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松勾起了嘴角,眼睛眯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又俊了几分,神采奕奕。
他下颌的高度刚好是沈白枫眉间的高度。
从沈白枫的角度看过去,那棱角分明的下巴还有那深深的带着柔情与爱意的眼神,让他不知不觉的就想要靠近他,阖目的同时,将自己也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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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轻拂,浮云淡薄,醉人的不是酒香,也不是温柔玉,而是沈白枫跟沈寒松说,
“我亦心悦你。”
作者有话要说: 云淡风轻(本意):微风轻拂,浮云淡薄。
[御司de]儿子们表达爱意方式(之一):“我的下颌刚好到你的眉间,低下头便能吻住你。”
ps:我其实挺俗的(微风轻拂,浮云淡薄,醉人的不是酒香,也不是温柔玉,而是沈白枫跟沈寒松说:“我亦心悦你。”),感觉到了极大的满足[御司的温柔脸.jpg]。
☆、归宗
法宗真传大弟子正拖着顾南城想要将他带回宗里,而顾南城却怎么都不愿意,两人此时正争执着往沈寒松的方向走来。
“寒松,之后你要去哪?我跟着你。”顾南城忒没有眼力见儿,张口就来,生生杵进了沈寒松和沈白枫中间。
说完,他还给沈寒松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乱说话。
被他打扰到的两个人悄悄放开了牵在衣袖下的手指,沈白枫偏头走向一旁,沈寒松无奈的看向顾南城。
“南城。”沈寒松看见他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样子,甚是无语,
“大师兄。”抬手向大师兄行礼。
法宗大师兄是知道沈寒松的,这个小师弟的朋友他听过一二,能被玄机阁阁主另眼相待的人,相必有其特殊之处。
他点点头,看向小师弟:“小师弟,莫要胡闹。此次论道大会虽然你得了名次,但不能这般夸大自负,之前是师傅宠着你,师傅心软放你先行离宗,这次回去你不得再任性。”
他一板一眼地说完,并不能得到顾南城的理解,顾南城甚至还暗搓搓的翻了个白眼,给沈寒松递了个“你看吧,真的很啰嗦”的眼神。
沈寒松心里好笑,将早已决定好了的想法徐徐道来:“南城,我要回宗门一趟。”还有宗门任务还未上交,这一年之期也快到了。
“啊?”顾南城听了,十分失望的嗒啦着脑袋,眼巴巴地盯着他,希望他改变主意。
但沈寒松还是没有改变心意,轻轻摇摇头,告诉他还是要回去的。
还有一个人听见这句话也是一脸失望。
沈白枫。
后腰的衣带被拉了一下,沈寒松有所察觉的转头,就见沈白枫微微低着头,藏在碎发下的表情看不清楚,但那只勾着他后腰衣袂的手却一点也不放,直勾勾地就是拽得紧紧的。
沈寒松微微一愣,就听得他道:“你要回宗门?”
“是。”沈寒松回答。
两人间略沉默的气氛就连顾南城也感觉到了,带着还不明状况的师兄默默离开此地。还是不打扰的好,这明显就是打情骂俏啊,顾南城内心唏嘘不已。
沈寒松转过身,没有在意顾南城的离去,他握住沈白枫的双肩,迫使他抬起头来,
“枫儿,你看着我。”
那双杏眼朦胧,带着迷茫和不知所措。
沈寒松心底的决心动摇了,可最后还是语气坚定地说:“枫儿,我不得不回宗门一趟,你是知道的,我离宗的时候接了任务,如今上交任务的时限也快到了。”
他试图说服沈白枫,但沈白枫只充耳不闻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绕过了这个话题,说:“我要去魔宗。”
沈寒松点点头,枫儿去魔宗也好,和顾姨团圆,母子二人也可好好团聚一番。
“嗯。”
可哪知沈白枫又道:“娘跟我说,已经找到爹爹了。”
沈寒松一顿,思绪一闪而过,想到了言印与他说的沈凌和暗风阁的关系,他道:“是吗。”
“沈叔叔还好吗?村子里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沈白枫摇摇头,“不知道,娘说她也刚刚收到的消息,爹此时正在魔宗内。”他和娘此番回去,就是要与爹相见的。
沈寒松点点头,双手顺着肩膀滑下,自然而然地牵起了沈白枫。“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去魔宗?”他问。
沈白枫点头,“我想让你见见爹爹。”一点点小想法,无关其他。
沈白枫的话像是初生的花蕾绽在了沈寒松的心尖,彻底开出了浅而嫩黄的小花,让他心神再一次动摇了。
“也只有你了。”他不自觉地说出了心声,能让我一次次想要后悔自己的决定,我该拿你怎么办。
沈白枫没有听清他说的话,“什么?”凝眸好奇的看着他。
“没什么。”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寒松突然道:“难道你是想......”
