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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缪斯(近代现代)——而苏

时间:2020-05-25 09:34:31  作者:而苏
  ……
  马戏团营帐的后面,换下演出服的演员们正帮忙搬运着道具。一只狮子懒洋洋卧在铁笼里打着哈气,爪子不耐烦地拍击笼底,惹得笼子上刮的铁链也跟着摇晃,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一桶生肉被人丢在了地上,沉闷的声音,将另一间小笼子里的男孩吓了一跳。
  “你去把狮子喂了。”小丑卸下油彩,是一个长相刻薄的白人,他拿着钥匙打开易澄的笼子,“别想着跑,周围的栅栏可还没拆。”
  一旁跟过来的女舞者笑了笑:“你跟他说话,他又听不懂。”
  小丑哼了一声:“也是,变异的黄皮猴子。要我说,把他和狮子放一间笼子就够了,说不准他和这帮畜生更聊得来。喂,你能不能动作快点!”
  笼子里缩着的男孩手脚并用爬出了笼子,他的手脚沾满了尘土,还有铁锈划出来的一道道暗红色痕迹——只有在表演的时候他们才会把他弄干净。易澄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却知道他们看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国度,这里没有人会说中文,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向外界求救。
  每天的食物只能将就维持生命,男孩瘦得可怜,两只胳膊用力抬起地上装满生肉的桶,一步一晃向装着狮子的笼子走过去。路过的人看到他的样子,都发出了不那么善意的笑声,还有甚者抬手还要推他一把,说上两句他听不懂的话。
  易澄觉得奇怪,明明这些人在表演的时候永远都是笑着的,而表演一旦结束,仿佛立刻变了一个人。他们会围坐在一起数那些钱币,偶尔也会因为这些钱币发生争吵:“小丑”对着自己的“公主”大喊大叫,魔术师推搡自己变出来的“兔子人偶”。
  这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地方。
  笼中的狮子早已不耐烦,嗅到生肉的血腥味,它蓦地站起身,将脸挤到铁栏之间,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口,从喉咙里发出低吼。
  男孩放下大桶,生肉不太新鲜,散发出一股腐败的味道,吸引着苍蝇在上面盘旋。易澄费力举起那个几乎跟他一边高的铁叉,将肉挂在上面,伸到笼子里。狮子毫不客气将肉扯下,一边吞进嘴里大快朵颐,一边晃着尾巴赶走恼人的苍蝇。
  ……
  “买人?”马戏团的老板摸着自己的胡子,勾形拐杖在地板上敲了两下,“我们戏团的演员都是签过合同领工资的,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和他们谈,反而来我这。”
  “弹钢琴的白化病男孩。”陈景焕坐在他对面,语气平淡,仿佛并没有因为老板的傲慢而生气,“还是你们人口买卖?”
  胡子老板没有接话。
  来马戏团的观众都想看点新鲜的东西,越违反常规,就越赚钱。这两年畸形秀被媒体拿出来抨击违反人权,于是马戏团总得想点别的法子。黑市的人口贩卖屡禁不止,这个男孩长相出众,当时可是花了不少钱买回来……
  陈景焕失去了耐心,他隔着桌子倾身,目光凌厉得像一把刀子。脑海中那种奇怪的嗡鸣又来了,灯光从上方打下来,陈景焕的影子罩在小胡子身上,让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向后退了退。
  “价钱。”
  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个男孩必须是他的。
  跟着陈景焕过来的同伴,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劝阻他的行为,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干巴巴地对小胡子说:“我们这个朋友,肯定能付得起你要的价钱,你大可放心。”
  言下之意,陈景焕显然不是一个马戏团老板可以轻易开罪的人。这种马戏团,若真是查起来,肯定不止一项违规,这个时候老实配合,对于他们来说有利无害。
  房间里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半晌,小胡子伸手比划了个数目。本来他做好了要跟这个亚裔男人讨价还价的打算,却没想到男人点了点头,直接同意了这个远远超过黑市的价格。
  “带我去见他。”陈景焕站起身,重新挂上笑意,仿佛刚刚那个咄咄逼人的并不是他本人,“从今往后,这个人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更
 
 
第3章 
  马戏团营帐后方,跟前面五彩缤纷的欢乐场截然相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动物汗腺散发出的臭味,几盏灯忽明忽暗亮着,显然有些接触不良。搬运道具的演员们斜目打量着忽然出现的男人,他的穿着打扮和这里格格不入。
  锁上易澄的笼子,小丑蹲在笼子边上啃着手里某种水果派。当男人走到笼子前面的时候,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奇地抬头打量着男人。
  身后跟着的马戏团老板朝他挥了挥手:“滚。”
  小丑知道这人不好惹,顺着自己老板的意,狼狈起身躲到别出去。
