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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时雨(近代现代)——山山山蓝

时间:2020-05-28 10:19:18  作者:山山山蓝
  “是。”
  桑枝被他揽过抱在了怀中,伏在他的胸膛上,听到他的心脏在沉稳而有力地鼓动。
  “我不会伤害你……桑儿,相信我。”他的语调还是那么缠绵而轻柔。
  桑枝埋在他的怀中,轻声说:“那告诉我那是什么,告诉我你在瞒着我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能再生下小蓟的孩子了么?”
  他亲吻着桑枝的额头:“这次是不能的了。为了你的身体……我不会再射进去。三个月之内都不会了。”
  “春天的时候,就可以了吗?”
  “不行。”他制止住桑枝的发问,“你不是女孩子,千万别想那种事情。我也不会允许。”
  “小蓟到底是什么人呢?”桑枝咕哝着,可能实在是太累,在那馥郁的怀抱中,他陷入了沉眠。
 
 
第14章 苍芝
  醒来的时候,他没有离开。
  “你醒了?”他的手慢慢地滑向桑枝的小腹:“难受吗?”
  昨晚在半睡半醒之间,似乎感觉到那里被探入清洗过……不过一大早就要回想昨夜那不可说的情事,还是让人飞红了脸颊。
  桑枝把脸埋在他的腰间,隔着灰青的柞丝感受着他的体温,后脑的头发被他抚摸着,听到他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吃些什么吗?今天就给你看看。”
  桑枝探出头来问道:“可以吗?……其实我现在也没那么好奇了。”他把脸又重新埋了回去,“如果你告诉我一些事情,又什么都不说地走掉,那还是什么都不告诉我好了。”
  “之前没告诉你,是担心桑枝会讨厌我。”
  桑枝不开心地啧了一声:“我也很怕被你讨厌,但是我还是什么都跟你说了。”
  “当然了,因为那都不是桑儿的错。如果我真的有错呢?桑儿也能够接受我吗?”
  桑枝从他怀里爬起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脸庞:“是怎样的错呢?”
  他伸手握着桑枝的手,桑枝拼命想着什么是自己认为的最大的恶行:“小蓟是杀了人吗?”
  “比那更坏。”他的眼神放空了,“我的手没有沾血,所以良心上没有背负。……明明讨厌血腥味,但只是别人代替我染上罢了。”
  他看起来那样地一尘不染,原来内心也有自责么?桑枝轻声说:“那都是因为……你值得。”
  “不过……”他抬手轻轻撩着桑枝的鬓发,“为了你,我是可以沾上血腥的。”
  桑枝还在想着这句话到底有怎样的分量,屋外已经有仆人端着水进来了。他对着帐外说:“叫人把我吃的端进来。”
  “少爷,您不能……”
  “照我说的做。”
  桑枝看着桌上的一方青花瓷瓮,小蓟上前把盖子揭开了。
  里面是一碗透明的膏体,盛在白玉碗里,隐隐渗出一些红色的丝络。
  虽说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觉得跟蒟蒻冻一样,觉得很漂亮。
  “这个就是你每天吃的东西吗?”
  “是。桑儿想尝尝吗?”
  “可以吗?”桑枝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淡淡的铁锈味。不算好吃。
  “这是什么做的?”
  “桑儿知道沿海的地带,有人会用滩涂里的虫子做成土笋冻吧,这个跟那个类似,也是虫子做的。”
  “虫子?”桑枝笑了起来。“我真害怕你和传言一样吃小孩呢,虫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觉得讨厌吗?”
  桑枝摇摇头:“不觉得。我还觉得很高兴。”
  “是么?”
  “我很害怕你真的跟普通人不一样,但是现在觉得……你离我没有那么遥远了。不过,就是吃这个,身上就会有香气吗?”
  “那倒也不是。这种虫子,幼虫和成虫时期都可以入药。我吃的就是幼虫,名叫苍芝。”
  虫子入药很常见,不过这味药材还从来没听说过。
  “苍芝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是。我告诉了桑儿这些事,是希望你能够信任我。至于你还有的疑问,我想慢慢再告诉你,可以吗?”
