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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缪斯(近代现代)——而苏

时间:2020-05-25 09:34:31  作者:而苏
  不同于楼下现代又有些奢华的装修,这里多余的什么都没有。
  只是木质的墙和地板,墙上挂着好些纯色的布料,垂下自然的褶皱。虽然不懂,但易澄能看出来,这些布料应该都是良品,因为他在看到这什么都没有的布料时,就会想起女孩子漂亮的裙摆。
  曾经他还疑惑为什么三层不需要打扫,直到他看到四周毫无规律堆放起的各种材料,还有散落的各种手稿,他才明白,原来不是不需要打扫,而是根本无从下手。
  靠近飘窗的地方,有一张看上去像床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它上面既没有摆放任何被子枕头,也没有床头隔板,更像是一块单纯的厚垫子。它的对面就是一张画架,底下散落着一些纸和颜料,看上去有些乱糟糟的。
  陈景焕自从踏进这一层,周身的感觉就变得不那么一样。他好像更加放松,像是回到了某个他本来应该在的地方,他的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可易澄却莫名觉得此时此刻的陈景焕没有那么可怕了。
  男人在画室里穿得很简单,一件宽大的白色体恤和短裤,这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几乎让人怀疑外面是不是冬季。他随意将画架上的手稿撕下,团成了一团扔在一边。
  “坐吧。”他这样告诉易澄。
  男孩有点犹豫:“坐?”难道不是让他上来帮忙的吗?
  “嗯。”
  陈景焕只是低沉地回应了一句,随后就真的不再管他,自顾自走到画架前开始往上增减线条。他仍旧偏爱用最原始的方式去完成自己的设计,无论计算机能够给出多么精确的弧线,在他看来,都是有残缺的。
  因为没有东西是完美的。
  易澄看着男人坚毅的面孔,在柔和的橙色阳光下更显立体,一时间也不想出声打破这种静谧的氛围。他坐在飘窗前的床上,歪头凝视着陈景焕。那个时候,房间里只有笔刷与纸发出的摩擦声,两个人的呼吸声浅到听不见。
  男孩几乎要忘记自己有没有呼吸,他只是看着眼前作画的人,仿佛那就是他的一整个世界。房间里的花香似乎越来越浓郁,周围的一切都在困倦中有了些许改变,正在作画的男人成了视野中凝固的雕塑,而浅淡的阳光则在墙壁上跳起了舞。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又回到了母亲的子宫中,周围不是空气,而是温暖的水流。
  第一天参与陈景焕的工作,就在他最后实在忍不住打起瞌睡中结束。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变暗,他仍带着些迷糊撑起身体,一条白色的丝绸从他的身上滑落,被陈景焕捡了起来。
  “醒了?”
  “嗯……”拖着的尾音里,带着点缱绻的意思,“对不起,我也没帮到什么忙。”
  一旦重拾了语言能力,说话就变得容易很多,现在他已经能够正常的和陈景焕交流。不过,他最常说的一句还是对不起,而陈景焕经常对此不予任何回答。
  他只是陈述事实:“你已经帮到我了。”
  易澄想要起身穿鞋,却被陈景焕抢了先,他半蹲在地上,握住了他的脚腕。
  “啊,不用。”易澄慌乱地想要将脚抽回来,却被陈景焕大力制止了动作,他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嘶……陈先生,我自己来就可以。”
  “坐着。”
  陈景焕的声音算不上大,却成功让易澄停下了动作。他看着陈景焕仔细将他的脚放在鞋里,又一下一下将鞋带系平整,打出漂亮的绳结。这种感觉……更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让他不禁心里有些发毛。
  然而陈景焕在给他系完鞋带之后,却迅速起身,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走吧,下楼吃饭。”
  易澄也放下心里那点不适的感觉,跟了上去。
  这种日子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每天易澄都会陪着陈景焕一起上楼,从一开始他只是坐在那里发呆打瞌睡,到后来,他胆子稍微大些,就会绕到陈景焕身后看他画画,有的时候是一些他能看懂的东西,有的时候则是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为了给男孩打发时间,陈景焕在自己的画板旁边又支起了另外一个画架,让易澄随便画着玩,然而易澄是受不了那种站立在画架前画画的感觉,所以,用着用着,他就坐到了地上去,乱涂乱抹,像是刚接触绘画的小孩。
  陈景焕有时闲下来,还会握着他的手画上两笔,告诉他一点关于绘画的知识。
  “我以后能不能跟着你学画画?”易澄问道,虽说他对于画画的兴趣也没有那么大,但是能够跟陈景焕做同样的事情,也让他感到很愉快。
  出乎意料,陈景焕非常坚决地拒绝了他:“不行。”
  “为什么?”
