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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星(近代现代)——陈隐

时间:2020-05-20 09:14:20  作者:陈隐
  “娘们唧唧的。”
  “你揣一兜巧克力就男人啊?”
  “我这是补充能量用的。”
  防弹衣没有弹性,无法解开,面包下肚,谢衍觉得更难受了,他下车提了提精神又立刻坐回去。
  分秒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七点以后,温度明显降下来许多,微风吹散云层,天色从铅灰一点一点晕染成纯黑。
  车流明显变少了。
  谢衍透过玻璃,望着天边最亮的那颗启明星,听着攀谈的声音,想念着远在厦城的那个人。
  无线通讯器“刺啦”一声,车内的四个人立刻像猫头鹰一样警觉起来,但是并没有任何播报,大概是有人误认了嫌疑车辆,大家又松了口气。
  蹲守是个很考验耐力的活,只能靠聊天提神醒脑。
  小瞿问:“你们猜,嫌犯会选哪个卡口进来?”
  王凯峰嘿嘿一笑:“只要不是我们这个,随便哪个都行。”
  怕死是一种本能,谢衍付之一笑。
  嫌疑车辆上装着的毒品是足够判死刑的量,这种亡命徒横竖都是一死,什么都不怕了,弄得不好会是一场混乱的枪战。
  大家维持着表面的宁静,心里都在默默祈祷。
  过了没几分钟,无线电再次响起,男人沉稳快速地汇报:“嫌疑车辆出现,嫌疑车辆出现,已过4号卡口驶向黄河大道,第四组注意,第四组注意,随时做好抓捕准备。”
  “卧槽,中头奖。”小瞿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还特么真是我们组。”
  “你慌什么。”王凯峰按住他的肩膀拍了拍,“三个收费站呢,轮到我们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三点三三三……”
  老刑警推测道:“但是我们这个出口离公路很近,才一百多米,是疑犯最有可能选择的出口,公路上来往车辆那么多,一旦放出去,我们就不好动手了。”
  被他这么一说,谢衍顿时心如擂鼓。
  在开会的时候,领导也说过,各个抓捕小组无论如何都要将嫌犯死死地堵在收费站口,减少无关群众的伤亡。
  无线电“滋啦”一声,一个更加粗重的声音响起:“这里是A组,嫌疑车辆已过匝道,B组准备抓捕。”
  “操。”小瞿猛撞了两下玻璃窗给自己提神,“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了!”
  王凯峰斜睨着他:“你他妈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咱们组这么多人呢,还干不过几个嫌疑犯?”
  “我女朋友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小瞿哀嚎道。
  焦虑是会传染的,谢衍也跟着紧张起来,他的掌心潮热,防弹衣透气性很差,他的衣服已经完完全全地贴在汗湿的后背。
  这感觉就好像抽取一张生死牌,每一秒都令人心惊胆战,期待答案揭晓,又希望它永远别揭晓。
  终于,无线电还是迎来了第三次播报,车内四个人都屏息凝神。
  男人的声音异常沉静:“这里是B组,嫌疑车辆已过匝道,C组做好抓捕准备。”
  谢衍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特警在接到命令的瞬间,脸庞褪去了稚嫩,眼底仿佛有道寒光闪过,变得警觉而严肃。
  车内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大约十多分钟后,组长提醒道:“嫌疑车辆预计一分钟内驶出匝道,C组准备抓捕,其他小组进行支援。”
  谢衍的喉结滚了滚,双手握紧方向盘,在惊人的心跳声中,等候下一道指令,他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在高原上,有些缺氧。
  玻璃窗上有一层薄薄的雾气,他很想伸手擦拭,又怕错过重要指示。
  现场所有人,此时此刻都屏息凝神,巍然不动。
  远处有一束远光灯点亮了所有人的双眼,快到收费站时,切成了近光灯。
  红色厢式大卡车。
  谢衍凭借着5.2的视力看见车内坐着两个人,和照片上的疑犯能对应起来。
  驾驶座的光头身材魁梧,套这件宽松的外套,基本可以判定里面穿有防弹衣,那就意味着对方做足了准备。
  收费亭里的工作人员缓缓撤出,升降杆横梗在抓捕组和嫌疑车之间。
  穿着制服的交警挥动着指示棒,示意对方下车检查,车内的两个人也如同雕像似的一动不动,交警再靠近时,卡车忽然倒退,想调头驶出收费站。
  后边是一排亮着红蓝色警示灯的车辆。
  他们被堵死了。
  谢衍只在警匪片里看到过这样的情况,脑海中晃过一个场景,对方冲过那个升降杆,往公路上开去,那样再想要拦截就难了。