  “当然。”
  药草味浓郁的浴室里,桑枝正在帮小蓟沐浴。
  他的姿容,在雾气浓郁中显得更加动人心魄了。之前总是觉得他好看的过分了,像是神话里才有的山野精魄。眉宇间带着水涧般的苍青。
  桑枝帮他一根根修着指甲,他轻声说:“桑儿不许帮任何人剪指甲,只有我。”
  “嗯……”听他对自己说着这样带着命令口吻的话,还是第一次。
  “答应我。”湿淋淋的手指抓住了自己的手。
  他还有这样会使性子的一面,也会怕孤单、怕自己不是彼此眼中的唯一么?
  “我知道了,少爷。”
  故意用少爷来称呼着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就带了一丝无奈。
  冬去春来。涧底冰消,雨打残梅。
  二月春寒的时候,九龙回来了,带回来了一个人。
  他的左颊上刺着一朵山茶。年纪和桑枝一般大。
  “那朵花是新刺下的,为了盖住一个字。”
  可能他也有着一些不忍回头的往事,不过要等到他愿意倾诉之时再聆听就行了吧。
  不过渐渐就知道了,阿椿并不会说话,会写的字也少。桑枝就接下了为他教学的任务。
  这趟回来,九龙的确带回了一些消息。
  比如,杀掉桑枝一家的人,除了抢走了金银钱财,令人疑虑的是他们把药材库烧掉了。这样看起来,似乎是同行之间的仇杀。
  运河边的家,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宅子很大,父亲会带自己看药材的买进、装库,手把手一味味教自己辨认生草和成药。
  仇家是谁呢?是为了那冷冽气味的药材背后牵涉的什么东西,就血洗了自己一家人呢?
 
 
第15章 花船
  三月的一天晚上,桑枝跟着九龙、阿椿一起到了红花湾。
  满目的画舫。这里的女人穿着各色的绫罗绸缎,只没有穿着黑色衣裳的。
  这是个天黑之后才开始一天生活的世界。桑枝和其他来寻欢作乐的男人一样,都穿着如今时兴的白色绫罗,挂带上没有刀,没有枪,只坠着金玉。
  “那个就是这里最红的姑娘。”桑枝顺着九龙的示意,看到了旁边经过的一只小舟上坐着的女人。男女围着当中一个身量小的。她那高高的粉缎领子下,一截儿细嫩的长脖子。小巧的后脑勺上,发髻边簪着一溜茉莉花。女人十根葱葱玉指,拿着玳瑁拨片,正在弹琵琶。细细唱着时兴的小调。
  “唱得好!”九龙往嘴里扔了颗杏仁,为那女人鼓起掌来。
  她回过头来,露出一张花般的脸蛋儿。旁边坐着的男人们开口说:“这不是灰眼九龙么,带着你的兄弟也来喝花酒?怎么,你今天又要打劫别人道上的?告诉你,这位可是头牌。”
  “小爷我有的是钱。”他拍拍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你们的姑娘这么多,不如把这个让给我们吧?”
  “那不行。这位还没上道呢。”
  “既然是头牌,那姑娘你自己选吧,想上我们这条船上来么?”
  就算是头牌,也很少有换船的道理。桑枝看着那女人,那女人也看着他,于是他说:“姑娘想来么?”
  那小巧的女人低头理了下裙摆,然后抱起了琵琶,缓缓起身走到了船头。
  “去呀!”九龙低声催促着桑枝,“人家是为了你来的,快去搀她过来。”
  桑枝走到船头,船身有些不稳,那女人如同一捋花般柔柔靠上了他。
  她带着一股好闻的茉莉花味……桑枝在花灯和四面众人的目光中,扶着她的肩重新坐回了位置。
  女人躺在他的怀中,桑枝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她腰上的花穗,在她耳边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飞他一眼:“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第一次来。”
  “难怪呢,你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这我可说不上来。我叫阿鬼,你呢?”
  桑枝想起自己的汉族名字:“我姓禄,禄齐桑。”
  “姓禄?你是本家那边的?”
  本家,就是指黑祢的头人那边了。桑枝低声说:“不是,我是分家的。但是银子也不会少了你的。”
  桑枝从挂带上解下一根金带钩,系在女人的腰间,说:“唱吧。”
  她整好了弦:“桑哥哥想听什么?”