  跟陈景焕待得时间久了,过去的不开心的事情,都好像只是一场漫长的噩梦。现在他的才是真实的,他很擅长逃避,逃避任何一段记忆,然后以生活最需要的姿态面对现在。
  他只要做个听话的孩子,待在陈景焕身边,就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情。
  “画画只是让你打发时间的,如果你因此产生了兴趣,那么原谅我就要让你下楼去了。”陈景焕的语气依旧是不急不缓,非常温和的威胁。
  “没有。”易澄立刻表明立场,“我并不感兴趣。”
  说来说去,他也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想法,左右只是顺着男人的意思说就是了,他在心里偷偷发笑。
  作者有话说:
  这篇文赶榜单,今晚还有一更,《采访》那篇先停一天,抱歉。
 
 
第9章 
  到了第二年,春天好像加快了步伐想要来到这座城市,一场湿润的雨最先抵达了这里。易澄前天晚上没睡好,这天在陪着陈景焕工作的时候,不小心又打起了瞌睡。几个小时后,他总算清醒了。
  陈景焕不知道在画什么画得入迷——又或者,他是故意让易澄看到自己画布上的东西。
  一个裸体的男孩。
  仅凭几个色块的排布,无需细化,易澄已经惊诧地发现那个男孩正是他自己,不受控制的,一声惊呼从他的喉咙里发出。
  陈景焕本来是背对着他作画,这会他平稳放下笔,转身问道:“怎么了?”语气平淡,甚至像是在责怪易澄的大惊小怪。
  易澄不是没见过陈景焕画自己,曾经陈景焕也让他在飘窗前的床上摆出动作,在他身上比划各种布料,他姑且认为自己是承担了模特的工作,于是十分听话地做了陈景焕说的一切,然而……
  “模特也会偶尔光着身子的。”像是读懂了易澄的想法,陈景焕不慌不忙解释,“我原先给你看过那么多油画,你都忘了吗?”
  “……”易澄没有说话,紫灰色的眼眸里带着点怀疑,看着他。
  陈景焕那天的耐心出奇的好,他沉声又详细道:“你看,那些油画上面赤裸的神明和天使,是不是很漂亮。”这是一种蛊惑式的语调,然而易澄对男人的依赖让他内心的想法开始动摇。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易澄的回复,陈景焕直接命令道:“脱掉你的衣服。”
  “什么?”男孩惊呼,他不明白,本来只是男人画了他的裸体,现在却要让他真的脱掉衣服。
  “我说,脱掉你的衣服。”他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男孩下意识想跑,但他在陈景焕的注视下一步都挪不动:“不,我不要。”他的声音在抖,他又要将自己整个人蜷缩起来,就像是第一次见到陈景焕的时候那样。
  然而他的动作并没有能得逞,陈景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画架处走到他跟前,他轻而易举地将男孩的双手反剪到背后,目光冷冷地扫在他的脸上:“易澄,听话。”
  “你要干什么?”
  恐惧已经压过了一切,易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陈景焕的感情竟然是如此复杂,从始至终,这个男人没有伤害过他半分,可他却莫名对他的每一句话言听计从。只要陈景焕开心,他才会开心,如果陈景焕生了气,那他就会感到恐惧。
  那时候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一切是怎么造成的,他只是下意识的腿软。
  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陈景焕这种目光的时候,男人却放开了他。
  “真不知道你怕什么呢。”他呢喃一样的声音出现在易澄的耳畔,“唉,只是让你脱件衣服给我画个画而已,你的胆子却比兔子还小。”他无奈地笑了笑,仿佛刚才咄咄逼人的并不是他。
  易澄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却在男人下一个动作中瞪大了双眼——陈景焕自己脱掉了上衣和裤子,紧实漂亮的身体裸露在他的面前,阳光照在上面,打出来的阴影让每一块肌肉都更加鲜明,他正对着光源,大方地让男孩打量自己的身体。
  易澄说不出话来,他的心脏正在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跳动,他想,或许他应该移开视线,但他的双眼却像是脱离了控制,一直黏在男人的身体上。未经历过人事,他还不能理解这种感觉,他只是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奇怪到好像陈景焕下一句再说任何话他都会点头。
  于是,他听见男人说:“轮到你了,我的天使。”
  他的意识是恍惚的,直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见了。他还保持着原先躺在垫子上的姿势,室内却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沉默。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走进来,会发现眼前的画面十分诡异。