  陈景焕拿了一支手电,刺眼的白光照在笼子里易澄的脸上,男孩下意识用手挡在眼前,向笼子的深处缩去,却发现笼子一共只有这么大地方——他无处可退。于是,他只好抬起头,呜咽叫了两声,他缺乏色素的眼睛不能直视这样强烈的灯光,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他差点忍不住落泪。
  陈景焕关掉手电,隔着笼子生锈的铁栏杆,他终于近距离看清了自己的缪斯。
  月光明亮,照在男孩雪白的肌肤上,他身上所有的毛发都是白色的,虽然现在因为尘土粘在上面显得有些灰暗,但在陈景焕眼里,男孩是天生独属于他的天使。找到他,不像是初次相遇,更像是找回了某些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男孩抬起眼睛,四目相对。紫灰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感,陈景焕将一只手伸进笼子里,男孩却害怕是要挨打,下意识缩成一团,头埋在腿间呈现一种防御的姿态。
  “打开笼子。”
  随着金属锁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易澄看到那扇笼门在自己面前打开,他有些惊喜地抬头,看到男人冲着他伸出的手掌。不确定的,他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男人的手掌上,随后,他的手就被温暖而宽厚的大掌包裹。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是,他能敏感地知道,这个男人看他的目光跟其他人不一样,或许……自己在他眼里不是一个怪物,可以是一个普通人。
  易澄再次小心翼翼地抬头,对上陈景焕的目光,他看到男人的嘴角好像向上翘了翘,再眨了眨眼,好像笑容又不见了。
  ……
  市郊的别墅区,黑夜中,窗户里散发出柔软的橘黄色光芒。车库的卷门缓缓升起,这间别墅的主人,今天意外地带回了一个男孩。家里面的女佣有些惊讶地瞥了一眼男孩的面孔,那是一种奇怪的苍白,配合着他与常人不同的发色和瞳孔,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美,但却并不想让人亲近。
  易澄小心地挪动着他的步子,他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的鞋上。几乎要磨破的一双棕色皮鞋,鞋头已经变成了没有光泽的黑色,跟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形成鲜明对比。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个地方,要做什么?要待多久?之后还会把他送回那个铁笼子里吗?
  他局促不安地向四周打量一番,宽敞的大厅,屋顶垂下一盏琉璃做的吊灯,墙壁是干净的纯白,上面挂着裱好的装饰画,画框镀金,在灯光照耀下反射着柔和的光晕。擦拭好的花瓶、一尘不染的楼梯扶手,甚至就连女佣穿着也是那样得体。
  易澄想,自己可能是这个房子里唯一的脏东西了吧。男人在进了家门之后就松开了他的手腕,易澄踌躇着脚步,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着。
  陈景焕走到一半,发现男孩并没跟上来,他转身在楼梯口问道:“怎么了?”这是易澄这几年来听到的第一句中文,他的母语,也是他唯一能听懂的语言。
  他难掩惊喜地抬头,猝不及防对上男人一个浅浅的笑容。
  “所以,你能听懂中文。”
  虽然易澄的肤色与发色,都因为生病的原因异于常人,但是陈景焕可以通过他的面目轮廓看出来他是个亚裔。说中文只是想试探一下,并没想到能够成功。不过这样也好,省去了两个人的交流障碍。
  很快,陈景焕发现他错了——两个人的交流障碍根本不是语言的问题。
  “名字?”
  这已经是陈景焕问的第三遍,他不多的耐心快要被消磨个干净。易澄被他的低气压吓到,抖得更加厉害。他半张着嘴,舌尖探出一点,努力想发出声音。但是嗓子里却还是只有一些无意义的嗯啊声,他着急坏了,小手紧紧拽住陈景焕的衣袖。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地上蓦地爬起来,两只胳膊端在胸口,比划了一个“写字”的姿势。
  陈景焕有些意外,难道这是捡回来个……小哑巴?
  不过,管他是聋子还是哑巴,从今往后都是他陈景焕一个人的。天使,就该好好放在玻璃柜里,适时掸落他身上的尘土,保持最原始的神圣,这就够了。能不能开口说话,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陈景焕取了纸笔,放在易澄的手上。
  男孩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摸过笔,他的动作十分生涩,艰难握住笔杆,在白纸上一笔一画写出自己的名字——易澄。这是他记忆之中所剩不多的东西,他知道他叫易澄,来自中国,坐过一艘很大的船,被人送到了这里。
  两个字,也不算很复杂。他吭哧吭哧写了很久,额头几乎都冒了汗。最后呈现出来的,却是像初学者刚开始写字那般丑陋,歪歪扭扭。让人一下联想到那种城中村街道上,浑身泥土的穷苦家少年。
  “易澄……”陈景焕好不容易读懂了这两个字,心里却莫名觉得有些疙瘩,显露在面上,不禁皱起眉来。
  易澄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看他皱眉,又连忙抓过纸往上写:“可以改……”
  陈景焕却抓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别写了:“不用改,名字挺好。”他确实是对这个名字没意见,只是易澄这手字,跟他想的太不一样。于是他一边拽着易澄去浴室,一边暗忖着回头给他找几个老师的事情。
  而这会易澄却突然倔强地拽住了他的手腕,又拿起笔歪歪扭扭写了两个字:“你呢?”