  “行动!”队长一声令下势如破竹,车内无数道黑影冲进夜幕,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自动排成弧形,将收费站出口团团包围,黑洞洞的枪口全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车内的人还是没有动作。
  厚重的军靴踩踏地面,一步一步地逼近嫌疑车辆,包围圈逐渐缩小。
  作为驾驶员,谢衍还得在车里守着,以防车辆逃脱。
  他忽然发现人类真是伟大的物种,明明前一秒还怕得要死,下一秒就能不顾生死地冲进前线,只要知道自己不是孤军奋战,就拥有了无限的勇气。
  路灯下,所有人的背影看起来都那么坚毅刚强。
  光头抬了抬眼。
  如果不是错觉的话,谢衍觉得他应该跟自己对视了。
  一秒钟被拉得无限漫长,都想要窥破彼此眼神里的秘密,究竟是恐惧还是无畏。
  就在民警快要接触到驾驶位时,光头猛地发动车子,像是不要命一般地疯踩油门,卡车原本笨重的引擎声在这一刻显得无比尖锐,像是要穿透耳膜。
  车头轻易地撞断了升降杆,像保龄球撞球瓶一样,向鲜活的生命碾过去,有一道避闪不及的黑影被撞倒,碾压,发出一声震人心魄的巨响。
  那一刻,谢衍的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隔着玻璃,他都能听见骨头与皮肉被碾碎的声音。
  不远处的嘶吼声响彻天际。
  受到惊吓后,无线电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和杂乱无章的噪音。
  一束强光照过来,谢衍完全看不清对面的情形,只听见“嘭嘭”两声枪响,他预感嫌疑车要冲出收费站,那么不出五六秒,它就会冲向公路。
  情急之下他的思维乱成一团麻,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出于本能的念头,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拦住它。
  右脚疯踩油门,车头一下窜了出去,与他同时做出反应的还有对面的那辆车子。
  两辆黑色SUV的车头相对,车身呈“一”字型横在出口方向,用血肉之躯筑起最后一道壁垒。
  谢衍将全身的力量全都凝聚在一起,拉紧手刹,混乱的枪响声在他耳畔炸响。
  他以为卡车会刹车,会调头,可是那光束越来越亮,如同白昼一般,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他的头皮发麻,颤抖的双臂死死地握紧方向盘。
  “嘭——”红色的车头毫不留情地撞向车身。
  谢衍在剧烈的撞击声中被甩向车玻璃,狠狠磕了一下,车身也深深地凹陷进来。
  还没来得及感知到疼痛,就先听见子弹射中铁皮发出的巨响。
  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从未感觉自己离死亡这么接近。
  卡车迅速倒退,又加大油门轰过来。
  似乎有人打中了卡车车胎,只见它往一侧倾斜过去,但车速不减,直挺挺地冲谢衍这辆的车头撞击过来。
  保险杠瞬间脱落,由于拉了手刹,加大了与地面的摩擦,粗重的轮胎摩擦声如同恶魔的爪牙,划破黑夜。
  眼前的景象倾倒,谢衍的身体失去重心,抓紧方向盘想稳住身子,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他甚至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遍布全身的痛感侵袭大脑,他感觉自己喘不上气。
  车身遭遇剧烈的撞击之后并没有停下,而是挂在卡车车头的位置跟着滑了出去,并且有侧翻的趋势。
  他在混乱中听见尖利的铁皮刮擦地面以及玻璃窗碎裂的声音,耳膜也快要承受不住,脑袋空空的,只剩下苟延残喘的恐惧。
  几乎在安全气囊将人顶回座位的同时,车子侧翻了出去。
  耳边是混乱的枪响,谢衍眯缝着眼发出微弱的无助的呻吟,眼前朦胧一片。
  碎成蜘蛛网的车玻璃残缺了一块,他隐约看到有人将光头拖出驾驶座。
  他想试着解开安全带,但发现身体卡在座位上动弹不得,右腿钻心刺骨的疼,他不清楚自己还有哪些地方受伤了,怎么受的伤,只感觉有一汨汨带着铁锈味的热流顺着皮肤滑进了他的发根里。
  在意识逐渐模糊时,大脑就盘旋着两个字——完了。
  枪声,是谢衍对这个夜晚最后的记忆。
  他终于知道,原来人在临死之际,会闪过此生最遗憾的事情。
  没能将罪恶绳之以法,没能再拥抱自己所爱之人。
  如果可以,他想死在瞿铮远怀里,那样应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恐惧了,可那样的话,瞿铮远会很害怕吧。
  他不忍心看到瞿铮远崩溃无助的样子。
 
 
第73章 谢衍:“哥,我有点尿急……”
  #东城 枪战#这个话题在午夜时分被网友们推上了热搜榜首。
  瞿铮远看到这条热搜已是凌晨,化妆师刚给他卸好妆,他还以为什么刑侦悬疑片上线刷热度,并没有好奇地点开,而是钻进车里,准备回酒店休息。
  直到王不凡在边上“卧槽”一声,他才侧身靠过去扫了一眼。
  新闻是由一个蓝v日报社发出来的,发布于二十多分钟前。
