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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星(近代现代)——陈隐

时间:2020-05-20 09:14:20  作者:陈隐
  “那就睡这呗,明天我送你上班去。”
  虽然知道不切实际,但瞿铮远还是心直口快地说了出来,他一直低着头,将手机号保存进通讯录,又顺手点开对方的微信想扫一扫。
  一个没留神,手机被人从掌间抽走。
  瞿铮远大步飞扑过去,右掌迅速越过谢衍的肩膀将房门死死按住。
  一个费劲拉一个死命按,但怎么说,按住的那个要省力一些,毕竟还有自身的重量抵着。
  谢衍一肘子顶在他小腹的位置,瞿铮远吃痛地弓背收腰,跟被什么东西呛着似的咳嗽起来,但右手还是撑在房门上。
  谢衍有所心软,回头扫了他一眼,瞿铮远立刻端出前男友的架子翻起旧账来:“莫名其妙就玩失踪,我跟个傻子一样到处找你,好不容易见了面,你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又踢又打又咬……”
  他衣冠楚楚,看起来成熟稳重,语气却像是个讨不到糖果的幼稚园小孩儿一样,越说越委屈。
  谢衍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找不出什么安抚的话。
  瞿铮远的双眼因为酒精的作用变得有些涣散,他垂下脑袋,抵在谢衍肩头:“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却连一个拥抱都不肯给我,你说你像话吗?”
 
 
第67章 谢衍:“也太不文雅了吧。”
  谢衍没印象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店的,脑海里盘旋的都是瞿铮远的那些问题。
  他一直认为自己给瞿铮远判了有期徒刑,对方就可以免受死刑的痛苦,走出去安稳过日子,结果瞿铮远自己给自己定了无期徒刑。
  真要命。
  他随便打了辆车回到单位,取车再回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还没开灯,就听见一声猫叫,从角落里闪过两圆溜溜的眼珠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今天有点忙,回来晚了。”
  谢衍换好鞋的第一桩事情就是铲屎喂猫粮,小东西赶忙从角落的猫窝里钻出来,抖了抖绒毛,叫唤着来到他的腿边。
  一只纯黑色的孟买猫,毛发乌黑发亮,长得也漂亮,只可惜右后腿只有小半截。
  几年前,谢衍在倒垃圾的时候发现它,当时它被重物压坏了右腿,森白的骨头直接从皮肉里戳出来,奄奄一息,送医院截掉了坏死的一部分,保住一条小命。
  自打那以后,它风里雨里跟着谢衍赶都赶不走,谢衍给它取名叫狮子,沿袭了瞿铮远的取名风格。
  浴室传出一阵水声,狮子舔干净饭盆,又朝着光亮处走去。
  谢衍赤身裸体地站在玻璃房内,脑袋上顶着一头乳白色泡沫,一只大手胡乱地抓了抓。
  房门被小爪子推开,弄出一点动静,谢衍转身看着它:“你看什么看,饭都吃完了?”
  小东西舔了舔嘴巴,一屁股下去定坐在玻璃门外边,仰头看他,仿佛在欣赏什么美景,小眼珠子一眨不眨。
  谢衍都被它给逗乐了:“你一小姑娘能不能要点脸?有你这么盯着男人洗澡的吗?”
  狮子充耳不闻,谢衍拉开玻璃门,接了点水甩它脸上,小东西这才抖了抖脑袋,意犹未尽地向外走去。
  谢衍冲完澡,披上一件宽松的浴袍,双掌撑在水池边,头发上的水珠顺着两鬓滴滴答答地往下滚。
  大脑一旦放空,眼前就又浮现和瞿铮远争吵时剑拔弩张的场面,以及混乱过后那一声声低低的耳语。
  但他觉得以后应该再也听不到了。
  因为瞿铮远抱着他说想复合时,他拒绝了。
  房门关上的前一刻,他听见瞿铮远说,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白天就不应该开门,至少我还有回忆作伴,你真是把我最后一点念想都毁了。
  窗外的风灌进来,吹得人头皮发凉,谢衍抹干净眼泪,吹干头发,走出去关上窗,然后心力交瘁地往床上一栽,身体在松软的床垫轻轻回弹了两下。
  狮子又睡着了,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他现在羡慕这些小动物,不被凡尘俗事困扰,有奶就是娘,有窝就能睡。
  他跟烙饼一样,翻来覆去躺了快半小时,毫无睡意,然后从床头柜抽屉里取出一台平板电脑。
  电脑是谢蔓留下来的,用了好多年,修了好几次,不过壁纸一直没换。