  一个浑身纯白的男孩侧身躺在那里,纱质窗帘过滤后,暖橙色的阳光洒在他的牛奶一样的肌肤上。一条白色的丝绸盖在他的肚子上,又从他****穿出,他脚踝上薄薄一层皮肤在阳光下仿佛半透明,而纤细的手腕上,一个银镯子在散发着朦胧的光晕。由于害羞,他的脸颊上染了一层瑰丽的粉红,半阖的双眼,目光落在正前方的男人身上。
  陈景焕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他虔诚地用画笔描绘着男孩的轮廓。他同男孩一样浑身赤裸,像是世界上最忠实的教徒瞻仰着他的神灵。
  赤裸的画家和男孩,这画面有多么诡异。
  然而两位这在两位当事人看来,似乎并没那么难以接受。陈景焕将画室里摆着的花瓶拿在手边,新鲜的玫瑰被他毫不留情地扯下花瓣,洋洋洒洒,飘落在男孩身上。火红,像是在燃烧一样。
  “我们会一起完成最伟大的作品。”
  易澄很少见到陈景焕开怀大笑的样子,他情不自禁也被男人的情绪感染,他将散落在自己身上的花瓣拈在手里,收集了一大把之后,将它们扔回男人的身上。花瓣飘得哪里都是,就连颜料都被蹭脏了,可陈景焕并没有因此生气。
  他只是开玩笑一样,从画架处跳开,然后随便从哪个人台上扯下了一段黑纱,蒙住了男孩的眼睛。
  “坏孩子。”
  他留着易澄一个人在床前发笑,又等易澄一个人笑累了,就地又打起了瞌睡,陈景焕还在画架前一笔一笔画着。
  那天,别墅顶楼的灯彻夜未熄,直到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暖色的光线开始冲破云层,鸟雀第一声鸣叫从树上传来,城市逐渐苏醒。
  陈景焕满意地放下笔,审视着已经大概画出些样子的肖像画,画面上的男孩用一条黑布蒙着眼,浑身赤裸沐浴在模糊的阳光下,他有着雪一样的头发和奶一样的肌肤,他的头顶一圈光晕,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天使降临凡间。
  “这会是我一生最伟大的画作,只不过没有别人会看到,因为你是我一个人的。”他弯下腰,亲吻男孩露在外面的脚踝,随后欺身而上,半搂住他,靠在不大的床上一起入睡。
  ……
  易澄后来有幸在杂志上看到了陈景焕那期名为“白鸟”的首秀,那里面的模特统一带着用白色羽毛做成的假发,眼睛上绑着一条黑纱,他们光着双脚走在秀场布置出来的白色沙滩上。整个会场的气氛,是一种介于禁欲和圣洁之间的微妙。
  陈景焕在之后的设计上也一直偏爱白色,鲜少使用时尚圈里其他人所追捧的亮色系,有媒体问过他,为什么选择这么保守的配色方案,他只是说那是缪斯的安排。
  直到那个时候易澄才意识到,原来这个男人是真的将他看做心目中的神灵,而非一个普通人,他不知道对此该有什么反应,开心还是难过?亦或二者都有。他该感谢他没有像看待怪物一样看待他,同时又为自己感到难过。
  是的,他喜欢陈景焕,就同大街小巷里任何一对爱人的感情一样,很平凡、很普通的爱着。
  ……
  回忆起来,那次在画室里的坦诚相见应该是这种喜欢的根源,只不过那会的他还什么都不懂,只是单纯猜测,对于艺术家来说,这种身体上的坦诚,或许是与自然相结合的一种创作方式。
  就如同每个画家都会描绘人体,因为生命本来就是一种美。身为人,所以赞美人,这是生来所具备的审美。
  如果日子像光盘一样,可以在录制过后反复播放,那么易澄愿意将这段异国的画室时光单独截下来,这段日子里,他过得十分快乐,什么都不明白,也什么都不用担忧。
  他从前只见过可以被看见的金属笼子,却不知道,还有一种笼子,能够在无形之中,将一个人困在其中。前者往往还有挣脱的余地,而后者就像一个沼泽,一旦深陷其中,无论怎么挣扎,最后的结果都是被它吞没。
  ……
  不久之后,陈景焕就告诉他,他们准备启程回国。
  “什么时候?”男孩从地上抬起头,他的手上沾满了各种颜料。一根睫毛顺势落在他的眼睛里,他十分不舒服地闭着眼睛,却碍于手上脏兮兮的而不能自己将睫毛弄出来,“陈景焕,你能帮帮我吗?”
  他已经改了称呼,因为陈景焕嫌弃喊陈先生太过生疏,但他又不愿意听易澄喊自己哥哥,所以干脆让他直呼其名。
  刚开始还觉得别扭,但后来叫顺口了也就一直这么喊了。易澄告诉自己,名字这种东西,取出来也就是让人喊的,总顾着尊卑也太辜负了这么好听的名字。
  男人蹲下身来,十分小心地扒开他的眼皮,冲这里面吹了吹:“出来了吗?”
  易澄眨了眨眼,异物感仍旧明显,他难受得几乎要落泪了,所以只好又求助于对方:“没有,你能不能再看看。”
  陈景焕喊女佣拿来了棉签,一点一点将睫毛粘了出来。白色的睫毛粘在白色的棉签上实在不好看到,陈景焕挑完觉得自己的眼睛比他都累。
  “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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