“?”
“见家长?”这可还行哈哈哈哈哈哈。
沈白枫一时间没有听懂,但看着沈寒松突然乐不可支的哈哈哈大笑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心头的忧虑和期待瞬间便抛掷脑后,抽出手,上前一步,以手作刀就要来劈他。
“你又使坏!”有些生气。
触及胸膛的手被另一只早有预料的手猛地拉住,手腕被捏紧,整个人被拉向了前。
沈白枫踉跄了一下,向前倾倒,含在嘴里的粗语卡了一下,唇上突然袭上一双同样的柔软。
“唔!!你!”他的眼睛猛然睁大,里面乍现满满的不敢相信。
沈寒松一手拉着他的右手拽向身后侧,在他张口说话的时候突然堵着了他的嘴,顺着贝齿而入将他扫荡了个彻底。
纸上得来终觉浅,得知此事要躬行。
在一个人有意为之,一个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亲密接触。
沈寒松看着他瞪圆的眼睛,眉眼间无不温存的含情。不过几瞬的功夫,沈寒松在有人发现这边之前放开了他,侧头时似是不经意的擦过他的耳侧。
沉声暗哑:“多谢款待。”十分美味。
几个动作,接连完成,行云流水。
被掌风带起的长摆阔袖遮住了沈寒松低头时的动作,随着他的退后,两衫厮磨的道袍也轻快的顺开。
“你!!”沈白枫气得脸红脖子粗,不仅是生气也是羞涩的掩饰。
沈寒松躲过他雷厉风行的一脚,神隐步轻移,耳畔又擦过一道灵力刃。
“唰——”灵力刃和空气盾几个连发,长剑随之而上。
沈寒松行若清风,动若出水游龙,举止轻松,许是他这样子太扰人生气,带着寒光的长剑夹杂的剑意也是宽阔了数寸,威势凌人。
“你躲什么?!”沈白枫带着怒气的声音吼了出来,引得周围还未离开的人看向似是在打斗的二人。
沈寒松:“......”
我还能不躲?
也对,媳妇儿生气的时候不能躲,大学室友教他的金玉良言。
想到这茬,向后掠去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
飞剑在沈白枫的手中收不住势头还在往前刺去,左手御气不止,前脚点出,后脚助力,眼看那手中长剑就要刺进笨瓜的身体,沈白枫吓得一惊。
闪动着冷凛白光的长剑还在靠近,但沈寒松却没有丝毫惊慌,近在咫尺的长剑只隔了身前一寸,在沈白枫惊恐的注视下沈寒松笑了一下。
轻若鸿茅的身体以上半身为中心倒转着在空中翻转了一周,尖峰与鼻尖只隔了一指,整个人如同笔挺的长剑,单脚勾起另一脚作势,在空中翻转了一周。
几步向前,飞剑才被沈白枫停了下来,眼睛都来不及眨的功夫,握在手心的剑柄已经被汗浸湿,黏糊糊的粘在了握柄处的绳带。
剑身上立着一人,双脚一前一后站在手中的剑身上,飞起的深色衣裳就像是一只停羽的燕子,桀桀立然。
沈白枫手中的剑的重量还是剑本身的重量,可见剑上的人并未真的站在了剑上,只是作为一个落脚点御气浮空。
沈寒松知是自己此举吓到了枫儿,不等沈白枫收剑便跳了下来,大步走到他身边,示好的道:“枫儿,没事的。你忘了我也是筑基修为吗?“
他说的话好似敲在沈白枫心神的某个点上,呆滞中眼角溢出的泪停了下来,眨眼间消失不见,渐渐才缓解了其中的干涩。
沈白枫手中的长剑无声飞起,化作点星消失,然后被他收到了神识之中温养。
沈寒松在眼前的身影似乎不那么真实,耳边的话真诚却渺茫,他有些迷茫,一时之间有些困顿。
他和沈寒松这究竟算什么?
沈寒松跟他稀稀拉拉的说了很多,让他不要担心自己,但沈白枫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我累了。”白衣的青年说完,身子瞬间便垮下,有些颓唐。
顾桔梗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在看见儿子如同霜冻菜白的脸色时,惊得一吓,不等她看向沈寒松问他发生了什么,沈白枫便拉住了她。
“娘,我们回去吧。
爹他不是在魔宗等着我们一家团聚吗?”说完,也不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别扭,自顾自地搀着一头雾水的顾桔梗离开。
沈寒松半弯着的腰慢慢直了起来,尚且轻松的面容瞬间变回了沉稳和寡淡,他静静的看着沈白枫走远,没有出言阻止,耳边回荡着他离开前所说的的那句话。
他说他累了。
手心突然袭上指尖的寒气,也不知为何会这么的冷。凛冬的冰寒,盛夏迁移的夜凉也抵不过双手的冰凉。
这一瞬,沈寒松连伸出手挪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他微抬的食指最终还是没有伸出。他并不是没有伸手挽留的勇气,而是这样就很好,直到一切尘埃落定。
好得不能再好了。
沈寒松咎由自取的结果,说他明知故犯也好,说他蠢钝愚笨也行。有时候并不是一起承担才算真情,守护珍视的人,他只是心愿如此。
只怪他不够好,又伤了枫儿的心。
言印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徜徉,却更像魔咒一样缠绕在沈寒松的脑海深处,“预言指向虚度之海和青落。”
“虚度之海?”