  那天他们去动物园玩,谢蔓抬手搭在他肩膀上,嘴角笑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她的笑容很甜,像夏天冰镇的果汁,谢衍每次看到这笑容,泪腺就开始辛勤工作。
  小时候,他总天真地以为人生悠长,一切尚早,任何事情都来得及去完成,哪怕是分离也不过是短暂的,想见的人总能见到,却没想到,有些分离就是一辈子。
  也没有想到,这会是谢蔓和他的最后一张合影。
  谢衍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直到屏幕暗下去,他又再次点亮。
  街上的早点摊都快支起来时,他才勉强进入梦乡。
  梦里他回到了还在上学的时候。
  天气很热,路边的香樟树叶都被晒得打卷,谢蔓趴在阳台上的小桌子上画设计稿,藏在碎花裙下的肚子高高隆起。
  宝宝再过不久就要出生了,伏案工作对于她而言有些吃力,趴着画一会儿,她就得挺直腰杆,敲打尾椎的位置。
  谢衍让她不要弄了,谢蔓说有客户定了西服,要赶在端午之前做出来。
  梦里的一切都没有逻辑可言,像剪碎的电影片段,混乱地衔接在一起,明明只是吃了顿午饭的功夫,谢蔓就扎起马尾,神采奕奕地出门去见客户了。
  谢衍的潜意识里总想要跟上去阻止她,但梦境里,他并没有关于未来的记忆,只是笑着叮嘱她早点回来。
  家里都是关于小宝宝的东西,早已准备好的连体小衣服,奶瓶,婴儿床,小玩具……
  他随手拿起一只手摇铃晃了晃,崭新的摇铃手柄就在他手中,一点点变旧,生锈,他吓得立刻扔掉了。
  潮湿的掌心里黏上许多铁锈的碎末。
  他闻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味。
  天暗得很快,像要下雨了,谢蔓出门没有带伞,他想问问看她在哪里了,可谢蔓的手机却怎么都打不通。
  夜半时分,雨还是下个不停,他带着雨伞冲进雨幕,却撞见了一大堆警察。
  这个梦只做到一半,谢衍就被惊醒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把后颈,满手是汗,浴袍黏在后背,几乎被汗水浸透。
  这几年他很少做梦,可每次做的都是噩梦,他都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做一个正常的梦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医生说是工作压力太大,思虑过重,但他知道不是。
  清早的噩梦把人弄得精神萎靡,他开了会空调给自己降温,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抚平心率。
  他换上衣服,去阳台上给狮子倒水投食,考虑到这两天又要加班,给它投了整整一周的量外加两条小鱼干。
  刷牙时,他顺手翻看了一下手机,没有信息也没有未接来电,瞿铮远果真没有再联系他。
  对方信守承诺,去开启人生新篇章,分明是件好事,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感觉现实和做梦一个样,都没什么好期待的。
  “我走了啊。”谢衍跟狮子打了个招呼。
  小东西拖着笨拙的身子,扭到门口目送他,谢衍关门前犹豫了一下,蹲下身,抱着它亲了一口。
  从家到单位有点远,出于日常工作需要,谢衍前几年花几万块买了辆二手车。
  价格不贵还省油,除了空调启动得慢了些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一路上连吃了好几个红灯,还不如人行道里蹬自行车的老大爷快。
  到达公安局门口已经八点半了,因为昨晚的事情,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昨晚路虎停靠的地方。
  车位依旧是那个车位,只不过今天被一辆黑色大众占领,驾驶座空空如也。
  瞿铮远的耐心和勇气都已经被他消磨光了。
  他是这么想的。
  熄火下车,踏进刑警队小楼,看见办公桌上热气腾腾的早点,他立刻收起那股子伤春悲秋的情绪投入到工作状态中去。
  “法医那边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两名死者体内都没检测出什么有毒物质,根据胃内溶液分析,是在进食后两小时左右死亡的,也就是下午一两点那会,跟我们预判的一样。”
  “首先还是排除情杀,小夫妻刚结婚没多久,感情状况一直很好,手机也查过了,联系人都很正常。”
  同事汇报工作进展,谢衍边吃边记,三个肉包下肚,又飞快地灌了一大杯豆浆:“那男的在工作上有没有和同事遇到过什么矛盾?”
  “那男的之前是一家汽车配件公司的CFO,前几个月刚辞职,才跳槽到新公司没几天,跟同事都还没混熟呢,按理说不太会有什么矛盾。”
  谢衍:“那原先的那家公司呢,查了没?”
