽摘下来,戴在他头上,在口罩后面闷声说:“不是。”
  他这句话里有很多分量,但他选择用最沉稳的语气讲出来。
  沈听眠见他很拘谨,似乎话里有话,却不说透,就偷偷摸摸去牵他的手:“我有点开心。”
  李牧泽伸手把他帽子扶正:“为什么?”
  “又可以一起去学校了。”沈听眠对他微微笑,“看看我同桌,真帅。”
  李牧泽没接话,皱着眉说:“你不要进教室,办完手续就赶紧走。”
  说着,他又从兜里找出来个黑口罩,仔细给沈听眠戴好了。
  沈听眠任由他做这些,垂着眼睛闷声说:“牧泽,你好难哄。”
  “不要你哄,”李牧泽在他小耳朵上捏了捏,低声说,“你自己也不注意,这样还有点安全感。”
  “看也没事,最后一次了。”沈听眠眼睛里又恢复些神采,对他说,“我妈同意我去你家玩了,过几天我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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