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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缪斯(近代现代)——而苏

时间:2020-05-25 09:34:31  作者:而苏
  而易澄就更不必说,他丢掉了刀叉,下意识将整个人团在了椅子里,还是双手抱头的姿势,只不过这次还多了一句轻微的“对不起”。
  每到这种时候,陈景焕才会意识到,这个男孩果然是他从马戏团里面检出来的,许多礼仪都没学全,更多时候与他的生活格格不入。他们两个,完全是两个阶层的人,可即便如此……
  “把你的盘子给我。”
  陈景焕的声音听上去仍旧平静,仿佛刚刚的怒火只是男孩的错觉。
  易澄怕了他的阴晴不定,小心翼翼把盘子端起来,绕了半张桌子放在陈景焕面前,他低垂着脑袋,指尖搭在盘子上因为紧张而泛起粉红,他又小声念了一句:“对不起。”仿佛这是他唯一会说的中文,反反复复说个不停。
  “闭嘴。”
  陈景焕不想听他道歉,因为本来这件事男孩也没什么错,一个劲儿的道歉,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在多严厉地对待他。陈景焕执起刀叉,将盘子里面的肉排切成小块,动作娴熟而优雅,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易澄目光落在男人节骨分明的手上,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同样的刀叉换在男人的手里仿佛就跟变了一样,他偷偷打量着自己的手,嫌弃它为何如此笨拙,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陈景焕将切好的肉排重新放到易澄面前,自己一个人先回了屋子。
  男孩坐在空荡的餐桌前,用叉子将肉排放进自己的口中,仔细咀嚼,那样子像是在品尝什么人间美味——对于他来说,也确实如此,饥一顿饱一顿的时候,就连一块蒸土豆都是难得,这么多丰盛的食物在他眼里是梦里才会有的。他已经无心思考陈景焕究竟有没有生气的事,一心一意解决盘子里的食物。
  女佣在收走陈景焕的餐具后,才踱步到易澄身边,她怜悯地看着男孩用餐时那副模样,小声安慰了一句:“陈先生说了,以后再做牛排要把你的那份提前切好,你别担心……”转而看到易澄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她,才反应过来。
  “哦,忘了你不会说英语。”
  女佣歉意地回给易澄一个笑容,男孩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感觉面前的女人对他很友善,于是也冲着她露出一个笑脸。
  ……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景焕很少出现在易澄面前,他正在忙最后和学院递交的文书,他已经答应了自己的母亲进入“乔伊斯”的事情。本来,母亲的意思是让他在进入“乔伊斯”之后先从普通设计师做起,再慢慢往上升,但是他拒绝了这个提议。
  “进公司,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实现我的设计,这样我需要很多资源。”明明是很傲慢的话,但是放在他的语气里仿佛只是在聊今天的天气,“我要首席设计师的位置,本来这也是‘乔伊斯’家的产业,不是吗?”
  “乔伊斯”的现任董事长兼首席设计师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母亲,只不过她的主攻方向和自己的儿子不太一样,她的代表作品都是珠宝设计相关,在服装设计上,“乔伊斯”只能算是有潜力,但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有野心是好事。”陈景焕的母亲是法国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法语,“柯林,你得证明你的能力,毕竟我们谁都不希望败坏公司的名声,你知道的,新人经常会出现各种意外,无论他多有天赋。”
  “下一季度的发布会,把主设计师的位置留给我。”陈景焕和自己母亲的说话方式一向很简洁,不愿意花费时间给设计以外的事上,这或许是艺术家的通病,“我保证它会成为春秋季里所有媒体的焦点。”
  “可以,那么期待你的作品。”
 
 
第6章 
  第二年乔伊斯春秋秀场发布的要比历年推迟了将近一个月,虽然错过了市场最佳宣传时间,但任何一个关注时尚圈的人,都不会遗忘这场秀。直到很多年以后,人们还是在不断将录像放出来讨论,有人说,这应该会是陈景焕一生中灵感的顶峰。
  艺术家的生命是有限的,被缪斯之神眷顾的只有少数。而这种极为玄妙的提示往往仅来源于一瞬,也许下一秒,灵感就会如同指缝间的细沙流逝,无论再去怎么复制先前的步骤,都会卡在某一个临界值,直到凡俗的寿命令其躯体腐烂,不再向上挣扎。
  所以他们这样评价:那天去到现场的人,见证了一个天才的诞生,他们是荣幸的,因为他们曾短暂接触过神迹。
  在这场秀将近半年的准备时间里,易澄并不知道陈景焕在从他身上汲取灵感,对他而言,这只是他在陌生国度常居的最后一段日子,也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因为在这个时候,陈景焕似乎又的确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陪伴他,就像是……一对真正的爱人。
  起初,他对于刚刚脱离苦海的生活还不算适应,每天可以在舒适的大床上一觉睡到自然醒,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都是洁净的,还带着淡淡的花香。不但不用做力气活,而且身边还有佣人随时帮忙。这种生活与他从前的日子简直天壤之别,在逐渐习惯之后,这种生活就开始变得有些无聊。
  陈景焕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三层,空荡的别墅里,仿佛只有易澄和下人们。
  没有人陪他说话,也没有人告诉他未来应该做什么,他经常对着窗外的天空发呆,看着灰蓝色的天上,偶尔途径的鸟。男孩从醒来开始,就期待着睡觉时间,因为无论多晚,陈景焕都会回到二层和他一起睡觉。
  男人不会碰他,只是远远睡在另一头,但易澄总能感觉到背后灼热的视线,这种感觉有点微妙,就像是被叼住颈部的食草动物,但偏偏身后的猛兽是最亲近的人。
  在狮子身边长大的兔子。
  “我能去街上转转吗?”