  “我马上去。”姜飞说。
  这案子联系了经侦部门的同事一起调查,从银行拉出死者银行卡流水账单,发现有过几笔查不到源头的转账,合计四百多万,后又被全部提出,判断死因应该和这突如其来的巨款有点关系。
  由于死者是从外地来厦城出差的,要查起来就得从源头入手,谢衍带着一帮人直奔死者老家,到处走访调查。
  出差的这几天,他们就住在死者家附近的一家小宾馆内,环境简陋住宿条件只能用一个“糟糕”来形容,整个屋里就两张单人床和一张破旧的桌子,连热水壶都没有。
  虽然有热水壶他也不敢用。
  空气里漂浮着一股怪味,谢衍每次回房第一件事就是开窗通风。
  窗户的设计仍然延续了二十多年前的款式,单面玻璃,只能冲外边推开,关上时再往下一掰扣上,姜飞天天吵着要回家吃爸妈做的饭。
  谢衍和姜飞一个屋,夜半三更,姜飞就躲在被窝跟他那还在读书的小女朋友谈情说爱。
  平日里健康阳光的正义公安形象荡然无存,满嘴跑骚话,逗得人小女生小脸红扑扑的。
  谢衍时常会怀念高二那年,那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最惊艳的时光。
  心中有梦,恋人在旁。
  经历过跌宕起伏的人生,才知道平静安和都是上天的馈赠。
  时光漫长,他看着瞿铮远从寂寂无名的十八线变成声名大噪的影帝,看着这个当初只有250个粉丝的账号发放9000万粉丝福利,也看着命运的洪流将他们越推越远。
  夜深了,姜飞仍不舍得放下手机,努力压制住恋爱带来的愉悦,埋在枕头里偷笑,偶尔扭头看一眼自己吵没吵醒边上的人。
  谢衍始终闭着眼,装作睡着了。
  专案组在外地住了将近一周才把案件调查清楚,杀害两名死者的是男人的同事,两人本来同在一家公司工作,合伙套取公款400多万,但事后,死者翻脸不认人,打算独吞那笔巨款,于是凶手就和弟弟一起策划了这场谋杀案。
  姜飞的思维正派,总是很难理解这样的行为:“做人就踏踏实实的挣钱,400万虽然诱人,但值得拿命去换么。”
  谢衍说:“凶手想的不是杀人要坐牢,而是我拿到这400万以后,下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其实每个人都可能变成杀人犯,只是激发出他们罪恶面的源头不一样。”
  姜飞点点头,过了几秒又反驳道:“也不是每个人吧,反正我肯定是不可能杀人的!”
  谢衍笑笑没说话。
  案件结束,一帮人重新回到厦城,谢衍总算能喘口气,回家撸了会猫,一觉睡到自然醒,隔天醒来又有新的工作要忙。
  生活工作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不能否认的一点是,他常常怀揣着期待将视线投到市局门口的临时停车位上。
  只是那辆白色路虎再也没有在警局门口出现过。
  而就在他以为他们的人生会再次交错而过时,却不想命运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跟他说这事儿离完结还早着呢。
  某天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跑到派出所报案,说是被一个男人猥亵了,对方来头很大,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值班民警记录了一下报案人的个人信息,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男人说:“就昨天晚上,他就把我叫到他房间去嘛,然后跟我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开始摸我。”
  接警员耐心询问:“你尽可能地跟我们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对方说了什么,然后碰你哪里了?”
  男人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脸上露出嫌恶的神情:“各个地方都摸了,我感觉超恶心……”
  “中间你有反抗过吗?”
  “反抗的……”男人点点头,“我对这样的事情很排斥,但是他威胁我如果不顺着他意思来的话,我的戏份都会被删掉,他在娱乐圈人脉很广的,可能随便一句话我的前途就毁了,当时我真的很害怕,也没那么多时间给我考虑,就只能顺着他……但是我思来想去,又不想咽下这口气,我想让大家都知道他这个人真的就是个人渣,是败类,是娱乐圈毒瘤!”
  “毒瘤”的案子很快便上报给市局的刑侦部门处理。
  姜飞最先查看系统消息,瞳孔霎时瞪圆了,一声震天巨响将趴在办公桌假寐的谢衍吓得弹起来。
  “卧槽!这么猛!”姜飞的椅子滑到谢衍边上,“刚接到的报案,当红男艺人利用职务之便将新人叫到房间,并对其进行猥亵,两个男的搞鸡奸啊,娱乐圈真的好他妈乱!”
  谢衍笑了一声,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是你太纯洁了,还有,鸡奸这个词能不能换换?也太不文雅了吧。”
  姜飞已经顾不上文雅了,继续嚷嚷:“问题是这个当红男艺人你认识啊!瞿铮远啊!我靠我完全看不出来他是这种人,啊——我一想到他摸过我衣服就感觉好恶心。”
  谢衍的哈欠还没打完就收住了,拧过脑袋,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说什么玩意儿?”
 
 
第68章 你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姜飞后边还说了些什么话,谢衍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的大脑短暂地空了两秒,立刻登进系统。
  报警人男,唐颂,今年二十四岁,于昨晚二十点三十分左右被瞿铮远叫进301,瞿某对其进行了长达半个多小时的骚扰猥亵,并强迫与其发生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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