  ——10月12日深夜11时,一辆从x市出发的厢式卡车在经过东城市南湾路收费站时被警方拦截。
  据了解,事发当晚是东城市公安局与厦城、渝湾分区警方配合展开的一项抓捕行动。
  嫌疑车辆内装有大量毒品以及枪支弹药,警方在收费站口对多名疑犯进行围捕时,遭遇反抗。
  警方鸣枪示警,嫌疑人驾驶车辆负隅顽抗,持枪拒捕,嫌疑车辆曾多次撞向警用车辆,导致警用车侧翻起火。
  警匪枪战中,两名疑犯被当场击毙,十多位民警重伤,现已送往东城医院进行抢救。
  警方在现场缴获大量枪支弹药,其他七名涉案人员均被当场抓获,所幸无群众伤亡。
  瞿铮远猛然想起来谢衍前天说要去东城市执行重要任务。
  那么巧的时间和地点,他没办法不把这两桩事情联系到一起。
  这条微博下有段视频开始自动播放,拍视频的人好似拿不稳手机,晃得人头疼,良久,镜头才对准了硝烟过后的战场,大量的血迹和车辆残骸还未来得及被清理干净,能看得见其中一个出站口的升降杆被撞飞了。
  一辆黄色的大型起重机正在将同样侧翻的嫌疑车辆吊回正位,穿着反光背心的工作人员正积极地清扫路面路障。
  镜头转了个方位,起火的那辆黑色SUV翻倒在路边,可以看出它生前大概受到过极其猛烈的撞击和拖行,车身大面积凹陷,看不出它原本的面貌,只烧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车架子。
  瞿铮远的眉心因为惊恐而揪成一团,指尖轻触屏幕,他又倒回去细看这则新闻。
  思绪很混乱,他每读懂一行字,呼吸就更困难一分。
  王不凡也意识到他神情不太对劲,问怎么了。
  瞿铮远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了,眼中只剩下热评里的一行小字。
  我老公就在东城区医院工作的,据说送进来的民警很多都是重伤,有个大腿以下整个都被压烂了,完全不能看,只能整个截掉,而且那个警察年纪还很轻,实在太惨了,贩毒真的不得好死。
  瞿铮远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一边想着谢衍不过就是个刚上任没几年的小刑警而已,哪轮得上参加这么危险的任务,一边心惊胆战地拨通了谢衍的新手机号。
  暂时无法接通。
  他的心脏又揪紧了几分。
  恍惚间抬起头,看向窗外,寂静无声的街道上亮着路灯的残黄。
  他终于明白谢衍最后发他的那条消息是什么意思了。
  “去市局。”他的声音暗哑,仿佛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几个字说出来。
  司机和王不凡同时“啊?”了一声。
  “掉头!去公安局!”
  此时此刻的厦城市公安局内灯火通明,深夜枪战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人几乎都在聊这个消息,下了班的也没舍得走,纷纷联络自己所熟悉的同事,询问有没有受伤。
  姜飞一直打不通他师哥的手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只好打电话给同去的其他同事,老张说谢衍被人从车里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昏过去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人还没醒过来。
  正巧此时,瞿铮远到警局了,姜飞在大厅里看见他,愣了好一会。
  自从上次的猥亵案结束后,两人也算交了个朋友,一番交流后,决定一起赶往东城市医院看看情况。
  这是姜飞第一次坐上瞿铮远的车,他正想说这车里的香味怎么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车头就蹿了出去。
  瞿铮远把车开出了一种云霄飞车的感觉,特别是过高速出口的弯道时,那种感觉尤为强烈,姜飞一只手抓稳了副驾的把手,后背紧紧地贴着椅背,恨不得和车子融为一体:“哥,你能不能慢点儿……你这驾驶证考了多少年了?”
  瞿铮远根本听不见他的话:“你再打电话问问看什么情况,醒了没有。”
  姜飞把快顶到嗓子眼儿的夜宵咽回去,痛苦道:“还在急诊室。”
  从枪战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情况得有多糟糕才需要抢救这么长的时间?
  瞿铮远心绪难平,默默祈祷,偏偏姜飞还十分多嘴,跟只鹦鹉似的,片刻都不带停地八卦:“你和我师哥究竟什么关系?大晚上的特意跑过去。”
  瞿铮远略有那么一点小得意:“说了你也不信。”
  “别啊,你说说,我肯定相信,是正常的还是不太正常的关系?其实我上回看你两眼神就觉得不对劲了。”
  “你一当警察的怎么这么爱嚼人舌根呢。”
  姜飞梗着脖子:“这怎么叫嚼舌根呢!我这是关心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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