  “叫我齐桑就行了。十二月花名吧。”
  “桑哥哥果然跟别人不一样。来了这,还只听这种小调。”
  她在自己怀中缠缠绵绵地唱起来,桑枝小口呷着玉练酒,听到“七月七日会一面,会面以后各东西”,不由地,眼眶就红了。
  女人一拨弦止住,乌黑的杏眼看着自己,石榴般的嘴唇凑了上来:“哥哥心里有什么愁?来了这,都是要忘忧的。”
  桑枝没答话,她又拉住了他的手腕:“今天晚上,就算包夜了。”
  桑枝跟着她上了岸边的一座吊脚楼。
  屋里熏着馥郁的香。阿鬼摘下无名指和小指上的金丝指甲套,一双纤手浸在泡着凤仙花的黄铜水盆里,洗掉了那指甲上的红色。
  “我要先涂上凤仙花……”
  她的意思是上床前先涂指甲,凤仙花过了夜好上色。桑枝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说:“弹了一夜琵琶,指甲这么长,手不疼么?”
  “习惯了就不疼。”
  桑枝从水盆里择了两朵凤仙花,给她那葱管般的指甲染上水红。她轻声说:“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
  染过的手指上戴了指套,接下来……灭了灯,就可以要了这个女人。
  桑枝终于叹口气说:“阿鬼……我来这,是想问你一件事。”
  她的眉眼尖锐地挑了起来:“你不知道吗?我这种女人,口风不牢,会被人割了喉咙扔在水路里的。”
  “我知道……你认识沔江上汉人最好的药商,所以我只能来问你。”
  “今天,我已经为你破一次例了,你想让我破第二次?”
  桑枝握住她的手说:“曾经也有人给我这样洗过手……对不起,阿鬼,这些都只是我学的他。我只是按他的方式对你好罢了。”
  他继续说:“我觉得自己没法背叛他。但是,他很可能是我的仇人,我很可能会因他而死。你说,我是永远不知道真相好,还是报仇比较好呢?”
  阿鬼眨了眨眼睛:“齐桑……我听说过,关于一户齐姓的药商。杀了他们,似乎是为了一味药。”
  最坏的结果,和预料中却分毫不差。
  “那味药,是叫苍芝么?”
  “我没记住那味药的名字……不过似乎是,一种虫子。”
 
 
第16章 想学坏
  远山蓬蓬的鼓声响起来了。
  桑枝躺在一片向阳的草坡上,身边开着的全是淡紫色的粉萼草,他伸手摘下一片草叶放在嘴里,尝着那淡甜的味道。
  也不知道丢下他跟别人跑出去,一连消失了两天,他会不会生气……
  正想着呢,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来了:
  “这两天你去干什么了?”
  桑枝一动不动,满不在乎般回道:
  “就跟他们去喝酒,还有……”
  “桑枝学坏了。”他躺到自己身边,抓起手指握住,唇轻轻擦着手背,眯着眼睛问:“你去嫖了?”
  不那么好听、甚至是自己不敢说的字眼,他说的那么利落,像是一块石头咕咚砸穿水面。
  果然是比不过他……泄气地回道:
  “没错。我就是学坏了。”
  “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能怎么坏?”
  桑枝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凭什么我不能学坏?”
  “你想学坏?”他凑到耳边,鼻息撩的痒酥酥的:“那也得让我教你啊。”
  老是让你教,那还得了?
  “不用了,我有的是人教。他们教的肯定比你好。”
  “还没学会走呢,就想着飞了。毛都没长齐——”
  这种恶俗的话,他居然也会说。果然还是对他了解不够多。桑枝气恼地伸手要扇他巴掌,被他一把抓住了。
  双手手腕被牢牢抓住压在脸旁,他撑着身子,挺起了腰向下俯视着自己,膝盖顶到腿中间。这个姿势……顿时感到了被当作女孩子的恐惧。
  脑子里满是难以置信。仿佛羊崽子看到老鹰的阴影就会吓得软在地上,自己好像也有一瞬间的窒息。
  失力的时候,眼皮上让人害怕的阴影落了下来……结果只是一个轻飘飘的吻。
  “想变坏?那我告诉你——要用武力。”
  说完不带任何感情的语句,手腕被松开了,他回躺到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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