  陈景焕意外于这个男孩竟然希望知道他的名字——明明知道了也念不出来。不过,他还是没有拒绝:“陈景焕,随便你怎么称呼。”
  这时候时间已经很晚,然而不管再晚,澡还是要洗,陈景焕实在无法容忍他亲爱的缪斯脏成这个样子。
  他应该是干净的,就像每个天使该有的样子。
  “洗干净再出来,衣服我让人给你放进去了,就在台子上,进门就能看见。”浴室里面提前调过室温,没再开取暖灯,这是简单一盏小灯仅供照明。陈景焕知道白化病这种病症不能见光,他可不愿意看见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缪斯身上出现半点瑕疵。
  身后的门被关上,男孩站在偌大的浴室发愣。
  都说艺术家乐忠于享受,陈景焕也一样。一个洗澡用的浴室也被装修得分外细致,进门左手边两间垂下百叶帘的玻璃隔间,供淋浴使用,而右手边则是浴池,宽敞得可以容下两三个人,白瓷壁被人收拾得程光瓦亮。
  易澄不经意间看到屋顶一副巨大的画作,被吓了一跳。与其说是正经的画作,不如说是像一堆曲线的随意排列,发挥想象力,易澄总觉得那像是一条灰色的大狗,缠在一个淡粉色的人影上。
  人影很扭曲,像是被晃动的镜头随意捕捉下来,没有脸,只有身上一些白色的痕迹,像是点燃的白色火焰,换个角度看,又像是流动的液体。
  这样混乱又诡异的画面被放大了数倍,视觉冲击力惊人,易澄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第二遍。
  他没有先脱掉衣服,而是谨慎走到了淋浴间,他盯着看上去操作复杂的水龙头,就像是在盯着个洪水猛兽。
  他从来没用过这种现代化的淋浴设备,平时在剧团里能有时间打一桶热水都是难事,一般情况下,都是匆忙用平时冲洗兽笼的水管冲冲身子,凉是凉了点,但好在能弄干净些。
  易澄下意识环顾了一下四周,咬咬牙硬着头皮摸上了水龙头。
  然而,不出意料,几分钟后,他的身子全湿了,可水仍是开一下又立马断流,而且一会是从上面的喷头洒下,一会又是从下方的水管喷出。他僵硬地站着,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陈景焕听着里面水声断断续续,不像是在洗澡的样子,他敲了门:“易澄?”
  没有回答。
  哦对,忘了里面好像还是个小哑巴。
  他也不多犹豫,直接开了门进去。易澄刚准备去开门,就被撞了个正着,他的头发和身上都在滴着水,衣服本来就单薄,这会更是如同蝉翼——什么都遮掩不住,胸前两点粉红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陈景焕瞥开目光,将注意力放在解决问题上:“你是不是不会用?”
  男孩垂着眼睛,缓缓点头。他就像是刚从大雨里被人捡回家的流浪狗,沮丧又对一切都那么不安,他想,这个叫陈景焕的男人会不会嫌他什么都不会,再把他送回马戏团的铁笼子里。
  一定会的吧,毕竟他从来也没说过要收留他的事情。
  而他好贪心,竟然希望这一天能够晚一点再到来。
  陈景焕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只想尽快解决卫生问题,他虽然没有洁癖,但是易澄的身上带着的味道实在毁他的心情。于是,易澄就眼睁睁看着男人将衣服一件件从身上脱下,扔在一边的台子上。
  陈景焕的身材很好,但易澄显然没有欣赏的心情,他捂着眼睛后退了两步,几乎撞在墙上。
  他偶然看到过不少次剧团里的男女舞者和各种人交欢,交欢之后,那些人会把现金甩在舞者们的身上,哪怕在粗暴的性事过后,那些舞者早就被虐待的不成人样,面对下次的顾客,他们仍要笑脸相迎。
  难道说,陈景焕之所以把他带回来,也是要做这些的吗?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采访》有更新,这篇也有。
 
 
第4章 
  陈景焕本来不想亲自动手给易澄洗澡,要知道他是一点照顾别人的经验都没有。不过,一想到要让别人看到易澄的裸体,他就决定还是自己来吧。这个男孩是他的,他要把他的缪斯藏起来,所有来自别人的觊觎都不会被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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