  终于忍受不住这样平淡的日子,易澄在餐桌上小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他昨天在一层的飘窗前坐着时,一群跟他同龄的少年们滑着滑板从他的床前路过,其中有一个发现了他,他将滑板掉头来到他的床前。
  他敲响易澄面前的窗户,吓了他一跳。
  少年们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探究和好奇,他们隔着窗户好像说了些什么,声音传进了易澄的耳朵里,可是他没听懂,只能一个劲儿的摇头。
  “他看上去像个姑娘!”
  “白雪公主吧哈哈哈。”
  这帮小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们要赶在回家之前玩个尽兴,当然没有时间在一个白化病的娘娘腔床前多耗。所以他们笑着离开,向天上抛着自己的棒球帽,然后又接住,留给易澄一个嚣张的背影。
  什么都听不懂很好,这样易澄就从不知道他们的恶意。
  他只是有点羡慕他们能那么快活地跑在街道上,仿佛所有的阳光都应该属于他们。他扒着窗户又看了两眼,直到女佣走过来替他拉上了窗帘。
  自从易澄住到了这间别墅里,别墅就多了一项新规矩——只要出太阳的时候,易澄在哪个房间,哪个房间就至少要拉上一层纱质窗帘。
  “为了你的健康。”男人是这样解释。
  这会陈景焕听到易澄说他想要出门,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平静地又夹起一筷子菜,放到自己的碗里,随后才抬眼看向他。
  “为什么想要出门?”
  易澄还是怕他,怕他阴晴不定的性格,和偶尔突如其来的怒气。他总是没法分辨出男人是否是生了气,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在家里,只能一直待着。”
  陈景焕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饭桌上又回归了沉默,两个人对坐着吃饭,仿佛刚刚的对话并没有发生。易澄的心情随着用餐时间结束而跌到了低谷,他知道陈景焕现在给他的已经很好,他不该再奢求更多,但是,一直在这里待着,每多待一秒都好像在他后背上多放一粒石子——他要被压抑得喘不过气了。
  就在他打算回房间继续发呆的时候,陈景焕叫住了他。
  “易澄,过来。”他难得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冲着他招了招手。
  男孩走过去,就被他抱到了腿上,两个人面对面,易澄蜷着腿跨坐在他的膝头。陈景焕似乎很偏爱从下仰视他的姿势,他的手圈在他的腰上,小心的护着不会让他摔下去。
  如果说早先还有些抵触别人的触碰,那么现在易澄早就习惯了男人的动作,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顺着陈景焕的意,总不会出错。所以他就着这种奇怪的姿势乖巧地坐下,也没出声询问。
  陈景焕看他的目光很特别,有的人看他像在看妖怪,有的人看他像在看病人,但从来没有人像陈景焕这样看过他。仅仅是痴迷好像也很难描述清楚,易澄总觉得,男人在透着他看向一些别的什么东西,设计吗?还是在看向他自己的生命?
  “抱歉。”陈景焕终于开了口,一只手贴着他的脖子蹭上了他的脸颊,他轻柔地揉弄着男孩圆润的耳垂,仿佛在抚摸哪只家兔,“这段时间在忙一些收尾工作,没时间陪你。”
  男孩听到这话,不停地摇头。
  他怎么好意思还让陈景焕道歉。明明他一直在接受男人的恩惠,但好像从未回报过什么。
  “我可以……帮你做点什么吗?”