“没错,又称虚度之海的妖兽之海,青落谋划了千年的计划就是复活她的父亲怀山尊上,也许在虚度之海会有转机。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轮回因果。
但我不能阻止她,玄机阁人不入世,这是天理。”
“你要我去虚度之海?”
“不可说,你自己拿主意便可。”
......
“其实我看你挺不爽的。”虽然才认识你,但还是谢谢你。
“呵呵......我也是。”你是沈寒松,不是法度,这我知道。但我每次看到你们,心情都还是那样糟糕,千年不变。
作者有话要说: 诗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出自陆游《冬夜读书示子聿》。
☆、虚海
一年后。
穿着黑袍黑帽黑衣的人拄着一把沾满血污的长剑,走在黄沙铺天盖地的妖兽之海。
妖兽之海,并不如其名字那样真是一片海域,而是众人对这里心存恐惧的称谓。修真界与上古妖兽虚空碎片的接壤之地,这里寸草不生,土地龟裂,灵气稀薄。
界门的裂缝,妖兽踊跃而出,接近一千年的屠杀战场,送葬了一代又一代的筑基弟子。妖兽止步的地方,亦是天骄的埋骨地。
若说为何单单只有筑基弟子前来斩杀妖兽?那是因为此地也是域场特殊的分外结界,只有筑基修为可入,就连妖兽也是如此。
上古妖兽争相从裂缝挤出来,就为了进入修真界,再次重拾妖兽的辉煌之时人类也只不过区区蝼蚁的时代。
但一切图谋都被断在了这结界之地,每二十年一衰减的界门,也被论道大会挑选出的天骄们一次次加固封印,断了生路和算计妖兽们怎么能平息?
怒火,交战,修真界悲魂徘徊之地。死了一代代的天骄,也死了亿万头凶兽。作为战场足有一千年的无名之地也有了个骇人听闻的称呼——妖兽之海。
-
长剑戳进沙子中,松松软软的陷进了小一寸,这才戳到了硬’物,紧接着又被极其缓慢的抽了出来,再次支撑着长剑的主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荒芜人眼的妖兽之海。
黑袍人满身的黑,也满身的狼藉。破烂的兜帽为他勉强遮住了头顶的烈阳,拖迤着一双有了毛边的靴子,黄沙漫过了鞋面,又被他抬脚时抖开了些许。
“呼哈——”喘息声夹杂着哽塞的吞咽声,桎梏的不仅是空气,也是这一方灵气。
佝偻着背的黑袍人突然停下了他本就慢得不行的脚步,握着剑柄的手缓缓抬起,露出了主人褐黄色的肌肤,还有那干若柴骨的手背。
而此时,黑袍人的另一只手也露了出来,一叠尚且还看得清朱砂红的符篆也显现出了一角,足有数十张。原来这人不仅用剑,也用符篆。
意随心动,符篆一甩而出,以黑袍人为中心拢着飞起来的黄沙直直飞向各个方位,“结!”粗粝嘶哑得让人胆颤的声音响起,但听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至少黑袍人所说的还是能够听懂的。
不等符篆炸开的火花散开,行动缓慢的黑袍人怃然动了,狡黠如脱兔,迅捷如黑光,带血的长剑刺入质地稍硬的皮革毛管,带起了一连串的喷涌而出的汩汩新血,“滋哗——”
“嗷吼!!”妖兽的哀嚎响起来,震耳欲聋又带着威压的震慑。不等被刺入的妖兽狂怒中反抗,一只肉紧包骨头的手从黑袍伸出,如鹰抓般勾了起来,一手入肉。
不等这黄沙中突然现出巨大兽形的妖兽反抗,“毗嗤!”那手已经从血肉中拿了出来,干脆利落。
在妖兽水桶大带着不可思议的眼下,那只手伸展开,刚刚好一个拳头大的橙黄妖丹就在手心,还带着血丝和热气。
黑袍人看也没看手中的妖丹一眼,甚是随意的一把将其捏碎了,动作娴熟得就像他一年以来一直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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