  思来想去,他终于将话说出来。让他做点什么都行,总比一直坐在那里发呆要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在各取所需,小丑出卖笑容,获得金钱;他曾在马戏团出卖自己,来获得一顿晚餐。而像陈景焕这种什么都不索要的给予,让他感到恐慌。
  因为不需要的东西,可以被随时抛下。
  ……
  陈景焕似乎笑了一下,只不过一眨眼的瞬间,他嘴角的笑意又消失不见。
  “你一直在帮我。”两个人离的很近,易澄可以轻易感受到他的气息,那是一种很深沉的木质香,环绕在两个人身边,不断蚕食着他清醒的意识,“以后,还需要你帮我做更多的事情呢。”
  男人的声音像是具有某种催眠的魔力,让易澄的脑袋变得沉甸甸的,他不禁将身子更靠近一点,借着对方的肩膀做着力点,支撑住自己的脑袋,双手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搭在了陈景焕的脖子上。
  好困。
  “圣诞节快到了。”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听在他的耳朵里像是一阵柔软的抚摸,更令人困倦,“圣诞节的时候,我带你出去玩吧,想去哪里?”
  易澄已经没有力气开口回答,他想,或许他是回答了,又或许没有。
  “嗯……”陈景焕自说自话,从上向下抚摸着男孩的后背,“我们去游乐场吧,你应该没有去过。”
  这句话再没有了任何回应,易澄已经趴在他的肩头睡着了,呼出的气息缓缓吹在他的脖子上,松软又雪白的头发雪花一样,落在进他的衣领里。
  陈景焕的手臂有力地将男孩横抱在身前,面对这样一个睡梦中的少年,他久违地感到了兴奋,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感受,一步一步抱着怀里的天使走上楼梯,明明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却由于他人性中不可掩盖的恶劣而变了味道。渎神,让美好的事物变得残缺,或许也会是一件美丽的事情。
  然而这种想法仅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瞬,随即又被压了下去。
  陈景焕谴责自己无礼的想法,将男孩平稳地放在洁净松软的白床上,他半跪在旁边替他脱去鞋袜,又一点一点解开他的衣衫,直到男孩的裸体暴露在空气中,感到一丝凉意,在睡梦中不安地发出一声梦呓,陈景焕才将他裹紧被子里,仔细掖好被角。
  依依不舍的,他的目光就像是一条下水道里的蛇,黏腻地贴在男孩的脸上,极为苍白的脸,似乎都在这种氛围中泛起了粉红。
  临走之前,他将一个银质的小镯子,扣在了男孩纤细的手腕上,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陈景焕满意地笑了。
  这是他待在房间里这么久做的事情。
  所有人都以为他正在潜心设计新一季度的发布会,然而,他在这一个星期里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从起稿到亲自打磨,做好了一只银色的镯子,用来拴住他的羊羔,以防备有一天他耐不住寂寞偷偷跑远。
  你瞧,这还是有用的。
  这才几天,他的天使就想着要从他身边跑开……真是可怜又可笑。
  他保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托起男孩带着银镯子的手,小心翼翼地亲吻了一下他的指尖:“抱歉,离了我,你哪也不能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一到两更,顺便,我爱变态,不换攻,耶!
 
 
第7章 
  易澄第二天醒来的有些早,睡眼惺忪,意识开始慢慢回笼。真是奇怪,为什么和陈景焕说着说着话就能睡着呢,分明平时睡觉的时间足够充裕,昨天却为什么还是这样困。
  思索无果,他也不打算过多纠结。
  就在易澄刚想起床的时候,一阵铃铛清脆的响声让他混沌的大脑骤然清醒,房间里太安静了,这阵铃声实在让人无法忽视。很快,他便发现了手腕上多出来的银镯。
  镯子很细,但不知道里面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并不像纯银那样柔软,直接掰是掰不开的,只有中间一个横着的棱柱形小锁,好像要用什么东西才能打开它。而小锁的下方,垂着两颗小铃铛,随着他每一次动作,都会发出轻响。
  男孩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喜欢这个镯子,这让他想起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马戏团的动物都会挂着带铃铛的项圈,这样在它们试图逃离的时候,能让人们轻而易举找到。
  “喜欢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耳边,情人一样的呢喃,听在易澄的耳朵里如同触电,他吓得僵**一瞬,瞳孔紧缩。
  “这是……?”他举着自己的手腕递到陈景焕面前,他打算找个借口,把这个镯子弄掉,“太贵重了,我,我不能收。”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就连这点拒绝都显得那么底气不足。
  “呵。”陈景焕的态度在他刚说完话就变了,冷哼一声,他不打算理会易澄的请求,直接翻身下了床。
  陈景焕睡觉习惯光着上半身,这会易澄的目光落在男人宽厚的胸膛和下方紧实的肌肉上,不知为何脸上竟泛了红,他低下头去没再说话。
  “你不用试图摘掉它,不喜欢也得带着。”
  陈景焕的语气并不算严厉,可是却莫名让易澄感到后颈一凉,他不知道男人这是什么意思,又或许他本来就不明白陈景焕为什么要救他。命运没有给他任何选择的余地,他可能只是从厄运中慌忙逃窜,跳进了别人预先布好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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